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想加快劇情,可最近不在狀態,卡文的嚴重……對不起……前面兩章的標題我改了,不影響閱讀……
坐在應龍背上騰風過海,遠處夜色中出現一團白光,蓬勃生氣,看周圍島嶼,正是我們年初時出來的那座孤島。
島名叫什麼其實我不知道,元寶山是我取的外號,如今情形要改名白面饅頭山了。
整座孤島都被靈氣纏繞,寬千餘丈,看不見島上綠蔭和阡陌畦田,卻聽到有古老梵音在吟唱些什麼。
我控制應龍過去,在空中盤桓兩圈,視線穿過白煙輕塵,底下山巒高聳,前島是廣場街道和整齊矮房,後山是島上墳場,大地皸裂,像久旱的瘠土。
島民全跪在墳場邊,那些曲調就是他們唱的。
我在海灘落下,念了段三元咒後,應龍很快消失。我沒資格殺他,把他丟回西風浮生陣裡,交給世人處理才好。
島上靈氣很強,可惜我不懂玄術心法,否則一定得在這裡浸染幾日。
海風勁烈,浪濤滾滾,我裹緊衣衫,蹲在岩石後回憶那天出來的場景。
陣口就在這個海灘上,氣就氣在我不會奇門遁甲,經易之道,想要找出它一定要確定大致方位,否則引起什麼動靜,引∼來上面那群人就糟了。
我呵呵手,搓搓臉,捏著耳朵想了半天沒敢確定,最後決定鋌而走險先試一把,失敗了就馬上躲陣法裡面去。
但真沒想到我隨便擺下的九宮拜月會這麼威力無比,我印象中的九宮拜月。我就算吟念完咒文,也只有一簇螢燭之光。可如今我才念了半段,一團炙火嘩的就從九宮格中燃起。沖天而上,明輝光亮。
好在我事先躲得遠,否則我的眉毛頭髮都得被燒沒了,但那些樹木雜草就沒這麼好運了……
海風呼嘯猛烈,大火衝勢迅猛,山上的優柔歌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惶尖叫。
我傻愣愣的仰著腦袋,茫然完想起得去救火,頓時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衝去。結果沒多久就被人風風火火的追了回來。
島民義憤填膺,呈漫山遍野之勢將我抱攏,我被逼至海灘,浪頭太高,一個浪花就捲過了我的胸口,凍得我瑟瑟發抖。
他們仍不肯停下,我咬牙,只能跳海了,卻忽的聽到一聲清脆女音厲喝:「田初九!」
我腳步一頓。回過頭去,幾個女人輕盈躍來,我忙伸手結出雲深七重陣,和她們保持住距離。
四個女人停下。為首的五官扁平,膚色慘白,她身後那三名女子。其中一個面貌同月薇蘭太過神似。
我看向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子,冷聲道:「清嬋?」
她眉梢一挑:「你認得倒快。」
本想嘲諷她無論換幾張人皮。身上的噁心味道都掩不掉,但又覺得沒必要。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這,但十分清楚眼下形勢於我絕對不利。
我伸指在唇下一吹口哨,沖遠處高山叫道:「她出來了!你們還等什麼!」
說完馬上回身跳海,卻「砰」的撞在了自己所結的雲深七重晶壁上,鼻下嘩啦啦淌血。
身後傳來大笑,我痛出了眼淚,心酸的摀住鼻子。
清嬋銀鈴般輕笑,朝我緩步走來,淡淡道:「你放著好好的楊夫人不當,跑到這兒來放火?」
這語氣,就像老朋友之間談心閒聊一般。
我後退貼在晶壁上,挺著胸膛:「關你屁事!」轉向那三個目光冷漠的姑娘,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清嬋被人攔下,是離我最近的那幾個滿臉彩紋的傢伙,一個駝背老頭講話大舌頭:「別去別去,這女人狡猾的很。」
清嬋看了她一眼,儼然高高在上的主人模樣,這女人,似乎除了我和楊修夷,她到誰那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大火起的快,撲滅的也快,一股嗆人燒煙味。
我不確定解開陣法後,我的速度能在清嬋朝我動手前另結一道護陣,可若我不解開,我僵在這裡就難保她不會強行破陣,畢竟雲深七重不是什麼難破的陣法。確切來說,我會的玄術護陣都是最簡單,最好破的。
思考良久,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把永城那條傀儡雜龍給召喚回來鬧一鬧了。
在雲深七重裡又設了兩道護陣,我這才看向清嬋,在我忖量時,她的嘴巴就沒停過,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我懶得留心。
其實現在對她沒什麼好忌諱的,她看著威風,可實則虛弱的很,否則我也不會一眼將她認出來。
設了個小護陣,我盤腿坐在紫晶陣壁上,摸出幾個桂花糕啃。
清嬋快被我氣死了:「田初九!」
我撿掉衣襟上的糕屑,抬頭看她,淡淡道:「剛才我很懊惱,我根本不想惹這麼大的動靜,可現在我挺慶幸的。」
「你慶幸什麼?」
「走之前還能收拾你啊,我們是該算算賬了吧。」
她冷笑:「好啊。」
「等著。」說完我從懷裡翻出破舊的小冊子,聽到有人「啊?」了一聲,我下意識抬起頭,就看到那老駝背被一旁的大小倆胖子摀住嘴巴。
清嬋嗤笑:「你還真當賬記下了?」
「我小肚雞腸嘛。」隨口應了聲,我抬手翻了一頁,又拿出不久前剛買的那本新的。
和清嬋的恩怨情仇印象一直深刻,但怕漏了細節,我還是重看了遍,結果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舊冊子上寫下了這麼幾句話:
天下恩怨,誰恨懟深,誰吃虧多;
女人吵嘴,第一要義,笑面迎人,燦若桃朵,優雅自持;第二要以,含沙射影,攻其弱點,無需咄咄逼人;對付清嬋需加上第三要以,偷偷使詐,巧設暗陣,趁其不備,一舉拿下;
以利刃奪女人之命,不如以口舌將其氣死。
……
我腦後冷汗一滴,這些是我從哪抄的?
想了想,好吧,是湘竹最愛的清歡書客所寫的《自修之道》。
就這還自修呢……
可我居然還抄了這些……
看來前陣子在京城我確實很閒……
下邊還有一句,儼然我的原創,打死清嬋。
我:「……」
忍不住又翻了幾頁,結果發現自己東摘西錄的一些句子很有意思,看得幾乎要入迷了,浮躁的心也這麼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我朝清嬋看去,我已經快忘了她以前什麼模樣了,只記得很漂亮,讓我很嫉妒。如果她沒有喜歡楊修夷,而是喜歡上一個也喜歡她的男人,以她的心性和腦子,肯定會有番大作為的。不過話說回來,她變得這麼優秀也是因為楊修夷,否則她不會那麼努力。世事非但難料,還很難說。
「怎麼?我們這麼點恩怨,你要看這麼久?」
合上冊子,我微微一笑:「少麼?」
她冷冷看著我:「怎麼,打算如何算?」
「從頭開始吧,當初你拿鞭子打我,把我半張臉都給打沒了,後來把我扔到鴻儒石台上面,讓我挨了好多臭雞蛋和餿水,還差點被火死。你把我害得這麼慘,可是我夫君卻給了你一個爽快利落的死法,你連痛都沒感覺到吧?」「夫君」兩個字被我刻意強調。
她的臉色很難看:「然後呢?」
「去年,你和行言子勾結,弄了那麼多陰謀想要我身敗名裂,之後在這破島上,你們差點害死了我師父,再後來你又把我的臉皮給活活剝走,害得我的師尊也差點死了。」
她冷傲一笑:「可惜,你師父和你師尊都沒死。」
我朝遠處天幕看去,星光斑斕,淡月皎皎,估算著那應龍應該快來了,我淡淡道:「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麼?待會兒你落到我手裡後,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覺得蹊蹺,我犯賤般的問道:「你們怎麼還不來破我的護陣?」
她的頭髮和衣袍被海風吹的亂舞,冷冷看著我,沒有回答,仍紋絲不動。
我便也不說什麼了,氣氛陷入怪異的寂靜。
直到一個男子從月影虯枝下緩步走來,身影頎長,我才發現不止是我在等援兵,她也是。
夜色悠寒,宋積仍是風清月明的清俊模樣,玄色勁裝,手裡的長劍還淌著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月牙兒。」
我面色平靜,冷然道:「居然是你。」
絲薄的烏雲被風吹開,月色忽的明亮了起來,因是對著月光而坐,月色落進了我眸中,我微微瞇眼。
我心裡並不覺得奇怪,這兩個人,為了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勾結在一起又算得了什麼。
宋積微仰著頭,眉目含笑:「應該叫你楊夫人了吧。」
我看了眼星空海景,應龍已近了,將冊子收進懷裡,我可憐的看向清嬋,淡淡道:「宋積不會殺我的,你找錯人合作了。」
宋積嘴角始終掛著淺笑:「哦?」
「哦?」我學著他的語氣,偏頭看向他,同樣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就算你會殺我,可你沒有機會了,除非,」我從紫晶壁上跳下,「跟我去魔界。」
話音剛落,一聲龍吟穿透浮雲,我急速吟唸咒語,九宮拜月殘陣被我重新燃起大火,三道界門在空中「砰」的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