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身體不舒服,quq,今天先一更,明天要去醫院檢查,可能不會更了……我盡量,麼麼麼,收藏漲了很多,很開心,謝謝新讀者!!!
從進入孤星長殿到從界門出來所花的時間長若隔世經年,但實則不過兩日,加上島上又耽去四天,前後累積不出七日。
看來接我們的這艘船是楊修夷早早安排好了的。
但是從德勝城到曲南溟海,快馬加鞭也得至少五日,師父和花戲雪這兩個傢伙定是用了玄術輕功長途跋涉趕來的。
一個老身骨,一個病怏怏,老弱病殘四字當之無愧,卻還要在船頭白衣飄飄,迎著海風立成一幅風姿神秀的模樣,看到師父捋長鬚時偷偷摸了把鼻涕……我真是心痛。
登上甲板時,他們的模樣似在等我過去招呼,本來徒弟敬拜師父無可厚非,但是看到他那神態,我決定暫時不理他。
幾個小丫鬟把唐采衣扶進了房裡,我被另外兩個丫鬟帶去了一個大的誇張的房間。
小花廳裡另辟主臥,紅錦鋪地,垂著細密的五色珠簾,裊裊沉香燃在房中,集錦隔子上玉鼎古玩安靜置放,珠簾隨著船身輕輕搖晃,窗外海風細浪,呼嘯間愈顯靜謐。
桌上一堆好吃的,全是我最;愛的糕點甜品。
我推開門窗,風浪吹得我瑟瑟發抖,剛想合上,卻瞅到師父和狐狸仍立在船頭,師父眉飛色舞,狐狸言笑晏晏。
師父一抬頭看到我,眸色一瞇。伸手招呼我過去,衣袖被海風吹得又鼓又大。
狐狸隨目望來,大約心情好,衝我咧嘴一笑,白燦燦的牙齒恍如在柳清湖畔初見時那般明朗奪目。
我無奈喊道:「你們兩個冷不冷啊。上來呀!」
師父回了我一句,海風太大,沒能聽清,我伸手遮在耳邊:「啊?」
他卻哈哈大笑,湊在狐狸耳邊,嘴巴一張一合。狐狸笑瞇瞇的看著我,嘴角微笑越來越大,最後捧腹大笑。
我繃緊臉,師父又嘀嘀咕咕了一堆,狐狸的爽朗笑聲哈哈的傳了過來。看他們的目光神情,我確定他們是在嘲笑我。
這兩傢伙!
我回頭在房間裡掃了圈,隔空抓來蜜豆糕就扔了過去。
師父腦袋一縮,蜜豆糕撞到了花戲雪得臉上,正笑的清俊雅致如陌上新桑的狐狸當即大怒。
師父忙興高采烈的為他提供凶器,狐狸掄圓了胳膊,我早有先見之明,門窗一關。砸到門窗上,是一個海貝。
我被凍得刺骨僵硬,卻起了玩心。又抓來兩塊蜜豆糕,一個藉著隔空移物戲弄師父,最後終於砸在了他的頭上,一個被他大袖一翻往外打去,落在了人群裡。
他們又砸來了海貝,我不甘示弱。想想用糧食砸人太過造孽,轉目撿起他們扔來的海貝。
剛想扔出去。卻忽的一頓,指腹的觸感十分古怪。我低下頭,海貝上的花紋似乎是一種文字,一粒一粒,凹凸清晰。
端詳研究時,狐狸又砸來了一粒,我沒來得及躲掉,他的力道還真重,尖銳的海貝頓時在我額上磕出了血。
我怒的抬起頭,他倆愣在原地,隨即一個抿抿薄唇,腦袋往一旁扭去,一個捋捋鬍子,腰板挺成了竹竿。
這對活寶!
我正要破口大罵,那掉落在地上的海貝卻發出一陣芒光,將我吸引了過去。
貝殼上的螺紋愈見清晰,其他字我不認識,但角落裡的一個圖紋卻特別眼熟。
在哪見過?我隔空撿了起來。
卻在這時,人群裡傳來數聲驚呼尖叫,淒厲驚慌的大哭聲傳來,我們回過頭去,兩個垂髫小兒張嘴大哭,大量暗黑色的紫血從他們嘴巴裡溢出,幾個大人急忙抱起他們安哄。
師父縱身躍去,極快抱來一個小兒,長指迅速在他眉心,頸部,胸口點穴灌入真氣。旋身去抱另一個,卻來不及了,那小孩渾身抽搐,稚嫩的小手揪著師父的衣襟,雙目驚恐的瞪得好大。
四周尖叫聲一波推向一波,小孩的一雙眼珠在眾人的慘叫聲中掉了出來!空洞中滿是血水。
我一把摀住嘴巴,他抽搐劇烈,最後像一具沒有了生命的布偶娃娃,無力的癱軟在了師父的懷中。
周邊響起大哭大叫,師父痛聲疾呼:「小娃!小娃!」
最先師父抱住的那個小孩卻也沒有救活,猛烈的抽搐中,他的眼珠跌出眼眶,舌頭,手指皆化為了血水。
莫名的不安和驚恐將我吞噬,我攀著窗欞,渾身發顫。
「小春的奶奶來了!!」
「大家讓讓!」
……
一位老人在眾人的攙扶中跌跌撞撞奔來,這時一人大喊一聲:「是他們,他們扔來的糕點!」
我一驚,朝地上望去,兩塊蜜豆糕,一塊被方纔的騷動踩得粘稠粘地,一塊被咬了數個缺口,滾了滿滿濃血。
我忙回身去拿桌上的糕點,身後的兩個丫鬟攔著我:「少夫人!」
我抓起糕點塞進嘴巴裡,一口一口,狼吞虎嚥,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強烈的劇痛驀地襲來,我卻僵硬在了原地。
再熟悉不過的劇痛了!
宛如一隻手撕開了我的肚腹,將我所有的內臟胡亂攪拌,捏作一團,攪出血水苦汁。
不待我從驚愣中回身,強烈滔天的劇痛將我擊的神思潰散。
鼻血滾落,我下意識抓著桌子,大口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我身形踉蹌著往床上跑去,兩個丫鬟扶著我大哭:「少夫人!」
這時一個白影從窗外跳了進來,將我打橫抱起送到床上,我緊拽著他的衣袖,痛得渾身冷汗。吃力道:「狐狸,快去跟豐叔說下,船上的東西誰都別吃!」
他回頭看向一個丫鬟:「還不快去!」
他將被子蓋在我身上,長指點在我的眉心,劇痛漸漸好轉後。窗外強烈的騷動傳進了我的思緒,是此起彼伏的怒吼聲:「把他捉起來!砸死他!」
「他就是巫師說的白衣妖人!抓走他!」
「他們這群人都會邪術,把他們捉起來!」
「燒死他們!」
「為小春小殼報仇!」
……
我抓著狐狸的手腕:「說的是我師父?是我師父?!」
他急道:「野猴子你怎麼樣?」
「快去看看我師父!去看看我師父啊!」
「你躺著。」
他將被角摁在我身上,疾步走到窗口,入鬢的劍眉頓時一凝。
我忙掙扎著爬起,卻見數塊石頭正往師父身上砸去。師父清骨的身形正抱頭蹲在岸邊,白衣又髒又亂,疾呼道:「你們聽我說,聽我說!哎喲……」
我捂著肚子大吼:「住手!你們給我住手!不准砸我師父!」
「野猴子,你回床上去!我去!」
四十多個護衛從船上跑了下去。護著師父往回走,師父卻不願:「那位老人家可憐啊,你們先去把她……」
話未說完,他忽的悶哼一聲,跌了下去。
我心下一驚,下意識揪住衣襟。
師父的身子微側過來,陽光下,一陣如雪刺目的強光讓我瞇起了眼睛。
花戲雪身形一僵。衝了下去,我睜開眼睛,看清後嚇得完全忘卻巨痛……一柄鋒利的尖刀直直的戳在了師父的肩上!
鮮血狂湧。白衣如染,也染紅了我的雙目。
「燒死他們!」
「砸死他!」
「幹得好!」
……
我劇烈顫抖,強烈的怒意直衝頭頂。
又是砸東西!又是侮辱!又是燒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下去的,幾個護衛抱著師父急急踏上船板,紅色鮮血漸漸變為暗紫,刀上有毒!
我驚恐大叫:「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他臉色慘白。虛弱的望來:「九兒……」
「姑娘!快讓開,來不及了!」
我忙往一旁閃開。旋即就要追上,忽的腳步一頓。我怒目回身,掐住一個漁民的脖子:「是不是你刺得!」
「野猴子!」
我鬆開他,奔向另外一個婦女,雙目圓睜:「是誰刺的!是誰刺傷我師父的!!說!!!」
她伸手打我,在我肚子上踹來一腳,我一張嘴就咬在了她的臉上,身邊衝來打我的漁民被護衛們死死攔住。
花戲雪伸指將我的嘴巴撥開,我一把鬆開這個婦女,回身抓住一個女童的雙肩:「你說,是誰扔的尖刀!」
她害怕的看著我,我使勁晃著她,勃然怒斥:「你說!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不說我把你扔海裡!」
「野猴子!」
花戲雪急忙拉開我,捧住我的臉,雙眸泛出瀲灩紫光,深深凝望我:「你冷靜點!」
紫眸陡起暗湧,像無數薔薇怒放其中,輕盈曼舞,委地成塵後,又有綺麗明花再度綻放,熏香無聲無息的鑽入我的鼻尖,變幻萬千,奇影如魅,卻又清澈凜冽。
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愣愣的望著他:「狐狸……」
「啪!」
一塊石頭忽的砸來,卻被狐狸伸臂擋掉,我冷靜沒多久的心緒再起波瀾,回過頭去,無數石子砸了過來,狐狸護著我:「猴子,我們先回去……」
他的力氣太大,我被他推著往後,這時一陣強烈的駭意驀地襲來,不由多想,我急急將他推到一旁:「狐狸快讓開!」
影影旋轉的亂石中,其中一塊石頭忽的於半空中化為一柄剔亮的尖刀,暗影深綠,直直戳進了我的胸口()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