| 亨利王、諾森伯蘭、華斯特、霍茨波、華特·勃倫特及余人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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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我的秉性太冷靜、太溫和了,對于這些侮辱總是抱著默忍的態度;你們見我這樣,以為我是可以給你們欺凌的,所以才會放肆到這等地步。可是,告訴你們吧,從此以后,我要放出我的君主的威嚴,使人家見了我凜然生畏,因為我的平和柔弱的性情,已經使我失去臣下對我的敬意;只有驕傲才可以折服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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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陛下,我不知道我們家里的人犯了什么大不敬的重罪,應該俯受陛下譴責的嚴威;陛下能夠有今天這樣巍峨的地位,說起來我們也曾出過不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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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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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華斯特,你去吧,因為我看見奸謀和反抗在你的眼睛里閃耀著凶光。你當著我的面這樣大膽而專橫,一個堂堂的君主是不能忍受他的臣下的怒目橫眉的。請便吧;我需要你的助力和意見的時候,會再來請教你的。(華斯特下。向諾森伯蘭)你剛才正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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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是,陛下。陛下听信無稽的傳言,以為哈利·潘西違抗陛下的命令,拒絕交出他在霍美敦擒獲的戰俘,其實据他自己說來,這是和事實的真相并不符合的。不是有人惡意中傷,就是出于一時的誤會,我的儿子不能負這次過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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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陛下,我并沒有拒交戰俘,可是我記得,就在戰事完了以后,我因為苦斗多時,累得气喘吁吁,乏力不堪,正在倚劍休息,那時候來了一個衣冠楚楚的大臣,打扮得十分整洁華麗,仿佛像個新郎一般;他的頦下的胡子新薙不久,那樣子就像收獲季節的田畝里留著一株株割剩的斷梗;他的身上像一個化妝品商人似的洒滿了香水;他用兩只手指撮著一個鼻煙匣子,不時放在他的鼻子上嗅著,一邊笑,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話;他看見一隊兵士抬看尸体經過他的面前,就罵他們是沒有教育,不懂規矩的家伙,竟敢把丑惡污穢的骸骨冒瀆他的尊嚴的鼻官。他用許多文縐縐的婦人气的語句向我問這樣問那樣,并且代表陛下要求我把戰俘交出。那時我創血初干,遍身痛楚,這饒舌的鸚鵡卻向我纏扰不休,因為激于气憤,不經意地回答了他兩句,自己也記不起來說了些什么話。他簡直使我發瘋,瞧著他那种美衣華服、油頭粉面的樣子,夾著一陣陣脂粉的香味,講起話來活像一個使女的腔調,偏要高談什么槍炮戰鼓、殺人流血——上帝恕我這樣說!他還告訴我鯨腦是醫治內傷的特效秘方;人們不該把制造火藥的硝石從善良的大地的腹中發掘出來,使無數大好的健儿因之都遭到暗算,一命嗚呼;他自己倘不是因為憎厭這些万惡的炮火,也早就做一個軍人了。陛下,他這一番支离瑣碎的無聊廢話,我是用冷嘲熱罵的口气回答他的;請陛下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辭,怀疑我的耿耿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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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倫特
| 陛下,衡情度理,哈利·潘西在那樣一個地點、那樣一個時候,對那樣一個人講的無論什么話,都可以不必計較,只要他現在聲明取消前言,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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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嘿,可是他明明拒絕把他的戰俘交給我,除非我答應他所要挾的條件,由王家備款立刻替他的妻舅,那愚蠢的摩提默,贖回自由。憑著我的靈魂起誓,這次跟隨摩提默向那可惡的妖巫葛蘭道厄作戰的兵士,都是被他存心出賣而犧牲了生命的;听說這位馬契伯爵最近已經和葛蘭道厄的女儿結了婚了。難道我們必須罄我們國庫中的資財去贖回一個叛徒嗎?我們必須用重价購買一個已經失身附逆的人、留作自己心腹間的禍患嗎?不,讓他在荒涼的山谷之間餓死吧;誰要是開口要求我拿出一個便士來贖回叛逆的摩提默,我將要永遠不把他當作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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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叛逆的摩提默!他從來不曾潛蓄貳心,陛下,這次戰爭失利,并不是他的過失;他的遍体的鱗傷便是他的忠勇的唯一的證明,這些都是他在蘆葦叢生的溫柔的塞汶河畔,單身獨力,和那偉大的葛蘭道厄鏖戰大半個時辰所留下的痕跡。他們曾經三次停下來喘息,經過雙方的同意,三次放下武器,吸飲塞汶河中滾滾的流水;那河水因為看見他們血污的容顏,嚇得惊惶万分,急忙向顫栗的蘆葦之中奔走逃竄,它的一道道的漣漪紛紛后退,向那染著這兩個英勇的斗士之血的堤岸下面躲避。卑劣而邪惡的權謀決不會用這种致命的巨創掩飾它的行動;忠義的摩提默要是心怀异志,也決不會甘心讓他的身体上蒙受這許多的傷痕;所以讓我們不要用莫須有的叛逆的罪名毀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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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王
| 潘西,你全然在用無稽的妄語替他曲意回護。他從不曾和葛蘭道厄交過一次鋒;我告訴你吧,他宁愿和魔鬼面面相對,也不敢和奧溫·葛蘭道厄臨陣一戰的。你這樣公然說謊,不覺得慚愧嗎?可是,小子,從此以后,讓我再也不要听見你提起摩提默的名字了。盡快把你的俘虜交給我,否則你將要從我這里听到一些使你不愉快的事情。諾森伯蘭伯爵,我允許你和你的儿子同去。把你的俘虜交給我,免得自貽后悔。(亨利王、勃倫特及扈從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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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即使魔鬼來向我大聲咆哮,索取這些俘虜,我也不愿意把他們交出;我要立刻追上去這樣告訴他,因為我必須發泄我的心頭的气憤,拚著失去這一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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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什么!你气瘋了嗎?不要走,定一定心吧。你的叔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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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斯特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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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不准提起摩提默的名字!他媽的!我偏要提起他!我要和他同心合作,否則讓我的靈魂得不到上天的恕宥。我這全身血管里的血拚著為他流盡,一點一滴地洒在泥土上,我也要把這受人踐踏的摩提默高舉起來,讓他成為和這負心的國王、這忘恩而奸惡的波林勃洛克同樣高貴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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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弟弟,國王把你的侄子激得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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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誰在我走了以后煽起這把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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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哼,他要我交出我的全部俘虜;當我再度替我的妻舅懇求贖身的時候,他的臉就變了顏色,向我死命地瞧了一眼;一听見摩提默的名字,他就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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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我倒不能怪他;那已故的理查不是說過,摩提默是他最近的血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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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正是,我听見他這樣說的。說那句話的時候,這位不幸的國王——上帝恕宥我們對他所犯的罪惡!——正在出征愛爾蘭的途中,可是他在半路上被人攔截回來,把他廢黜,不久以后,他就死在暴徒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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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因為他的死于非命,我們在世人悠悠之口里,永遠遭到無情的毀謗和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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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可是且慢!請問一聲,理查王當時有沒有宣布我的妻舅愛德蒙·摩提默是他的王冠的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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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他曾經這樣宣布;我自己親耳听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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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啊,那就難怪他那位做了國王的叔父恨不得要讓摩提默在荒涼的山谷之間餓死了。可是你們把王冠加在這個健忘的人的頭上,為了他的緣故,蒙上教唆行弒的万惡的罪名,難道你們就這樣甘心做一個篡位者的卑鄙的幫凶,一個弒君的劊子手,受盡無窮的咒詛嗎?啊!恕我這樣不知忌諱,直言指出你們在這狡詐的國王手下充任了何等的角色。難道你們愿意讓當世的輿論和未來的歷史提起這一件可羞的事實,說是像你們這樣兩個有地位有勢力的人,卻會作出那樣不義之事——上帝恕宥你們的罪惡!——把理查,那芬芳可愛的薔薇拔了下來,卻扶植起波林勃洛克,這一棵刺人的荊棘?難道你們愿意讓它們提起這一件更可羞的事實,說是你們為了那個人蒙受這樣的恥辱,結果卻被他所愚弄、擯斥和拋棄?不,現在你們還來得及贖回你們被放逐的榮譽,恢复世人對你們的好感;報复這驕傲的國王所加于你們的侮蔑吧,他每天每晚都在考慮著怎樣酬答你們的辛勞,他是不會吝惜用流血的手段把你們處死的。所以,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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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靜下來,侄儿!別多說了。現在我要展開一卷禁書,向你憤激不平的耳中誦讀一段秘密而危險的文字,正像踏著一杆槍渡過洶涌的急流一樣惊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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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要是他跌到水里,那就完了,不論他是沉是浮。讓危險布滿在自東至西的路上,榮譽卻從北至南与之交錯,讓它們互相搏斗!啊!激怒一頭雄獅比追赶一只野兔更使人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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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他幻想著一件轟轟烈烈的行動,全然失去了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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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憑著上天起誓,我覺得從臉色蒼白的月亮上摘下光明的榮譽,或是躍入深不可測的海底,揪住溺死的榮譽的頭發,把它拉出水面,這不算是一件難事;只是:這樣把榮譽奪了回來的,就該獨享它的一切的尊嚴,誰也不能和他瓜分。可是誰希罕這种假惺惺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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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他正在耽于想像,所以才會這樣忘形。好侄儿,听我說几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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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請您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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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被你俘獲的那些高貴的蘇格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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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我要把他們一起留下;憑著上帝起誓,他不能得到這些蘇格蘭人中間的一個。不,要是他的靈魂必須依仗一個蘇格蘭人得救,他也不能得到他。我舉手為誓,我要把他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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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你又說下去了,不肯听听我有些什么話說。你可以留下這些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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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哼,我要留下他們,那是不用說的。他說他不愿意贖出摩提默;他不許我提起摩提默的名字,可是我要等他熟睡的時候,在他的耳旁高呼,“摩提默!”哼,我要養一只能言的□鵒,僅僅教會它說“摩提默”三個字,然后把這鳥儿送給他,讓它一天到晚激動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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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侄儿,听我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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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我現在鄭重聲明我要拋棄一切的學問,用我的全副心力思索一些謔弄這波林勃洛克的方法;還有他那個荒唐胡鬧的親王,倘不是我相信他的父親不愛他,但愿他遭到什么災禍,我一定要用一壺麥酒把他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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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再見,侄儿;等你的火气平靜一點的時候,我再來跟你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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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噯喲,哪一只黃蜂刺痛了你,把你激成了這么一個暴躁的傻瓜,像一個老婆子似的嘮嘮叨叨,只顧說你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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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嘿,你們瞧,我一听見人家提起這個万惡的政客波林勃洛克,就像受到一頓鞭撻,渾身仿佛給虫蟻咬著似的難受。在理查王的時候——該死!你們把那地方叫作什么名字?它就在葛羅斯特郡,那鹵莽的公爵,他的叔父約克鎮守的所在;就在那地方,我第一次向這滿臉堆笑的國王,這波林勃洛克,屈下我的膝蓋,他媽的!那時候你們跟他剛從雷文斯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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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那是在勃克雷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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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您說得對。嘿,那時候這條搖尾乞怜的獵狗用一股怎樣的甜蜜勁儿向我曲獻殷勤!瞧,“万一我有得志的一天”,什么“親愛的哈利·潘西”,什么“好兄弟”。啊!魔鬼把這些騙子抓了去!上帝恕我!好叔父,說您的話吧,我已經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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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不,要是你還有話說,請再說下去吧;我們等著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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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真的,我已經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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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那么再來談你的蘇格蘭的俘虜吧。把他們立刻釋放,也不要勒索什么贖金,單單留下道格拉斯的儿子,作為要求蘇格蘭出兵的條件;為了种种的理由,我可以擔保他們一定樂于從命,其中的原故,等一天我會寫信告訴你的。(向諾森伯蘭)你,我的伯爵,當你的儿子在蘇格蘭進行他的任務的時候,你就悄悄地設法取得那位被眾人所敬愛的尊貴的大主教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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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是約克大主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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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正是;他因為他的兄弟斯克魯普爵士在勃列斯托爾被殺,怀著很大的怨恨。這并不是我的任意猜測之談,我知道他已經在那儿處心積慮,蓄謀報复,所以遲遲未發,不過等待适當的机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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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我已經嗅到戰爭的血腥味了。憑著我的生命發誓,這一次一定要鬧得日月無光,風云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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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事情還沒有動手,你總是這樣冒冒失失地泄露了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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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哈,這沒有話說,准是一個絕妙的計策。那么蘇格蘭和約克都要集合他們的軍力,策應摩提默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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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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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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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就是為了保全我們自己的頭顱起見,我們也有充分的理由督促我們赶快舉兵起事;因為無論我們怎樣謹慎小心,那國王總以為他欠了我們的債,疑心我們自恃功高,意怀不滿。你們瞧他現在已經不再用和顏悅色對待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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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他正是這樣,他正是這樣!我們非得向他報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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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特
| 侄儿,再會吧。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必須依照我在書信上吩咐你的辦法做去。等到時机成熟——那一天是不會遠的——我就悄悄地到葛蘭道厄和摩提默伯爵那儿去;你和道格拉斯以及我們的軍隊,將要按照我的布置,在那里同時集合;我們現在前程未卜的命運,將要被我們用堅強的腕臂把它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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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伯蘭
| 再會吧,兄弟,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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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茨波
| 叔父,再會!啊!但愿時間赶快過去,讓我們立刻听見刀槍的交触,人馬的嘶號,為我們喝采助威!(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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