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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11章 墨舞,別死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211章墨舞,別死

    「父子兩個一對小氣鬼,一個友情吻而已。愛麵醜羋」君寧灑脫的聳肩,又道,「若他對你不好,本王的東宮隨時為你留有一席之地。」

    「朕的女人便不勞大翰太子吵醒,太子一路走好,後會無期。」君洌寒依舊冷著臉色,一把將飛瀾攬入懷中。

    君寧不以為意的哼笑,而後翻身上馬,他牽著馬韁,低斂的目光卻落在無憂身上。凝視半響後,他解下腰間玉珮,丟向無憂的方向,「十八年後,拿著它來大翰向本王提親。」

    無憂接了玉珮,仔細端詳,那玉珮是上等的漢白玉,通體純白無一絲雜質,佩身雕刻著九天飛龍,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質地觸手溫潤,可謂價值連城之物,當然,龍是身份的象徵,是權利的替代。無憂錯愕,大翰太子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著實讓他一頭霧水。「喂,這是什麼?」

    他拔高音量詢問,而此時,君寧早已帶著鐵騎策馬離去轢。

    「爹,這是何意?」他轉而向君洌寒詢問。

    「是鎮龍玉,大翰太子想讓你長大之後迎娶他女兒。」君洌寒不急不緩回道。

    「她女兒長的什麼樣子我都沒見過,若長的像個醜八怪一樣,我也要娶她嗎?」無憂嘟著小嘴,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場景:洞房之中,他掀起紅蓋頭,只見蓋頭下一張柿子餅的大臉,瞇成一條縫的眼睛,血盆大口,正嬌滴滴的喊著他夫君。想至此,無憂不由得一身冷汗,連掌心間的玉珮都變得燙手了。他急忙丟給飛瀾,「娘,你想替孩兒保管著吧。筠」

    飛瀾含笑,將鎮龍玉收入懷中。而後側頭看向一旁君洌寒,只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想必是早知此事,「這親事是你應允的?怎能如此草率。無憂已經七歲了,大翰的傾城公主才剛剛足月,這年齡懸殊,只怕不合適。」

    自然,年齡問題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這王子與公主,一個自負,一個高傲,無法相互包容隱忍的婚姻,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真是杞人憂天。」君洌寒不以為意的笑,將她攬在懷中,輕描淡寫的回道,「你這些顧慮,難道楚君寧想不到嗎?他留下鎮龍玉不過是示好之意,有了這份婚約的約束,兩國便會長久的很平,待傾城公主長大成人,也是十八年後的事,若那時,無憂心有所愛,亦或者傾城公主覓得良人,再將鎮龍玉完璧歸趙,將婚約解除便是。」

    飛瀾覺得他說的十分有理,便點頭應了,「嗯。」

    「回宮吧,朝堂上那幾個不安生的只怕還侯在養心殿中。」君洌寒所指自然是五部尚書。

    「爹,你先回去吧,我和娘想在宮外轉轉。」無憂托著飛瀾的手臂不放,「我想去醉仙樓吃香酥鴨,還想去梨園子聽戲,還想……」

    無憂喋喋不休,君洌寒蹙著劍眉看他,他說了這麼多,就是不想和太傅讀書。「去吧,今天空下的課程,明日補齊。」

    「啊?」無憂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他一看到那個留著羊鬍子的小老頭就頭疼。算了,躲過一天是一天吧。

    君洌寒策馬先行回宮,飛瀾與無憂坐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在皇城中漫無目的的閒逛。

    「娘,你跟爹說說好不好,無憂不想跟著太傅讀書,他絮絮叨叨一天的東西,無憂一個時辰就可以溫習,他簡直是浪費我時間。」無憂靠在飛瀾肩膀,撒嬌道。

    飛瀾失笑,寵溺的拍了下他額頭,「你就是不知謙虛。」

    「讓爹爹教誨我也成,無憂不喜歡那個太傅。」無憂一雙手臂環在飛瀾腰間,繼續撒嬌。

    飛瀾將他輕擁在懷,輕柔的撫摸著他額頭,「身為帝王,避免不了霸道與獨斷,若你爹爹來教導你,只會讓你成為第二個他,而太傅輔佐三朝,是歷屆帝王之師,他知道什麼是對你最好的,無憂,一朝天子要有容人之量,要謙虛,要懂得謹言慎行……」

    「好了,好了,娘,你怎麼比太傅還囉唆。」無憂嘟起小嘴,身子傾倒下來,將小腦袋枕在了飛瀾腿上。

    飛瀾笑著,一下下撫摸著無憂的髮絲。車簾被風輕輕吹開一條縫隙,這是帝都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兩旁一間挨著一間的店舖,各式商品琳琅滿目。

    「少爺,醉仙樓就在前面了。」車外侍從出聲道。

    「嗯,定一間雅座,點幾樣特色菜。」無憂依舊悠哉的躺在母親懷中,輕闔著眼簾,唇片輕動,對車外吩咐著。

    馬車搖搖晃晃了一陣,在醉仙樓前聽了下來,無憂率先跳下車,挑著車簾等候飛瀾下車。飛瀾牽著無憂的小手,母子二人並肩走入醉仙樓中。

    他們在雅座中坐了下來,桌上已經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餚。飛瀾推開窗欞,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對著那條最繁華的街道。

    「娘,吃片鴨肉。」無憂用薄餅捲了鴨肉,又塗了醬遞到飛瀾唇片。

    飛瀾溫溫一笑,張開嘴咬住他遞到嘴邊的肉。

    「好吃嗎?」無憂獻寶似的詢問。

    「嗯。」她含笑點頭。這孩子可比君洌寒那男人貼心的多。

    「那多吃點,這裡的菜可比宮裡御廚做的好吃多了。」無憂又夾了些菜放在飛瀾碗碟中。

    她淡淡搖頭,唇邊含著溫和的笑,「這裡的菜倒也不比御廚做的好吃,只是,御廚不會做這樣油膩的東西,何況,你天天吃宮中的飯菜,做的再好吃,也該吃膩了。這就像風景一樣,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也有膩的時候。」

    無憂一副瞭然的模樣,點頭道,「難怪爹的後宮養那麼多的女人,是不是因為再美的女人也有看膩的時候?」

    飛瀾瞪了他一眼,這臭小子真是人小鬼大,「也許吧,人都有審美疲勞的時候。」

    無憂低頭吃菜,小嘴巴塞得滿滿的,還在嘀咕著,「再美也是皮囊,吹了燈還不是一樣。只要是我愛的女人,我只要一個就夠了。」

    飛瀾失笑,唇邊卻含著一絲苦澀。身為父母,君洌寒可以給他天下,她可以呵護他成長,然後,他們卻無法左右他的感情。飛瀾只希望,無憂的情路不會像她一樣艱辛。

    飛瀾並不餓,也沒什麼食慾,無憂坐在桌旁如風捲殘雲般吃著桌上食物,而飛瀾則懶懶的靠在床邊,隨意的看著窗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一片烏雲飄過,帶來絲絲細雨,路上行人紛紛穿上斗笠,或者撐起雨傘。這雨來的急,一個書畫攤前,男子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書畫,卻還是避免不了一些被雨淋濕。那男子有些微的懊惱,自己也淋了雨。一個纖弱的女子一直跟在他身後,她手中撐著油紙傘,腹部凸起,身體有些笨重,卻固執的跟著那男子的步履移動,不捨不棄。

    飛瀾一直蹙著眉心,那女子清秀的臉對她來說是極陌生的,可是,那個英俊的男人確是再熟悉不過,那個人是君墨舞,他一身青色粗布長衫,似乎消瘦了許多,但雙眸卻炯炯有神。看得出,他似乎過得很好。

    「在看什麼這麼專注?」無憂的小臉湊過來,當看到君墨舞時,臉色頓時濃重,飛身向樓下跑去,上一次君墨舞雖然逃脫了,但他一直都是朝廷的通緝犯。

    「無憂,回來!」飛瀾出聲道,卻並沒有阻止住無憂的腳步,她即刻起身,追隨而去。

    她走出醉仙樓才發現君墨舞已經坐著一輛簡陋的馬車離開了,而無憂施展輕功,正一路追隨在其後。

    「無憂!」飛瀾大聲呼喊,生怕他惹出什麼麻煩。何況,君墨舞現在是什麼狀況還不明確,以無憂的伸手根本不是君墨舞的對手。

    而無憂明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施展輕功飛上了君墨舞的馬車,抽出手中短刃逼在那女子頸項間。「墨舞,救我!」那女子顫聲呼喊。

    坐在前面趕車的君墨舞突然勒住韁繩,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跳下馬車,一把挑開了車簾,只見無憂正勒著女子的脖頸,他用了些力道,那女子被勒的喘不上氣,嚇得一張小臉慘白,「墨舞,墨舞救我,我好怕……」

    「佩兒別怕。」君墨舞出聲安慰,俊臉上染了一層凝重,擔憂的目光落在無憂身上,「中州王想做什麼就衝著我來,何必為難一個女人。」

    無憂冷然一笑,利刃貼上佩兒的肌膚,「這麼擔心?看來她是世子的女人才是。」

    君墨舞負手而立,嘲弄一笑,豫南王府被抄家滅門,他也早已不是什麼世子了,只不過是一個通緝犯而已。「對,她的確是我的女人,但她和這一切無關,你放開她,我任由你處置。」

    「本王自認不是世子的對手,若放了她,本王又有什麼籌碼來鉗制世子呢?」無憂唇邊笑靨邪魅,微笑的弧度與君洌寒可謂如出一轍,冷魅而危險。

    君墨舞冷漠不語,暗中思量如何才能將佩兒毫髮無傷的救出,而正是此時,身後響起一道低潤的女聲,「無憂,將人放開。」

    「娘!」無憂拉長了音調,卻並未將匕首從佩兒頸項上移開。

    君墨舞轉身來到飛瀾身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憂傷而沉重,「飛瀾,佩兒是無辜的,讓他放開佩兒,我隨你們回去。」

    「嗯。」飛瀾點頭應了,然而,未等她開口,佩兒的聲音便揚了起來,「墨舞,不要,你不能跟他們入宮,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墨舞,你別死……」佩兒哭喊著,然後牙關一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將脖頸撞上無憂手中利刃。

    「佩兒!」君墨舞大驚失色,雙眼血紅,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好在無憂手疾,及時抽出了手中利刃,佩兒雪白的頸項只劃開一條不深的血痕,並未割傷血管。

    「佩兒,你這是做什麼?你還懷著孩子,你死了我怎麼辦?」君墨舞心疼的將她擁在懷中,溫熱的手掌捂在她脖頸上的傷口,鮮血還是順著他指縫不停的流淌出來。

    「看看你做的好事!」飛瀾瞪了無憂一眼,又道,「還不去幫忙。」

    「我怎麼知道她這樣不要命的撞上來。」無憂壓低聲嘀咕著,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無憂挑開月白衣擺,蹲身在佩兒身前,指尖搭上她脈絡,而後查看了下她傷口,「沒什麼大礙,就是割破了皮肉。」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丟給君墨舞,「這個給她塗在傷口上,很快就能止血了。」他說罷,退開幾分,他可不想月白的錦袍上沾染不相干女人的血跡。

    「墨舞,別擔心,我沒事,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金瘡藥塗在傷口上痛的厲害,佩兒卻不停的安慰著君墨舞。而君墨舞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飛瀾無奈的一歎,而後開口道,「君墨舞,你去駕車吧,我和無憂照顧她。」

    「好。」君墨舞應著,將佩兒小心翼翼的放入飛瀾懷中,而後跳到車前,甩開馬鞭,車輛飛快的向郊外而去,馬車雖然速度極快,卻行駛的十分平穩,飛瀾淡淡失笑,沒想到君墨舞還有車伕的鉗制。

    佩兒的頭輕靠在飛瀾身上,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一張小臉極是蒼白,唇角卻含著溫柔的笑意,「原來,你,你就是飛瀾。」

    「你認識我娘親?」無憂不解的詢問。

    佩兒極輕的搖了搖頭,她雖是一身粗布裙子,容貌清秀,稱不得美貌,卻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溫潤,言語間也看得出是知書達理的女子,「民女一介村姑,怎會識得萬千榮寵於一身的淑妃娘娘,娘娘真的很美。」

    她含笑說著,眸中無半分嫉妒,反而是一種欣賞與讚美。

    飛瀾淡淡的回以一笑,「是君墨舞和你提起我的嗎?」

    「不,他對宮內的人和事絕口不提,是他受傷昏迷的時候喊過娘娘的名字,我看得出他念著你的時候,很傷心。或許,這就是愛而不得吧。」佩兒低聲呢喃,眸中的光暈不由得暗淡了幾分。

    飛瀾溫笑,回道,「他現在愛的是你。」

    「但願如此吧,很多事,佩兒不願強求。」她顫抖著伸出手,握住飛瀾微涼的手臂,「娘娘,您放過墨舞吧,他早已無心朝堂之爭,他一直隨佩兒住在郊外偏僻的村落中,娘娘,求求你放他一條生路,佩兒不想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啊。」佩兒哽咽著,冰涼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

    一旁,無憂冷哼一聲,「君墨舞企圖弒君謀反,死在他手上的聖朝勇士不可計數,難道他們就沒有父母妻兒嗎?君墨舞不過是罪有應得。」

    他的話讓佩兒心口一痛,淚落得更凶了,「難道他真的罪無可恕嗎?」

    「別哭了,小心動了胎氣,別聽他胡說,童言無忌。」飛瀾出聲安慰。可無憂句句在情在理,他說話的神情和語調哪裡像個孩子。

    佩兒闔起眼淚,沉默無聲,但淚珠依舊順著睫毛不停的滴落下來。

    馬車駛入帝都郊外一個偏僻的村落,村子在山腳下,居住在這裡的大多是獵戶。馬車最終停在一個小院落前,小院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院內是三間茅草屋,稍稍有些陳舊。

    「佩兒,你還好嗎?」君墨舞挑開車簾,快步將佩兒抱入茅草屋內。

    飛瀾與無憂緊隨著走了進去,屋內陳設更是簡陋的很,自古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飛瀾幾乎無法想像君墨舞是如何在這裡安然度日的。

    「佩兒別怕,我這就去找大夫。」君墨舞起身便要離開,卻聽一旁無憂漫不經心道。

    「這山野大夫難道會比本王醫術高明嗎?本王說了她沒事就一定沒事。」

    飛瀾看君墨舞一臉的不知所措,出聲道,「放心吧,無憂師承風清揚,這點兒小傷他會處理。」

    「嗯,謝謝,謝謝你們。」君墨舞這才放下心,在佩兒床邊坐下來,緊緊的抓住他冰涼的小手。

    面對此等狀況,飛瀾不語,無憂隨意聳肩,心想:沒什麼好謝的,那女人本來就是他弄傷的。

    「既然她沒事,你可以跟我們回去了吧。本王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若引來御林軍圍剿村莊,你女人與孩子只怕也無法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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