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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4章 玩篩子 文 / 婷在書裡

    兩人都靜靜的站了許久,程浩天才意識到李雲兒在旁,他出於禮數,忙退了一步,頷首說道:「參加公主殿下,微臣不知公主殿下移駕,還望公主殿下贖罪。」

    「非要如此拘禮嗎?」李雲兒雖不太看的清表情,但明顯低落的語氣,透露著她此時的情緒。

    僅此數次的見面中,程浩天隱隱能查覺到,李雲兒對他別樣的對待,但他無意於她,卻又不好總是迴避於她,他索性藉著身份區分,暫且疏遠彼此間的關係,也算是一種婉拒。

    「微臣不敢失禮。」程浩天依舊是頷首示意著,漆黑的夜色,在昏暗的燈火下,並看不太清各自的表情,所以李雲兒只能從他的語氣中,猜想他的意向。

    對於程浩天的拘禮,李雲兒雖能理解,卻還是感覺疏遠了很多,雖然她們從來沒有相近過,但在她心中,程浩天永遠都是,如初見時那般英勇近人,可惜再見面,卻生生的被身份間距,她深深的暗歎著。

    李雲兒又將視線,放遠在漆黑寂靜的湖面上,艙板上,盞盞昏暗的燈火,恍惚著閃爍著亮澤,將李雲兒一臉悵然憂傷的表情,閃爍的更加黯然惆悵。

    程浩天偷偷瞟了眼李雲兒,正好燈火輝閃了一下,照亮了李雲兒表情中的惆悵,而她流露著深深憂傷的神情中,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彷彿在釋放她所有的哀愁。

    程浩天莫名的心生不忍,僅僅是對於一個感觸至深的知己,他彷彿能從李雲兒的身上,看見同樣的自己,也為自己剛才的拘禮與冷淡,感到自責,但真實的身份間距在他們之間,使他無能對她有任何不恭敬的關懷。

    李雲兒深深的沉陷在複雜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意識到程浩天的注視,更加沒有在意到,因為情緒的低落,她早已無意的暗歎出聲。

    夜漸漸至深,湖面上不再是寂靜一片,偶爾一陣陣微風拂過,為炎熱驅走了一絲驕躁,卻為深夜帶來了一絲涼意。

    程浩天終於找著了機會言語,他藉著夜深風涼為由,輕聲的提醒道:「夜深了,公主殿下還是回艙歇息吧。」

    李雲兒收回了神情,卻依舊是低落的垂著眼眸,她暗自感歎了著,卻還是不想錯失一次相處的好機會,於是她淡淡的說道:「眼下並無外人,你我也不必拘禮,陪我坐會了吧?」

    程浩天低垂著眼眸,出於任何一方面,他都不好去拒絕,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去相陪。

    李雲兒見他不語,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種默認,為了打破彼此間的尬尷,她先走在一旁的船艙板架上坐下,看著漆黑的一片,即便沒有星光,她卻彷彿能看到光點。

    程浩天也隨在李雲兒之後,看著並不算寬余的板架,再顧及身份禮節,他還是遲疑在原地。

    李雲兒見他似乎還有些拘禮,於是她朝一邊挪了一下,給他讓出了一個充足的坐位。

    程浩天見狀,即便拋卻尊卑禮儀不說,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還需要注重,畢竟又是深夜,難免對女子的名譽有損,所以他略帶為難的說道:「公主殿下,這」

    程浩天故意遲疑著,他雖然不說明,但他明顯帶有為難的語氣,足以讓李雲兒去理解。

    「如果我們還是初見的彼此,你是否也會對我如此?」李雲兒緊緊的盯著他,彷彿要從他的神情中,尋到那一絲她期待的答案,卻又害怕從中,尋覓到她不願接受的真實。

    程浩天被李雲兒突如而來的問題,問的確實有些難以回答,畢竟他從不曾想像過的狀況,而對於她問意,他也許給不了她滿意的回答,因為不管是否有身份間隔,他對她,都只會是友誼,或是知己之間的情,至於進一步的情意,他很清楚,早已確切的給了另一個人。

    「在微臣眼裡,公主永遠都是初見般,浮現在記憶中,但微臣不敢有失宮規,還望公主見諒。」

    程浩天雖然說的很委婉,但他一直以宮規為借,也很顯然是避諱這類的話題,李雲兒失望的不再繼續追問,但她也偽裝不了內心的失落,她一副惆悵的說道:「人生若只想如初見,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也,別相見。」

    李雲兒對著漆黑的夜色,嘴角勾勒出一抹淒涼的笑意,因為她的心,在隱隱作痛,然而她卻找不到作痛的根源。

    程浩天本就是個比較感性的人,對面如此傷感的李雲兒,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撫慰,他只能在心裡感歎,但願李雲兒的憂傷,不是取決於他。

    關於心儀的人,每個人都會存在想去深入瞭解,不管是取決於什麼什麼話題,李雲兒也是一樣,對於程浩天的一切,她想要瞭解實在太多,但是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以莫思婷為話題,來試探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可從中瞭解程浩天的秉性。

    程浩天似乎沒有要打算坐下的意向,於是李雲兒也起身,她故作驚奇的說道「對了,你好像跟思婷很熟悉樣子,你們早就認識嗎?」

    「此事說來話長,公主若是有興趣知道,不妨坐下來,由微臣慢慢告知公主。」程浩天的語氣,明顯變得有力而有神,因為關於到莫思婷,他便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真實的內心。

    一個敏感的女人,不難察覺一個人情緒的變化,更何況是自己心儀之人,李雲兒暗自勾了下嘴角,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因為勾勒出的一抹嘲笑,對她自己的一種嘲諷。

    即便程浩天將情緒轉變的如此較大,但李雲兒還是卑微的想去瞭解,她轉身又坐回板架上,似乎是等待著一個故事的開始,又像似迎接悲傷的來襲。

    船艙內,李建成等人,依舊是歡顏笑語,夜色正濃,酒意正旺,但酒過大半,各自都似乎有了些醉意,由於興致正旺,也無人提及解散。

    女人們在旁伺候著,難免會有些乏意,但偶爾也能進入他們的遊戲中,陳曉琳與陳可顏都要稍微好一點,唯有莫思婷一人,將自己置身其外,卻又不得不將心深入其中,因為不定那個不小心,便會被抓住什麼把柄。

    李元吉酒意最為明顯,他瞇虛著雙眸,似笑非笑的說道:「二哥今晚,還真打算憐香惜玉下去,你瞧咱們小莫姑娘,一晚上沒沾一口酒,且沒有談詩論畫,甚至還沒大顯身手,二哥憐香惜玉的同時,也莫要冷落了人家,好歹人家也是二哥你臨時作陪,理該意思一下。」

    李元吉又轉眼對李建成說道:「皇兄,您說對不對?」

    「三弟言之有理。」李建成倒是顯得要清醒幾分,他轉眼看向李世民這邊說道:「二弟莫要冷落本宮的長宮女,接下來,就由小莫來一顯身手,二弟若無異議,不如就在旁附和便可。」

    「臣弟正要找個分擔之人,又豈會有異議。」李世民略顯酒意的看向莫思婷,他遞過篩盅,並說道:「這個給你,接下來由你來搖篩子,點數大為勝,小為輸,當然,輸者認罰,你也不例外,不過你不用擔心,本王一言九鼎,絕不會欺負弱女子,只要你一聲不行,本王絕不為難你,所以你大可放心去搖。」

    李世民將篩盅推在莫思婷手邊,並邪魅的勾勒起嘴角,他本以為這倫酒後,李建成會就此罷休,沒想到他竟屢屢不休,但為了配合他們,他還需偽裝自己。

    對於這樣的李世民,莫思婷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初見時的李三姓,因為過於懷念初景,她稍稍定了定神,在李世民暗中提醒下,她才將神情收回,並一副尷尬的低頭說道:「既然秦王殿下如此厚愛,那奴婢恭敬不如從命,就此失敬了。」

    莫思婷知道李世民眼下還算清醒,但長此這樣下去,難免會酒後誤事,她自然希望能為李世民分擔些,所以也不做激烈的拒絕,只是對於作詩,她實在一竅不通,若是喝酒,她也無知自己的酒量,索性走一步算一步。

    李世民依舊是勾勒著嘴角,那邪魅的笑意,彷彿天生就是為他的五官刻畫而上,而他本就深邃如星的眼眸,在酒意的迷醉下,不僅星目如靈,更加情意深濃。

    「好。」李建成很是滿意的說道:「不過接下來,咱們換個玩法,以搖出來的點數,大者為輸,小者為勝,輸者,必須兩人同作一首詩詞,亦或是同飲一杯美酒,不過」

    李建成稍稍停頓了一下,他一臉玩味的又道:「這杯同飲的酒,要由對方用口,送進另一個人口中,且不能分開,否則不作數,大家認為怎樣?」

    「太子殿下果然是好妙招,臣弟佩服不已。」李元吉興高采烈的贊同,也搪塞了李世民的意見。

    李建成仰頭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即又說道:「好,那咱們就這麼定了,少數服從多數,二弟你就委屈一下,小莫雖為宮人,但以她的品性相貌,也算是上等有加,二弟莫要介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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