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呢?」虞子嬰道。~~小~說~~20
虞子嬰問的是「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臉」,但不知道**是故意聽不明白,還是理解成「你的臉去哪裡了」,他用溫潤似玉的指尖輕輕地揩過虞子嬰眼角那似貓瞳一般微微上佻的弧度,有一下沒一下地細細摩挲,像研究家在探研玉石表面細膩紋路跟白瓷的質地。
「自然是有的,不過……怎麼辦呢?不能就這樣給你看哦,你忘了當初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除非你能讓我……對你不能自拔,否則我嘴裡藏著的全部秘密,什麼都不會說給你聽的哦∼」他微涼荷香的氣息噴灑在她小巧的鼻尖處,癢癢地,麻麻地,虞子嬰下意識側了側臉,餘光卻瞄見他對著她的視線,軟睫微微一眨,春波蕩漾間,臉部又向前湊近了幾分。
虞子嬰嘴角一抽,立刻旋轉開目光,盡力朝後躲避。
這種一張只剩下一雙黑洞洞眼眶假面的詭異媚眼,看著好驚悚好不好!
「你怎麼確定你口中的秘密,我一定很感興趣?」虞子嬰脫山而出道。
「你現在不是已經來到我身邊了,這不就是證據?」**順理成章回道。
虞子嬰聞言,心底腹誹不已——她根本就不是自願「來」到他身邊的,而是被「神使鬼差」地「送」到他身邊的。
況且,她一開始接近的目的也並非他口中的那些「秘密」。
因為這些秘密,並非如今她最迫切需求的,不過……亦不否認,她的確對他知道的那些關於她,關於騰蛇一族隱秘的事情感到奇怪。
他的身份,始終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顆不安穩的定時炸彈。
知道他不會再透露任何關於自身信息的虞子嬰亦不再執著,她很輕易地換了一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白石鎮內?」
虞子嬰其實心底早就有疑問了,只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機會親口問出。
他會預先在白石鎮出現,並偽裝成一個守門將領,將一切準備妥當,這表示他有十足信心她會在白石鎮出現,他之後的種種表現都透露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信息——他是在甕中抓鱉,而非意外,或突發其想臨時準備。
**似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不正經的語調中帶著一種倨傲道:「十二巫祭若連一個人的行蹤都查不清楚,那我花了那麼大代價將他們供養在未央城,又有何意義?」
**或許覺得趴在虞子嬰身上不太舒服,腿根收緊微妙磨蹭,連帶著那覆著柔軟衣衫的長腿,也輕撩慢滑的蹭上虞子嬰大腿內側,在她身上慢挪輕移,髖骨隱約貼在了虞子嬰柔軟的肚皮上後,感覺不再硌得慌,這才停止摩蹭。
「小乖,你不覺得你太瘦了,女子還是豐乳厚臀一些比較好……」他低柔的嗓音含糊彆扭地抱怨了一聲。
虞子嬰眉目清冷似畫,假裝沒聽到,不過,卻也從他話中分晰出他的大致喜好……
長相的問題,她如今改變自己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唯有……改變他的愛好。
愛好,其實就是一種產生了濃厚興趣並積極參與進去的行為,這種愛好是會隨著時間跟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所以虞子嬰覺得改變一個人的愛好並不是一個什麼不可能攻克的學術問題。
十二巫祭又是誰?
虞子嬰道:「十二巫祭能準確地算出我哪一天到達?」
**聞言冷嗤一聲,壓低光潔額頭抵於虞子嬰額面,墨發傾瀉未束,劃過散亂一地的兩人雍散衣袍:「不,他們哪有我的小乖厲害啊,他們只能算出我這一趟出行能夠重獲小乖,而別的……呵,一年只能算一次的廢物,說起來也只有算得完全無誤這一個優點了,所以啊小乖,哪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且只能再多等一年了……」
他就像一個帶著惡作劇念頭的少年欺負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故意嚇噓她,逼著她與他這張無臉面孔相對,兩人呼吸交錯,四目相對,但無少了幾分旖旎曖昧之情,多了幾分對峙之態。
哼,她才不需要他們呢!她有無相呢!虞子嬰不屑。
「小乖,你又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怎麼會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呢?好像……武功盡失了吧。」**抬起微熏酒色蕩漾的眸子,彎了彎唇。
「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可是卻沒有現在感受得這麼強烈啊,要知道,早前些時候的人,就像一隻隨時會張牙舞爪的貓,若我離你這麼近,你怕是一拳就揍了過來,如今……懂得委曲求全了啊。」**細膩手掌順著虞子嬰如天鵝般頎長的脖頸向上,摩挲過她散發著玉質透析色澤般光裸的皮膚。
虞子嬰覺得他的數據分析不對,之前她認為他愛好前凸後翹的類型,對她這種類型較為泛味,但事實上……他屬於飢不擇食,無論什麼叼到嘴裡都想咬一口。
被他摸過的地方,都激起一片雞皮疙瘩,虞子嬰暗中施力推了推,紋絲不動。
……臥槽!
「你……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因為實在忍耐不了了……」**緩緩壓來唇齒間醞釀極致忍耐的絲絲酥麻,用一種壓抑的聲音在虞子嬰耳畔呼吸著,他動作間褪散了外衫,輕挼衣帶,僅著單衣的腰身越顯清盈修蔓,如同一般水蛇般軟膩纏身。
忍耐什麼?虞子嬰終於察覺到**好像哪裡不對勁了。
像是看出虞子嬰眼底的狐疑之色,他將溫熱唇瓣貼在她肉嘟嘟的耳垂處,牙齒不著痕跡地擦過:「一想到你等一下會離我越來越遠,就覺得渾身很難過……原來你對我的吸引力,比我想像之中更強,之前將你放在外面,我尚且忍耐得了,可如今當你的氣息越來越遠的時候,我便開始覺得心慌氣短,不安、焦慮、忽冷忽熱……」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像患了毒癮的人?虞子嬰一臉怪異之色,張口欲言。
「小乖,別怕,我不會遺棄你的,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好玩遊戲,你一定要乖乖地在外面等著我來接你,放心……我不會放任你一個人的……」
**看虞子嬰瞠著一雙黑葡萄色的眼珠子,圓溜溜地,烏瞅瞇地,只覺心底好像水一樣軟成一攤,不經意受了蠱惑,覺得她此刻的表情十分呆萌可愛,便傾下身,雙唇輕輕地吻上虞子嬰的唇。
她的吻在**嘴裡的感覺就像冰凍的糖,一觸即化,然後便會散發出一種甜得令人發膩的味道。
他喜歡甜的東西,越甜越愛,他身體開始狠狠地貼著她的,將她壓在柔軟毛絨的地毯,一隻手將她背脊托起,像是要將她折斷,用於承受他的一切。
另一隻手扣住她後腦,舌似靈蛇橇洞,尖長驅直入地吮舔著她唇舌……
虞子嬰被他吸得喘不過氣來,只覺自己上半身懸空著像要墜海了,空氣中飄散著一種熏香,但卻遠不及她身上這個男人體內散發的一種能令人失去神智味道濃烈、蠱惑,如實質般悶熱,勾心魂魄。
她被他堵住了呼吸,躲閃不得,避之不了,終是支撐不住,從鼻翼中抗議地輕輕哼了一聲。
這一聲輕輕地哼聲驚醒了**,他將腦袋壓在虞子嬰頸窩處,似涼似熱的氣息拂面而來,虞子嬰覺得十分悶熱。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呵呵呵……可惜不能在這裡……還真是遺憾啊……」
隨著這一句話的尾音還裊裊在耳,當虞子嬰上一秒還躺在香輦的地毯上,下一秒虞子嬰卻已經一個天轉地旋,呯地一下被扔下了車。
當冰冷雪地浸入她全身,將她先前悶熱適的感受一淨而空,讓她朦朧的眼神驟然清醒了之後,一時之間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裡。
她看了看茫茫一片的雪地,又轉頭看著那塔塔塔塔塔塔塔塔逐漸遠去如飛的香輦,她最終只能瞪著一雙死魚眼,面無情地地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雪,然後從雪地上站了起來。
剛站起來,她便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這聲音虞子嬰認得,是那個老好人的兒子,圖魯。
她轉過身,看著圖魯帶著幾個人,朝她跑了過來。
「你……剛才……呃,沒事吧?」圖魯氣喘喘地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兩坨高原紅,眼神擔憂而真摯。
看得出來,他有很多話想問虞子嬰,但又害怕會傷害到她那一顆「脆弱」的心靈,所以說出的句簡而又簡,欲言又止。
虞子嬰搖頭。
但別的人卻沒有圖魯那麼多的顧及,一個跟在圖魯身邊的青年,便一臉質疑又奇怪地問道:「剛才,剛才那個是玄陰王的車吧,他為什麼要將你抓上馬車,然後又在原地一圈一圈地打轉?」
虞子嬰一聽,視線下意識地朝雪地上看去,只見以她站的這個位置為中心,四周的雪地上果然留下一圈又一圈的車轱轆紋。
「……」
「你沒被他……怎麼樣吧?」見虞子嬰一臉緘默而沉寂地望著雪地,陰鬱的寒風下,黑綢長髮輕輕飄拂,那一張白膩漂亮的側臉,呆呆木木地,莫名給人一種孤寂無辜之感,那名剛才開口問話的青年看著看著,不由得覺得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