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撕破臉皮
「出賣西老?你胡說什麼?!你胡說什麼?!」
在短暫的懦弱之後,忽然意識到說這番話的,是西門慶而不是西不落,西太保就如被踩中尾巴的貓,下意識低吼著,咆哮著,叫喊著,他衝過來吼道:「西少,你胡說什麼?你這可是指控!」
「四百七十三人就你一個活著,何解?」
西門慶似乎早就預料到西太保的辯駁,他靠在椅子上保持著如水平靜:「究竟是他們運氣不好還是你運氣太好?或者南韓甲軍眼睛蒙了沙子,殺盡了所有人卻沒殺死你?他們可都補了一刀。」
西太保雙手重重一拍桌子,茶杯匡當跳動脆響,他差一點就要攥住西太保的咽喉,似乎要把他的指控和質問也全部扼殺掉:「西少,你懷疑我?我也身負重傷幾近慘死,命大福大才得生還。」
他眼裡迸射著一抹憋屈的怒火,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西門慶:「你可不能因為我這點運氣,就懷疑我出賣西老?真要出賣西老的話,我乾脆就不在墓地出現,西少,我知道你悲傷西老逝世。」
「我知道你想要發洩,我也願意接受你的懲罰。」
西太保臉上湧起一抹淒然,拍拍自己胸膛吼道:「畢竟我保護不力才會釀造慘案,可是你不能無端指證我勾結外敵害死西老,你可以用任何條件處死我,唯獨不能接受叛徒兩字,絕對不能。」
他呼吸變得粗重:「西老的逝去我也同樣發自內心的悲痛,要知道我跟隨西老這麼多年,早就把他當成了半個父親,這些年也為西家無數次出生入死,你要殺我容易,但絕對不服叛徒兩字。」
大義凜然,氣吞山河。
「如果你不是內應,爺爺怎麼會死?」
西門慶目光如刀鋒一樣銳利,盯著西太保吐字有聲:「即使你是命大福大逃過甲軍擊殺和補槍,但祭壇上有機槍有逃生洞,爺爺為何不用?哪怕機槍掃不掉金大鵬他們,爺爺也可從容逃生。」
在西太保嘴角牽動時,他冷喝一聲:「機槍沒有射過痕跡,彈箱更是沒有子彈,逃生洞離譜塞著障礙物,可進可退的法子全部失效,讓爺爺和西勝佛最終橫死,表叔,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可能是甲軍做的手腳。」
西太保萬萬沒有想到西門慶知道祭壇機密,所以事後匆匆把機關按了回去,就沒有再清理其餘手尾,誰知西門慶卻發現了端倪,西太保的目光慌亂而驚恐,威嚴臉上佈滿了汗珠和暴起的青筋。
他現在更加憤怒金大鵬那記狠手,如果不是被後者刺傷過重,如果不是擊殺西不落耗時太久,西太保就有足夠的時間處理手尾,就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安全,現在也就不會有西門慶咄咄迫人。
不過無論如何都好,他都會咬住不認。
西門慶聞言冷哼一聲,不待西太保辯駁就補充一句:「甲軍做的手腳?如果甲軍真知道哪裡有機槍,他們何必死這麼多人廝殺這麼久?金大鵬直接自己拿機槍掃射,整個墓地就會變得粉碎。」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戲謔:「何況知道祭壇機密的人只有三個,你、我和爺爺,表叔,你就不要推到甲軍身上,他們有機槍就沒必要犧牲百名喇嘛吸引火力,對了,喇嘛好像還是表叔請的?」
「他們確實是我請的。」
西太保的額頭滲透出一抹汗水,咬著嘴唇坦然迎接西門慶目光:「是我把關不嚴導致他們鑽了空子,都怪我這些日子瑣事纏身沒再三甄別,如果西少想要以此為借口殺我,西太保絕無怨言。」
他擺出視死如歸的樣子,語氣也帶著一抹愧疚:「西老的死,嚴格意義來說,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我精力充沛一點,如果我再嚴格認真一點,甚至我多殺幾個敵人都可讓西老生機。」
「我愧對西老愧對西系,我願接受懲罰!」
「做夢!」
西門慶不置可否的看著西太保:「區區失職罪名哪能要你腦袋?真以此殺了你只怕寒了西系子侄的心,想必你也看透這一點才跟我講爽話,表叔,你還是解釋機槍和逃生洞的事吧,誰幹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做!」
西太保止不住反駁吼叫起來,彷彿自己給自己打氣一般,他的目光流露出無辜和被西門慶冤枉了地神色:「雖然我知道機槍和逃生洞,但是我絕對沒有洩露,而你也無法斷定就三個人知道。」
似乎斷定西門慶沒有捏死自己的證據,西太保眼裡劃過一抹撕破臉皮的如釋重負,但隨著他手上力道的放鬆,西門慶接下來的話語,把他的偽裝毫不留情撕成碎片:「表叔,你還不認罪嗎?」
西門慶騰地站直身子,看著西太保喝道:「你如何解釋九十九座墓地藏有甲軍?你如何解釋金大鵬懂得從後山小路逃竄?如不是你這個內應,甲軍能匿藏百棺陵?能從年代久遠的小路逃走?」
西門慶神情蕭殺:「那條小路除了你我和爺爺知道,其餘人根本一無所知,遠道而來的甲軍更是不可能知道,結果他們卻輕易從那條路撤退,如非遭遇到趙恆和南念佛,他們怕是早就跑了。」
「這麼多機密事情洩露,你覺得會是一個巧合?」
西門慶手指一點表叔:「會是其餘高層洩密?」
「你沒有證據!沒有證據!」
做賊心虛的西太保手按捺不住掐住西門慶的脖子,手指稍微一使勁,西門慶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但西門慶漲紅地臉瞪視過來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屈服的意味:「表叔,你連我都想殺嗎?」
此刻,西太保已經從驚恐中,漸漸恢復了過來,他用意念氣機感應著周圍的環境,還好,沒有旁人,他現在有些慶幸自己沒帶親信過來,如果親信也知是自己出賣西不落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只是,為什麼西門慶的護衛也不在?西太保本以為西門慶是要跟自己討論奪回繼承權的事,這才不讓西系護衛在書房出現,如今卻是興師問罪,這種狀況應該有人保護,西門慶怎會如此大意?
這事著實透著有幾分古怪,但現在也顧不上太多理會了。
「表叔,你錯了!」
西門慶在他手指微微鬆開時大笑起來,一字一句冷聲而出:「我敢叫你過來自然不會純粹猜測,雖然剛才所說已經足夠把你釘死,畢竟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巧合,但是我要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他淡淡開口:「爺爺在祭壇雖然無法傳出信號,也無法在祭壇留字提示,可是西勝佛手機錄音一直開著,除去爺爺跟甲軍他們那些對話,錄音還有最重要一句,那就是表叔你對爺爺的愧疚。」
西門慶神情清冷:「你把機槍和逃生洞的機關旋轉後,那句太保對不起你老人家可是無比清晰,而且你如不是做賊心虛的話,你為什麼要旋回機關?我敢保證,石碑開關還殘留著你的指紋。」
「對、、還是不對?」
「胡說!胡說!」
西太保吼出兩句話就變得沉寂起來,當初他就有幾分不妙的預感,處理手尾時間過於倉促難免留下線索,此刻,當初的預感變為血淋淋現實,他看著西門慶,思忖著怎樣才能把危害降至最低。
殺人滅口,對,只有殺人滅口才能把事敗危害降至最低,才能保全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權力,而且殺死西門慶還可以嫁禍給趙恆,告知是趙恆為了徹底吞沒西家利益,所以對自家兄弟無情下手。
豪門無情!
「西少,對不起了!」
西太保的眼睛忽然變得狠戾起來,手指宛如鋼筋扼殺著西門慶生機,換成平時肯定不敢這樣對待喬運財,可是已經出賣過西不落的他,狗急跳牆之際徹底變得瘋狂:「是你偪我的!是你、、」
「砰!」
沒有絲毫的預兆,西門慶猛然迸射一抹精光,垂死掙扎的臉瞬間沉寂下來,一股忽如其來的強大的氣勁,就在這時彷彿天羅絲罩一般,忽然籠罩住西太保的身形,讓西太保有著冰扎刺的寒感。
在這一瞬間,西太保別說移動了,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訝然看著不堪一擊的西門慶忽然變得冷酷陰戾時,後者正把一隻手掌按在西太保的身上,舉重若輕,騰升一記堅果爆裂的聲響。
「啊——」
西太保彷彿洪荒巨獸發出一聲淒厲吼叫。
書房黑暗也隨著這一聲吼叫變成了碎片。
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