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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6章 皇上願意與飛瀾遠走高飛嗎 文 / 肖若水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久到他快記不得日子,久到好似渡過了漫長的一生。適瞙苤璨

    他唇片不停的顫動著,低低喚著:娘親,娘親。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雙褐眸中瀰漫著水霧。

    兩名暗衛推門而入,對管家拱手一拜,「剛剛真是好險,好在管爺未雨綢繆,吩咐屬下告訴公主相爺今夜不會回來,還將她引到這裡來,否則,小公子的秘密只怕就瞞不住了。」

    管家微微擺手,面色卻並無輕鬆之色。「高興什麼,如此一來,公主與淑妃必定要離開的,相爺與淑妃失之交臂,也少不得要責怪你我。」

    他說罷,手掌一晃,點開了無憂身上的穴道,而後十分恭敬的俯身一拜,「小公子,老奴剛剛得罪了。枳」

    無憂抿唇不語,狠狠的瞪著他。但很快,便恢復了一貫的平靜,不得不讓人震驚,如此小的孩子,竟然能輕易控制自己的情緒。「管家叔叔,我娘已經走了,你可以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嗎?勒的好疼啊。」他嬉笑著開口,好似剛剛的憤怒從未發生過一樣。

    「還不將小公子放開。」管家對一旁侍衛吩咐道。

    無憂終於脫離了鉗制,左手握在右腕之上,揉捏著被麻繩勒痛的手腕,頭微低垂著,在暗影之中,褐眸一閃而過冷冽的寒光知。

    另一面,飛瀾與永河離開丞相府,在護城河邊選了一家茶樓品茶,二層的閣樓,臨水而建,倒別有一番風情,茶倒是一般,自然比不得宮中的極品龍井。

    飛瀾依窗而坐,目光散落在河岸燈火之上,雕花的畫舫、雲袖翩飛的舞姬、還有觥籌交錯的杯盞,遠遠望去,如夢如幻般。

    飛瀾沒想到在偏僻的茶樓中,竟也能遇見熟人,當君墨舞踏著木質樓梯走上閣樓時,見到飛瀾時,也是些微的錯愕。而後,笑靨才在唇角逐漸溢開,他一挑衣擺,在飛瀾與永河那一桌坐了下來。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慕容將軍,不,淑妃娘娘,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裡見面了。」君墨舞笑著,自斟自飲了一杯清茶,不過是普通的粗茶,入喉竟也沁著甘美的滋味。

    飛瀾墨眸剔透幽深,青蔥指尖搭在白瓷茶杯之上,一紅一白,分外妖嬈。她唇角淺揚,薄唇一開一合道,「多日不見,世子別來無恙。」

    「沒能死在淑妃娘娘的捆仙鎖之下,本世子倒是有些遺憾。」君墨舞笑著回道。

    「是嗎?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世子。」飛瀾笑靨淺淺,眉宇間染了一層溫潤。

    兩人一搭一合,完全的將一旁永河當成了透明人。永河公主無奈而笑,起身道,「本宮突然響起府中還有些事物要處理,便不陪二位了。」

    「公主請便。」君墨舞微一拱手。

    「飛瀾,本宮過些日子再去宮中探望你。」永河丟下一句後,才轉身而去。

    永河走後,飛瀾依舊淡看窗外風景,而她不開口,君墨舞亦沉默,她看著風景,君墨舞便看著她,直到,飛瀾看膩了,才微微側過頭,毫無意外的撞上他癡癡的目光,而他竟絲毫不知避諱,依舊舍不得移開視線。

    飛瀾繡眉輕蹙,淡聲道,「世子看夠了嗎?」

    君墨舞笑,回道,「美人如玉,若能看上一生一世,君墨舞此生無憾。」

    飛瀾清清冷冷的別開眼簾,哼笑道,「天下之大,美人無數,世子乃皇親國戚,位高權重,自然是不會缺美人的。」

    君墨舞含笑,兩指輕握住白瓷茶盞,低低呢喃,「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飛瀾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眸光黯淡散落,精緻的容顏在月光下些微慘白,平添了一種楚楚之態。澈亮的眸,空洞而深不見底,君墨舞即便絞盡腦汁,也猜不出她半分的心思,面前的女人,就好像迷一樣。而越是神秘,便越是讓人著迷。

    「慕容飛瀾,其實,我已經認識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好像是一輩子。」君墨舞的神情很認真,聲音微微的暗啞。

    而飛瀾失笑,好似聽了極大的笑話一般。

    「不信嗎?」君墨舞苦笑,帶著幾分自嘲,繼續道,「父王的書房中有一副畫像,話中的女人很美,天仙一樣,父王經常看著畫像發呆,他曾說過,那是他最愛的女人。或許是看的久了,那張臉竟不知不覺間刻在了心上。」

    「那張畫像……」飛瀾輕聲問道。

    「是你母親。」君墨舞回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恍惚間,以為你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你與你娘親,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父王卻說,你們一點都不像。」

    飛瀾笑而不語,握在指尖的杯盞,已經逐漸失了溫度。記憶中,母親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而她自幼被當做男孩子來養,自然少了那一分風情,多了些許灑脫。

    「父王說,你比曾經的蘭芳公主更多了一股傲氣,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適合在宮中生存。」君墨舞淡聲說著,目光定格在飛瀾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細微的神情變化。

    「今日為何出宮?因為瑜琳懷了身孕?飛瀾,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你便受不住了嗎?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人為他生孩子,皇室最注重的便是開枝散葉,多子多福。」

    「世子究竟想說什麼?」飛瀾啪的一聲放下手中茶盞,清冷開口。

    而君墨舞突然大膽的握住她的手,啞聲道,「飛瀾,如果你要的只是守在他身邊,那麼,你完全可以忍氣吞聲的活在他身邊,直到老死宮中。但若你要做他唯一的女人,那便不要癡心妄想了,他絕非是你的良人。」

    飛瀾看著他,美眸微瞇,淡若清風的笑著,「世子要說的就是這些?好吧,飛瀾知道了。」她淡漠起身,而後又道,「若世子的話說完了,飛瀾也該離開了。希望,後悔無期。」

    飛瀾一雙美眸中依舊擎著笑與璀璨流光,她與君墨舞,他們本就不該再有交集,越是糾纏不清,對彼此來說,就越是痛苦。她對他,心中一直存著一份歉疚,因著這份歉疚,才更不能去傷害。

    卻不曾想,在她轉身的瞬間,君墨舞向失控的猛獸一樣撲了過來,他用力將她按在牆壁之上,單薄纖弱的身體被困在他胸膛之間。他的氣息是炙熱的,帶著沉重的怒意。「慕容飛瀾,你可不可以正視我對你的感情?他並不適合你,只有我能愛你,護你。慕容飛瀾,你這個蠢女人,你究竟會不會選男人啊?」

    飛瀾微揚著下巴看他,墨眸依舊是晶亮剔透的,好似凝了滿天星光般璀璨。她出口的聲音極輕,如風一般飄渺。「我已經選了他,無論是對是錯,這條路,我都要一直做下去,即便荊棘叢生,即便身染鮮血,也無法再回頭。」

    君墨舞的手臂撐在她頭頂,微微的顫抖著,「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飛瀾,我會給你幸福的。」

    幸福嗎?飛瀾唇角溢出苦澀的笑,從無憂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幸福已經離她遠去。

    她靜靜的凝望著他的眼睛,淡聲說道,「君墨舞,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嗎?幸福就是和最愛的人一起,飲一場風花雪月,淡看細水長流。在飛瀾的生命中,最在乎的那個人已經死去,我苦苦掙扎著,不過是想要成全一段我自以為是的愛情。」

    她苦笑著,眸中淚光盈動,無辜卻並不羸弱,「對不起,君墨舞,你給不了我幸福,因為,慕容飛瀾的心已經死了。」

    君墨舞隱忍著疼痛,高大的身體微微的發顫,聲音低沉暗啞,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如果,我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會恨我嗎?」

    飛瀾美眸微瞇,清冷的凝視著他,卻並未回答。

    君墨舞將頭壓低,唇向她雪肌逐漸靠近,飛瀾並未掙扎,只是下意識的側開頭,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而正是那樣的眸光,刺痛了他。

    「是不是除了他,別的男人都不行!」君墨舞突然用力推開她,高大的身軀踉蹌後退,神情受傷的看著她。

    飛瀾笑,笑靨諷刺,卻偏生透著一股誘.人的嫵媚。沒試過的事,她怎麼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第二個男人。但飛瀾卻明白,君墨舞是一定不可以的。君洌寒的為人她太瞭解,他嫉妒起來的時候,可以摧毀全世界。

    「君墨舞,別忘了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命了嗎?」

    而他冷笑著,血紅的雙眼,如同嗜血的野獸看到了可口的獵物。毫無預兆的,他再次撲上來,霸道的咬住了飛瀾的唇,滾燙的手掌在她柔軟的身體上胡亂的撫摸。

    飛瀾震驚的瞪大雙眼,明眸中溢出怒火,反手一掌甩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盛怒下,自然力道不清,甚至帶著幾分內力,君墨舞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有摔出去。

    「君墨舞,你這個瘋子!」飛瀾用手背用力的摩擦被他咬破的唇,甚至帶著幾分厭棄。

    君墨舞側臉為腫,他卻絲毫不在意的狂笑,舌尖舔舐著唇片,那上面還殘存著她的鮮血,帶著微微的腥甜,美得沁入心肺。「君洌寒的女人,滋味的確不錯。」他邪肆的笑,伸出手掌,輕輕的撫摸過飛瀾柔軟的髮絲。

    她沒有動,目光冷怒的直視著他,而龍鳴劍卻已經握在了掌間,蓄勢待發。

    君墨舞自然察覺到冰寒的劍氣,兩指卻依舊肆無忌憚的黏住她一縷髮絲,「慕容飛瀾,跟我遠走高飛吧,我帶你浪跡天涯,過你想要的生活。」他的神情很認真,完全不似剛剛的戲謔。

    「怎麼?世子不覬覦皇位了嗎?」飛瀾譏笑回道。

    君墨舞卻淡漠搖頭,「我可以為了你放棄追逐。」

    飛瀾剔透的眸光淡淡渙散開,唇角含著一絲自嘲的笑。她不得不承認,君墨舞的承諾很感染,甚至感動了她。可是,她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或許,還是一個將死之人。她不配擁有他的愛,也回應不了他的感情。而君墨舞,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來愛他。

    她輕揚起眉梢,冰冷傲慢的凝視著他,輕笑道,「君墨舞,剛剛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就當做沒有聽到,這樣的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便不會對你客氣了。別往了我的身份,也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豫南王世子!」

    她刻意的咬重了最後幾個字。倫身份,她是君,而他是臣。倫輩分,她是他堂嫂,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他們之間的牽扯,都是大逆不道。

    「少和我將這些倫理綱常,他君洌寒難道沒有奪他人之妻嗎?」君墨舞忽然怒吼。

    飛瀾唇邊笑意不變,聲音卻是異常冷漠的,「他做的事也並非全是對的,他做的事,也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效仿。」

    她說罷,清冷的轉身離去。在與君墨舞擦肩而過的瞬間,卻聽他壓抑的道,「慕容飛瀾,無論是江山,還是你,我都會奪來。」

    飛瀾腳步微頓,眸色遽然深諳。「如果世子想成為飛瀾的敵人,你大可以這麼做。」她丟下一句後,拂袖而去。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飛瀾撐了把油紙傘踏出茶樓,只見一輛裝飾古樸的四輪馬車早已侯在了茶樓門口,徐福海躬身站在車旁,身上落滿積雪,看摸樣已經等了許久。

    「老奴參見淑妃娘娘。」徐福海俯身一拜,老臉上擎著討好的笑。

    飛瀾神色淡淡,溫聲回道,「徐總管不必多禮,雪夜寒涼,沒想到徐總管也有興致出宮賞景。」

    徐福海呵呵笑,又是一拜,「淑妃娘娘說笑了,老奴哪兒有那等福氣,老奴是奉皇上之命來接淑妃娘娘回宮的。」

    飛瀾輕蹙眉心,凝了他片刻,才淡淡道,「皇上允諾我出宮一日,如今尚未到時辰。」

    徐福海一笑,忙回道,「皇上說,娘娘是昨夜子時離宮,而現在已是夜半時分,從這裡到宮中,馬車正好要行上一個時辰,入宮門後,剛要是子時。皇上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對娘娘失言。」

    飛瀾緊抿著唇,臉色微愣。那個男人將一切算計在股掌之間,根本沒有她反抗的餘地。

    「娘娘,請吧。」一旁,徐福海催促道。

    飛瀾若有似無的一歎,只能踏上馬車,白皙柔軟的玉臂掀開車簾,而後,墨眸中閃過片刻錯愕之色。

    此時,馬車之中,君洌寒一身月白常服,用金絲銀線繡著大片暗花,在夜明珠的微弱光暈之下,閃動著瑩瑩光亮。那張英俊的側臉神情自若,唇角盈著淺淺的笑,目光專注的落在手中奏折之上。

    「看來瀾兒是不願回宮的,當真樂不思蜀了?」他並沒有轉移視線,卻有幽幽清冷的聲音傳來。

    飛瀾眸光低斂著,在他對面的車角坐了下來。「皇上日理萬機,飛瀾何德何能勞駕皇上來接。」清清冷冷的聲音中,又夾雜著些許嘲弄。

    君洌寒低潤而笑,遲緩的放下手中奏折,溫潤如水的目光,靜靜落在飛瀾身上,那雙褐眸中的濃情,好似瞬間點燃了車內溫度。「朕想你了,即便是短短一個時辰,朕也不想等待。」

    飛瀾不語,轉頭側過臉頰。青蔥的指尖挑開車簾一角,淡看窗外風景。偶有風雪透過縫隙灌入,帶著刺骨的寒。飛瀾單薄的身體下意識的輕顫。

    「很冷?」幽幽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下一刻,飛瀾的身體便跌入一具溫熱的胸膛中。他低眸凝視著她,在看到她唇角的傷處時,原本柔和的眸光遽然間沉冷,帶著冰雪般駭人的寒。

    修長有力的指在她嫣紅的唇片上不停的摩擦,他的力道不清,甚至絲毫不顧及她的傷處,那架勢好似要搓掉一層皮一樣。飛瀾吃痛,低吟一聲,終於按耐不住的伸手阻攔。「痛,君洌寒,住手。」

    他仍是不語,唇卻突然壓覆而下,起初吻得十分霸道,長舌橫驅直入,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放,灼熱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幾乎讓她無法喘息。而漸漸的,他的吻變得很輕,也很纏綿,舌退出她檀口,在她唇角破處輕柔的舔舐,慢慢的,飛瀾覺得沒那麼痛了,肌膚都是癢癢的,溫熱的。被他擁在懷中,甚至有種莫名的心安。

    馬車緩緩而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才離開她唇瓣,俊臉停留在她面頰一寸之處,專橫道,「朕不喜歡你身上殘留著別的男人的氣味,若再有下次,朕就將他碎屍萬段。」

    好似怕嚇到她一樣,他的語氣極輕柔,但飛瀾知道,這個男人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他依舊緊擁著她的身體,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力道之大,好似要將她揉入身體中一樣。溫怒之色在他褐眸中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潤濃情,他薄唇輕動,問道,「瀾兒想朕了嗎?」

    纖長的睫毛輕顫,斂起所有的情緒,她微側開面頰,仍是沉默不語。

    君洌寒的唇卻再次覆了上來,輕啄著她唇瓣,溫柔呢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總是明白了這種感覺。想見你的時候,卻見不到,原來想念的感覺也可以痛入骨髓。」

    他的話終於讓懷中女子有了些微的反應,卻不是感動,她的眸光,依舊清冷,揚起的唇角,甚至帶著嘲諷的笑。「邊境五年,皇上不也好好的。」

    她在大漠狂沙征戰五載,唯一聯繫著彼此的,不過是每月一封字數寥寥的書信而已,如今才來說想念,倒顯得矯情了。

    君洌寒無奈而笑,指尖輕勾起她瑩潤的下巴,那一雙明眸璀璨,暗影之中,比車壁上懸掛的夜明珠還要耀眼三分。對於君洌寒而言,五年前的慕容飛瀾,就是他掌間的風箏,無論飛的多高對遠,線一直握在他手中。而這短短的一年之中,發生了太多的事,如今的她,越發讓他無力掌控。

    「傻瓜,此一時彼一時,那時的你只是慕容將軍。」他唇角含著邪魅的笑靨,淡淡呢喃,「瀾兒,朕將你藏起來可好?再也不讓其他男人覬覦你的美。」

    飛瀾淡然一哼,眸光依舊輕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皇上大可不必費心,紅顏彈指老,飛瀾很快就會容顏不再。」

    「這樣嗎?」他輕輕的笑著,唇摩擦在她頸間敏感的肌膚,溫熱的氣息淡淡縈繞,「那朕陪著瀾兒一起老,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

    飛瀾輕合起眼簾,她有些累了。「後宮從不需要容顏衰退的女人,留在皇上身邊的永遠是青春美貌的佳人,難怪總有人覬覦著那個冰冷的位置,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君洌寒無奈的笑,抱她坐在自己膝上,溫聲又道,「朕喜歡你可多過那個冰冷的皇位。」

    飛瀾被他緊擁著,被動的將頭靠在他胸膛。君墨舞擲地有聲的誓言,突然間縈繞在耳畔,於是,她竟鬼使神差的問道,「那皇上願意與飛瀾遠走高飛嗎?」

    她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臂些微的僵硬,心也跟著沉入谷底,唇邊笑靨越發諷刺。江山美人他皆要握在掌心,魚與熊掌他也要兼得,這樣的男人,太貪心了。

    他沒有回答,狹小的車廂內是長久的沉默,夜明珠的光輝披散在他英俊的側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出奇的邪美。只有那雙褐眸,如同照不進光亮的深海。

    「瀾兒,給朕一些時間吧。」許久後,他才淡漠的回了句。

    飛瀾不言不語,眸光渙散的散落在一角。她不知道,君洌寒所需要的時間,是不是要耗盡一生。

    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後車輪壓過官道發出嘎吱的聲響。氣氛沉寂的幾乎讓人窒息,飛瀾突然發現一個時辰竟是如此的漫長。

    君洌寒擁著她靠坐在柔軟的狐皮褥上,他炙熱的身軀擁著她冰冷的身子,修長的指穿梭在她細密的髮絲間,並順勢劃過她柔軟的胸口,「好香。」他埋首在她頸間,吻著她漂亮的鎖骨。寬厚的手掌揉捏著她一側的柔軟。

    飛瀾輾轉身形,避開他的觸碰,留給她一個孤冷的背影。

    君洌寒眸中一閃而過寞落的神色,手掌卻依舊停留在她胸口。薄唇靠在她耳側,曖昧呢喃,「原來瀾兒喜歡這個姿勢,正巧,朕也喜歡。」

    說話間,手掌已移上她纖腰,他掌間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裙紗傳遞到她的身體上。很快,腰間的束帶已經被他扯開,飛瀾胡亂的掙扎,而身上的衣物依舊被他扯得七零八散。

    「回稟皇上,前方不遠處便是宣武門了。」車外,徐福海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響起。那老頭是明白人,這天雷勾地火,並不難猜出兩人在車內做什麼。很顯然他是提醒車內人,前方便是皇宮。

    「君洌寒,你快放手。」飛瀾急切道,更是掙扎的厲害。

    「暫且放過你,我們回宮在繼續。」他順勢收回了手,在她耳畔溫聲呢喃。

    飛瀾臉頰通紅一片,手忙腳亂的攏了凌亂的衣衫。而後靠坐在一旁的車壁上。

    沒過多久,車已在乾清宮前緩緩停住,未等車內之人走下來,車外便有小太監匆匆來報,「回稟皇上,永壽宮差人來報,瑜琳娘娘胎像不穩,似乎有小產的徵兆。」

    君洌寒劍眉一挑,眸色明顯沉重了幾分,低聲回道,「退下吧,朕即刻就到。」

    他的緊張讓飛瀾心口微疼,她蜷縮在身子靠坐在車角,眸色清冷,臉色如紙般蒼白。

    「瀾兒,你先行回宮,朕去看看她。」他溫聲說道。

    她看著他,眸中並無情緒,片刻之後,才遲緩的應了聲,「嗯。」而此時,君洌寒已經急切的跳下了馬車。

    車簾一開一合後,昏暗的車廂中淪為死一般的沉寂。她呆呆的看著頭頂夜明珠散發出昏暗的光,腦海中竟是空白一片。

    手掌緩慢的移向心口的位置,她只覺得胸腔內心子窒息般的疼痛。他就這樣的丟下了她,丟下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是啊,他怎麼可能與她遠走高飛呢,這裡還有瑜琳和他的孩子,那才是他心中的牽掛。

    伴隨著心臟劇烈的跳動,心口的疼痛一陣強過一陣,她強行運功壓制,卻無法抵禦疼痛的侵襲,她下意識的將手深入袖口,才發現那支白色瓷瓶並沒有隨身攜帶。

    「娘娘,奴婢靈犀恭迎您回宮。」正是此時,車外傳來了靈犀的聲音。

    飛瀾強撐起身子,有些吃力的挑開車簾,聲音低啞的道,「靈犀,我有些不舒服,你過來扶我回宮吧。」

    靈犀上前攙扶住她,才發現她整隻手臂冷的幾乎失去了溫度,一張絕美的臉蛋也是慘白的。「娘娘,您是不是生病了?奴婢這就去傳御醫來。」

    「不,不用,可能是太累了,你扶我回宮休息一會兒就好。」飛瀾有氣無力的說道。

    剛回到廣陽殿,飛瀾跌在軟榻上,就再沒了氣力,她唇片輕輕的顫動,發出微弱的嚶嚀,靈犀湊到她身前,仔細的去聽她在說著什麼,才發現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停的呢喃著一個名字:無憂,無憂。

    昏睡之前,飛瀾千叮萬囑不讓靈犀驚動任何人。靈犀無奈,只得坐在榻邊守護。她平躺在明黃的床榻上,安靜冰冷的沒有一絲生氣,若非鼻端輕淺的呼吸,幾乎讓人以為這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而此時,另一處永壽宮偏殿,君洌寒輕擁瑜琳在懷,懷中嬌弱的女子臉色同樣蒼白,只是一張俏臉的小臉,卻笑靨如花,美艷絕倫,這份蒼白並沒未折損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態。

    「據御醫說琳兒這些時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怎麼也不告訴朕呢?」君洌寒溫聲詢問,語氣中難掩關切之意。

    瑜琳嬌笑,側臉埋入他胸膛中,「皇上日理萬機,瑜琳不想讓皇上擔心。」

    「傻瓜,你和孩子對朕一樣重要,下次別再做蠢事了,知道嗎?」君洌寒溫熱的手掌托起她面頰,溫潤呢喃。

    瑜琳拉著他手掌,覆蓋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而後,她仰頭看著他,嬌滴滴的笑著,「皇上感覺到他了嗎?他現在還太小,但御醫說他已經有心跳了呢,已經是一個鮮活的生命,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動了,還會在用小腳踢臣妾的肚子。」

    君洌寒的目光溫柔的落在她的小腹之上,隱隱有一種初為人父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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