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棄以為自己快死了,可這會子突然聽到渡王爺要他,不由地睜開了眼,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紅色斗篷衣的傲慢少女,一個穿著白色斗篷衣的清秀少年,這兩個人他都見過。心裡微微詫異,渡王爺要他做什麼?
白蘇看到那人的臉後,萬分震驚,「是你?」葉棄居然是那次關在她對面的採花賊。
易歎宛不解:「你見過他?」
「嗯。上次在京兆尹那裡,他就在我對門。」白蘇微微皺起了眉。
「那……這個人你還要帶走嗎?」易歎宛問。
「要。」
葉棄被放下來時,熬了那麼久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在昏過去時,他腦裡浮現一個念頭:渡王爺難道因為上次那件事,要殺人滅口,或者更加變相地折磨他?
提走葉棄後,白蘇暫時把他放在紫河車的梵宮樓裡,讓紫河車給他醫治。當時紫河車看了一眼葉棄,驚歎道:「傷成這樣居然還活著,真是不一般。」
白蘇抱住胳膊,瞅了一下葉棄,對紫河車道:「這個人就先交給你了,別讓他出事。」
紫河車學著白蘇的樣子抱起了胳膊,一臉戲謔地看著她,「你怎麼謝我?」
白蘇跳了一下眉毛。
易歎宛立即道:「謝什麼謝,這種小事還用得著謝嗎?」
紫河車呵呵地笑了,「影樓可不做賠本生意,小渡啊,雖然我與你關係不同常人,但這賬還是要算清楚的。」
白蘇瞪了他一下,拉起易歎宛的胳膊便要走,「宛兒,我們走。」
紫河車輕笑了一聲,伸手把白蘇拽了回來,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下來,「付賬。」動作嫻熟的驚人,一氣呵成。
白蘇睜大了眼,紫河車居然膽大的在易歎宛面前親她,要是易歎宛去跟轅天玉講,他就危險了!於是白蘇掙扎起來。
易歎宛先是一怔,然後臉色蒼白起來,眼裡漸漸有了恨意,「紫河車,你放開渡王爺!」
紫河車死死地摟著白蘇,沖易歎宛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我不放那又怎樣?小渡遲早是我的人。」
「紫河車!」白蘇火大的吼起來,「你玩夠了沒有。」
「我可不是和你玩的,我是認真的。」含笑的雙眸裡隱隱約約藏著一絲憂傷。
易歎宛咬牙切齒地瞪著紫河車,她是打不過紫河車的,要是能打過,她早就亮出鞭子了。紫河車滿足地笑了,低頭親了一下白蘇的額頭,這才放開白蘇,「我會好好照顧葉棄的,你放心。」
白蘇橫了他一眼,冷著臉帶著易歎宛走了。
「渡王爺……你和培蘇侯……」易歎宛期期艾艾地看著白蘇。
「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渡王爺……」易歎宛要說什麼又收了回來,明明多次被那個人輕薄,卻還可以和那個人嬉笑打鬧,從來沒有隔夜仇。真的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嗎?那為何七殿下就不可以呢?為什麼她就不可以呢?
易歎宛望著白蘇的秀氣的側臉,不禁出神了,眼眶微微泛紅,「渡王爺,我明年開春就要嫁人了……」
白蘇停了下來,詫異地看著她,沒說話。
易歎宛看著白蘇的雙眸,「我卻不知道自己要嫁給誰,我以為爺爺是最疼我的……可是他卻要把我隨便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說著,突然撲到白蘇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白蘇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哭夠了後,易歎宛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白蘇,乞求道:「渡王爺,你去尚書府提親好不好?」
白蘇萬分震驚地看著她,嘴唇莫名地乾燥起來,講不出話來。
「渡王爺,你不喜歡我都不要緊,只要你去提親,爺爺和爹一定會同意的,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你去提親好不好?」易歎宛一邊簌簌地流淚,一邊殷求。
白蘇神色不定地看著她,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艱難道:「宛兒……我……」
「渡王爺,你答應我,還不好?你不要拒絕我!」易歎宛害怕白蘇說出令他絕望的話。
這時雪下得正緊,白蘇的肩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易歎宛,這個女孩從未哭過,那麼堅強傲慢的一個人,哭起來居然是那麼的脆弱,讓她不忍心傷害。
突然,一股力從身側而來,白蘇還沒反應過來,易歎宛就被那股力掀到了三米開外直吐血。白蘇驚呆了,她扭頭便看到轅天玉滿臉怒氣地站在那裡,令她感到害怕。
「主上……」易歎宛捂著胸口痛苦且恐懼地看著那邊筆鋌而立的轅天玉,嘴角上的鮮血紅的刺目。
白蘇趕緊過去扶起易歎宛,憤怒地看著轅天玉,吼道:「你在做什麼?你瘋了是不是?」
轅天玉面無表情地看著白蘇,眼裡似乎有什麼掠過。身影一閃,白蘇便被他摟緊了懷裡。
「轅天玉……」白蘇忍不住害怕起來。
「渡王爺……」易歎宛一顆心一直在跳,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轅天玉無情地看著滿臉恐懼的易歎宛,在有些發抖的白蘇耳邊低聲道:「六哥,以後離宛兒遠點……她是我未來的王妃……」
說完,也不看白蘇的反應,就放開了她,托起滿眼絕望的易歎宛就走了。
大腦裡一片空白,白蘇站在那裡怎麼也想不起來轅天玉剛才跟她講了什麼。過了許久,月七出現在她面前,擔憂地看著她,「主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蘇虛弱地說完,就無力地軟到了地上。
「主子……主子……」月七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把她扶起來。
白蘇無力地笑了一下,「月七,我可能活不過明年荷花開放的時候了……」
「主子……」月七的心跳忽然慢了幾拍,然後狂跳起來,快喘不過起來。
第二天,七殿下要娶尚書府的千金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街頭巷尾都在傳這件事,好像怕有人不知道一樣。老百姓都說,烈山府和尚書府聯姻那是注定的,原本尚書府的千金就在為烈山府做事,他們要是不聯姻,那才奇怪。又有人說七殿下娶尚書府的千金是為了皇位,雖然暗宮已經控制了大半個玉讓,但是還有小部分在尚書和丞相那裡,這兩個集權人物聯姻僅僅政治聯姻,根本沒有任何感**彩。
聖都的人很期待這次聯姻的結果。
「小蘇,轅天玉要娶易歎宛那個臭丫頭了。」紫河車擔憂地看著白蘇。
白蘇笑了笑,「關我什麼事。」
「我還以為你會在意呢。」
白蘇盯著碗底的茶葉,眼裡好像有什麼要碎了。她喃喃道:「師叔,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