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進屋,圍坐在桌子前,鄭重其事地想要商量該如何解救杭玉。
可七嘴八舌了半天之後,依然是莫衷一是。
李白先站起身來道「我得去外面找個還開著門的酒館,要是不喝醉就回去的話,下次就不能再借口喝酒溜出來了。」
裴不由笑道「你真是本性難移啊,還是忘不了你那點酒。不是說大家一起商量正事麼,你還有心思出去喝酒?」
李白大笑著重新坐了下來「你們越是愁眉苦臉地瞎想,越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啊,就是想出去一邊喝酒一邊想想這件事情。酒是能激發人的好點子的!要是你這裡也有好酒的話,我也可以不用出去了!」
這話裴倒也信。李白的很多好詩就是在喝酒的時候靈光閃現作出來的。說不定,大夥兒一起喝喝酒還真的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於是他拍拍李白「我這兒哪兒有酒啊?不然,你出去買一罈子酒回來,咱們大家一起喝!」
李白拊掌道「我還正擔心我一個人出去喝酒沒勁呢,那好,你們等我一會兒!」
等李白出去,滿屋子又開始愁雲密佈。蘇抬眼瞅著裴。裴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和丁傲所有事情的人,也許,他考慮對策的時候會考慮得更加全面。
裴也皺著眉頭,一臉嚴肅,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蘇向他投來的眼神。
蘇雖然著急,心下也還是有些欣慰。裴真的是把她的事當成他自己的事兒了,只要有裴在她身旁。她就會覺得心安。
緊接著她又暗自歎了一口氣,自己好歹身邊還有裴,時時刻刻將自己護著疼著。而丁傲呢,卻孤零零地在監牢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個能在他身旁陪他說說話地人都沒有。
想到丁傲身邊的人,蘇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
她頓時驚叫出聲「裴將軍——裴猛地抬起頭「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也許。只有她才能救丁——救到杭玉!」蘇聲音都有些發顫,她雖然知道這個人肯定會願意就丁傲,但至於能不能救,又該怎樣救,誰都沒有把握。
裴愣了一瞬,繼而也恍然大悟「我知道你說地是誰了!」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還坐在一旁地公孫大娘、張四娘還有曇兒,停住了沒再繼續往下說。
看裴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蘇也就住了嘴,但心裡著實激動。連忙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水,手卻是哆哆嗦嗦的。
裴轉向公孫大娘、張四娘和曇兒「咱們這麼乾坐著毫無頭緒,也不是個辦法。不如,你們先去旁屋休息休息。一會兒等李白買了酒回來。你們要是想起來喝酒就大家一起喝喝,要是不想起來了。就好生歇著吧!還是先休息要緊,養精蓄銳才能更好地想辦法。」
三人都能看出裴和蘇是有話要說,而且是要單獨說,於是曇兒趕緊識趣兒地站起身來道「我先過去收拾收拾床鋪,這麼晚了,就委屈兩位姐姐在這將就一宿了!」
公孫大娘和張四娘嘴上客氣著,也起身跟了曇兒去了。
見她們三人拐過走廊,裴趕緊關了門,輕聲對蘇道「你剛才說的人是太華公主吧?」
「沒錯!我覺得眼下恐怕只有她才能救丁傲了。」
「話雖如此,實施起來恐怕會很困難。她願意救他,想救他,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能不能救得了他,怎麼救,這才是最關鍵地問題吶!」
「我知道,我也想過這些問題,可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決不會放棄。我覺得,我應該去找找公主。」
「你可不能出面啊!」裴按住了蘇,「首先,你一旦讓別人知道你還沒死,那會有很大的麻煩,這個暫且不提,倘若太華公主見你沒死,肯定會心生疑竇,若是她知道你和丁傲的關係,你想,她還會願意救了丁傲,讓丁傲和你遠走高飛麼?」
蘇沉默了一會兒,道「或許她以後會想方設法阻撓我和丁傲在一起,但是現在,即便她知道了丁傲和我的關係,我想,她可能還是捨不得讓丁傲就這麼死的。」
裴深深歎口氣「行了,你別去了,不如,明兒一早我就設法和公主見見面,先探探她的口氣再說。」
「可是你現在不是沒那麼容易進宮了麼?要是讓人知道你進宮是為了這件事情,恐怕連你自己也會受到牽連呢!」蘇有些擔心。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你放心吧!」
「怎麼能放心呢?」蘇急道,「你要這麼去也挺危險的,再說了,我們都沒想好究竟有什麼辦法,即便探出公主的口風,又能怎麼樣呢?」
「只要探出公主的意思是願意作出一定地犧牲也要救丁傲的話,我和她就可以一起商量對策了。」
正說著,聽得院門外一聲響,顯然是李白買了酒回來了。
曇兒她們既已睡去,自然是不會再起床喝酒了。李白先是興致盎然一個勁兒誇自己買的酒好,招呼裴和蘇過來喝酒,但見裴一副意興闌珊地樣子,蘇也是一臉的憂心忡忡,自己也就變得懶洋洋地提不起興致了,只得一個人坐在桌邊喝悶酒。
可是越是這麼乾坐著,蘇越是覺得心煩意亂,雖然裴一個勁兒問她要不要上床歇息了,但她哪兒睡得著阿?
在心裡地亂麻越發纏繞成亂糟糟的一團時,蘇終於忍不住,兩步跨到李白身旁「來,我陪你喝!」
見終於有人陪自己喝酒,李白自然是滿心歡喜地,而蘇根本不懂得要和他一邊喝酒一邊吟詩作對,即便會,也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她只是不停地往杯子裡倒酒,不停地要和李白乾杯,裴一次又一次從她手中奪下杯子,那撒得剩不了多少就的杯子卻也總是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搶了回去。
終於,蘇和李白,一個是薄醉微醺,一個是爛醉如泥。
看著趴桌上呼呼大睡的李白和兀自還在那裡念叨「我要救他」的蘇,裴除了苦笑,就是心疼。
他先將蘇抱到床上,替她脫掉了腳上的拉丁鞋,心裡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有些溫暖卻有些心酸,有點心旌搖蕩又有點痛楚。雖然和蘇一起跳過不少舞,有過不少肢體接觸,可他從來沒有為她脫過鞋,她也從來沒有如此乖順躺在他面前的時候,只要他想,他現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她的身體。
他喉頭依依,伸手在她臉上來回摸了摸,終於還是起了身。雖然他很想得到她,雖然他知道,也許,可能,以後蘇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他身邊了,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在她心中留下一點不好的印象。
小心地為蘇掖好了被子,又再次摸了摸她的眼睫毛,他嚥了嚥唾沫,轉身開始面對趴在桌上的李白。
他一把將李白架了起來,可李白軟軟地癱在他身上,他只好拖著李白就往門外走,還好這個住處小雖小,房間倒是足夠多。
走到門口,裴又回頭看了一眼蘇,又將李白放到一旁,折轉身來,將蘇的被子掀開,開始研究她身上的裙子。
他把蘇的身子翻來覆去了好幾轉,終於發現她的裙子是後背處有拉鏈。這種東西他從來沒見過,但伸手一拉,那拉鏈就開了。
原來果然是這麼脫衣服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拉鏈繼續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