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妾不敢。」平遙郡主跪在地上,嚇得渾身不停的哆嗦,眼角餘光掃了眼門口側的侍女,那侍女是她的心腹,只需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匆匆忙忙的向外跑了出去,若皇上對南宮夢餘情未了,就此對他們夫妻發難,也只有皇后能阻止他。
君無憂在一旁的座位下坐了下來,目光慵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當然也包括了渾身是血的南宮夢。
「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南宮夢痛苦的爬到君無憂腳下,伸出染雪的雙手扯住他一片衣角。「皇上,是平遙郡主將臣妾推下池塘的,臣妾落水之後,她還不許人救臣妾,臣妾是自己爬上來的,皇上,她這樣狠毒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長樂侯夫人。」
君無憂坐在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黃的衣角染了一絲血跡,讓他有幾分厭惡。但褐眸之中又閃過一絲幽深複雜的神色,面前的這個女人,即便他已不再愛了,但她畢竟曾在他記憶中留下過一絲痕跡。
「來人,去傳御醫。」君無憂淡聲吩咐了句。而後又低頭看向南宮夢,「朕已經命御醫來為你診治,至於做主……」他冷聲哼笑,「那是長樂侯府的家事,只要不鬧出人命,朕無權過問。輅」
「人命?」南宮夢大笑,「我的孩子已經流掉了,請皇上為我的孩子做主啊。」
「嗯?」君無憂冷瞇了下眸子,冷眼掃過平遙郡主與君紀雲。「紀雲,暗裡說這是你的家世,朕不該過問,但既然弄出了人命,你也總該給朕一個交代,否則,朕如何能服眾。」
「微臣,微臣……」君紀雲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發抖,並用手扯了下平遙的衣角。平遙還算鎮定,回道駢。
「皇上總不能聽從南宮夢的一面之詞,她說臣妾將她推下池塘,就是臣妾將她推下池塘了嗎?皇上這明顯是在偏袒,即便皇上與南宮夢有舊情,也不該……」
「放肆!」一道清脆的女聲將她的話音打斷,聲音溫溫潤潤,卻帶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強勢。
眾人向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楚嫣在侍女的陪伴下緩步而入。
楚嫣的到來,讓君無憂即刻變了臉色,他起身大步來到她面前,脫下龍袍裹在她身上。「你來做什麼?這地方血腥氣重,別傷了胎氣。」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柔潤,溫柔的拉扯了下她身上的龍袍。南宮夢剛剛小產,這屋內血腥氣和邪氣都很重,龍袍能壓邪。
楚嫣淡淡的笑,帶著一絲譏諷,目光隨意的掃過跪在地上的平遙,「似乎有些人不希望我置身事外,來湊湊熱鬧倒也不錯。皇上介意嗎?」
君無憂一笑,「你高興便好。」
楚嫣淡淡點頭,又對柳綠吩咐道,「柳綠,將長樂侯夫人掌嘴二十,讓她好好明白下君臣之禮,就是不能以下犯上。」
「奴婢遵命。」柳綠微一躬身,轉身向平遙郡主而去,揚手便是一巴掌,絲毫不留情面。
「啊!」平遙摔在地上,單手摀住面頰,目光憤怒的等著柳綠。
「看什麼?不知死活!皇上的家事豈是你一個賤妾能置評的。」柳綠說罷,又是一巴掌落下。
平遙被整整打了二十巴掌,一掌不少,只因她那句:皇上與南宮夢有舊情。
楚嫣在君無憂的攙扶下在一旁坐了下來,絕美的臉龐柔柔淡淡,但卻沒有人再敢輕視這位皇后娘娘,她不僅僅空有一副美麗的皮囊,無論氣度風采,都遠勝南宮夢千倍不止。
「今日是母后生辰,你們卻在偏殿中吵鬧,又弄出人命,長樂侯,罰俸三年,將這些錢送去江南,為百姓重建家園,讓江南的百姓好好為太后祈福。長樂侯,你可服氣?」
「微臣謹遵皇后娘娘懿旨。」君紀雲哪裡敢不服氣,左右不過是破財消災而已。
楚嫣轉而後看向南宮夢,不溫不火道,「南宮夢,你說平遙將你推下水,可有證據,若你有證據,本宮便替你做主。」
南宮夢有所猶豫,目光楚楚可憐的看向君無憂。畢竟,她和楚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情敵。楚嫣若借此整她,她躲都躲不掉。「皇上……」
「後宮是皇后的地方,朕不變過問。」君無憂的雙臂纏在楚嫣腰肢,冷冷的打斷她。
南宮夢緊咬牙關,「長樂侯夫人將我從池塘上推下去,園中很多人都看到了。」
「柳綠,去將在場的人都叫來。」楚嫣又吩咐道。
「奴婢遵旨。」柳綠辦事很快,南宮夢落水時在場的幾位大臣的女眷和侍女都被帶了上來。
「你們將當時的情況說來給本宮聽聽。」楚嫣淡聲詢問,而一旁,君無憂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溫潤含笑。
那些人跪在地上,一個個卻支支吾吾,有的說離得太遠沒看清,有些則說是南宮夢自己失足落水的,南宮夢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嘶吼道,「你們,你們怎麼能冤枉我……分明是她將我推下去的,皇上,皇上為我做主啊。」
「南宮夢,你少血口噴人。」平遙這次便硬氣起來了。這些人幾乎都曾與她有過交集,都知道她平遙郡主的厲害,她是睚眥必報的人,在官家夫人之中,沒有人敢得罪她,那些人,又怎麼會為南宮夢一個沒權沒勢的侍妾強出頭。
而楚嫣自然也看得出這些,她冷然一笑,又對柳綠道,「這些夫人小姐似乎不太願意合作,柳綠,讓她們嘗嘗板子的滋味,她們就知道如何說實話了。」
那些官家夫人們都是嬌生慣養,板子尚未加身,一個個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哭嚷著將實話都說了出來。的確是平遙嫉妒南宮夢身懷有孕,怕她生下長子,動搖自己女主人的地位,才將她推下水的。
楚嫣目光冷了幾分,心想著,這平遙的確是蠢笨的,即便南宮夢生下長子,也是庶出,只要她稍用些手段,便可將孩子佔為己有,可她偏偏選了個最笨的方法,害人害己,也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嫣兒在想什麼?」君無憂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輕輕的勾起她下巴,竟然絲毫不顧眾人目光,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
「君無憂!」楚嫣驚呼一聲,紅著臉將她推開。很快,又一臉鎮定的對眾人道,「將平遙送去宗人府處置吧。」
平遙郡主嚇傻了,被御林軍拖了下去。
而南宮夢匍匐在地,痛哭的厲害,平遙即便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但她的孩子已經流掉了,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她真的悔不當初,若不是她一時鬼迷心竅,現在被君無憂擁入懷中疼愛的應該是她。
南宮夢淒慘的樣子,讓楚嫣生出一絲心疼,畢竟,她也即將為人母。眼看著御醫遲遲不來,轉而對君無憂道,「皇上替她看看吧。」
君無憂神情冷然,指尖隨意的流連過她的肌膚,「無礙,等御醫來便是。」
此言一落,南宮夢哭的越發絕望了,君無憂對她,真的已再無情意。
「嫣兒,累了嗎?朕送你回廣陽殿。」君無憂攙扶著楚嫣,向殿外而去,而御醫恰巧迎面而來,向他們請安之後,匆匆的入殿,為南宮夢診治。
廣陽殿內,君無憂半擁著楚嫣,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柔嫩的面頰,溫笑詢問,「朕還以為嫣兒會落井下石呢,你比朕想像中的更善良。」
「皇上過獎了,楚嫣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楚嫣嘀咕了句。
君無憂笑,鼻尖貼合著她的,手臂緊纏在她腰間,根本不容她反抗。「朕已經將過去都放下了,嫣兒,你呢?還不肯原諒朕嗎?是不是真的要讓朕等一輩子。」
「也許吧,皇上等不了嗎?」楚嫣微嘟著唇,毫不示弱的看著他。
君無憂失笑,「你是我君無憂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會一輩子守著你們的。」他牽著她的小手,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嫣兒,朕有兩樣東西要送給你。」
「是什麼?」楚嫣不解的問。
君無憂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了她髮髻間,楚嫣不解的伸手去碰,取下來才發現,居然是一支玲瓏剔透的髮簪。「青玉髮簪?」
「嗯。」無憂點頭,「還記得嗎,在江南買的那塊青玉,我親口雕刻了這支簪子。」她溫熱的手掌輕托起她尖小的下巴,落在她面頰上的目光,極是溫柔,「青玉髮簪,送給最心愛的人,阿芙。」
「你,你說什麼?」楚嫣震驚的瞪大了明眸。青玉髮簪,送給最心愛的人。那是一段屬於她祖父與祖母的故事,他又怎麼會知道?還有,他剛剛喚她什麼?
君無憂笑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封家書,上面的字跡楚嫣再熟悉不過,那屬於她的父皇。書面上工工整整的寫著:吾女阿芙親啟。
楚嫣失笑,原來是這樣。
「阿芙,我愛你,我們,就這樣廝守一輩子,好不好?」無憂的薄唇貼在她耳畔,溫柔而深情的呢喃。
楚嫣低低柔柔的笑,卻並未給他肯定的回答,「那要看皇上如何表現了。」
「放心,朕一定會——好好表現。」君無憂邪魅一笑,將她打橫抱起,向內室而去。
楚嫣雙臂纏在他頸項上,紅著臉道,「君無憂,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君無憂的朗笑聲,在殿內久久不散。
……
故事走到這裡終於結束了,某水有一點點不捨,一點點憂傷,親們,謝謝你們一起陪水走到最後,你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嘻嘻,最可愛的人們,繼續支持水的新文——《總裁的美味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