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琪正在滿腦子跑火車,思維處於混亂中,嘴裡還不得空閒,突然被小言這麼拽著往姬烈辰的方向走去,一下子就慌神了。
眼看著林若琪被樂小言拽著走來,姬烈辰倨傲的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正打算奚落一下她,身後就響起了一道邪魅戲謔的聲音。
「辰,怎麼一個人呢?聽說小嫂子還不滿二十歲,水靈著呢。快說,她在哪兒?別藏著掖著不給哥們兒幾個瞧瞧呀!」
聞言,姬烈辰鳳眼一瞇,光是聽這放浪形骸的音調,就知道對方是誰。
回首看向對方,姬烈辰輕聲一哂,哼,就知道是這廝!
來者,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一雙蘊滿情韻的桃花眼滿含玩世不恭,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張揚的霸氣與狂傲,煙灰色的正裝穿在他身上,內斂卻不黯然,時尚卻不扎眼。
此人正是他的死黨江敏皓。
話說這江敏皓,典型的官二代。爺爺是國家元老級人物,父親是省委書記,姑姑是位外交官,曾跟隨在國家高官身邊出使外交事務,現今是中國駐美國外交大使。大哥江敏哲是南城史上最年輕的市長,二姐江敏熙受姑姑的影響,也做了一名外交官,而江敏皓年紀輕輕就接任母親的權力棒,做了江源百貨的執行總裁。
重點是,這廝有個外號,叫做「秒殺王」。顧名思義,只需看一眼就能秒殺女人芳心的俊顏。
江家三少的艷事,用平民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可以寫本名流艷史」了。
姬烈辰輕哼一聲,譏誚地說:「你倒是也不閒著,哪裡有女人你就往哪裡鑽。」
姬家與江家是世家,很難想像一個白道一個黑道,居然能夠水火交融,但事實就是如此。
江敏皓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精明的男人,附和著姬烈辰吐起了江敏皓的槽:「他這叫沒定性,還處於幼(和諧)齒階段,什麼時候定性了,估計也就沒這麼閒了。」
站在江敏皓身後的這位,是姬烈辰的另一個死黨顧弦夜。三個男人當中屬顧弦夜最年長,故被外人排名為三大南城鑽石極品男之冠首。他的顧氏集團是本市物流業的霸主,本人亦被譽為最異稟天賦的商界精英,福布斯財富榜上固定的上榜人物。
和同是經商的江敏皓不同,顧弦夜的性格更顯沉穩內斂,一雙璀璨如星的黑眸裡,全是商人的歷練和精明。
「死一邊兒去,甭他媽拐著彎兒罵我!」江敏皓痞痞地說,雖然嘴裡罵著話,但眼角卻是含著笑,可見他與死黨們的關係夠鐵,並不在意這樣的小調侃。
繼而,他轉頭環視了四周,不經意地問道,「耶,怎麼沒看見雪芙?」
姬烈辰輕哼一聲,冷冷地答,「她有意躲著你,又怎麼會讓我知道她去了哪兒?」
江敏皓比桑雪芙小三歲,小時候仗著自己在一群孩子幫裡年齡最小,沒少欺負過桑雪芙,所以每次只要知道他要來,桑雪芙鐵定躲得遠遠的。
江敏皓訕訕地笑了笑,沒在此話題上逗留太久。
三個男人正說笑著,樂小言已經拎著林若琪過來了。
林若琪一身白色麻布連衣裙,在清一色花香鳥語的晚禮服當中,自然是最新鮮最獨特的一位。江敏皓和顧弦夜相視一笑,立刻看出這一位的與眾不同。
很明顯,她一定就是姬烈辰選中的那位小護士。
林若琪邊走邊猶豫,很想抽身而退,但她沒有別的路可供選擇。
自我催眠:好吧,就當是人生中又一次挑戰吧!橫豎也要經歷這一遭,索性脖子一伸,接招吧!
在男人們銳利的視線審視般遊走在自己身上時,她咬了咬唇,抬眼回望,竟有些怔忪……
真他媽逆天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瞧瞧姬烈辰一眾狐朋狗友們,個個長的如此好看,還如此有氣質?真是太沒天理了!且不說相貌英俊,單是在金碧輝煌的燈光下,怡然自得地品著紅酒香茗,那份從容淡定的氣質足以讓天下的女人瘋狂!
……一群妖孽啊!
林若琪暗暗加強了心理建設,只當這一群都是南瓜蘿蔔青菜頭,硬著頭皮迎上!
「這位就是小嫂子吧,果然如傳說中的清新可人啊。辰,怎麼把人家涼在一邊兒?你怎麼就不曉得心疼一下小嫂子?」江敏皓眉眼帶笑,一雙眼眸裡就傾瀉出瀲灩的波光來,略顯輕佻。
林若琪微微一愣,直覺這男人很懂得如何討好女人,滿口的漂亮話,光聽著就知道這廝是個花花公子!
姬烈辰優雅地笑,用慣常清淡的口吻向林若琪說道:「若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家三少江敏皓,江源百貨執行總裁,後面的那位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弦夜,他們兩位都是我的好朋友。」
話音剛落,沒想到有人比林若琪的反應更激烈。
「哇塞,江源百貨耶!若琪,你知道江源百貨吧,就是我經常帶你一起去逛的那家超大型百貨公司啊。還有顧氏你應該也知道吧,南海廣場那兩棟雙子樓就是顧氏的!哇,真厲害……」
說完,樂小言用無比崇拜仰慕的眼神注視著江敏皓和顧弦夜,儼然已成花癡狀……
林若琪只是「哦」了一聲,木然地點了點頭,彷彿「江源百貨」和「顧氏集團」在她聽來就像是英語聽力課上,左耳進右耳出的兩個陌生單詞。
林若琪簡單地向兩個男人問候之後,開始埋頭數自己的腳趾……
江敏皓和顧弦夜對視一眼,唇角不禁都彎出一抹淺弧,越發覺得這位小護士的與眾不同。
尤其是江敏皓,一雙桃花眼裡流光溢彩,對林若琪滿懷好奇心,也不客氣,直接就拉著自己的哥們兒說道:「辰,小嫂子一個人呆著挺悶的,要不大家坐一起玩玩,聊會兒唄?」
林若琪心裡一抖。
你誰啊?沒看見我正跟他鬧冷戰啊?躲他都還來不及呢,還坐一起玩玩?再說,我旁邊還跟著個妞兒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悶了?
當下就埋怨起江敏皓的多事兒了。
更要命的是,這三個男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超強吸引力的磁鐵,不一會兒功夫,周圍就圍攏了好多「無聊」的男男女女。一聽見江敏皓提議聊聊,大家就開始起哄了。
把剛才林若琪見到江敏皓後,明顯一副小狗見到了骨頭的表情全落進眼底,姬烈辰那張臉在閃亮耀眼的燈光下,更顯冷艷邪魅。
他的表情很平靜,見不到一絲的波峰波谷。
然,沒人注意到他的沉默,更無法揣測出他心裡的感受,不代表說他心裡沒有一絲的風起雲湧。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喉嚨裡像卡了根魚刺,噎得難受……
她,還在躲著他。
一直這麼不說話,就會顯得很不對勁了。一眨眼的功夫,姬烈辰的面上就浮現出淡雅的笑容:「既然三少都這麼說了……若琪,別杵著,坐過來。」
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再向她伸出另一隻大掌,骨節分明的手指就剛好置於林若琪的眼前,觸手可及。
林若琪心裡一窒,有兩秒的躊躇。
說實話,她並不是害羞,也不是害怕。
但是,當看見他眼底裡隱藏著的一絲陰鷙和凌厲,確實讓她有些退縮了。
好在大大咧咧的小言從身後將她推了一把,林若琪一個踉蹌,剛好摔進姬烈辰的懷裡,不單如此,兩隻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他結實有力的大腿根部,只差一點點就按在他的命根子上!
頓時,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眾人見狀,一片哄笑聲……
姬烈辰倒是不甚在意,順勢抱著林若琪的腰際,將她放在自己身邊,仿若此舉再自然不過,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揮了揮,「都別站著,坐吧。」
於是,都圍成一圈坐下來。
「辰,你先說說,和小嫂子是怎麼認識的?」江敏皓像是個話癆,最喜歡活躍氣氛的就是他,屁股剛坐穩,就興致勃勃地挑起了話題。
林若琪第一次覺得這話多的男人,可真要不得。
姬烈辰一勾唇,攬住林若琪的手臂微微收緊,「你問她吧,讓她自己說。」
聲音親暱曖昧,撓得人心癢癢的,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胃口挑足了。
林若琪身子一僵:這男人,幹嘛丟個炸彈給她?!
側首瞪他一眼,卻被眾人當成了含情脈脈。
沒撤,她只得說道:「我們是……是在一家名叫『後宮』酒吧裡認識的,因為出了點兒狀況,他借了我一件白色馬甲兒蔽體,呃……差不多就是這樣,很簡單,沒什麼特別的。」
沒辦法,她不是寫多了狗血情節的網絡小說家,更不是激情澎湃的政治演講家,沒辦法把故事描繪得多麼精彩,再說她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所以,這描述就顯得有些……過於清水乏味了。
看了看眾人略微失望的神色,林若琪尷尬地笑了笑,打算埋頭裝打坐。
誰知,某位少爺似乎存心想要為難她,竟然堂而皇之地說:「其實,要說起來,我和她是不『扎』不相識。」
「不『扎』不相識?!」眾人驚呼,敢情還有人敢「扎」姬少?!
興致一下子又上來了。
接下來,姬烈辰繼續一番語不驚人死不休,讓眾人大跌眼鏡。
「要不是她錯手紮了我的命根子,我想就算是後宮那一次邂逅,我們應該也沒有機會再見面。幸好扎得不深,沒有傷到重要的經脈,要不然我們倆的終身性福就被她給親手毀掉了。若是那樣,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我說的對吧,老婆?」
眾人呆滯,靜默,風中凌亂……
下一秒,便是哄堂大笑。
林若琪臉上的紅暈本來就還沒消褪,這下更是紅透了,整張臉就像是猴子屁股一般紅。
在姬烈辰的朋友圈裡,都是熟知他的脾性的,竟然他能拿出來當笑話說,就表示他篤定自己的老婆不會生氣。所以,笑歸笑,起哄歸起哄,大家都是無心的,笑笑也就過了,並沒有嘲諷戲弄的意思。
而神經粗線條的林若琪,確實也沒把事情想到這個層面上去,倒是因為姬烈辰大刺刺地又是「命根子」,又是「性福」得那麼露骨,讓她感到很尷尬。
那感覺,就好像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已是很親密了一般,這讓她有點兒起火。
老實說,她覺得這群人很無聊,不都說有錢人聚在一起,無非就是聊生意、聊股票、聊女人嗎?為什麼他們聚在一起,聊的卻是別人的戀愛史?!
尼瑪,這是只有八卦的女人才愛幹的事兒吧?!
斜眼瞟了一下身旁的姬烈辰,肆無忌憚地邪笑著,分明十分得意剛才的傑作。
察覺到她的注視,他還旁若無人地將她重新圈回懷裡,俯在她耳邊輕言:「不開心了?誰叫你一直躲著我,還用一副小狗看見骨頭的表情看著別的男人!」
「……」林若琪懵了,無法跟上這個男人超豐富的想像力。
頓了一兩秒,毫不客氣地回嘴:「就算我不夠聰明、不夠靈活,怎麼也比小狗強吧?!」
「你也就強在沒流口水而已!」
末了,他傲慢地俯視她,補充道,「把你的烏龍醜事拿出來娛樂一下,只不過是對你小小的懲罰。」
聞言,林若琪一下子就火了,完全忘記了面前這位帥哥是個黑幫頭子的事實,更忘記了自己正處於眾目睽睽之下。
一時衝動,轉身就罵起某位少爺來:「雞十六!你還敢說我?要怪也是怪你自己,要不是你這個睪丸癌重症患者不願意配合治療,我哪會錯手把針紮在你的命根子上?還有,你要是不用手坎我一記快手刀,我也不會把針弄掉!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無……」
驀地,發現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林若琪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
偶買淚滴嘎嘎!
她怎麼忘了四周還有別的人在呢?她怎麼忘了眼前這個姬少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呢?天,她竟然在這種場合叫他雞十六,還把他患了睪丸癌的事兒給抖落出來了……
一旁的姬烈辰揉了揉眉心,頭皮發麻。
她還真是不讓人失望啊……
幸好樂小言反應夠快,猛地一巴掌拍在林若琪的背上,笑著打圓場:「哈哈哈,若琪,你那無厘頭的搞笑演技太沒有新鮮感了,怎麼每次都敢拿出來當娛樂節目嘛,哈哈哈……哎呀,大家別聽她瞎掰,我都見怪不怪了,這是若琪跟姬少在打情罵俏呢,哈哈哈……」
姬烈辰不作聲,圈著林若琪的小細腰沒鬆手,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腰側,引得她渾身發顫。
抬眸一看,姬烈辰那雙邪魅撩人的漂亮眼睛正別有深意地流連在自己的臉上。
頓時,如坐針氈!
立刻想要站起來,卻被姬烈辰有力的手臂箍得死死的,索性另一隻手也環住了她的腰際,讓她動也動不得。
眾人見狀,心想這兩人果然是如膠似漆啊,這恩愛的方式也這麼特別……
「小嫂子,我可真是羨慕你們倆,感情真好!」江敏皓打趣道。
眾人大笑。
一群人嘻嘻哈哈中,「睪丸癌」事件總算是矇混過去了……
可是,圍坐成一圈的眾人,卻不打算放過戲弄這一對「小情侶」的好機會。
突然,江敏皓冒出來一句:「辰,我記得你可是曾經許諾,會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專屬印記,不知道這傳說中的印記是個什麼樣子啊?姬少,能不能給我們看看,是紋身刺青之類的嗎?還是……」
故意話到一半兒,薄唇微勾,將懸念拖得亢長悠揚,邪魅的嗓音隨著勾魂攝魄的眼神,將大家的興致提到了至高點。
很顯然,江敏皓是故意的!
也就只有江敏皓這樣放蕩不羈的人,才敢向姬烈辰提出這樣的要求,要是換一個人,估計早被姬老大拖出去宰了。
又或許,江敏皓的提議,正中姬烈辰的下懷,只見他瞟了瞟身邊的林若琪,懶洋洋地回答:「要看我姬烈辰的專屬印記,有什麼不可以?!」
林若琪一呆,直覺不妙。
容不得她多思考一秒,整個上身瞬間就落入了姬烈辰結實有力的懷抱!
下一秒,姬烈辰的手臂微微收緊,攬過她的肩膀,低頭埋入她的頸窩,冰涼的唇便包裹住她頸項處的一小團水嫩,濡濕的舌尖捲過她光滑馨香的皮膚,帶著一丁點兒懲罰性的意味,輕輕吮吸中啃咬了一下薄薄的皮肉,立刻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
「嘶——」倒抽一口冷氣,她條件反射性地掙扎了一下,卻被他順勢抓住了雙腕。他已經轉移了注意力,舌尖已輾轉來到她的唇上,驚呼聲瞬間消失在忘乎所以的激吻中。
糾纏,再糾纏……
沉溺,再沉溺……
勾逗與繾綣,從一開始的懲罰,漸漸變成了情難自禁,身前這個小女人的甜美還有她身上的馨香,讓姬烈辰幾乎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唇齒之間的力道變得越來越難以自控。
無疑,這個吻,吻得夠徹底,夠纏綿,夠火辣!
可只是這麼一個吻,還完全不夠,不夠,一點兒也不夠!
姬烈辰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飢餓許久的小孩子,明明餓到可以吃下一整塊大蛋糕,卻偏偏只給了他一小塊大白兔奶糖!
這種程度,無論如何也不夠!
等待了這麼久,忍耐了這麼久,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繼續等下去!現在的他,只想要更多,更直接,更激烈的……
姬烈辰喉間一緊,同時,覺察到四周詫異的眼光。
心下不覺自嘲地一笑:大概沒人能相信,他還沒有碰過這個小女人吧……
直接將她擄上床,不是不可以,可是那樣的方式,連他自己也覺得不恥,更何況,他想要的也不只是她的人……
思及此,激情彷彿被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冷水,急速冷卻,冷卻,冷卻到冰點以下……
眼神一凝,彷彿在整理理性一般,離開了小女人的唇,靜止了短短一秒,姬烈辰拉上了林若琪的衣襟,牽起驚慌失措的她。
眾人目睹整個火辣辣的過程,毫無疑問地,都感到了震撼和驚羨……
直接忽視掉四周目瞪口呆的目光,姬烈辰冷冷地撂下一句客套話:「都看夠了吧?!看夠了,就各自散了。我和我老婆還有正事要辦,恕姬某人照顧不周,先行告退!」
話落,頭也不回地拉著她離開了大廳,留下身後「噓」聲一片。
「切,什麼嘛,就是個吻痕而已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很特別的印記呢。」
「你傻啊,既然是專屬印記,能給你看嗎?再說,像姬少那樣的男人,當然是把印記藏在……」有人猥瑣地笑,「嘿嘿……當然是很私密的地方嘛,怎麼能隨便讓人看!」
「對哦,哈哈,姬少好色情哦……連這都想得出來!」
……
另一邊,江敏皓和顧弦夜面面相覷,彼此心知肚明:那小子顯然不對勁,真糟糕,剛才的玩笑似乎開過火了。
於是,兩人不約而同向姬烈辰和林若琪離開的方向,投去同情的目光。
那位小護士,怕是今晚要被折騰得夠嗆了……
——我是天使的分割線——
林若琪不是傻子,姬烈辰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又親又摸的,現在還提前退出了場子,不用腦袋想,就知道是找她出來算賬了。
趁半途中,有人跟姬烈辰打招呼,他不自覺地鬆開了她手腕的時候,林若琪一個機靈,趕快開溜。
她腦子很清醒,就算她溜得再快,也逃不出姬烈辰的盧登堡!
所以,她只能溜進……廁所。
溜是溜不掉的,但溜進廁所裡,至少還能給自己爭取一點兒時間,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對付他啊……
十分鐘後。
林若琪在馬桶蓋上已經坐了很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本來想出去的,剛站起來,就聽見兩個女人低聲笑語地進來了。
嘿,仔細一聽,原來對方聊的話題還是有關於她和某位少爺呢。看來是嘴太閒,跑廁所來撒尿也不忘了嚼舌根來了。
八卦女a:「你看見姬少的女朋友了嗎?聽說是個小護士,不知道長得如何?她可真幸運,嫁給姬少,下輩子也不用愁了,關鍵是向姬少這樣有錢有權還有臉的男人,去哪裡找啊!」
八卦女b:「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那可是玩得重口味,聽說在醫院裡紮了人家姬少的命根子,就被姬少給一眼相中了的,私下裡還不知道玩了些什麼呢……」說到這裡,停頓了幾秒,壓低了聲音又道:「羨慕啊?羨慕的話,你也去扎扎姬少的命根子試試?」
八卦女a:「我呸!我才沒那麼不要臉!連這種接近姬少的方法都想得出來,真是絕了……噯,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兒的?」
八卦女b:「剛才在大廳裡,聽姬少親口說的咯,我跟你說哦,人家姬少可勁兒心疼著小護士呢,你瞧瞧現在這才幾點,就牽著人家的手跑臥室去親熱了……」
女人的聲音突然飆升了幾十個分貝:「不是吧?!現在才幾點就回去暖床了……嘖嘖,一想到姬少那身板兒,那長相,不消說,床上那功夫肯定很厲害……嘖嘖,真是便宜了那個騷蹄子的小護士!」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漸行漸遠,面紅耳赤的林若琪這才打開木板門,罵罵咧咧地出來了。
「一群噁心的女人,誰是騷蹄子呢?別人老公的床事,也敢拿來議論,太不害臊了!」
這些女人,噁心風騷起來真是一套一套的,居然還罵她是騷蹄子!轉念一想,都怪那個姬烈辰!要不是他在大廳裡對她動手動腳,別人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林若琪一邊洗手,一邊在心裡咒罵著姬烈辰,洗完手後,抽了張擦手巾把手擦乾淨了,狠狠地甩進垃圾桶裡,這才準備出去。
一轉頭,嚇了一大跳!
玄關處的陰暗角落裡,斜靠著一臉陰冷的姬烈辰,見她出來,鷙冷眸光如出鞘冰刃,森寒地擒著她的雙眼:「林若琪,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林若琪沒想到一向愛耍優雅貴族風的姬烈辰少爺,居然為了她一直等在廁所門口,擺出極其騷包的造型,十分有耐心地倚靠在石壁旁,足以看出——今晚的他,非常生氣!
小心肝兒猛地一顫,眼神躲閃,脖子一縮,習慣性找借口:「我,我哪有……剛才我只不過是簡單地陳訴了一下事實而已……」
要說她犯錯的話,那就是她不該選在那種時候那種場合說出「事實」。
話說回來,她這樣做,的確有歧視病患的嫌疑……
姬烈辰冷笑一聲:「簡單陳訴?呵,的確是夠簡單,夠清晰,言簡意賅!」
「……」林若琪黑線滿額,埋首無語。
其實,姬烈辰根本不擔心外人如何看待他得了「睪丸癌」的事,倒是因為林若琪躲著他,還那麼明顯地與他唱反調,讓他感到心煩氣躁。
那是一種像是已經尋求了很久,即將就快到手的寶貝又突然從手邊溜走的失落感。
令人惆悵,十分惆悵……
瞇了瞇漂亮的雙眼,一隻大掌向她伸出:「過來。」
林若琪頭皮發麻,苦笑著問:「幹嘛?」
「做了錯事,當然要接受懲罰!」他一板一眼地說道。
某個女人開始裝傻:「誰?是你,還是我?」
真是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問出來……連林若琪自己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