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斗聽宇文仙兒口述著關於那洛天河的故事,不由得一顆心也慢慢繃緊.
就算那洛天河乃是一個絕世悍將,但獨自一人斬殺十萬重兵,卻是一件令人不可置信的事。
「難道那隱藏在無名山中的傢伙,真的就是這個洛天河嗎?怪不得怨氣這樣重,看來一座大山擋在了我們的前面,想要將他剷平,並不容易。」
說罷,陳天斗便轉身望向了無名陰山深處,眼中神色變幻不定。
宇文仙兒待說完了洛天河的傳說故事之後,便同樣望著那昏暗的樹林,正色道:「陳天鬥,那洛天河生前是驍勇悍將,死後經過千百年的修煉,恐怕也是一個能夠以一人之力踏平城池的厲鬼,我們或許不是他的對手。」
陳天斗聽罷,卻是淡淡一笑:「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如果回去,還是在經歷那無盡的輪迴環境之苦,別無他路,如果想要通過這無名山,我們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可…可是我總感覺到有些心慌,不知道為什麼,從進入無名山的那一刻起,我總感覺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隨時都會消失,包括你。」
宇文仙兒一雙明眸滿是忐忑之色的注視著陳天鬥,眼睛都不肯眨一下,似乎只要一閉眼睛,陳天斗就會脫離的自己的視線,從面前消失無蹤。
她在龍陽城中已經經歷過一次離別之苦。
所以這一次,她怎樣都不想同樣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陳天斗明白宇文仙兒的心意,隨即輕輕抬手,撫摸著他如青瀑般垂落肩頭,柔順的黑髮,笑道:「你這小笨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以為過去的一年裡,我陳天斗是在瞎混嗎?想要殺我,可沒有那麼容易的。好了,我們時間不多了,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正事。」
說完,陳天斗便轉身踏步,向著若魔鬼大口一般昏暗的枯樹林中行去。
宇文仙兒心中忐忑不安的靜立在原地,總是感覺似乎在那無名山中,有大事就要發生了。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讓她不知為何,居然暗暗留下了一滴淚水。
越是看著陳天斗的身影靠近黑暗,宇文仙兒便越是覺得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遠去。
她要做點什麼,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祈禱也好。
突然間,宇文仙兒眉頭一展,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便連忙向著陳天斗追了上去。
「陳天鬥!你等一下!」
聽到宇文仙兒的呼喊,陳天斗便停下腳步,回頭蹙眉道:「仙兒,你在磨磨蹭蹭的我可就把你扔在這裡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宇文仙兒便將一樣東西套在了陳天斗的脖子上。
陳天斗一愣,低頭向著自己胸口看去,卻發現多了一條白玉墜子。
這白玉墜子他記憶猶新,不正是宇文仙兒母親留給她的傳承之物嗎?
「仙兒,你這是幹什麼?」
陳天斗自然明白這玉墜對宇文仙兒有多重要,便趕忙從脖子上往下摘。
可誰知宇文仙兒卻一把抓住了陳天斗的雙手,輕聲喝道:「陳天鬥!你要是敢將它摘下來,就死定了!」
陳天斗一愣,那正要將玉墜摘下的手也僵在了胸口,隨即說道:「仙兒,這東西你怎麼可以給我?這可是巫神娘娘的傳承之物,你娘留給你的唯一的一件東西,如果丟了我可賠不起!」
「誰要你陪啦!我娘說過,這東西能夠給我帶來好運,那同樣也一定能夠給你帶來好運,你就戴著吧,怎麼說你也是替我父王來到這無名山的,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讓我怎麼過意的去?」
宇文仙兒一邊說著,一般將陳天斗的雙手從他自己的脖子上挪開,隨即小心翼翼的在那玉墜子上擦了擦,莞爾一笑,說道:「只要你平安,比什麼都重要,過去我沒能和你共患難,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再出事了。」
宇文仙兒的一片真心實意,不禁令陳天斗的心頭微微蕩起一陣暖流。
他不禁想到,這個南巫少女,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心只為他來著想了?
「仙兒,你娘不是說過,如果你摘下這東西,會有災禍降臨嗎?」陳天斗目光溫柔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小傻瓜,宇文仙兒。
只見宇文仙兒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哎呀,我想這都是我娘怕我把這東西弄丟了,編了個理由來騙我,我宇文仙兒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輕易遭遇不測那?你就安心帶著吧,要是被我看到你悄悄摘了下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宇文仙兒便鼓著小臉兒,佯裝出一幅生氣的模樣,大踏步的向著無名山深處而去。
「仙兒!」
陳天斗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便想要開口叫住宇文仙兒。
可那倔強的南巫少女卻是語氣強硬的回道:「陳天鬥!你別再婆婆婆婆媽媽的了!要是真擔心我的話,那就快點帶我離開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轉眼間,宇文仙兒已經走出了百米之遠,漸漸隱入前方黑暗之中。
一陣陣陰風拂過臉龐,令陳天斗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只見他一聲輕歎,隨即那無奈的眼神中便多了一絲堅毅,「吶!我可告訴你,你必須跟在我的身後,要是敢跑在我前面,當心我把你裙子掀開打屁屁!」
陳天斗一邊說著,一邊趕上了宇文仙兒,用胳膊一拐,便將她頂到了身後。
宇文仙兒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忽然露出了一絲甜甜的微笑,如春回大地,令這陰冷的無名山中多了一絲溫暖。
一個時辰之後,陳天斗二人終於踏過了那一片枯樹林,來到了一條流淌著灰色河水的河邊。
陳天斗停下腳步,走到河邊,撿起一塊石頭,向著河水中扔了過去。
只聽噗通一聲,那石頭瞬間被湍急的河水吞沒,只是激起了一片非常微小的水花。
「想不到這無名山中,居然還有一條如此廣闊的大河。」陳天斗盯著攔住他們去路的河水說道。
此刻攔在他們面前的大河,足有數百丈寬,其中礁石暗起,一小塊頭部露在湍急灰色的河水外面。
或許是因為這河水中的礁石被水流沖刷了千百年,使得表面已經變得光滑無比,隱隱透亮,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而站在這條河的對岸,卻能感覺到對面傳來的鬼氣卻是更加濃重了。
陳天斗有很強烈的預感,只要渡過這條河,前面定是那萬鬼之王,絕世悍將,洛天河的所在了。
看來這無名陰山中的真正主人,已經近在眼前了。
「陳天鬥,這河水這麼急,我們要怎麼過去?要不要砍樹作舟?」宇文仙兒望著那湍急河水,怔怔說道。
卻見陳天斗盯著遠方對岸眺望良久,方才說道,「身為一個修真之人,你居然不用御空術反倒要砍樹作舟?真虧你說得出口。」
宇文仙兒吐了吐舌頭,微笑道:「人家忘了不行啊!」
「忘了?我看你是不會御空術吧!從上一次在龍陽城,我就沒見你用過!」
陳天斗這一番話,直說得宇文仙兒面紅耳赤,芊芊玉指指著他「你你你」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只見陳天斗無奈一笑,隨即右手緊握法決,將七星鬼劍祭與身前,緩緩落至地面。
接著他伸出左臂,一把攬住了宇文仙兒那楊柳細腰。
宇文仙兒一怔,驚道:「陳天鬥,你想幹嘛?」
陳天斗白了她一眼,「幹什麼?當然是吃你豆腐!」
說罷,陳天斗便將宇文仙兒往懷中一拉,將她緊緊抱住,還不等她有何反應,便立刻御起鬼劍,向著大河對岸飛去。
此刻宇文仙兒因為怕高,且又怕水,看都不敢向下面看上一眼,只是將頭埋在陳天斗的胸口,口中喃喃罵道:「你這該死的,要是不小心把我掉下去,當心我要你的命!」
陳天斗聽罷微微一笑,卻沒在多說什麼。
然而這一路的平靜,卻是陳天鬥意想不到的。
他本以為身下那滔滔河水中,定會時不時鑽出一些可怕的妖怪或是凶獸,但不成想那河水裡卻是死氣沉沉的一片,連個泡都沒冒一下。
不過片刻功夫,陳天斗二人便落在了對岸,寧定立在岸邊。
渡過了那條河,他們也已經來到了無名山的最深處。
此時此刻,他們身邊除了那一條河,便是一片片層層環繞的群山,將他們圍在其中。
而在這岸邊,他們的面前,卻是赫然佇立著一座造型猙獰,且極具氣勢的巨門!
這門雖然看似不凡,但其實只不過是用三根梁木搭成,上面被活生生雕刻出了三副令人心生寒意的浮雕。
這兩邊的兩根梁木上,每一根都刻著數百張鬼臉。
那些臉孔表情不一,有驚恐,有憤怒,有狂笑,有膽怯,仿若一幅幅人生百態圖,刻盡了世間之人種種表情。
而橫在那兩根梁木上方,作為門框的一根梁木,卻是在兩端刻著兩個**著上身,左右手各自握著長槍鋼叉的惡鬼。
就在這兩名惡鬼的中間,卻刻著三個血淋淋的大字!
往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