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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牽掛香菱
彭華強差不多每個週末都往都梁跑，很少有空閒回家，好不容易有個空閒，彭華強回了趟家，鄭玉蓮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兒子了，一見到彭華強的身影就埋怨道：「你還記得回來啊，你快把這個家給忘了吧。」
「媽，我不是在都梁那邊一直有幹不完的活嗎，寒假可能也沒法在家好好休息了，也得過去，那邊是國家級的生豬養殖大縣，有好些家大型的養豬場，劁豬匠吃香的很，活兒幹不完呢。」彭華強說著把一疊厚厚的錢交給到老媽鄭玉蓮手裡。
鄭玉蓮頗感意外：「華仔你不會是在外頭幹什麼壞事吧？這裡有多少錢？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的？我就你這個兒子，你可不要在外面給我惹是生非啊，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爸這個樣子以後去指望誰呀。」
「媽，你瞧你說到哪裡去了，這都是我辛辛苦苦加班加點給人家養豬場老闆閹割豬仔掙的錢，我除了開支生活費，都攢著呢，可沒有隨便亂花錢呢？具體有多少，我也沒數過，媽你就自己數數吧。」
「有六百多呢？華仔，你和小燦明年的學費都有著落了。天氣開始冷起來了，你爸總是喊冷喊腿痛，每年一到冬天你爸就讓人不省心的。」
「媽，這個錢你不要攢著，該怎麼花就怎麼花，明天鎮裡不是有趕場麼，咱們一塊上街去，給你和爸還有小燦每人添置一套新棉衣去，還有我家這房子有些潮濕，爸整天躺在床上不運動，自然感覺腿腳難受，那陳年的棉絮該丟的就丟了，給爸蓋的全換成新的，你們睡的那個房間，就去買點紅磚來鋪上一層，那紅磚吸水的，屋子不潮了，爸自然過冬就會舒服些的，我爸這腿總這個樣子也不是個辦法，金陽叔家閨女彩霞不是在省城上上那個湘南中醫學院麼，下次等彩霞回來我問問她有什麼辦法治不，要怎麼治？」
「我也想讓你爸去省城的大醫院瞧瞧，可去省裡一趟得花多少錢？咱們家哪來這麼錢啊？」
「媽，你放心，錢我會想辦法掙的，給你的這些錢你就當花的就花，我不在家不要省，下個學期的學費我一個寒假就可掙出來的。我在都梁還認識了一個香港老闆，人家挺欣賞我的技術的，死活要拉我去她的養豬場做長期的技術員，一個月給我開一千塊錢呢，我回絕了她，沒去。」
「嗯哼，嗯哼，華仔，你在吹什麼牛，一千塊一個月？前幾年縣裡的國家幹部才幾十塊一個月呢？你何德何能，人家要拿這麼多錢給你？」
「那縣裡的幹部每天喝喝茶，看看報，聊聊天，一個月給他們幾十塊也是浪費，給我一千塊一個月，每一分錢可是創造了價值的。爸，一千塊一個月又算啥，我兩天半就掙到了四百塊呢。人家都梁那邊生豬養殖這兩年搞得風生火起，有聲有色，早就不是前些年的那個樣子了。」
「華仔，你說的是真的？那你還上哪門子學，還不趕緊答應人家，你都比縣委書記拿的工資都高了，這學還有什麼可上的，幹過兩年把咱家這老房子給翻建成紅磚房，再過兩年把媳婦兒娶了，讓我早點抱孫子，咱們家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我看村裡還有誰敢小瞧咱，你看那金國整日得瑟的屁股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他家華勝只比你大兩歲，初中沒畢業就不讀書了，跟你金財叔學那泥水工，如今也能掙大錢了，不僅不用借住人家的牛棚了，今年還蓋起了三廂兩間的紅磚房，給華勝說媒的媒婆都快把門檻踏破了。華仔，你爸我要不是摔斷這腿，也不指望你來翻修咱家的這舊房子，但鳥拼一口食，人活一張臉，你可給我爭點氣，給我長下臉，金國那小子一直都不如我的，咱們絕對不能輸了這一截。」
「爸，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但我不會放棄考大學的，我有自己的打算和規劃的，咱們不和人家比，自己和自己比，不斷往高處走，往好的方向發展就行了。華勝能有一門掙錢的手藝，能把家裡的經濟搞好，這是他的本事和能力，我們應該替他們家高興才是，總比一事無成跑到街上去瞎混強得多吧。爸，你放一萬個心吧，你兒子絕對不會給你丟臉的。」
……
週日一大早，彭華強一家三口去鎮上趕場，老爸彭金山臉色鐵青，情緒十分低落，彭華強知道，其實老爸也十分想出去走走的。彭華強道：「爸，你就不要難過了，主要是路不好走，不然我拿那獨輪車推著你去集市上看看。」
「你爸現在呀越來越想個小孩了，動不動就發脾氣，耍小性子，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你們不要管我，快去吧，快去吧。」彭金山強忍著眼淚。
彭華強和老媽妹妹來到集市上，彭華強要給妹妹彭燦買新棉衣，彭燦嘟著嘴死活不要，彭華強問：「那你想要那樣的衣服？」
「我要穿健美褲。」彭燦嚷道。
「你才多大點小屁孩就知道愛臭美了，不給買。」
「我就要，你不給我買，你要買其他的衣服我也不會穿，我會拿剪子絞碎。」彭燦的倔強勁起來，誰都拿她沒辦法的。最後只得依了她。這個妹妹看來今後不得了，也絕對不會是個省油的燈啦。
彭華強又要老媽自己添置件新棉衣，老媽捨不得，說媽不冷，給你爸買見新的軍大衣吧，穿著暖和，晚上脫了還可以當被子蓋。於是就給老爸彭金山買了件新的軍大衣，彭華強一再堅持，老媽鄭玉蓮終於同意給自己買件碎花棉衣。
鄭玉蓮又問道：「華仔，小雨在學校還好吧？你也難得回來一趟，要不咱們割幾斤肉，我拿回去做成粉蒸肉，你給小雨帶點去吃。」
「喔，可以啊，媽你就多割兩斤吧，那粉蒸肉好久沒吃過了，做好給翠華嬸她們拿點過去。」」
「哥，你怎麼老惦記著那香菱嫂子啊，她又不是你媳婦。」彭燦又一臉不高興了，似乎自己這哥哥對香菱比對自己還親，因此心裡不免有些嫉妒加痛恨那香菱的。
「燦燦，香菱嫂子不是懷著孩子嗎，需要補充營養，人家現在行動不便，咱們做為一大家子人又是鄰居關心幫助人家一下難道不應該嗎？」
「就你好心。」彭燦瞪了哥哥一眼。
「燦燦，你這麼個小心眼，以後哪個姐姐敢進咱們家的門嫁給你哥給你做嫂嫂哦。」鄭玉蓮打趣彭燦道。
「不進就不進，既然哥這麼好心，就讓他給人家做上門女婿去。」
「那我和你爸老了誰來養啊？」
「我來養，不要以為哥能賺兩個臭錢了就了不起了，我才不稀罕呢，我長大了一定會比哥賺得更多，你們就等著瞧吧。」
真想不到彭燦挺過骨氣啊，這脾氣還蠻硬的嗎。
路過鎮衛生院，彭華強說：「媽你們先等一下，我進去買點藥。」
沒一會彭華強提著一袋子藥出來。鄭玉蓮不解：「華仔，你哪裡不舒服，買這麼些藥幹嘛？」
「哦，我給爸買了點維生素和鈣片，吃這個可以補充微量元素，增強身體抵抗力，還有順便給香菱嫂子捎點鈣片魚肝油回去，一個多月不見，香菱嫂子肚子都那麼大了，應該快生了吧。」
「女人十月懷胎，那裡那麼快，還早著呢，香菱懷的這是雙胞胎才這麼明顯，正常的話過完年四五月份才會生呢？」
「那這又得她受的。」
「你以為啊？你媽我懷你和燦燦的時候你爸就從未對我這麼好過，想吃顆雞蛋都沒得，跳水，洗衣服，做飯，餵豬這些樣樣都得自己幹，你們兩個今後要是不孝順我，我就打斷你們的腿。」
「媽，你就放心吧，今後保證會像孝順皇太后一般孝順您的。」
「說的倒好聽，恐怕找了媳婦就把我這個老娘給丟一邊了。」
一家人大包小包地扛著提著坐了個拖拉機回了家。米粉肉蒸好後，鄭玉蓮道：「華仔，還是我給香菱她們端過去吧。孕婦家裡郁氣重，你一個毛頭小伙去不合適。」
彭華強道：「媽，你怎麼這麼迷信啊，我是讀書人，不信這些的，而且這些根本就沒什麼科學道理的，我給香菱嫂子買的這些藥要怎麼吃我得親口告訴她，這可是關係到大人和小孩三條生命的健康呢，可馬虎不得，你又不認識說明書上的字，萬一吃錯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我去吧。」
彭華強來到香菱家，香菱正躺在竹躺椅上休息，那竹躺椅本來是夏天乘涼用的，被香菱鋪上了厚厚的墊被，香菱見彭華強來了，連忙爬起來招呼道：「華仔，你回來了，好久都沒見你回家了。你看你又帶這麼多東西來幹嘛，每次你回來都這麼客氣的，真是讓嫂子很不好意思的。」
「也沒什麼，我媽蒸了點粉蒸肉，拿點過來給你和翠花嬸嘗嘗，，還有嫂子天氣冷了，你得格外注意保護身體，不要著涼感冒，我聽鎮衛生院的醫生說女人懷了孩子，要注意補充營養，平時要吃點魚肝油，維生素，鈣片之類的，我給我爸買藥順便給你帶了點回來。你就照著這個說明書上寫的堅持吃。以後孩子生出來身體素質好，抵抗力更強，你也少操很多心啊。」
「華仔，你對嫂子實在太好了，你金財叔和富貴哥在天之靈一定會十分感謝你的，保佑你今後大富大貴。」香菱的眼睛有些濕潤，擦了擦眼睛問：「華仔，你買這些藥多少錢，我拿給你。」說著就要去翻抽屜找錢。
「不用，不用，香菱嫂子，這點藥能值幾個錢，你也太不容易了，你那點錢還是留著，生孩子和孩子生出來之後還得花不少錢呢。今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你儘管跟我媽說，時候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學校去，我走了，香菱嫂子你多保重身體。」
彭華強回到學校，天已經黑了，一下子找林笑雨不著，只得把帶去的物品鎖進木行李箱裡，先去上晚自習了。林君君見到了彭華強，神秘兮兮道：「強哥，你終於來了，你躲到哪裡去了？」
「我好好的，我幹嘛要躲？從家裡出來晚了，從村子到鎮上那一段路又沒車，現在天氣又黑得早，到了學校就是這個時候了。」
「強哥，今天下午那龍哥帶著幾個弟兄來找你，你是不是把人家給得罪了，人家來找你尋仇啊？」
「沒有呢？他一直喊我去吃飯，我沒搭理他。」彭華強心道，這龍哥怎麼親自出馬來請我了？看來我再不給人家面子就過不去了。
「龍哥請你吃飯？不會哦，一定是借吃飯的名義把你叫過去飽打一頓吧，這是道上的黑話，強哥你不懂啊。」
「難道龍哥想給我擺鴻門宴？」即使是鴻門宴我難道還怕你們不成，現在我已練了瘋子師傅傳授給我的那個般若金陽功，我還從未檢驗一下練習的成果的，你們願意領教一番，我實在是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