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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60章 這個女人,她不屬於你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160章這個女人,她不屬於你

    飛瀾看著他的身影在眸中化成渺小的一點,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呵,又是一個想要雙全的男人,可是,在這個世界上,魚和熊掌並不能兼得。愛夾答列

    她想,這一次沈惠倒是用對了方法,不管是真的傷心欲絕,還是以退為進,她和君寧的關係都可以得到緩和。當一個男人緊張一個女人的時候,至少證明他還在乎。

    君寧趕回東宮之時,沈惠躺在寬大的床榻之上,面色慘白,目光帶著的盯著頭頂雕花的床壁。還好宮女發現的早,人並無大礙。

    君寧生母貴妃沈氏天瑤坐在沈惠床邊,牽著她冰冷的手臂,眸中儘是心疼的之色。朧月半靠在榻邊,雙眼都哭紅了,還在不停的抽泣,「惠兒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惠兒姐姐,你別死,你不喜歡讓玉墨入宮,我不讓她入宮便是了。」

    「你現在越發囉唆了,蘇姑姑,帶公主出去。」沈天瑤板著臉吩咐道檳。

    「公主,您先隨老奴出去吧,別饒了太子妃娘娘休息。」蘇嬤嬤將她從地上扶起,離開了臥房。

    君寧一步步來到她面前,眸中神色複雜,有歉疚,而更多的卻是心疼。「娘,惠兒她沒事吧?」

    沈天瑤冷哼一聲,回道,「你不是看到了嗎?她還沒死。壑」

    君寧聽得出母親話中的責備之意,俊顏暗淡的低下了頭。

    沈天瑤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輕歎一聲,「你好好陪著她吧,本宮也懶得再管你們的閒事。」

    沈貴妃走後,君寧在榻邊坐了下來,他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撫摸過她蒼白的面頰。而她的神情依舊是木然的,乾淨的眸子卻逐漸凝聚了淚,淚珠劃過眼角,一滴滴落在他杏黃的錦袍之中。

    「惠兒,你怎麼這麼傻。」君寧低頭,心疼的吻上她白嫩的面頰。

    而惠兒卻側頭躲開,他一直知道她是驕傲的女子,也許正是她的驕傲才讓她走上極端。長久的沉默之後,沈惠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接連玉墨入宮吧。」

    君寧沉重的歎息,她現在這副模樣,他如何有心思與其他的女子相伴。「此事先緩一緩再說吧。」最後,他只丟下這一句。

    惠兒抬眸看著他,唇角緩緩的揚了起來,卻極是淒苦與嘲諷。即便她傷心欲絕,即便她為他尋了短劍,他還是注定要迎娶連玉墨,那個女人對他真的如此重要嗎?他們的短暫相逢竟勝過他們十幾年的情分。

    「殿下既然喜歡,臣妾豈有阻攔的道理。等臣妾身子好一些,自然會向母妃稟明,盡早迎娶連小姐入宮,已解殿下相思之苦。」

    她冰冷的語氣與陌生的眼神,讓君寧微惱火,出口的聲音不由得沉了幾分,「真的願意讓她入宮了?那你今天這一出又是做給誰看的?」

    沈惠突然瞪大了雙眸,她奮力掙脫他懷抱,失控的揚起了手臂,然而,那一巴掌並沒有落下,她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著,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滴落下來,她緊咬著唇,甚至咬出血來。

    而君寧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他知道她不是做作的女子,如果真是那樣,他也不會愛她,並且愛了這麼多年。他以為他們會像父皇與母妃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他遇見了連玉墨,他分辨不出那樣的一種喜歡算不算是愛,她絕代傾城,她風情萬種,她才情卓越,她……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能讓人不著迷。

    或許是他太貪心。

    最終,沈惠的手臂還是緩緩的放了下來,她冷漠的轉身,只留給他一個孤冷的背影。1「我們十幾年的情分,我以為你是懂我的,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推連玉墨下水,可你寧願信她都不信我。好,好,既然在你心中我不過是一個善嫉的女人,那我所幸善嫉到底。楚君寧,你聽好了,除非我死,否則連玉墨別想踏入宮門半步。」

    沈惠絕情的話,讓君寧心頭狠狠一痛,他並非不願相信她,只是,那日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她推玉墨下水,連玉墨即便再有心機,也不可能收買所有人。死後,若連玉墨借此不依不饒,他同樣會懷疑,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對此隻字不提,這一切種種,讓他如何再信她。

    「惠兒。」他低喚著她,語調已經柔軟了下來。然而換來的卻是沈惠一聲冷冷的逐客令。

    「我累了,請太子殿下出去。」

    他僵硬在原地,深深的看著她挺直的單薄脊背,有多久沒再聽過她怯怯的喚他一聲『君寧哥哥』了。他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走到如此境地。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君寧無奈的歎,轉身拂袖而去。

    他剛邁出院落,只見沈貴妃閒適的坐在庭院之中,石桌之上放著兩杯朝露清茶,茶溫涼,看得出已經泡了一陣子。

    「坐吧,喝杯茶消消火。」沈貴妃一拂雲袖,淡若清風的笑。

    君寧在她身側坐了下來,苦笑一聲,「怎麼?來看我笑話的嗎?」

    沈貴妃輕笑,不溫不火的回道,「那你也要有笑話讓我看才行。」

    君寧神情黯淡,端起桌上的茶盞淺飲一口,而後眉心一蹙,茶涼了,自然也變了味道。「娘,我真的錯了嗎?我從未承諾過惠兒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娘,我並不是父皇。」

    沈貴妃美眸輕瞇,透著幾絲無奈,那幽幽的眸光卻依舊清澈,「寧兒,並非所有的事都能分出是非對錯,這世界上,也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總有太多的灰色地帶。但是,寧兒,這一次,的確是你錯了,你錯在沒有給她最基本的信任。」

    「可是……」君寧剛要辯解,卻被沈貴妃冷冷打斷。

    「你是不是想說所有人都指責她傷害連玉墨?」沈貴妃笑著搖頭,繼續道,「別人怎麼說,我並不想聽,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我瞭解惠兒,她外柔內剛,正直善良,並非無容人之量。她絕不會屑於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

    「那麼是玉墨……」君寧劍眉深鎖,透出冷冷清寒。

    沈貴妃冷笑,呢喃道,「如果是這樣,那連玉墨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她說罷,拂袖起身,又道,「走吧,隨我回宮,我讓朧月將她引到了我的宮中。」沈貴妃唇角隱著一抹深邃的笑,唇片輕動,「我倒是想會會這位連小姐。」

    ……

    另一面,朧月牽著飛瀾的手,正向未央宮走去,飛瀾神情淡漠,反倒是朧月一臉是愁緒。「也不知娘找你做什麼,哎呀,不會是因為惠兒姐的是向你發難吧!」她突然停住腳步,反倒是飛瀾毫無準備,險些撞在了她身上。

    朧月緊握住她的手,一臉大義凌然道,「玉墨,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飛瀾淡然一笑,真不知曾經的連玉墨用了什麼手段,才讓這個毫無心機的公主處處給她當槍使。「沈貴妃很凶嗎?」飛瀾含笑問道。

    朧月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才不會,我娘是這世界上最溫婉的女子。」

    飛瀾臉龐上笑意不變,眸色卻黯然幾分,在女兒的心中娘親都是最溫婉的,亦如她對於娘親的印象,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這位沈貴妃能讓景帝廢除六宮,絕非等閒之人。

    飛瀾在宮門前頓住腳步,抬頭靜靜看著漆黑牌匾上三個鎏金大字:未央宮,她似有所思,淡淡的出口一句,「長夜未央。」

    「我父皇也這麼說過。」朧月一笑,牽著她向殿內走去。

    這位傳說中的沈貴妃倒是讓飛瀾震驚,端的絕代芳華,樣貌看上去絕超不過三十歲,卻是君寧太子與朧月的生母。

    「臣女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飛瀾屈膝而拜,不卑不亢。

    然而,半響卻未等到讓她平身之聲,反而感覺到一束犀利的眸光正上下的打量著她,好像她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跪了一陣子,冰冷的漢白玉地面滲出的陰寒讓她膝蓋發疼,好在她被君洌寒罰跪早已是家常便飯,倒也習慣了。

    「娘,你還沒讓玉墨起來呢。」一旁朧月看不下去,小聲的提醒。

    沈貴妃白了她一眼,而後才不急不緩道,「起身吧,跪壞了身子總是有人要心疼的。」

    飛瀾淡漠起身,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沈貴妃哼笑,又道,「嗯,的確不錯。」

    「娘娘謬讚。」飛瀾淡聲回了句。

    「本宮從不輕易誇讚人,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沈貴妃端起青瓷茶盞,輕抿了口茶。面前的女子生的明眸皓齒,舉止間自有一股嫵媚的風情,的確容易讓人著迷。

    飛瀾輕輕一拜,繼續道,「娘娘說笑了,娘娘看到的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

    沈貴妃握在掌心間的茶盞輕動,唇角浮起一抹興味的笑,看來,她是小瞧了這位連小姐。「賜坐吧。」她吩咐道。

    飛瀾俯身拜謝,而後在一旁坐了下來。她以為沈貴妃會因著太子妃懸樑之事責問與她,畢竟,沈惠是貴妃的侄女,偏疼也是應當。

    然,主位之上,沈貴妃只顧品茶,許久後,才淡淡開口,卻是吩咐一旁嬤嬤為飛瀾也端了一杯。「本宮親手炮製的雨前吵,連小姐嘗嘗如何?」

    「謝娘娘賜茶。」飛瀾起身一拜,而後端過溫熱茶盞,兩指夾起杯蓋,輕輕的隔開伏在水面的茶葉,而後淺飲一口。的確是好茶,入口甘甜,唇齒留香。

    「味道如何?」沈貴妃姿態慵懶的問道。

    「好茶。」飛瀾簡短的回了兩個字。

    「如何個好發?」沈貴妃又問。

    飛瀾一笑,一一回到,「上好的黃山金針,朝露水浸泡,百合花芯如茶,茶水熱七層,完美到極致。」

    「倒是個行家。」沈貴妃含笑點頭,眉宇間浮起淡淡溫潤。茶品好的人,人品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君寧的眼光倒也算不錯。

    而朧月坐在一旁,似有所思的眨著眼睛,她可從未聽玉墨說起過她是懂茶的人。

    「下月選個吉日入宮吧,既然寧兒喜歡你,本宮這個做娘的自然也不能反對,只是要委屈你屈居側妃之位了,惠兒比你先入宮,以後你們姐妹好好相處便是。」沈貴妃語氣平淡的繼續說道。

    「娘,你同意了啊!」朧月喜出望外,她還以為沈惠懸樑,娘親會極力阻止玉墨入宮呢。

    反倒是飛瀾臉色無一絲喜色,反而屈膝跪地,拱手道,「臣女蒲柳之姿,陪不得太子殿下,還請娘娘收回成命。」

    「怎麼?你不想入宮?還是,不滿意側妃之位?」沈貴妃面色稍沉了幾許。

    「玉墨,你可要想清楚啊。」朧月在一旁插話,看似比她還急。

    飛瀾仍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再次重複,「臣女不願入宮。」

    沈貴妃的身子向後傾斜,懶懶的靠入軟榻之中,但週身卻散發著幾絲清冷,很顯然,飛瀾的拒絕讓她有幾分不悅了。「你若不願本宮自不會強求,只是你要給本宮一個信服的理由。」

    片刻的沉默後,飛瀾溫溫回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臣女的良人並不需要怎樣的身份地位,但他的心裡卻只能有我一個。」

    沈貴妃沉默,似有所思,她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飛瀾蒼白絕美的面頰,卻看不出絲毫破綻。看來她是當真不願入宮,而並非是上演著以退為進的戲碼。

    「罷了,你先退下吧,容本宮再想想。」沈貴妃一揚衣袖,示意他們退下。

    朧月與飛瀾一同起身,微微一拜後,一前一後離開。

    待二人走後,沈貴妃平淡道,「出來吧。」

    她話音剛落,只見水墨屏風後走出一身杏黃蟒袍的君寧。

    「都聽見了?」她無奈失笑,神色卻甚為認真,又道,「這個女人,她不屬於你。」

    君寧面色冷峻,墨眸深的見不到底,卻翻滾著洶湧的漩渦。他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她一定會是我的。」君寧冷聲丟下句,轉身而去。

    身後,是沈貴妃輕淺無奈的歎。

    ……

    從宮中回來數日,日子倒是平靜了,當然,若連安夫婦不在她耳邊嘀咕,那日子會過的更順心。

    她還是常常噩夢連連,她看到無憂手中冰冷的長劍在君洌寒身上劃開一道道血口,每每從夢中驚醒,腦海中都會有短暫空白。她下意識的用雙臂環住身體,這是一具完全陌生的身體,還好面對鏡子時,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但飛瀾常常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不知道此刻的慕容飛瀾,還算不算是完整的自己。

    但能有一具溫熱的身體,能呼吸真實的空氣,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終究是好的。

    「玉墨,你起床了沒有,娘親可要進來了。」連夫人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她象徵性的敲了兩下房門後,人便出現在屋內。

    飛瀾掀開床前幔帳,起身下榻。長髮垂在腰間,睡眼朦朧間,更透著一股入骨的絕魅。

    連夫人連連感歎道,「看看我這女兒,天生就是當娘娘的命,玉墨啊,你可一定要給為娘爭氣。」

    飛瀾斂眸,玩味一笑,試探道,「娘當年不就是從宮裡走出來的嗎,倒也沒覺得那是什麼好地方。」

    連夫人面色微變,忙屏退了屋內侍女,牽住飛瀾的手,緊張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能當著下人的面說這些。」

    聽她如此說,飛瀾心中已瞭然。「怕什麼,這兒又不是聖朝。」

    連夫人微歎,眼波黯然,「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還提這些做什麼,如今的聖朝早已改朝換代了,娘也不再想那些前塵舊事。娘如今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

    飛瀾不語,對於連夫人,不,或許應該是她的姨娘,她的確有所愧疚。畢竟,她站了她女兒的軀殼,如今,這具軀殼的心早已飄回到聖朝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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