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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該死 文 / 伊人花開

    兩天後,馮慶家的到了家。萬俟九少奶奶顧伯蘭聽說她一人兒回來了,便不免將她叫來,詢問起了葉蕙為何沒來。

    她兄弟年底就滿十六了,也是時候開始議親了,顧伯蘭很想叫葉蕙給她做兄弟媳婦,因為那小姑娘實在是又能幹又聰明,可比她強出太多了,兄弟若能娶了葉蕙,這輩子都省心。

    葉家門戶又不高,葉蕙如果可以嫁給她那兄弟,也不會多麼的頤指氣使,總比那些大宅子裡出來的刁蠻女孩子好一萬倍。

    可是這些想法兒,終究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且不論她與兄弟十年沒有謀面,還不知他變成了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只說葉蕙,能願意嫁給一個原來在葉家做過小廝的男子麼?

    葉蕙的小兄弟又那麼小,若是遠嫁去了杭城,家中就沒了頂樑柱……那姑娘一定不情願,所以就沒來,是了,一定是這樣——顧伯蘭沒等馮慶家的開口,便已經如此斷定,面色也由早前的期待變成了淡淡的失望。

    「回少奶奶的話,葉家姑娘如今還在孝期呢,她說……就算沒有什麼相看不相看的,也不適合出遠門。」馮慶家的猶豫了猶豫,終於選了個最最站得住腳的理由。

    如此少奶奶也就不會怪她辦事無力,去了一趟寧州城卻沒將葉家姑娘請過來。

    顧伯蘭聞言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就笑起來。敢情就是這緣故啊,那是不是說還有點希望?

    可她轉頭就想起自家夫君昨晚跟她說過的話——若是常勝沒有與常家認親。葉蕙或許還真能在幾年後嫁給常勝,如今卻不用再想了,她一定不會同意……

    「那葉家姑娘只是用有孝推辭了?你看她對這親事還有別的牴觸沒有?」她笑問馮慶家的。

    馮慶家的哪裡回答得出這個問題?葉家雖然門戶不高,葉姑娘也不可能與她一個外人談論自己的婚事……

    「奴婢不知。或許是孝期裡的緣故吧,再不然便是女兒家面子薄,葉姑娘很是小心謹慎。半句口風都不曾漏給奴婢知曉。」馮慶家的輕聲回道。

    「不過奴婢瞧著,葉家姑娘倒是挺關心常勝少爺的,少奶奶您說這算不算有點兒希望?」

    顧伯蘭沒出嫁前,常年生活在顧府內宅,手頭上日日都是做不完的各種繡活兒,從來也不與外頭接觸,什麼花季女孩兒常常舉辦的詩會賞花宴。更是找不到她的影子,婚姻嫁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老理兒,容不得女孩兒做主,早就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了。

    因此上即便馮慶家的說,葉蕙並不曾談論半句跟婚事有關的話。她也覺得這沒錯兒;而葉蕙既然挺關心她兄弟,那無疑就是有希望了不是麼,否則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關心個大男人做什麼!

    「這可真是太好了!」顧伯蘭頓時喜出望外,「媽媽快給我學說學說,她怎麼關心咱們家長生來著?」

    她還是習慣管兄弟叫長生……常勝那個名字,實在是太像個下人了。但願兄弟這次來了海城,能聽些勸告,等回了杭城趕緊入上常家族譜。今後也就能有個正經大名兒了。

    聽罷馮慶家的將葉蕙那些言語學罷,顧伯蘭突然便覺得有些失落,還有些難過。

    葉蕙叫她不如接上兄弟便去寧州,省得在海城萬事不便,這確實是替她們姐弟著想得很是周到了;可親生母親的無辜慘死,顧斂之的冷漠無情。賈氏的刻薄與卑劣,無一不是她心尖兒上的痛啊!葉蕙一個外人都能替她家著想,她又能為母親做些什麼?!

    顧伯蘭聽罷這話就一直垂著頭,馮慶家的看不見她的神情,依然很是歡快的問道:「少奶奶您說,若是常勝少爺來了便去寧州,是不是去了就能見到葉家姑娘?」

    顧伯蘭立刻從哀傷的沉浸中脫離出來,臉上也全是笑容:「媽媽說得是呢,葉姑娘既然那麼提議了,等到時候咱們都到了寧州城,她也一定會去玉溪坊拜訪的,介時既能請她勸說長生,還能叫常七太太替常老夫人相看相看。」

    外祖家於她,只是一個最近才被頻繁提起的名詞。

    之前的十八年,她對這個名詞很是陌生,甚至還曾經嫉妒過別人有外祖父母,她卻沒有;如今雖然知曉自己的親娘是常家姑娘了,她卻從來不曾見過一個常家的親人,叫她張嘴就稱呼常老夫人為外祖母,她也張不開這個嘴。

    何況就算長生上了常家族譜,名義上與她離得更遠了……顧斂之夫婦與賈尚書一日不死,她與長生是嫡親姐弟、常家是她外祖家這種關係,就一日見不得人。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外加上不能打草驚蛇,葉蕙才提議將認親的事兒挪到寧州去吧——顧伯蘭想到這兒,方纔的哀傷重又回來,甚至愈加的濃重了。

    那顧斂之……到底是他們姐弟的生父啊!若是想為母親報仇,想與兄弟和外祖家名正言順相認,就一定得殺了他?

    若是他知道悔改,並且去杭城常家認錯,再將母親的名字記上顧家族譜做原配呢?是不是常家也能諒解他,他就不用死了?

    哈,她還真是糊塗透頂了,連這個都敢想。賈氏都容不得母親與她兩頭大,哪裡能容得一個早就死透了的人做原配,她身後的那個賈家也不會願意的!

    再說了,他再認錯有什麼用,母親也回不來了!

    馮慶家的見她一會兒滿面是笑,一會兒又是滿臉哀傷的,一時間弄不懂自家少奶奶這是怎麼了。

    葉家姑娘的提議多好啊,正像少奶奶說的這樣,到時候莫說能好好勸解常勝少爺一番。還能好好相看,甚至還能將常勝少爺與葉姑娘的親事口頭定下,只等葉家六房出了孝期便可以行六禮了,少奶奶這是愁什麼呢?

    卻見顧伯蘭淚眼婆娑的抬頭問她:「馮媽媽。我娘的仇……非報不可麼?那我和長生……不是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了?」

    馮慶家的大驚失色。

    少奶奶怎麼扯到這事兒上來了?常老夫人可是明令告訴她們夫妻了,這個事兒得爛在肚子裡,從此誰也不許再提。少奶奶怎麼逼著她說這個!

    好吧,就算眼下房裡只有她與少奶奶,聊一聊也未嘗不可,可那個顧斂之,不該死麼?八姑娘好好的一條命都交待在他手上了!

    要知道她可是七八歲就進了八姑娘的院子服侍,相處幾年的感情與其說是主僕,更像姐妹。去年她和馮慶一起查訪八姑娘的下落,得知八姑娘已死,她可是整整哭了一天!

    想到常老夫人叫她作為少奶奶的陪房來到萬俟家,就是叫她時刻提點著少奶奶,莫要再像在顧府時那麼軟弱沒主見。馮慶家的立刻冷硬了心腸:「少奶奶,請恕奴婢大膽說一句,那個顧知府,可是從來不曾將您和常勝少爺當成親生兒女的。」

    「當年若不是常勝少爺機靈,方才逃過了一劫,後來又被葉姑娘給救了,他早就後腳隨著八姑娘去了;這種血海深仇,常老夫人絕不會繞過那個姓顧的,少奶奶卻還要給他求情呢?少奶奶還是醒醒吧!」

    「若是八姑娘如今還在。那姓顧的又一直很是善待你們母子,當年的那些事兒也就罷了……可您瞧瞧,他名義上說您是個父母雙亡的族侄女,實際上卻將您當個丫頭看待了十幾年,雖然如今您已經嫁給九少爺了,這整個海城。還有幾個比您出嫁還晚的?!」

    被馮慶家的如此不留情面數落了個夠,顧伯蘭的淚珠子噗噗滾落。馮媽媽說的都是事實沒錯兒,可顧斂之到底是她的親爹啊?!為了給亡母報仇,就要殺掉父親,她只要想起這個,心中就如同刀絞!

    馮慶家的卻突然納過悶來。自打她和另外幾戶陪房來了海城,就沒有誰跟少奶奶聊過這事兒,少奶奶究竟從何得知,常家要報這個仇!

    「少奶奶擦擦眼淚寬寬心……報仇這事兒,常老夫人從來也不曾明說過,您是如何知道的?」馮慶家的擰了熱手巾遞來,口中還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伯蘭將手巾捂在臉上,聲音既哽咽又含糊:「這還用誰明說麼,若他不是我爹,我也覺得他該死……」

    她想娘,實在是太想了。娘不是多溫柔,卻很美麗,娘認識很多很多的字,會講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爹常年不在家,娘每天給他們姐弟洗衣做飯,原本很是細膩光滑的手,沒多久就變成了又粗又糙,冬天還會裂出許多的血口子……

    賈氏卻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她用羊乳泡澡,洗一次澡就要抬進淨房四桶羊奶;她用蜂蜜護手護頸,那最最名貴的雪蓮脂蜜,雪白如最最上等的乳脂,每次都要用掉一小碗,那一小碗就是二兩銀子。

    而賈氏用的香膏口脂,都是京城最好的鋪子裡最貴的那一種;所有的裙子全是百花不落地,繡一條裙子就要用上一個半月。

    賈氏懷孕時害口,每頓都要吃羊肝肝尖兒上指甲大的那一塊,一盤就要耗費掉三十個羊肝;她愛喝湯,要用十隻老母雞和無數的牛骨豬骨吊湯底,一吊就是兩天兩夜……

    而她顧伯蘭的親娘呢?沒名沒分吞金而死;她的兄弟呢,六歲失蹤十年無影;她自己呢,若不是萬俟家三次求娶,恐怕再用不了三年,就會被日日夜夜做不完的繡活兒熬瞎了眼。

    「他該死,他確實該死!」顧伯蘭掩面痛哭失聲,「還有那個賈氏,賈氏的兒子,統統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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