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花戲雪一出場我就不能開小劇場調戲了,斗手指ing
花戲雪這人看似寡言少語,清清冷冷,但他那脾氣絕對比我和楊修夷的更臭。
若論壞脾氣,跟他有的一拼的恐怕只有宋十八了。
這下真是一百個我都攔不住他了,他跟風一樣就掠了過去。
隨後我的眼珠子也差點掉了出來,那小男孩竟也跟風一樣就掠走了,這輕功,分明是狐狸之上啊。
小屁孩跳到半坡上後,踩著崖壁忽的一個回身,手裡一個肉包唰的一聲朝狐狸頭上丟去,力道這麼大,頓時油汁飛濺。
我忙追上去:「狐狸!」
他暴跳如雷:「你個小兔崽子,老子今天拿你下酒!」說著又追了過去。
兩人身影極快,恍如兩道筆直的光矢,一前一後在山巒,屋頂,桃樹,池塘,畦田里追逐著,驚起落花塵埃無數。
那小男孩這時哈哈大笑,聲音稚嫩的可以捏出水:「別說你這白毛狐狸元神損了大半,你就是元神沒損你也追不上我,一個下賤又沒用的廢物!」
狐狸沒有說話,我卻氣得要死:「你才廢物!有本事別跑啊!」
「你這醜八怪,我見過這麼多女人,就屬你—m.{m最醜,我要是你我早不活了。」
花戲雪大怒:「你給老子閉嘴!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追上再說咯。」
話剛說完他便砰的一聲撞上了一堵晶牆,他哎喲了一聲,就被即刻趕來的花戲雪拎住了後襟,揚手往晶牆上甩去。
我氣喘吁吁的趕了過去。抓住他的胳膊:「狐狸。」
他回過頭,神情冷峻如雪,雙眸幽紫,瀲灩的如似含了一池秋水。
我忙摸出手帕擦掉他因奔跑而狼藉的鮮血,他握在手裡:「我自己來。」
我看向滾落在地的小屁孩。極沒同情心的上去在他腿上踹了一腳:「破小孩,你自找的!」
「你敢踹我!」
「哈!」我當即又踹了一腳:「對,我就是敢踹你。」
踹完不由覺得這小孩真是不得了,看模樣就*歲,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討人嫌成這樣。
他捂著胸口要爬起。卻被花戲雪長腿一踹,踩著胸口抵死在了晶牆上。
小孩吃力的怒道:「我就一個小孩,你也下得了狠手!」
我扯扯狐狸的衣袖,悄聲道:「稍稍教訓下就好了。」
他朝我看來,紫眸深邃的陌生:「猴子。他不是人。」
「鮫人?」
小孩當即怒道:「呸!我是龍!應龍!」
狐狸的腳微微一扭,聽得骨頭卡卡的摩擦聲,我忙道:「狐狸,他還小啊。」
「這傢伙是鮫人和應龍的雜種。」
雜種倆字似乎惹怒了小孩,他的眼眶愈漸發紅,快要哭了。
我蹲了下去,沒好氣道:「你剛才戲弄我朋友,還出口傷了我們。我覺得你不值得同情。」
他恨恨的瞪著我:「你們要殺就殺!一個騷狐狸,一個臭八婆!」
花戲雪長腿驀地使勁,小孩的嘴巴登時吐了口血。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們會不得好死!」
花戲雪冷冷一哼:「小雜種。」
「你給我住嘴!」
花戲雪重複:「小雜種。」
「閉嘴!」
「你就是小雜種。」
「我會殺了你們的!你們這對狗男女!」
我怒道:「關我什麼事,我又沒招你。」這時目光觸到他懷裡的一角緞布,花紋看著眼熟,我伸手抽了出來,他立即大叫:「還給我!不要碰我的東西!」
平鋪開來,是一塊長寬一尺的緞布。我對著漸漸西斜的日頭照了照,眼睛一凝。是趙青山那兒的花紋。
我好奇道:「小孩,這布哪來的?」
「關你屁事!」
這時遠遠聽到一陣呼喚:「原兒!原兒!」
我們回過頭去。一個弱骨纖形的布衣少女雙手撐在唇邊邊跑邊喊。
花戲雪挑眉:「小雜種,叫的可是你?」
小男孩倔強的癟著嘴巴,眼睛赤紅赤紅,一個沒忍住,飽含水汽的眼睛滾下了兩行淚。
看來是了,我站起來:「姑娘!」
少女朝我們看來,目光落在小屁孩身上頓時掩唇一驚,忙提著裙子跑上來。
她模樣生得著實好,秀致清麗,神韻就像一汪清潭,泛起紅暈的雙目便是落在清潭上的片片桃朵。
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她一把推開狐狸,心疼的抱住小屁孩,怒道:「你們是什麼人!」
花戲雪冷冷道:「他是你兒子?」
「對!」
小屁孩掙開她:「我不是你兒子!我不要當鮫人的兒子!」
「原兒!」
我看向花戲雪:「狐狸,把這小傢伙打昏。」
估計他早想這麼幹了,小屁孩頓時就被敲的雙眼一翻。
鮫人歲數是常人的六七倍,面前這姑娘看模樣只有十六七歲,但實際應該大我三四十歲了。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想想她活了這麼長,也該通情達理一些,聽完會跟我們認個錯,賠個不是什麼的,至少我當初闖禍都是我師父腆著老臉去收拾爛攤子的。
沒想她真是白長了這麼多歲,聽完仍是一副要砍了我們的表情,說出來的話更是氣人:「然後呢,我兒子不過在這狐狸頭上扔了塊石頭,你們就將他傷成了這樣?」
花戲雪冷冷一笑:「猴子我們走。」
我點頭:「嗯。」
狐狸身上都是油漬,沒了逛街的興致,我看看天色不早了,決定回去找唐采衣一起離開。
我們離開後她在棺材裡什麼都沒想起來,在船上閒著無聊,我把她的一些事情簡單說了說,她聽得很認真,偶爾會說有點印象,但大多時候都凝眉不展。
我偷偷對狐狸說她是我見過性子最冷靜的一個姑娘,他心情仍是不好,我拍拍他的肩:「別想了,你確實將人家小孩傷得很重了。」
他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轉目看向別處。
唐采衣好奇的回頭:「怎麼回事?」
我便將那小屁孩和少女的事情講了一講,她聽完後淡淡道:「什麼樣的人教得什麼樣的兒子,其他的我們管不上,就怕這小孩長大了要為非作歹。」
狐狸一把撕下臉上的鬍子,冷聲道:「這小雜種。」
唐采衣深深看了他一眼,再看著我,唇角勾了勾,轉目看向大海,沒有說話。
回到島上,狐狸冷冷道:「我回去換衣裳。」說完不理我的叫喚直接走了。
唐采衣拉著我:「初九。」
「怎麼了?」
她看著花戲雪的背影:「你說那個小孩是怎麼說花公子的?」
我微微一愣,她低聲道:「花公子被傷到了,讓他靜靜吧,他畢竟是個男人。」說到這她一笑,「倒是你,那小屁孩那麼罵你,你不生氣麼?」
我搖頭,目光凝在狐狸身上,他走的很快,背影高挑清秀,卻也孤單壓抑。
我第一次發現花戲雪是這麼孤獨落寞的。
若將楊修夷比作曲高和寡風華獨具的清貴皎月,花戲雪就是晴嵐山澗清水之碧的避世幽蘭。
曲高和寡,不過知己難求,卻並非沒有朋友。而避世幽蘭,他壓根不願同任何一個人親近吧。
我心中泛起一絲心疼,相對的,便更討厭那個小孩了。
跟唐采衣分開時我讓她先將孤星長殿和棺材的那些事情放一放,專心回憶我今天跟她說的那些「唐采衣」的故事。
而後我再三跟她叮囑,千萬不要再私自出海了,她倒是冷靜:「你放心,我極少這樣熱血沖頭的,今後不會了。」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到那個小孩。
鮫人是為妖族,而應龍是神族,若是按照卻璩的說法,那半妖半神也該會有半妖的那些劇痛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也如是。
我搖搖頭,說不上是同情還是唏噓,拍拍衣袖改道去找師父開解開解。()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