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的,明明是大陸頂級強者,卻比我還窮?
夏吃驚的問道:
「你平時的錢都花到哪去了?」
難道這位喜歡賭博?
話說回來,只要稍微展示一下實力,應該沒什麼賭場敢收他的賭資吧。
「這個……其實我沒什麼收入,平時偶爾去碼頭或林場做個苦力,搬點木頭什麼的,賺的都是辛苦錢。」
黑刀大叔唉聲歎氣的說:
「至於那些農場主們一般都很吝嗇,所以我從來不去農場,那裡不是什麼賺錢的好地方。」
夏察言觀色,發現他不像是在說謊,心中有些發懵:
只要你肯亮出身份,別說是農場主,就是某些領地的領主也會搶著討好你吧?
連她這個傭兵基本十天半月就有一趟過得去的差事,這位居然去幹苦力?這也太離譜了。
「咕——」
大叔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
「真是讓人尷尬。」
他的臉一紅:
「剛才只要了一塊麵包,稍微活動了一下,肚子就餓了。」
他抖了抖錢袋:
「要不我們回去再吃點東西?我請客。那一家的鴨子和魚都很新鮮,剛才我沒捨得點,現在既然有女士在……」
……
「真是不好意思,竟然讓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破費。」
黑刀大叔坐在桌子旁,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到:
「等我拿了工錢,一定請你去城裡好好吃一頓……對了,你喜歡喝酒嗎?我以前來過一次這裡,湖邊賣的酒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還是薩爾拉多的冰水酒最地道。」
夏無語的看著他的吃相,覺得裡面的地名有點熟悉,忍不住問他道:
「薩爾拉多是哪裡?」
「大雪山附近的一個城市,靠近東方。」
黑刀大叔用驚人的速度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用一塊布紳士的擦了擦嘴,回答道:
「我第一眼看到你時還以為你來自那裡……那裡到處都是黑色頭髮的人,不過你的眼睛顏色和他們不一樣,他們的眼睛大多也是黑色的。」
原來是貝拉提到過的那個地方。
夏終於想起來這個詞為什麼會耳熟了,因為她不久前才聽到過。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不過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不去做護衛或是傭兵嗎?以你的實力,那樣豈不是比做苦力要好過得多。」
夏想了半天,還是把這個困擾了她半天的問題提了出來。
「我有我的原則。」
黑刀大叔喝了一口那種湖邊產的劣酒,苦著臉答道:
「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同,你知道的。」
說道這裡,他的背慢慢的挺直,好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
「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其實都蘊含著驚人的潛力,但是大多數人都會隨波逐流,選擇平庸的生活,從而消磨掉自己原本擁有的可能性,隨著時間衰老,死去;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他用那對發亮的眼睛盯著夏:
「我知道你會說每個人都會死,甚至說這是無法避免的天命,或是神的喻示。哈!但是誰能告訴我,天命是什麼?神又在哪裡?」
「大陸上的人們已經生活了成千上萬年,都沒有找到神確實存在的證據,像教團和帝國那些盲目崇拜神靈的傢伙,在我眼裡都是一些愚蠢的白癡而已。」
他的聲音有些大,夏心裡一驚,急忙向周圍看去,發現一些人迅速的低下了頭。
「你醉了,別再喝了。」
她低聲說道。
「不,我可沒醉,只是有些感慨罷了,很少有人能夠聽我們這些人發表自己的看法,你有些與眾不同,至少沒有出言諷刺或是拂袖而去。」
黑刀大叔一口氣把那杯酒喝了個乾淨,臉上絲毫沒有變色,看樣子說的是真話。
他從桌子旁站了起來,拿起了那柄寬大的黑刀,披上了灰色的斗篷:
「我們在森林邊緣鬧了一場,大概不久後就會有衛隊過來查看,差不多也該離開這裡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從另一個方向朝著森林走去,到了一棵大樹下,夏停下了腳步。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情。」
她看著黑刀大叔: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刀大叔的臉此時已經被斗篷遮住,聞言慢慢轉過了身,斗篷下的眼睛閃著光芒:
「神明不會擦**們的眼淚,迷惘的人們不再畏懼死亡,過去的世界已經沉淪黑暗,救世之人將帶來新的曙光……」
他做了一個告別的禮節:
「我是無神論者,親愛的黑髮小姐。」說完後他邁步向森林中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主人,他還沒有賠錢
呢。」
黑衣小蘿莉拽著夏的衣服說。
「放心吧,這種人是不會賴賬的。」
夏摸著她的頭髮,看著那個灰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樹木之間:
「我們也趕緊走吧……話說無神論者是什麼來著?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這個我倒是有印象,主人,要回溯一下嗎?」
黑衣小蘿莉打開了一個空白的面板,在上面輸入起字跡:
「那時雖然我還沒有甦醒,但是可以感到周圍的環境,聽到一定範圍內的聲音,在千鈴花洞穴時我曾經聽到有人提起過這個詞。」
她的速度極快,頃刻間就在面板上打出了一大段字。
「讓我看看。」
夏把面板移到了自己面前,看著上面的字:
「這個世界的神已經死了……或者不在了……整個世界已經陷入了一片混沌……普通人也能夠成神,只是需要一些必要條件?」
她突然抬起了頭:
「這是達羅說的話!」
她想起了那位斷了三條腿的奧術法師。
——你把這種說法和他們自己的名稱對照一下,無神論者卻想要成神,不覺得這種事很可笑嗎?
——有些組織的實力非常恐怖,弱小一點的地方城市都拿他們無可奈何,經常有各國的外圍城鎮被他們襲擊的傳聞……
「無神論者……無神論者……原來諾曼塔的胸針是這個組織的信物!」
看著上面的信息,夏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
這種極端的組織,怎麼看著有點像是地球上的那些恐怖集團啊?
「這個胸針是不是應該丟掉呢?」
她拿出了那枚暗黃色的胸針,覺得這東西現在有些燙手。
「主人,見到了這個大叔之後,我對這個組織的認識有些改觀了,也許他們並沒有想像中邪惡,只是一些固執己見的傢伙。」
絲特芬妮看著胸針說道。
「按照遊戲中的陣營分類來看的話,他們和那個幽靈一樣,應該類似無序中立(chaotic-neutral)。」
夏想了想還是把那枚胸針交給了黑衣小蘿莉,讓她收了起來:
「做事只憑一時興起,沒有原因也從不計較後果,或是純潔如白紙,或是行事瘋狂……這種人感覺還是離得遠一些比較好。」
「主人,我感覺您可以和他成為朋友呢。」
黑衣小蘿莉又趴到了她的背上。
「別開玩笑了。」
夏打了個哆嗦:
「不覺得有點危險嗎,我們兩人的水準差太多了,即使我變身後實力大增,剛才的戰鬥中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萬一他哪天翻臉怎麼辦?」
然後她說出了最重要的理由:
「而且他是個男的,要是一個美少女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主人。」
「我們走吧。」
夏摸了摸後背,發現衣服只是磨損了一點,並沒有破掉,就打消了再換一身的念頭,節省嘛!
這麼說,她和那位黑刀大叔在某些地方還是有些相似的?
「今天耽擱的時間也不少了,去地底森林之前先到老巫婆的樹屋一趟,把我們在道爾頓的最後一筆委託完成了再說。」
她的手臂雖然處於半麻痺狀態,但是腿並沒有受傷,所以不需要休息,在森林中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東北方趕去。
過了大約半小時後,一隊衛兵來到了湖邊。
「就是這裡,各位大人。」
一個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商人走在前面,指著一張桌子說到:
「那個帶著黑色大刀的男人剛才就坐在這裡,對神靈說了不敬的話,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女人,不過那個女人戴著兜帽,看不清長相。」
從衛兵中走過來了一位隊長模樣的男人,看了那張桌子一眼,隨後有一名衛兵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我剛才接到了報告,那個帶著黑刀的人似乎救過你們一次。」
衛兵隊長盯著商人的胖臉說到:
「神靈?我才不管那種蒙人的傢伙有沒有受到不敬,不過那個人可是真正的危險人物,他竟然救了你們……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們之間的關係。」
「把他們都帶走!」
看著那些馬車和年輕的女孩們,衛兵隊長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男人和女人分開關押,那些貨物也許是贓物,清點一下數量,估計一個合適的價格給上面報過去,多少也算是一點功勞。」
「不,不!我們不認識那個人,真的!」
商人大叫著被衛兵抓了起來。
「最近因為要找那個銀色頭髮的女人,大家忙的連覺都睡不好,總得給點補償吧。」
衛兵隊長對著屬下笑
笑道:
「教團那些神棍們天天忙著在女人的肚皮上面祈禱,咱們這些人卻得在外面奔命操勞,如果撒多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話,為什麼不變成美女讓我們樂一下……」
聽到了他的話,那些在他們身邊的衛兵剛剛露出了會意的笑容,衛兵隊長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然後他的腦袋和身體出現了橫七豎八的裂痕,向外噴出了鮮血。
「噗啪,啪啦……」
血淋淋的肉從他的身體上緩緩分離,一塊一塊的落在了地面,發出了令人膽寒的聲音。
「克萊因,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那些驚呆了的衛兵頭頂,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
說話的是一個身背巨劍的男子,身上冒著白色的光芒懸浮在上方,正在對一個同樣飄在空中的人進行質問。
「鬥氣!」
下面有些識貨的人認出了男子身上的白光。
「侮辱神靈,死不足惜……還是說你想為他出頭?克雷蒙特。」
另一個人冷淡的回答。
這人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但是半邊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毀掉了,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左邊眼球的位置戴著一個白色的眼罩。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