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部隊的狂轟濫炸把宋人嚇的心膽俱裂,連蒙軍自己人也被嚇的不輕,從小到大,誰見過這麼驚天動地的殺人破壞場景,
土薛、郭德海、忽都思和蕭札剌等將領一輩子哪裡打過這樣的仗,進攻前大比例的軍用地圖都下發到百夫長級別,每個高地都有標號,每個村鎮、道路、河流、橋樑都明明白白標在地圖上,戰場地形一目瞭然,參謀本部的聯合命令清清楚楚,每個人都明確自己的任務,甚至細到每一個村鎮樹林,什麼水源可以可以飲用等等,
作戰的時候,空中和地面的火力不僅摧毀了一切抵抗,連可以當防禦屏障的一段牆體都找不到,地面部隊幾乎是不發一矢,大部分人刀都沒有出鞘,就打垮了敵軍,佔領了沿途的一切有價值目標,這仗打起來還有什麼意思,土薛等人鬱悶的發現,他們的精銳騎兵就是個跑龍套的角色,收拾收拾特種部隊狂轟濫炸造成的爛攤子就完成任務了,
唯一的麻煩是長時間的水上漂流,讓不善水路行船的蒙軍士兵暈頭暈腦,不少人吐的昏天黑地,但是相對於陸上的艱苦行軍,這真算不了什麼,
24日,蒙軍前鋒在強大火力支援下進攻大安軍,一鼓而下,守將利州副都統何進及麾下統制官全部陣亡,蒙軍不管不顧,繼續向三泉、陽平關方向攻擊前進,他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利州,活捉桂如淵,為死在青野原的搠不罕報仇雪恨,
而這時巴根台還在沔州,正準備拔營啟程,隨部隊前進,大諾顏趕到沔州參謀本部,一見迎出來的巴根台就問蒙軍前鋒位置,巴根台稟報離陽平關已經不到10里了,準備明日發起攻擊,拖雷跌足歎道:「完了,完了,略陽的合江倉一定讓你們炸毀了,誰知道你們進攻這麼快,千趕萬趕差了一步你們就胡來,我一句沒囑咐到,你們就壞了我的大事,」
拖雷指著巴根台斥責到:「你也不琢磨琢磨,那可是20萬石軍糧啊,有這些糧食足夠我們吃到明年春天了,能支持我們到鄧州,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炸毀這些糧食,你讓我如何養活這幾萬大軍,你的腦子哪兒去了,,」
巴根台傻眼了,百密一疏啊,什麼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想到這一層,這事情怪不得參謀軍官,人家只管作戰,怎麼用最小代價贏得勝利,這些事情不是人家考慮的,這可真是自己疏忽了,這可咋整,
拖雷大諾顏繼續喋喋不休的斥責,數落的巴根台和他的參謀們心浮氣躁,啞口無言,明明是乾脆利落的勝仗,怎麼好像跟打了敗仗一樣啊,
大諾顏發洩了一頓怒火,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繼續說道:「對你們濫用火力我十分不滿,特種部隊不能再交到你手裡了,你們太沒有腦子,我已經派按竺爾到利州和桂如淵和談,跟他說清楚,我師壓境,勢滅金國,這道路他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我們是不會退兵的,讓他不要做夢,
但是從和宋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跟他們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們只相信彎刀利箭,你部南線集團要繼續向陽平關方向進攻,攻克利州、綿谷,能抓住桂如淵更好,看他還敢殺我們的人,攻克利州之後,你們繼續向昭化、劍門關方向進攻,但不要打進關內,你們沿嘉陵江東下經葭萌而到閬中,」
拖雷大諾顏手一擺,指著沙盤上嘉川方向繼續說道:「你們打破閬中之後,轉道東遊水,越過兩角山、米倉山,走米倉古道,從廉水而進興元,與我在金州匯合,
我已經命令蒙哥和速不台立即向沔州方向集結,和我的怯薛軍一同向興元府進軍,匯合那日松部向東進攻,沿著漢水直到金國鄧州,」
巴根台說道:「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正式向金國進軍了,」
拖雷說道:「正是,再跟宋人糾纏就趕不上與大汗約定的春天會師中原之期了,為了保證我東路軍的安全,你們在南線的掃蕩一定要堅決、徹底,你們打的他們越疼,談和的可能就越大,我們東進的阻礙也就越小,但是再不能狂轟濫炸了,要注意搜羅物資,冬天已經來了,將來的作戰會更加嚴酷,沒有補給我們會非常困難,」
巴根台立正,大聲答道:「是,殿下,保證完成任務,」
拖雷咆哮了一頓,氣消了大半,說道:「考慮到你們千里遠征,確實困難,需要一定的火力強度,你又是個死不開口求人的,我不能太不近人情,炮兵和航空兵我帶走一半,剩下的一半你要好好使用,要用在最關鍵的突擊方向,我們離鳳翔越來越遠,補給會越來越困難,彈藥就這麼多,你自己看著辦,」
黃凱、納爾丁等參謀們心裡鬆了一口氣,大諾顏到底不是糊塗人,這一路山高路險,敵軍眾多,沒有重火力和空中支援,這得死多少人啊,西征軍總兵力本身就緊張的不行,在這無關緊要的地方損兵折將,將來如何與金軍決戰,
25日,蒙軍東路軍在沔州完成戰役集結,在大諾顏率領下向興元府進發,巴根台則下令南路軍繼續向南面進攻,當日蒙軍前鋒蕭札剌部即突破陽平關,一路過關斬將,通過險要的朝天嶺、漫天嶺逼近利州城,坐鎮利州的蜀帥桂如淵現在心膽俱裂,早沒了上個月剛剛到達利州時候的意氣風發,決一死戰的決心早就到了爪哇國去了,當日他就和利州漕臣安楑仲等人登船,逃往川東的合州,
蒙軍在炮火掩護下,於26日輕鬆攻克利州城,劍門關以北,再無值得一提的兵力阻擋蒙軍的前進,就在這一天,原遂寧知府李真被任命為信任蜀帥,桂如淵被免職,
縱觀桂如淵就任蜀中制帥的這幾個月,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無知無能,為什麼要用如此庸劣的一個人擔當如此大任,是因為宋人以制武的傳統,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和宰相史彌遠的師生關係,這個南宋權臣越老猜忌心越重,對軍隊更是如此,當年猜忌忠義大帥巴根台,現在更加猜忌能戰之將,只好用桂如淵這個笨蛋,
可是他的對手是什麼人,都是大諾顏拖雷、巴根台、速不台這樣的曠世名將,即使是吳玠、吳璘兄弟復生都未必能抵擋,何況是一個懦弱書生,蜀中軍民的苦難,就此注定了,死於戰火的百姓何止百萬
萬,財貨損失更是億萬計,
巴根台忠實的執行著大諾顏的命令,毫不留情的毀滅和劫掠沿途的一切,蹂躪這片沃土,對戰爭的殘酷,他不再迷茫,不再患得患失,為了滅亡金國,為了保護他的部下,就是讓他做魔鬼他都毫不猶豫,
他知道大諾顏拖雷是對的,既然選擇了戰爭,就要幹到底,仁慈、猶豫、遲疑、善良,只會葬送軍隊,就像葬送當年山東忠義軍一樣,他再也不要當年的悲劇發生了,他再不要讓忠勇的部下無謂的犧牲,
他心中的理想之國,不會從天而降,是用血和火來締造的,溫室裡的和平,只是人們心中的幻想,只存在於無聊人的章裡,真實的現實是有奮鬥就會有犧牲,除非什麼都不干,革命,永遠不會是溫良恭儉讓,不會是請客吃飯,
南路蒙軍的攻勢,如同在漢中群山中的一股狂飆,滌蕩一切阻擋他的力量,到11月18日,南路軍已經打到了米倉山南麓,殘餘宋軍已經被消滅一空,川地宋軍再也無法對東進的蒙軍後路造成威脅,蒙軍只要擊破金州、洋州和房州的宋軍,即可到達金國腹地,沒有了被前後夾擊的威脅,
此時巴根台手中炮兵還有半個基數的彈藥,兩艘飛艇還勉強能夠起飛,百斤大炸彈已經告罄,但是這次進攻也不光是消耗,巴根台劫掠了大批的糧食物資,軍隊逼迫俘虜的宋國百姓肩挑手扛,負責運輸,
兀良哈台的航空兵無法作為空中突擊力量使用了,但是在戰術偵察和通訊聯絡方面的作用仍然是巨大的,11月18日,兀良哈台向巴根台稟報,航空兵發現了一條山間道路,可以穿越米倉山,直通洋水西岸的西鄉,
巴根台大喜,這意味著南路軍可以避過饒風關,直撲饒風關背後的石泉、漢陰,他立即命令兀良哈台乘飛艇到興元府面見大諾顏拖雷,告知全軍統帥南路軍的決心,巴根台決定不走奔興元府的米倉古道,而是直插石泉,從後面攻擊饒風關,希望大諾顏拖雷立即率領東路軍向饒風關進發,約定在11月25日共同發起進攻,前後夾擊饒風關宋國守軍,掃清進入金州的道路,
看著兀良哈台升火起飛,巴根台下令全軍向米倉山進軍,米倉山西接摩天嶺,東接大巴山,是漢江、嘉陵江分水嶺,蒙軍發現的這條路實際上就是古荔枝道,可從鎮巴通西鄉,這是一條古老的商路,非常崎嶇難行,很多棧道只能容一人一馬通行,
萬不得已,巴根台下令扔掉了所有車輛和絕大部分物資,只留下了寶貴的糧食,所有騎兵下馬,戰馬全部用來馱運糧草,但是加上搜集的一些牛騾,還有幾千青壯的背扛,也無法攜帶全部糧食,巴根台只得下令將一部分糧食丟棄,
「燒掉吧,長官,不能留給敵人,」黃凱說道,
「敵人,誰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敵人是金人,宋人什麼時候成了我們的敵人了,我們搶了他們的糧食,殺了他們的人,不是因為他們與我們有仇怨,而是因為他們阻擋我們前進的道路,把糧食留下吧,嚴冬季節,也許能救一些貧苦人家,」巴根台瞪著眼睛說道,
「是,長官,」
11月24日,南路蒙軍經過艱苦行軍,終於在綿綿的冬雨中到達饒風關背後的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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