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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離守(十八) 文 / 淡綰

    臨近年關的時候,西越國的國主達奚司青帶著使臣來訪玉讓國,白蘇終於有機會見到她的另一個師叔了。只是那天是轅南季和明王去迎接達奚司青的,白蘇沒見到達奚司青。但是聽白平子說達奚司青長得風流倜儻,和轅南季一樣的風度一樣的氣質。白蘇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師叔。

    等到三天後的國宴上白蘇終於見到了達奚司青,他果然如白平子所說的那樣長得宛若天人,這個世上恐怕只有轅南季與他相媲美吧。

    「六哥,你怎麼一直盯著西越國的國主看?」坐在旁邊的轅天玉不解道。

    白蘇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好奇。」

    達奚司青此時也注意到了這邊,他沖白蘇微微地笑了。出於禮節,白蘇也衝他微微地笑了,然後把視線轉了回來。可是她卻看清了坐在達奚司青身邊的人,愣了一下,坐在達奚司青身邊的竟然是紫河車。

    紫河車沖白蘇好看地笑了起來。

    「六哥,你認識他嗎?」轅天玉疑惑地問。

    「不認識,我今天才見到他,怎麼會認識他。」白蘇笑了笑。

    紫河車暗暗地笑了,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對白蘇笑道:「這位便是百日封王的渡王爺吧,在下西越國的培蘇侯紫河車,不知王爺能否賞臉與在下喝了這杯酒?」

    白蘇不知道紫河車在打什麼主意,只好拿起茶杯站了起來,笑道:「侯爺有禮了。」然後把杯裡的珍珠蘭花茶喝了。

    紫河車知道她喝的是茶,卻故意不點破,只是含笑把酒喝了,然後沖白蘇戲謔地笑了。

    白蘇暗暗瞪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

    「六哥,他是故意的!」轅天玉有些生氣。

    「沒事。」白蘇笑道。

    這個時候,白蜜忽然稱身體不舒服,離開了。達奚司青看著白蜜離開,淡淡地笑了。轅南季似乎有些生氣了,悶悶地喝著酒。易薇銘注意到了,不禁懷疑起來。

    白蜜捂著胸口走到梨花園,扶著一棵梨樹艱難地喘息著,腦子裡全是宴會上那雙溫柔的眼神,怎麼也揮之不去。她越想忘了心口越疼,離守的滋味她已經忘了很久了,上一次是九年前,也是一個這樣的日子。

    她抬頭望著頭頂上的斑駁的夜空,莫名地哭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照了下來,頭頂上傳來一個心疼的聲音,「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看你……你知道嗎西越大都的朝顏花都已經變成你喜歡的純白色了,你卻看不到……」

    白蜜沒出聲,只是哭得更厲害,心口更疼。

    達奚司青輕輕把她抱進了懷裡,「西越後宮一直缺一位正宮,你知道嗎?聽說千年雪蓮已經沒有了,聽說你只有一年的時間了……」聲音漸漸瘖啞起來,「我該怎麼辦?」

    「司青……」白蜜痛得快要死了。

    達奚司青輕輕推開她,捨不得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很痛,我再看你一會,就一會。」

    出來散步的白蘇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她站在樹後面驚呆了,眼睛睜的大大的。

    達奚司青雖然捨不得,可還是匆匆離開了,為了她好。

    白蜜淚眼朦朧地看著達奚司青模糊的離去的背影,一下子軟到地上,「司青……」

    「母后……」白蘇忍不住跑出來,扶住了白蜜,給她餵了一顆蓮子,「母后……我找到解離守的辦法了,我找到了……」

    「卿兒……」白蜜漸漸緩了過來,忍不住哭成了淚人。

    「離守……哼,好你個蜜妃!」無意路過的易薇銘氣憤地甩袖而去。

    白蘇把白蜜扶回了匯芳宮,剛把她安置好,一記飛鏢插到了門上。白蘇心驚了一下,拔下飛鏢追了出去。等她追到梨花園時,紫河車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

    「師叔,你嚇死我了!」白蘇翻了個白眼。

    紫河車好看地笑著,「我剛剛聽你說你知道離守怎麼解,這可是真的?」

    白蘇馬上皺起了眉,「你偷聽我說話!」

    「我只是路過。」紫河車笑道,「不過我倒是真想知道離守的其他解法,老頭真偏心,直告訴你一個人。」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幫我嗎?」白蘇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當然,這也是師兄希望的,我是在幫師兄。」

    白蘇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千年玄冰也能解離守。」

    「千年玄冰?」紫河車感到意外,「你說千年玄冰?」

    「是的,只要服用護心丸在千年玄冰池裡待上七日,離守便能全部根除。」

    「可是哪裡才有千年玄冰?」紫河車為難起來。

    「師叔不用想了,我已經找到了,只要師叔幫我把那個地方炸開一個口子就成了。」

    「炸開一個口子?」紫河車愣住了。

    「是的,那個地方有很多鳳鳴玉,所以只能炸開。」

    「鳳鳴玉?那……那不是玉讓國的暗宮嗎?」紫河車驚訝萬分,「你要我幫你炸玉讓國的暗宮?」

    「嗯,怎麼,師叔你怕了?」白蘇好笑地問。

    紫河車笑了,「我怎麼會怕,我只是怕到時候你不好脫身。」

    「這個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白蘇自信滿滿地說。

    紫河車點了點頭,盯著她潔淨的臉,嘴角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要我幫你也可以,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白蘇疑惑地看著他。

    「你讓我親一下。」紫河車滿眼都是笑意。

    「你……你……」白蘇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氣的臉都白了。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走了。」說著,他做出要走的樣子。

    白蘇馬上大聲道:「我還是小孩子,你是我師叔!」

    「那又怎樣?」紫河車忽然嚴肅起來,「只要我喜歡,何必在乎那些世俗?」

    「你……」白蘇無言以對,在現代年齡不是問題,師生也經常看見,她卻用這個與一個古人計較。

    「怎麼了?你答不答應,渡王爺?」紫河車笑得特別漂亮。

    轅天玉聽到有人在梨花園這邊說話,忍不住走了過來,卻見到白蘇和紫河車在那裡說著什麼。等他走近,剛好聽到紫河車說的那句。他一下子皺起了眉。

    白蘇掙扎了一會,想到白蜜那雙望穿秋水的雙眸,終於答應了,「好,我答應了。」

    六哥答應了什麼?轅天玉有些不安。

    紫河車笑得愈發的漂亮,白蘇好像看到了一直漂亮的孔雀。

    「渡王爺,我不客氣了。」紫河車輕輕捏起白蘇的下巴,俯身對著白蘇的雙唇溫柔地吻了下去。白蘇在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她想起來荀淺釋,心開始有些痛了。

    轅天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那一幕,一瞬間,怒火燃遍了他全身。紫河車居然親了六哥,紫河車怎麼可以親六哥!他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

    紫河車輕輕地離開了白蘇的雙唇,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直到白蘇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有些深邃,伸手撫摸了一下白蘇的臉,「你的眼睛很憂傷,為什麼?」

    白蘇馬上把眼睛轉到了別處,「你答應過要幫我的。」

    紫河車輕輕地笑了,在她耳邊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你!」白蘇狠狠地瞪著他。

    沒料到,他抓住機會,又吻了下來。白蘇愣住了,拚命地推開他,拿袖子用力地擦了一下雙唇,「你混蛋!」

    紫河車滿意地笑出了聲,「好了,我走了。」說完,騰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

    「混蛋!」白蘇惡狠狠地罵道,然後調節好心情回去了。

    轅天玉看著白蘇憋著一肚子氣離開後,他拔出身上的佩劍把身後的梨樹砍到數棵。

    「主子,息怒。」念一跳出來止住了他。

    「念一,紫河車怎麼可以那樣對六哥,他和六哥明明都是男子,他怎麼可以像輕薄女子那樣輕薄六哥?」

    念一沉默了許久才道:「主子,也許培蘇侯是個斷袖。」

    「斷袖?」轅天玉不解。

    「就是男子喜歡男子。」

    「男子喜歡男子……難道因為他紫河車喜歡男子,就可以那樣輕薄六哥?不可以,我不允許!」轅天玉大怒。

    「主子……」念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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