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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城外樹洞 文 / 長空雁

    暗示?

    「什麼暗示?」他要知道是不是別人設的陷阱,故意來迷惑他的,經過劉悅荷的事情以後,蒼梧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藍衣將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完了,抬眼看蒼梧︰「就是這樣的,太子殿下!」她私心認為設陷阱的可能性很小,她直覺認為那就是郡主,不可能是別人假扮的。

    「蒼鷹,你覺得呢?」蒼鷹經常和田兮鬥嘴,可謂是瞭解頗深,他的看法很重要。

    蒼鷹沉吟片刻,不確定道︰「聽起來是郡主,可是主子,為了以防萬一,屬下建議還是先試探著接觸看看。」萬一不是,他們也好及早抽身,要是真的,再進行深一步的聯繫也來得及。

    「嗯,蒼鷹說的對,我們就這麼辦。」蒼梧點頭附和,對蒼鷹的提議十分贊同,沉思片刻看向藍衣,道,「藍衣,以後你就負責和郡主聯繫。」藍衣服侍田兮七年之久,應該是十分瞭解的,只要對方稍微不對,藍衣就能發現,然後立即抽身就可。

    「是,太子殿下!」蒼梧他們的意思藍衣明白,她對此欣然接受,沒有任何的排斥。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又就細節討論了一番,幾人才散去。

    田兮追著那個人來到城外,停在了一處空地上。

    人怎麼突然不見了,他到哪裡去了呢?田兮疑惑,小心的四處搜尋。不過,結果卻是讓她大失所望,一刻鐘過去,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再沒有任何動靜。

    人呢?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田兮皺眉,不相信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在原地懊惱的皺眉。

    「姑娘,你在找什麼?」這麼久,要是再看不出來田兮在找東西她就白活了,晴語環視眼身邊的空地,問田兮。

    「人。」田兮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消失的人身上,對晴語的問話完全是在敷衍。

    人?

    晴語眼睛睜大了一點,呆呆反問︰「什麼人?」她實在是不明白,姑娘有認識的人嗎?專程跑到城外來找人,不會是……一想到那種可能,晴語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心裡卻在哀嚎,姑娘真是害死她了,要是再次在她面前跑了,她直接橫劍自吻算了。反正都是死,和主子的懲罰比起來,自盡要體面得多了。

    田兮回身看晴語,定定的看了片刻,道︰「是一個認識的人,第一茶的夥計。」反正那次被冷皓辰抓包,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說與不說一個樣,還是乾脆大方點承認算了。

    「第一茶的夥計?」晴語咀嚼著田兮話裡的意思,心下已經開始將事情串聯,然後恍然大悟,不敢置信道,「就是那個……那個……」可能是一時忘記了那幾人,用手比劃起來。

    「對。」看晴語在那「那個」個不停,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乾脆打斷她的話,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晴語眼睛瞪得更大,和明月對視一眼,訥訥道︰「姑娘找他們做什麼?」那些人不是在第一茶嗎,好好的怎麼會來這裡?晴語皺眉,明月比較直接,乾脆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姑娘,他們不在第一茶,來這裡做什麼?」明月目光灼灼,完全忘記了她正在因為被忽略的事情和田兮晴語慪氣了,忽閃著眼睛凝望田兮。

    這,田兮一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她總不能說那幾個人是遭別人利用,然後被冷皓辰識破成了棄子,現在要被人殺人滅口,有可能躲到這裡來了吧!

    「這個,我剛看到一個人影,很像是掌櫃的,想著可能是他,就跟上來求證一下了!」這話半真半假,她剛才確實是看到掌櫃的,才起意跟上來一探究竟的。至於原因,是因為她總覺得這事是因她而起,那幾個人要是被人殺了,她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晴語明月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至於她們究竟相信了幾成,那就是除了她們自己,沒人知道了。

    「嗯。」田兮猛點頭,眼神落在身邊的空地上,突然,眼底亮光一閃,回頭看向兩人,「你們也認識那幾個人,快幫忙找找。」說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早點找到他們,將事情問清楚了,我們也好早點回去。」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回去,要是找不到,對不起,那就繼續找,反正她們倆都得聽她的。

    晴語明月嘴角抽了抽,只得認命的找起來。

    還別說,人多力量大,這句話什麼時候都是真理,有了晴語明月的加入,可是比田兮一個人快多了,片刻的功夫就被她們給發現了端倪。

    「姑娘,你看這是什麼?」晴語和田兮正在專心的尋找人的蹤跡,突然,明月的驚呼聲傳來。兩人齊齊望過去,就見明月在一棵樹後對她們招手,那激動興奮的表情,簡直比發現新大陸還誇張。

    兩人對視一眼,走過去,田兮心裡激動難抑,面上卻裝作一派輕鬆,戲謔開口︰「明月,那麼激動,你發現了寶藏?」心裡的緊張,卻難以用言語來表述,只聽得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一下趕不上一下,幾乎沒有了間隔。

    「不是,是一個樹洞!」明月視線凝結在樹後,搖頭示意兩人趕緊過去。

    「樹洞?」晴語失笑,搖頭,「這地方肯定有好多老鼠,地鼠之類的動物,他們在地下鑽來鑽去的,有個樹洞也什麼稀奇的,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嘴上說著,腳步不停,已經來到了明月身邊。

    田兮探頭去看,沒看到任何的樹洞,順口問了句︰「樹洞在哪啊?」

    「這兒,你看,你看,好大的,不要說地鼠什麼的,就是人都能下去。」明月拉田兮,將樹洞指給她看,嘴上不斷的叨叨著。

    是嗎?

    田兮順著明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樹身上有一個大洞。那洞口,還真的如明月所說,大得人都能下去,就是洞口順著樹身的紋理生成,不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還真的是啊,照這洞口看,那地鼠恐怕很大吧!」晴語也看到了樹洞,見到兩尺大的樹洞口,也不由驚訝不已。

    「我是不是也能進去啊!」明月看看自己的身材,再看看樹洞口,喃喃自語。

    田兮一震,是啊,她怎麼沒想到,也許……想到這裡,田兮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激動的盯著樹洞看了片刻,突發奇想︰「晴語,明月,快,我們找點柴火點起來,用煙將裡面的地鼠熏出來,看看洞裡的地鼠是不是像人一樣大!」

    「用煙熏?」明月高聲叫了句,突然激動起來,「好啊好啊!我馬上就去。」話落,人已經跑遠了。

    田兮愣了一瞬,隨即搖頭失笑︰「這丫頭,真是!」

    「呵呵!」晴語也笑,兩人不去看明月,各自忙活起來。

    一會兒之後,樹洞口旁邊已經堆了一堆濕柴火,洞口上橫七豎八的覆蓋著幾根樹枝,算是一個簡易的網了。

    「

    姑娘,好了嗎?」明月舉著火折子躍躍欲試,眼睛瞄向田兮。田兮點頭,明月將火折子湊近另一手裡的松毛,火苗「噗」地竄起來,松毛燃燒得歡快,轉眼間最先燃燒的松毛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明月連忙將松毛扔進柴火堆,半濕的柴火燃燒不起來,逐漸冒出了陣陣青煙,一團團煙霧在田兮和晴語的大力扇動下,飄進了樹洞。

    「成了!成了!」明月見此,歡欣的在地上跳起來,手掌拍得「啪啪」響,清脆的喊聲夾雜其間,令人聞之開懷。

    「呵呵,這下裡面的地鼠不出來也不行了!」晴語嘴角咧得大大的,難得的起了童心,暫時忘卻了這事背後的糾結。

    果然,沒多久,樹洞裡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幾人對視一眼,扇動得更加賣力。又過了一會兒,樹洞口的「網」晃動起來,被人從裡面推倒,一顆黑色的圓球冒了出來,低低的聲音隨之傳來︰「別熏了,要嗆死人了!」

    這是,人?

    田兮不確定,那顆黑色的圓球,是個頭顱吧?

    「你是?」田兮緊盯著那顆頭,心裡的疑惑更深,這,不是掌櫃的啊,她剛剛看到的明明就是他,怎麼一轉眼就變了樣,難道是有好幾個人?這樣一想,田兮更加謹慎起來,「你是誰?裡面還有人嗎?」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悄悄凝聚功力,準備要是這人敢亂動,她就一掌擊出。

    那人不知道身邊的凶險,狠狠咳嗽幾聲,苦澀道︰「我爹是第一茶掌櫃的,裡面還有我爹和我娘兩個人。」說完,垂頭不語。

    果然,掌櫃的在其中,那,另外的兩個小二呢?

    「就你們一家三口?」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不過沒有證實之前,田兮不想相信,話裡的緊張卻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對。」

    「你爹不是和兩個第一茶的小二一起的嗎?他們呢?」那人一說完,田兮緊接著一連問了兩個問題,聲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怎麼的,居然已經隱隱顫抖起來,眼神落在那人身上,緊緊盯著他。

    「他們?」那人苦笑,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他們都被殺了,兩家人一個都沒留下!」隱隱透著絲絲恐懼,以及憤恨悲愴,更多的卻是無奈。

    都殺了?一家人至少得有三四個吧,兩家人那就是七八個,甚至更多。這些人,就因為她,都死了?

    田兮不敢相信,忍著憤怒再次開口︰「都殺了?」這三個字,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之後,嗓子發堵,再也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對。」當時,他恰好和爹娘藏在一邊,目睹了全過程,要不是他爹當機立斷,他們也難逃厄運。

    「姑娘!」都死了,突然,田兮眼前一片血紅,再看不到別的,身軀晃了幾下搖搖欲墜,晴語恰好看到,連忙扶了一把她才勉強站穩。

    「都死了,因為我!」田兮喃喃自語,眼淚不自覺滾落下來,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覺。

    晴語張了張嘴,輕撫著田兮的後背︰「姑娘,這不是你的錯。」雖然,「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可是,直接的殺人兇手另有其人,和姑娘無關啊!

    「就是啊,姑娘,人又不是你殺的,和你有什麼關係!」明月也蹦跳過來,收起了一臉的笑容,點頭附和晴語的話。

    是嗎?要不是她,那些人不會被冷皓辰注意到;要不是她,大皇子不會為了對付冷皓辰,而找上那些人;要不是因為她,冷皓辰不會拆穿大皇子的陰謀,讓他惱羞成怒,對這些人起了滅口之意!總之,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是如何,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她。那麼多條人命,讓她如何不介意!

    「你是?」發現幾人的異常,那人擦了把臉,抬頭看田兮,滿臉的疑惑。

    擦去臉上的黑灰,露出一張稍顯稚嫩的臉龐,原來,這個掌櫃的兒子還是個青澀的少年。

    田兮狠狠抹去眼淚,不答反問︰「你爹呢?」她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爹還在裡面。」說到掌櫃的,少年臉色有一瞬間的黯然,抬手指了指樹洞。

    田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將他叫出來,我有話說。」

    少年警惕的看著田兮,不為所動。

    「害怕我們是來殺你爹的?放心吧,我們不是。」她只是想,要是有可能,盡量的彌補掌櫃的一點,甚至是……那兩個已經遇難的小二一家。

    少年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田兮,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田兮看了眼樹洞,心猛地揪了下,要不是她,他們怎麼會淪落到和地鼠一樣,不敢見陽光,只能躲在地下。「你告訴你爹,就說故人來見他。」他們相識於第一茶,也算是故人吧,田兮想。

    少年猶豫了片刻,眼神在柴火和田兮之間來回看了幾趟,動作極其緩慢的爬進了樹洞。

    「姑娘,你打算怎麼辦?」她已經看出來了,姑娘這是心裡愧疚,打算補償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看怎麼補償了。不知道姑娘會不會告訴主子,要是主子知道了,肯定會幫著姑娘處理的吧?晴語思緒變幻,腦子裡想著冷皓辰可能會用到的幾種辦法。

    怎麼辦?還是要先見掌櫃的,看看他想要怎麼辦吧!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這輩子她都不會安心的。

    晴語閉嘴,和明月對視一眼,得到明月肯定的點頭,歎口氣不再出聲。

    片刻,樹洞裡陸陸續續的爬出三個人,一個是掌櫃的,另一個就是剛才的少年,還有一個女人,大概就是掌櫃的妻子了。三人擠在一起,警惕的看著田兮,他們眼底的恐懼深深刺痛了田兮。

    「掌櫃的,還記得我嗎?」田兮上前,盡量掩去自己的怒氣,努力對掌櫃的扯出一抹笑容。掌櫃的抬眼,眼神緩緩落在田兮身上,可能是剛才少年已經對他說了她的事情,掌櫃的看了眼田兮,又看兒子,見少年點頭,才放心大膽的對上田兮,「你是……」

    「那個騙了你們,說自己被人囚禁的姑娘。」這件事當時掌櫃的知道了以後很生氣,田兮想著他肯定對這件事印象深刻,一說這個,掌櫃的肯定就會認出她的,故意挑了這件事說。

    掌櫃的皺眉,隨後眼神落在田兮身上,定定看了片刻,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

    「掌櫃的,我叫田兮。」「二皇子府」幾個字,田兮不想多聽一次,再次打斷掌櫃的的話,直接告訴他她的名字。

    掌櫃的慢慢恢復了精明,眼底幽光閃爍幾下,道︰「田兮。」見田兮點頭,眸底閃過一絲複雜,「你來,有什麼事嗎?」

    「我想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田兮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掌櫃的似乎沒有想到田兮是說這件事,愣了一瞬間,然後閉眼,掩去眼底的痛苦之色,澀然道︰「都死了,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了。」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再次聽到這個答案,田兮心裡還是被揪扯般痛了一下︰「你是怎麼逃

    生的?」依他們三個要好的程度,應該是一起的才對,怎麼會生死兩個結局?

    「事情已經過去,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那情景太讓人痛苦了,每多回憶一次,心就像被生生的扯開一次,掌櫃的已經不想再說,淡淡說了句,「反正,結果都一樣,那些人權大勢大,又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這話,怎麼聽都有一股很深的無奈和蒼涼在裡面,讓人心裡酸酸的,澀澀的。

    「我想要知道!」雖然已經猜到是大皇子,田兮還是想要親耳聽到,讓自己的心再痛一次,然後,才能將這種痛記在心上,督促自己不斷變強。

    掌櫃的抿唇,良久,搖頭︰「你要是問這件事,我勸你還是趁早走吧,我是不會說的。」家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再經不起折騰,他只想活著,並不願意再活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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