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絕望
「砰!」
西太保整個人如斷線風箏的跌飛了出去,嘴裡不可遏制的噴出一口鮮血,連著腹部傷口的肋骨斷裂了兩三根,發出垂死野獸吼叫的西太保,在落地後瞬間沉寂下來,面如死灰死死盯著西門慶。
他的眼睛除了流露難於言語的精神和**痛苦之外,還有無法掩飾的震驚和自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太保吐出嘴裡一口鮮血,盯著西門慶長歎一聲:「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也是個高手。」
西太保看著胖乎乎人畜無害喜歡吃喝玩樂的西門慶,眼裡劃過一抹自我戲謔開口:「我騙過了西老,你卻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趙恆,人人都以為你只是個人才,卻沒有想到你是一個不世大材。」
西門慶踏前一步:「謝謝!」
這一刻,西門慶龐大卓絕背負雙手的身形,有如刺破蒼天的長槍,在冷光傾瀉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偉岸,他的雙眸,彷彿夜空最深邃之處的寒星,有著堅定,有著仇恨,也有著說不出的痛惜。
表叔似乎突然之間頓悟了,他淒然一笑:「這十多年來,前後二十多名高手包括我教導你武功,你每次都學個半吊子或個把月就跑掉,我當時還以為你玩心太重,耐不住武者的寂寞和枯燥。」
他苦笑了起來:「再或者術業有專攻,你只對經濟有興趣,現在想想全是他媽的幌子,你每次中途而廢不是你對武學沒興趣,而是你已經掌握到精髓,所以根本不需要任教師傅的再度指點。」
「每個師傅都以為你半途而廢,實際卻是你天賦過人。」
西太保一眼戳穿西門慶這些年的偽裝:「你用最短時間掌握他們的武學精華,你還故意在經濟領域表現出色,目的就是用它來掩蓋武學上的積累,西門慶啊西門慶,你不愧是西老的孫子啊。」
西太保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有被欺騙的憤怒也有對西門慶欣賞:「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以你的聰慧和心思,十多年來怎會在武學上毫無進步?只可惜你這小子偽裝太深,深到欺騙了所有人。」
「我偽裝人畜無害,只是想活得久一點。」
西門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戲謔,踏前一步看著渾身是血的表叔:「豪門向來無情殘酷,西家又人丁單薄,我這唯一血脈有太多人想殺,如不留一點仗恃和底牌,只怕我剛才就死在你的手中。」
這個從小就知道自己位置和重要性的胖子,很直接的承認自己這些年隱忍:「我如不表現的幼稚一點白癡一點紈褲一點,只怕無數別有用心的人早就向我發難,而且會參照我的實力來部署。」
他聲音變得清冷起來:「而且我再怎麼偽裝也不如表叔你,我的偽裝只是大環境使然之下自保,而表叔你的偽裝卻是奪人性命,不僅想要恆少的命,還要了西勝佛的命,更要了老爺子的命。」
西門慶的聲音變的低沉了許多,狹長的眼睛含蘊著淚水,語氣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傷心和絕望:「表叔,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你為什麼要出賣爺爺?難道就是因你得不到西系繼承權?」
「所以你就心懷不滿,所以你就出賣爺爺,對麼?」
西太保冷著臉舔舔嘴角的鮮血,根本就不理會西門慶的質問,西門慶眼中殺機明滅不定,一股充滿暴戾血腥的氣息在書房中瀰漫開來,他踏前一步揪住西太保的衣領:「為什麼要害死爺爺?」
「還是勾結外敵、、勾結甲軍?」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
西太保咆哮似的吼叫道,這一瞬間,他雙目血紅,臉色猙獰如厲鬼:「為了西系,我拚死拚活到處廝殺爭戰,打理一切,我付出這麼多卻始終沒有回報,我也知道自己無法替代你掌控西系。」
他吼叫如獸:「我已經嘗試到頂尖權力的味道,我已經享受到手掌殺人權的快感,而且我對西系的功勞沒有誰可以代替,你西門慶也無法跟我相比,可就因為我是旁系,我就永遠登不了頂。」
表叔發洩著這些年的不滿:「西老還旁敲側擊告訴我,待他退隱幕後你來掌控西系時,我這顆棋子在西系的作用也就到頭了,必須交出權力遠離西系避免功高震主,遺囑也是這樣荒唐要求。」
「離開華國離開我拋頭顱灑熱血的華西才能取得財產。」
西太保臉上湧起一抹淒然笑意:「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數十年努力就這樣白費,換成是你會甘心嗎?如果我的人生從開始到結束都平平凡凡,我願意默默無聞死去,可是西老把我選了出來。」
他眼裡流淌一抹說不出的悲涼:「給我錢財給我權力也給我**和野心,從我開始站在西老身邊獨擋一面時,我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過去,用不盡的權力使不盡的財富,我哪裡還能回去?」
一百萬一支的紅酒,金碧輝煌的酒店,全球最昂貴的豪車,數不清美女的圍繞,不斷生出礦產資源的礦井,還有大小權貴的阿諛奉承,經歷過這些的西太保哪裡還能平淡?哪裡能夠離開華西?
西門慶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所以你要奪位?」
「這能怪我麼?是西老先對不起我的!」
西太保呼出一口長氣:「只要西老死了,我的輝煌日子就要來了,哪怕你依然是繼承人,我也能夠憑借威望和實力掌控整個西系,畢竟你再怎麼天賦過人也缺乏經驗,很多地方都離不開我。」
他輕輕咳嗽一聲,抹掉嘴角的鮮血:「待我趁著西老死後的權力集中,我可要苦心經營自己的勢力,西系敬重和服從西老,卻未必會對你這樣一個新主死心塌地,我就有機會取代你來上位。」
他望著西門慶冷冷一笑:「畢竟你對西系影響遠遠沒有我深遠和廣泛,只要西老死了,只要不涉及到我,我就有很大概率成為華西主事人,於是我就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了甲軍一個機會。」
西門慶眼神一冷:「你果然是內奸!」
他冷哼一聲:「你所謂的理由不過是你野心的借口,你想一想,你以前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旁系子侄,是爺爺給你榮華給你富貴還給你權力,哪怕你就此引退也有兩千億和三十處豐富的礦井。」
西門慶一點眼前不知什麼時候變質的表叔:「他哪裡對不起你?只不過你野心太大罷了,享受了巔峰權力就不想下去,你好好想一想,爺爺這些年怎麼對你,你付出不少,但你收穫也不小。」
「你收穫的東西很多年十輩子都望塵莫及。」
西門慶眼神慍怒:「如此榮華,你還出賣爺爺?」
西太保此時也不再隱瞞自己所為:「是的,是我出賣了西老,當我躲在屍體中親眼看著他被人用利箭穿身,親眼看著他和西勝佛閉眼死去,當時我就覺得身上最沉重的枷鎖,被忽然打破了。」
「我身子輕鬆的彷彿能飛翔一般、、、」
不過他很快又變得怨恨起來:「沒有想到的是,西老竟然會讓趙恆為繼承人,他這一出完全打亂了我的部署,我更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大方放棄爭奪資產,還有能力去查探西老橫死的原因。」
「西老太對不起我了。」
西太保深深呼吸:「我現在連愧疚都沒有了!他讓趙恆繼承西系龐大資產,擺明是要借趙氏勢力庇護你,他遺囑指明我要遠離華國才能獲得遺產,這是擔心我對你下手,看來他完全不信我。」
他淡淡開口:「我現在不後悔殺他了!」
「很好,很好!」
西門慶也放聲大笑起來,帶著一股子憤慨和殺機:「表叔,其實我沒有什麼證據,西勝佛的手機沒有錄音,石碑上指紋也被保鏢衝上祭壇時疊加,而你對老爺子說的對不起更是我猜出來的!」
西門慶很直接打擊著西太保:「畢竟你再滅絕人性也好,經過老爺子屍體身邊去關閉機關,肯定會心存愧疚說句對不起的話,是的,表叔,你不用這樣瞪著我,我確實沒證據,我就是詐你。」
「你——」
西太保聞言臉色劇變,氣急攻心又是噴出一口鮮血,他萬萬沒有想到會被這小胖子擺一道,明明沒有證據的事情卻被他詐出真相,西太保忽然感覺這次栽得有點冤,心裡瞬間湧現不甘和憤怒。
「來人,把西太保押入囚室。」
西門慶向門口喊出一聲:「我要用他活祭老爺子。」書房大門打開,三名荷槍實彈的西系保鏢走入進來,外面數不清的西系成員站著,與此同時,西門慶手指一點桌上電話,關閉對外的擴音:
「拖出去!」
西太保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