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司青在玉讓國沒待多久就回國了,那天是轅南季、白蘇和轅天玉送他們出城的。雙方相互說了一些客套話後,達奚司青便輕聲對轅南季道:「好好照顧她。」
「不用你掛心。」轅南季低聲冷道。
「是嗎?你明明知道暗宮裡的千年玄冰可以為她解毒,可是這麼多年了……她只有一年的時間了,你好好想清楚。」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轅南季忍不住掃了一眼轅天玉。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問你,你難道真的想看她死嗎?」說完,達奚司青假意與轅南季道了別。
「後會有期。」白蘇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點頭笑了。
轅天玉沒說話,一直冷冷地看著紫河車。紫河車看了一眼轅天玉,正經道:「七皇子,後會有期。」
轅天玉淡淡地看著他的眼睛,冷冷道:「後會有期。」
紫河車也不介意轅天玉的態度,溫和地笑了。
送走達奚司青後,轅天玉把白蘇看了許久,看的白蘇頭皮發毛,「天玉,怎麼了?」
「六哥,你喜歡培蘇侯嗎?」
「為什麼問這個?」白蘇迷惑不解。
「沒什麼,隨便問問。」轅天玉淡淡道。
白蘇感覺到轅天玉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天玉,你怎麼了?」
「六哥,沒事。」轅天玉笑了起來。
白蘇想了想,就笑了,「天玉,朝顏花現在是什麼顏色?」
「淺藍色,六哥你想看嗎?」轅天玉高興起來。
「沒,我只是問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開出白色的。」她喃喃道。
「等開出了白色,我就馬上告訴你。」
「好!」
過完年,四皇子轅天壁開始準備十六歲成年禮。按照玉讓國皇室的規矩,皇子公主在成年禮這天要穿上華麗的舞衣上台跳《玉衣天下》。因為轅天壁生於四月,所以他的成年禮定在四月份。到那時,沒有特殊原因,皇室所有成員都要到達。
年節剛過,轅天壁開始向大公主轅天麗學《玉衣天下》了,只是他沒穿那件華麗的舞衣罷了。
白蘇看著那邊轅天壁和轅天麗的舞姿,微微地笑了。
過了一會兒,宮女把定做好的舞衣送來了。白蘇拿起舞衣一看,笑了,「四哥,你的舞衣做好了,你快來試試吧!」
轅天壁聽說舞衣做好了,背脊立即一陣發涼。
「四弟,去試試吧。」轅天麗笑道。
「六弟,你就是來看四哥笑話的。」轅天壁笑罵了一下白蘇。
白蘇呵呵地笑了。
轅天壁抱著舞衣到屏風後面換好,不大願意地走了出來。那件舞衣要是給孩子穿自然是極美的,可是讓四皇子那樣粗壯的男子來穿,白蘇差點笑出了聲。
「七弟,你可不許笑,六年後就輪到你穿了,我看到時候你還不如我呢!」
「好了,四哥我不笑了。」白蘇止住了笑。
轅天麗把轅天壁看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四弟,你穿著它上去跳一段給我看看。」
轅天壁為難地點了一下頭,走到台上舞了一段,差點沒被裙腳絆倒,他懊惱起來,「我看還是脫了跳吧!」
「不行,你得習慣舞衣。」轅天麗嚴肅道。
白蘇道:「四哥,你好好學,我看著你學,輪到我的時候,才不會像你那樣狼狽。」
「六弟!」四皇子都被氣笑了。
剛開始的一個月,四皇子總是被舞衣絆倒,可過了兩個月後,他也跳得像模像樣了。白蘇天天去舞衣閣看他學舞,看久了白蘇也就把《玉衣天下》的舞步看會了。
明王和赤王都來看了一遍,都說四皇子跳得比他們當年跳得好。
四皇子笑道:「二哥、三哥,你們就來挖苦我吧!」
「四弟,我說的是真的,想當年我不知被那舞衣絆倒過多少次,你比我好多了。」明王安撫道。
轉眼就到了四月份,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四皇子轅天壁終於穿著華麗的舞衣走上了舞台,音樂響起,他便隨之而起舞。四皇子跳得比往年任何一個皇子都要好,台下人看的津津樂道。
白蘇笑著看台上的轅天壁,歎道:「四哥跳得真好。」
轅天玉淡淡道:「六哥一直看著四哥學《玉衣天下》,那六哥學會了嗎?」
「哪有那麼簡單,看別人跳和自己跳根本是兩回事。」
轅天玉想到六年後與白蘇一起上台跳《玉衣天下》,忍不住就笑了,「等六哥成年禮時,一定非同一般。」
白蘇知道他在想什麼,就笑了:「到那時,你與我一起登台跳《玉衣天下》,當然非同一般。」
轅天玉看著白蘇的側影,忽然有些期待六年後的成年禮。
四皇子跳完,台下響起一陣雷鳴聲。
轅南季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不錯,比天信、天齊好的多了。」
四皇子笑道:「都是大姐教得好。」
轅天麗道:「是四弟有天賦。」
白蘇笑著看著轅南季,又看了看轅南季身邊的白蜜,心想:自己也許永遠都不會有成年禮了吧!
晚宴結束後,白蘇沒有立即回到匯芳宮,她漫無目的地四處溜躂了一下。
紫河車在樹上看著樹下的白蘇,說道:「你要我做的事都做好了,只差最後一步了。」
「師叔?你怎麼來了?」白蘇抬頭,詫異道。
紫河車從樹上跳到她面前,漂亮地笑了,「我在想怎麼把你帶到我們西越國。」
白蘇只是笑,沒說什麼。
紫河車凝視了她一會,沉聲道:「你真的只有十歲嗎?」
「師叔,你說呢?」白蘇衝他伸了伸舌頭。
紫河車輕輕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