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轅天玉的暗宮失去了流於公主白蘇的消息,彷彿當年的渡王爺一樣。可是渡王爺轅留卿卻回來了。一瞬間,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那天天氣很好,一輛紫色的馬車在皇宮門外停了下來,從馬車裡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裡拿著進宮的令牌。馬車裡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車裡是渡王爺,還不讓行。」
渡王爺?
侍衛們都呆住了,他們其中一人馬上到裡面去稟報,他們也分不清來著到底是不是真的渡王爺,畢竟渡王爺失蹤了五年了。
這時馬車裡人呵斥道:「怎麼還不讓行?」
「屬下不知馬車裡是不是真的渡王爺,所以……」
馬車裡怒道:「混賬,就算不是渡王爺,見了令牌也該讓行,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侍衛一臉慚愧,馬上讓開了道。
馬車便緩緩地朝宮裡駛去。
剛才說話的正是十容,白蘇坐在車裡一直在看醫書,沒說話。
十容問:「主子,我們該住哪?」
白蘇道:「先去看看匯芳宮。」
五年前,她一把火燒了匯芳宮,不知道轅南季有麼有重建匯芳宮。就算沒有,她也想去看看曾經住過的地方。
很快,馬車在匯芳宮外停了下來,十容先下了車,白蘇隨後跳開車簾從車裡走出來。一眼看去,現在的匯芳宮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匯芳宮,雖然重建了,卻改了名字,叫故人宮。
陽光有些強烈,白蘇不禁瞇起了眼,和煦的夏風輕輕吹動則她的衣袍,風裡有淡淡的荷香。她道:「果然緣淺情也淡,我以為他會為母后重建匯芳宮……」
十容問:「主子,匯芳宮已經不在了,我們現在去哪?」
白蘇思索了一下,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了。」
一襲黑袍的轅天玉站在不遠處,有點不相信那個站在馬車上一身雪白的少年就是轅留卿,多少個日夜他都盼著六哥回來,可現在六哥就在他面前,他卻不敢走近他。他在怕什麼?怕那是個夢嗎?
易歎宛看了看轅天玉,又看了看馬車上迷茫的少年,「那真的是渡王爺嗎?」
這時,白蘇朝他們看了過來,眼神淡淡的,沒有什麼感情,直直投入轅天玉的眼裡。
轅天玉恍惚了一下,那張臉和流於公主是在太像了,他差點以為那是流於公主。可是那雙眼裡的淡然讓他明白那不是流於公主,那是他六哥。
易歎宛驚訝地睜大了眼,實在是太像流於公主了。
十容對易歎宛和轅天玉行了個禮,「見過七殿下,見過宛兒小姐。」
轅天玉走到白蘇面前,伸出手,溫聲道:「六哥,歡迎回來。」
白蘇詫異了一下,把手搭在他手上,被他牽了下來。然後就被轅天玉狠狠地抱住了,他在白蘇的耳邊留戀道:「六哥,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對這樣的轅天玉,白蘇有些失措,她沒想到轅天玉在渡王爺面前依然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愛黏著她,彷彿之間在西越見到的那個人不是轅天玉一樣。
「天玉……」
轅天玉微微鬆開白蘇,狠聲道:「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不許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嗯。」
轅天玉心滿意足地放開了白蘇,易歎宛嬌笑道:「渡王爺,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害我傷心好久!」
白蘇若有若無地笑了。
之後轅天玉帶著白蘇去見轅南季。
轅南季以為白蘇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是那麼的恨這個地方,可是她回來了,現在就站在他面前,滿眼淡然。
他道:「朕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二哥去世了,我來祭拜他。」白蘇回答道。
「連你也知道天信去世了……你回來也好,你小時候他那麼疼你,你回來祭拜他也是應該的。」轅南季喃喃道,「你走時,匯芳宮失火了,朕將它重建了,改名為故人宮,用來紀念你母后。」
「哦。」白蘇應了一下。
白蘇的冷淡讓轅南季有些無法適應,他又道:「你失蹤了五年,朕也沒為你修建府宅,你就暫時住在天玉的烈山府裡吧。等過些時日,朕再名人為你擇地制府。」
「不用了,留卿以後就住在烈山府裡,不必再制府了。」
轅南季無奈,只得道:「好吧,隨你。」
離開御書房後,轅天玉帶白蘇去皇陵祭拜轅天信,那就是一個衣冠塚。白蘇在轅天信的衣冠塚前站了一會,便問轅天玉:「玲瓏姐還好嗎?」
「嗯。」
「我想去看看她。」
「好。」
轅天玉帶著白蘇來到明王府,歲玲瓏見到白蘇,激動不已。她還記得要不是白蘇,她和轅天信根本不肯能走到一起。她一直以為白蘇如傳言那樣已經死了,可現在她活脫脫地站在她面前,她忍不住哭了,「渡王爺,你還活著,真好!」
白蘇微微地笑了,「我還活著。」
歲玲瓏馬上把轅明蕭拉過來,對他說:「這是你六叔,蕭兒快叫六叔。」
轅明蕭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白衣少年,乖乖地叫了聲六叔。
白蘇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蕭兒都長這麼大了呢,六叔走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呢。」
轅明蕭仰頭問:「六叔知道我?」
「當然知道啊。」白蘇溫柔道。
「那六叔一定認識爹,對不對?」
「嗯,你爹是六叔的二哥,明白嗎?」
轅明蕭點了點頭,「明白了。」
離開明王府時,天已經黑了。轅天玉和白蘇兩人一黑一白地走在街上,月光和燈光將他兩的身影拉的老長。
轅天玉背手走在白蘇身邊,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他問:「六哥,這五年你去哪了?」
白蘇回答道:「我哪都沒去,一直在蟲封州。」
「你騙我!」轅天玉忽然生氣了。
「我沒有騙你。」
轅天玉不相信,拉住白蘇,命令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白蘇對上他的雙眸,那是一雙像鷹一樣的雙眼,容易讓人陷進去。白蘇有些心虛,有些閃躲。轅天玉馬上就發現了,「六哥,你在心虛。」
「沒有,我一直在蟲封州,信不信由你!」白蘇撫開轅天玉的手,一個人往前走。
轅天玉滿眼陰霾地跟在後面,雙眼一直盯著白蘇的後背,讓白蘇的後背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