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山城東面,林中湖。
刁天站在湖邊,靜靜等待。
此刻夕陽餘光正紅,映得湖面霞光點點,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濺起了水花,卻無法打破刁天內心的平靜。
修為到一種境界,已經很難被外物打動,但難不代表不可能,外物打動不了,是因為這個外物太普通。
至少,樹林中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就讓刁天睜開了雙眼。
「來了。」
朝刁天走來之人,身材魁梧,肌肉剛健,模樣兇惡,右手還戴了只黑手套,正是角鬥士阿薩。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十倍?」阿薩感知在刁天身上遊走一遍,沉著聲詢問。
刁天笑道:「你別管我是誰,至於我為何會知道,原因很簡單,天下間只有帶上這黑手套的人才知道它的秘密,但還有一人知道,它的主人。」
「這幸運手套是你的?」
「它應該叫天煞手套。」
「你想怎樣?」
「物歸原主。」刁天道:「你別起什麼歪念,否則你只會身敗名裂,何況,你的實力不如我。自己考慮清楚。」
阿薩猶豫片刻,咬了下牙道:「好,我可以還給你,但請讓我比完主城總決賽。」
「不行,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們的比賽結束,你現在就將天煞手套還給我,你若拒絕,我只能強取,而你,也必須承擔我強取後的一切後果。若你自動歸還,那此事就是秘密,我的人不會洩露出去,你依舊是角鬥士阿薩,哪怕實力下降,也可以是狀態不佳,便是此時退休,你也能保持榮譽受人尊敬。我給你一分鐘考慮。」
阿薩神色已經沉了下來,心情無比抑鬱,從得到天煞手套,他就知道這手套不簡單,也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但刁天說得對,現在退休是衣錦還鄉,等事情敗露,那就是身敗名裂,甚至要接受裁決,遭人唾罵。
既然無法挽回,那就乾脆一點。
阿薩將手上的黑手套脫下來,朝刁天甩去,便決然轉身,高大的身軀,此刻顯得如此落寞,刁天拿走的不止是阿薩的實力,還有信心。這一刻,他只能退休了。
阿薩剛走,刁天才收起另一隻天煞手套,一個身影便晃到刁天身前,驚得刁天連退數步,如此無聲無息的接近,此人實力,必然遠遠超出刁天。
見此人身材矮小,不過一米六,身形模糊不清,彷彿半透明一般,又像是一團人形的氣體而已。
刁天認得此人,心情不禁沉下來:「隱刺!」
「你果然是為了天煞手套而來,誰讓你來拿天煞手套的?老實交代,我可以擔保,只死你一人,而不用禍及你親友。」儘管王天凌的吩咐是刁天若為了天煞手套而來,就殺了刁天,但作為下屬,主子的交代不用過於清楚,下屬就該懂得為主人獲得更多的信息,這也是隱刺沒暗殺刁天的原因。
否則,以他剛剛出現的突然,完全有能力在刁天無察覺的情況下殺了刁天。
聽到隱刺所說,刁天臉色已經陰沉如水,他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被隱刺盯上,卻很清楚王天凌的行事風格,且從隱刺所說,王天凌已經決定要殺刁天。
如此,刁天要麼將自己所知的關於天煞手套的一切說出,然後受死,要麼,就是拉親友一起陪葬。
還有另一個選擇——殺了隱刺!
但是殺得了隱刺嗎?從他出現的速度看,他的實力,恐怕不止天尊級。
不管怎樣都必須拚一拚!
刁天瞇了瞇眼,心神聯繫天煞手套:「幫我殺了此人,否則,天煞手套會被他搶了,我也會被他所殺。」
「我無法出手,否則摩阿聖主就會感應到我的氣息而馬上出現,附近的強者也會立馬趕過來,那時你更沒機會。現在只能靠你自己,將手套都帶上,二十倍的力量增強,能否戰勝他,就看你能耐了。」
「嗎的,你們出手就這麼困難!」
刁天頗為無奈,卻是一臉陰沉的看著隱刺:「要殺我?你主子沒告訴你我體內有什麼?敢動我親友,我可以發誓,要你們碧眼族一個不留!」
隱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殺你,是我主子的吩咐,他吩咐的事,便有絕對的把握。你敢成魔嗎?你成魔,便意味著你所有親友陪葬。我也可以告訴你,在摩阿成魔,摩阿聖者就會殺了你,你根本沒機會去地尊仙界,廢話少說,痛快一點,回答我的問題,誰讓你來拿天煞手套的?」
此人實力非同小可,要殺他只有一個機會,否則,正面對敵我絕不是他的對手,但此人身形模樣,肯定擅長躲閃隱匿,我必須尋找最好的機會,至少也要增加成功率!他此刻肯定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正需要利用此點,麻痺他的警惕性。
刁天臉色陰沉不定,似做思考狀,又似做了決定,才道:「天殘讓我來拿的。」
「果然是天殘!」隱刺一聲冷笑:「那麼,你也就不可能知道天煞手套的秘密了。放心,我的攻擊,不會有什麼痛苦。」
「誰說我不知道天煞手套的秘密?」
「哦?」
刁天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對天煞手套,將之戴到手上:「天煞手套沒有器靈,又只是靈器的部件之一,所以形如廢物。」
「一對!你竟然有一對天煞手套!」隱刺即是震驚,又是激動:「快說,你還知道什麼?」
「你如何保證我的親友無事?」刁天沉著聲道。
「只要你說出你所知,我可以保證主子絕沒興趣去殺你的親友。甚至我可以發誓,你的人,絕不會是我們的勢力去動。」
「好。」刁天道:「我知道這一對手套叫天煞手套,我也知道,這天煞手套只是一件靈器的部件,而那件靈器,是屬於天外天至強者不死魔神的萬劫不壞神鎧!」
隱刺更為震驚:「這是我們的秘密,你也知道?說,你從哪裡得到這些消息?」
廢話,萬劫不壞神鎧的器靈就跟著老子,老子知道你,你們未必就知道。
刁天心中這麼想,但也明白不能透露太多,因為他不知道隱刺到底知道多少,說太多容易露出馬腳,而若隱刺心思足夠縝密,就會猜出刁天有所圖謀,那時,就不是這麼好說話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