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你,我做不到.」
「扔下你,我做不到…」
這一句話,在唐天穎那一顆倔強的內心如同盪開了一陣漣漪。
不明白為何,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令唐天穎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她就這樣,怔怔的陷入了這一句話所形成的漩渦之中,居然一時不能自拔。
「這一句話,怎麼如此熟悉?好像娘親當年從別人手中救出我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如果不是我,娘親也不會死了吧。是我害了她…」
悄然間,一滴晶瑩的淚水,竟自唐天穎的臉頰上滑落。
巖火鎮,乃是中原頗具盛名的一座古鎮。
傳說數千年前年,這座小鎮便一直存在於魔炎山的山腳下。
更有甚者傳言,在這巖火鎮中曾經有過許多位轉世神的出現,他們的到來,為這增添了許多神秘的色彩。
然而,就算沒有轉世神傳說的存在,光是這小鎮在中原屹立千年的時間,也足以令人感到汗顏了。
小鎮中多為古風建築,歷史悠久,雖然看上去有些破舊,但每一間房屋,每一處庭院,無不散發著陣陣來自於亙古的悠久氣息,令人深陷在這一處美妙之地,無法自拔。
巖火鎮雖然坐落在魔炎山那一座荒山附近,但是卻不比那荒山一般荒涼。
相反的,這裡綠樹成蔭,大街小巷據可見一顆顆參天大樹,或從住家,或從廣場之中生長開來,枝繁葉茂,十人不能圍抱。
恐怕這些樹木的年紀,比這小鎮的歷史也少不了多少。
隨著歲月的浸淫,每一顆古樹上面都帶著極盛的靈氣。
而靈氣又形成了一層無形的護壁,籠罩在巖火鎮的周圍,令這裡四季冬暖夏涼,絲毫不受署寒之苦。
然而這裡最著名的,就屬溫泉了。
傳說這裡的溫泉,平常人泡了舒筋活絡。
而修真之人泡了,卻能夠少許的增長一些修為,效果頗為顯著。
因此也是讓巖火鎮日漸繁榮的起來,千年時間始終人流不減,好似成為了各國來到中原必觀的一處景點,到處可見他國之人在街道之中走動。
雖說是小鎮,但規模比起一般小型城市來說,絲毫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此刻,陳天斗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這小鎮的城門口之外。
或許是因為之前路過的地方是天玄城的原因,所以這裡的守城衛兵大都看上去悠閒的很。
所有難做的事已經都被天玄城的官兵們做了,這裡自然就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起初那些守城衛兵還想要對陳天斗搜身。
可一看到他那白玉腰牌,見是神捕門的人,便連忙點頭哈腰的將他放了進去。
而陳天斗只是點頭謝過,也不多說,逕直走入了這巖火鎮。
「看來唐文耀還算守信,沒有對外宣佈我的行蹤。」
陳天斗似乎沒想到這唐文耀還真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一路上自己並沒受到什麼阻攔,也沒有聽說自己的懸賞有任何的變化。
現在這巖火鎮距離幽蓮宮,恐怕還有一月有餘的路程,所以陳天斗不能耽擱片刻,打算在這裡稍作休整,就繼續趕路。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
一片火紅的晚霞,將天空映的通紅一片,如同火燒。
人們行走在人流湧動的街頭,頂著片片紅霞,似乎早就把之前那魔炎山的種種異象拋之腦後了。
從此刻開始,巖火鎮才算是真正的熱鬧了起來。
每到入夜時分,小鎮廣場便可見堆堆篝火燃起,各國過客便都隨著那舞動人群翩翩起舞,飲酒笙歌,好一副和諧愜意的景象。
陳天斗自那人群周圍走過,也不免俗轉頭望去,被那一陣熱鬧的景象所吸引。
然而陳天斗深知自己不能再此多做耽擱,便立刻向著附近的一家客棧尋個過夜之處。
最終,他在一家庭院式風格的客棧門口立足觀望片刻,便是走了進去。
這一家客棧名為「溫泉小棧」顧名思義是以溫泉來做招攬顧客的幌子,而且看上去頗為成功,人氣不錯。
一入客棧門口,陳天斗便注意到院落中乃是一座凹形建築,且兩邊都有樓閣林立,但中間一處卻是向裡凹去,將一處小小的庭院圍在中間,作為大堂。
這客棧中的桌椅板凳都是放在庭院當中的,看上去很是令人倍感親切,又能夠體會這小鎮古樹帶來的陣陣靈氣,實在別具一格。
陳天斗粗略打量了一番,便向著庭院之中走了進來。
此刻在小院深處,一座樓閣內部櫃檯後的掌櫃,見有客人來了,便趕忙走了出來,經過客人們還在飲茶聊天的露天大堂,迎向了陳天鬥。
「哎呦,這位客官您好啊,想要住店嗎?」
掌櫃的年紀五十歲上下,滿面堆笑,看上去和藹可親,令人心中很是舒服。
而且能夠看出,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眼角魚尾紋微微皺起,如果假笑的話,是不可能會出現魚尾紋的,最多只是嘴巴動一動而已。
陳天斗見掌櫃的很是順眼,便微笑回道:「我是要住店。」
掌櫃輕輕拍了拍陳天斗的肩膀,看上去很是熱情,不但不讓人反感,反倒倍感親切,「小兄弟你真有眼力勒!我們溫泉小棧是巖火鎮最讓人感到賓至如歸的一家了,這裡不僅菜餚美味,還有溫泉為你洗去路途的疲憊,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好,那就為我準備一間房吧,另外備上幾個上好的小菜。」
說罷,陳天斗左手一翻,便憑空多出了一枚沉甸甸的銀幣,輕輕放在了掌櫃的手裡。
只見掌櫃的接過銀幣,頓時呆了一下,忙道:「哎呀小兄弟,您給多了,我們這消費最多幾十個銅幣就夠了,你這銀幣價值超過了一百個銅幣,太多了!」
「那就記下帳,以後我來了再減去就好。」
聽陳天斗這樣一說,掌櫃的倒也爽快,「那行!小兄弟我記下你的名字,日後你再來就不用花錢了,從這次的錢裡扣就好,不知您如何稱呼呢?」
「肖凌峰。」陳天斗答道。
掌櫃的聽罷連忙施了一禮,拱手道:「好!肖兄弟,您裡邊找張座位,我去為你安排酒菜和房間。」
說罷,掌櫃便將陳天斗引入了這露天大堂之中,安排他在一張空桌前坐下,隨後便忙自己的去了。
陳天斗坐在露天大堂中,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樓閣建築,不由得讚歎這客棧實在是很有風格。
放眼望去,這客棧足有三層樓,每一層似乎都有不少人居住。
不僅僅在客棧大堂,連那三層樓的緩台上也不時有住客出屋,站在上面三三兩兩賞月飲酒,好不自在。
但在這些人中,卻有一個冷艷少女的身影,也駐足凝望著露天大堂中的一切。
正是凌絕夕!
此刻凌絕夕那一雙似冰霜般冰冷的美目,自露天大堂中一一掃過,隨即卻在一名身著白衣,帶著白色半遮面具的年輕男子身上定下神來。
她如墨黛眉微微一皺,似是從那少年男子身上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是他?」
凌絕夕一眼便認出那此刻剛剛進入大堂之人,就是陳天鬥!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陳天斗居然來得這樣快。
本來以為陳天斗如今是懸賞犯,所以想要通過天玄城並不是一件易事,至少也要花上一月的時間方能繞行而過。
可如今陳天鬥出現在此處,難道他是徑直從天玄城中而來的嗎?
他是怎樣躲過那般嚴密搜查的?
而此時,那坐在大堂中的陳天斗還不知二樓的陽台之上,凌絕夕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完全被另一群西域過客吸引了過去。
那群西域人從客棧門口剛剛進來,為首一名粗獷的金髮漢子便是大聲嚷道:「哎!找了這麼久,還是這家客棧最合口味!」
「卡塔,你這麼大的聲音說話,也不怕引起別人注意嗎?」
那男子身後,突然一陣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隨即一名滿頭白髮的西域老者,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一雙細小的眼縫掃過大堂眾人,便示意身後隊伍緩緩進入庭院。
此刻陳天斗正細品熱茶,見這一群西域人看上去警惕性極高,便多多留意了一眼。
忽然間,他眉頭一皺,見那群西域人進來之後,後面還有一輛六乘馬車,緩緩駛入了庭院。
那馬車後面拉著一個十尺見方的寒鐵牢籠,而且上面密佈一些西域咒印,似乎是在封印著裡面那東西的力量。
見此一幕,陳天鬥心中便感到好奇,暗自說道:「奇怪,那群西域人帶來的鐵籠究竟是何物?需要六乘馬車才能拉動?能夠讓六匹馬才能拉動的鐵籠,裡面定然不是尋常之物。」
很快,掌櫃的便又迎了出來,一番交談之後,那西域人便定了酒菜和房間,隨即準備入住。
「哎!你們兩個小子快過來呀!快幫客官把這馬車帶到馬廄去!」掌櫃回身將兩名店小二招呼了過來。
那兩名店小二應了一聲,便虎頭虎腦的跑了過來,一個牽動馬車,另一個卻到後面去推那寒鐵牢籠。
突然間,就在那小二剛剛碰觸到牢籠的一刻,一隻大手卻一把抓住了他剛剛伸出的手腕,將他拉了回來!
小二一怔,猛然回頭,卻見那名為卡塔的西域大漢竟把他攔住。
隨即西域大漢一仰頭,「你們走吧,這東西你們碰不得,我們自己來就好了。」
店小二哦了一聲,正欲離去,可是卻感覺那鐵籠中似乎有一雙冒著藍光的眼睛,正在定定的看著自己。
「啊!!」
店小二一聲驚呼,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向著後面爬去,失魂落魄般的叫喊道:「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