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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尚書大人的意思 文 / 春天的熊

    時間:2014-09-2512:31:23字數:3315

    北鎮撫大人、保國公、錦衣衛指揮使,這仨夥計都在欺負插班生王睿——他沒有後台,沒有根基,能放了心的去忽悠……

    保國公想保平江伯,牟指揮使也想保平江伯,這倆王八蛋打著同樣的算盤——盡量讓王千戶大人往著平江伯「無罪」的思路線索去辦案——萬一弘治皇帝較起真來鐵了心的要處置平江伯,這倆王八蛋同這事兒,卻又是毫無干係的了!

    哼哼,別再當老子是官場「松島菜菜子」了!

    吸取了一時大意之下被保國公那老傢伙給忽悠了一道的經驗教訓,這回又面對著牟指揮使大人的循循「教唆」,王千戶大人決意使出「失傳五百年已久的江湖絕技」——懂裝不懂:「謝大人厚愛,大人體諒標下『初來乍到,於京中並無根基,亦更無靠山』,特意將聖上欽定的平江伯『怯懦懼戰』一案,交由標下來辦理,想來是希望標下能抓住此等良機,好好按照聖上的『意思』來辦理本案,從而能得到聖上的賞識與提拔……」

    ……

    反了,這廝把老子的意思完全搞反了!

    牟指揮使大人,聽得雙頰有些直抽抽……

    王睿尤嫌有些不過癮,繼續戳著牟指揮使的痛處——戳人痛處,實乃快樂之本:「平江伯是否真有『怯懦懼戰』之罪,已無關痛癢,關鍵之處,咱做臣子的,得全了皇上的『意思』,才能有個好的前程與歸宿。標下初為京官,在這『為官之道』上,確是十分迷惑得緊。今日得指揮使大人點撥,真正乃如醍醐灌頂,令標下茅塞頓開,勝讀十年書……」

    ……

    牟斌斜瞅了一眼王睿,心底頓時燃起了要將他打回原型的想法——從北疆來,滾回北疆去。但牟指揮使即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毫無理由的「陣前換將」,弘治皇帝若是問起來,該怎麼回答?

    這廝,往後要是被砍了狗頭,可也不能來怪本指揮使了……

    牟指揮使又輕飄飄的歎了口氣:「但願,你真能按照聖上的『意思』,來辦好這案子……」

    三司是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又稱三法司。在審判重大、疑難案件時,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個中央司法機關會同審理,簡稱三司會審。三司會審一般由皇帝下令,三大司法機關承命,審理結果報請皇帝批准執行。

    三法司各司其職,相互牽制。弘治皇帝若真要「公正處理」平江伯,那他這案子就輪不到以「嚴刑逼供」著稱的錦衣衛來插手了。弘治皇帝先以「怯懦懼戰」為名,將平江伯拿下,接著又讓錦衣衛來辦理此案,他「老人家」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平江伯當是哪裡杵了弘治皇帝,而這所謂的「怯懦懼戰」之嫌,不過是弘治皇帝將他拿下治罪的一個由頭罷了,至於平江伯本人到底有沒有「怯懦懼戰」之罪,這他娘的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保國公與牟指揮使,都不敢親自出面替平江伯說好話——只得各施手段,來教王千戶大人去做稀里糊塗的「炮灰」!

    世界太小,王八蛋太多!

    王睿黑著臉,一路於心底大罵,行至錦衣衛衙門院內的時候,卻瞧著高皓明正趴在石凳上呼呼大睡——這廝,睡覺的模樣與易瓜瓜倒是不相上下——歪著嘴,哈喇子流了一桌。

    「嫖,走了!」王睿雖也累得眼皮直跳,但眼下卻不能像高皓明這般自在——他總不能走了過去,直接睡在高皓明身旁罷!

    「呼……嚕……」,高皓明依舊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今日何日。

    「啊,噗」,王睿故意噴了口痰,借此左右瞅了一圈,見四周無人,便大步走到了高皓明身側——脫了軍靴,褪去薄襪,又將其卷做一團,一把塞進了高皓明的嘴裡……

    高皓明先是毫無動作,繼而卻又嚼了兩口,做了個下嚥動作,最後竟又一動不動了……

    神奇啊——這樣都不醒!

    王睿瞧得目瞪口呆,他稍愣了片刻,便伸出兩根手指,想將那團和著唾液的薄襪夾了出來,高皓明卻又突然「呸」的一聲將它噴了出來,兼且閉著雙眼喃喃自語:「你這姑娘,咋滴不洗澡……」

    牛掰!

    若是將高皓明換成易瓜瓜,那廝當是會說:「酸辣肥腸,酸菜太多,酸味太濃」罷!

    王睿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便趕緊套了襪子,又穿回軍靴……

    「崩!」王睿稍退了半步,對準了高皓明的前額,狠狠的敲了記「爆栗」!

    「鏘!」

    高皓明果然一把拔出繡春刀,一躍而起:「誰!誰呀!?」

    「還他娘的好意思問,你瞧瞧你把咱錦衣衛衙門整成神馬樣兒了?」王睿指著石桌上的一灘哈喇子,衝著高皓明大罵!

    高皓明順著王睿手指方向,往那桌上一瞧,便趕緊跳了上去,用鞋底來回摩擦,將「罪證」抹掉:「千戶大人,今兒個什麼日子,先是保國公,再是咱錦衣衛指揮使,這會兒又輪到了禮部尚書傅瀚,他也遣了人來,說想同千戶大人認識認識……」

    認識個屁!

    全他娘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平江伯人還沒到,王睿卻因為他而先後領教了保國公與牟指揮使的「手段」,這回又是「禮部尚書傅瀚」,王千戶大人難道還不知道他來同本千戶「認識認識」的目的所在?

    平江伯的「關係」,比想像中還要硬朗複雜得多!

    王睿抬首,瞇著雙眼望了望懸在天際中的一輪紅日,只覺著一陣困意翻江倒海般的湧來:「不見,回千戶所睡覺去……」

    老子又不是隨叫隨到的「外賣快餐」,憑什麼要給你們「上門服務」——他已然得罪了錦衣衛扛把子,不在乎再多得罪一個禮部尚書!

    高皓明一愣,繼而又於心底對王睿豎起了大拇指——勇於大耳刮子扇領導的人,才是真的勇士!

    不服不行!

    王千戶大人抱著枕頭——他把它當作了屠千嬌,妥妥的睡了一覺。

    跟一個女人**和跟一個女人睡覺,是兩種截然不同,甚至是幾乎對立的感情。愛情並不是通過**的**(這可以是對無數女人的欲求)體現的,而是通過和她共眠的**(這只能是對一個女人的欲求)而體現出來的。

    由此可見,王千戶大人對於屠千嬌的感情,是真愛!

    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

    王睿終是沒能「逃過」最後「一劫」——禮部尚書傅瀚,在挨了王千戶大人一記響亮的「耳光」後,不但沒有勃然大怒,反而於黃昏時候派了位從五品的員外郎來了千戶所,要同王千戶大人「認識認識」。

    有點兒反常!

    「鄙人何世平,湖廣寶慶府人……」何世平的官銜同王千戶大人同級,禮部尚書派了他來,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明人不說暗話,世平兄,禮部尚書傅大人派了你來,是不是也是來教我『公正處理』平江伯一案的?」禮部尚書既是要「死皮賴臉」的貼了過來,王千戶大人也就懶得再同他廢話了。

    何世平倒真沒想到這王千戶會這般乾脆,他稍愣片刻,才行回過神來:「王兄弟,不瞞你說,尚書大人確是有這意思……」

    都他娘的同一個池裡的王八!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王兄弟能繼續發揚錦衣衛『公正辦案』的特色傳統,好好照著皇上的『意思』,來處理平江伯這案子……」

    這回輪到王睿一愣了——傅尚書的「意思」,原來竟是教我去坐實平江伯的「怯懦懼戰」之罪!?

    王睿賊眼一轉,瞅著何世平,卻不發話——與大明朝的官兒打交道,得十分注意自個兒的言行,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掉坑裡頭!

    「王兄弟初為京官,對當今聖上可有多少瞭解?」何世平稍稍向前兩步,湊近了王睿——這廝,外八字步行得是相當明顯,像極了幾百年後的卓別林!

    弘治皇帝朱佑樘,明朝第九位皇帝。在位期間,努力扭轉憲宗時朝政**狀況,驅逐奸佞,勤於政事,勵精圖治,驅除宮內奸臣,任用大批賢臣,使明朝再度中興並發展為盛世,史稱「弘治中興」。

    史載:「明有天下,傳世十六,太祖、成祖而外,可稱者仁宗、宣宗、孝宗而已……」

    弘治皇帝,稱得上是一位中興之主!

    見王千戶大人仍是賊眼亂轉,而不發一言,何世平抹了抹鼻尖——這廝,當是沒有想像中的好忽悠。

    王睿先前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禮部尚書傅大人的臉上——十分簡單粗暴的拒絕了他的「認識認識」,傅尚書只道這廝是個粗線條的愣頭青——走了狗屎運,接了平江伯的案子,還真當自個兒「得了恩寵」,能他娘的扶搖直上了!?

    但傅瀚又確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來同王千戶大人「認識認識」不可,他老人家挨了一記「耳光」過後,自是不可能再親自過來,如此這般,這才遣了何員外郎過來。

    「當今聖上,乃世之明君,齷齪伎倆,豈能瞞他法眼」何世平繼續唱著「獨角戲」,「尚書大人見王兄弟年級輕輕,便能接了平江伯一案,前途當是無可限量。傅尚書惜才,特意遣了我來提醒王兄弟,可千萬不要誤聽人言,而辦砸了案子……」

    嗯哼,禮部尚書傅瀚,難道會是「紅領巾」了!?

    王睿仍是斜眼瞅著何世平。

    「實話同你說罷」,何世平一咬牙,終於決意以「實情相告」——這廝,才不是粗線條的愣頭青,傅尚書看走眼了!

    「傅尚書大人同平江伯有過節」,何世平盯著王睿,「他老人家的意思,便是希望你能照著皇上的意思,將平江伯給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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