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蕙皺眉看向門口【帶著莊園去古代第六十八章找茬(二更)章節】。這是誰啊,竟然如此無禮!她家的大門口又沒拴著狼狗,若真想找茬兒只管進來啊,在外頭大呼小叫算什麼本事?
也就是這腹誹的一瞬間,葉蕙只覺得眼前刷刷閃過幾道比閃電還快的身影,再定睛看時,陳家兄弟,章家兄弟還有常勝,都已經不見了,卻聽見門外一聲驚叫,隨即那人又像被堵了嘴……
葉蕙正要拔腿出去看個究竟……王二叔慌慌張張從門房跑出來,衝進院子裡來伸臂攔住她:「姑娘別出去!」
方才在門外叫罵的人是誰,王二叔早就瞧見了,可沒等他進來報信兒,自家那幾個凶神惡煞的護院已經飛一般閃了出去;王二叔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帶頭的六少爺葉靖,已經被打成了烏眼雞……
「您說是二房的六少爺在門口叫罵?」葉蕙又氣又笑。
之前在族祠外頭,她與常勝幾人倒是說過不怕族人來找茬兒,可這葉靖未免來得太快了些。
難道是二房到底沒爭過大房,又在爭執中吃了虧,葉天祁就叫葉靖帶著人來找她麻煩,一刻都等不得了?
可是……不應該啊。要知道從她家釀酒坊出去的老師傅,一共就那麼兩個留在了寧州,又全被葉天祁尋訪了去,這葉天祁手裡捏著這麼張王牌,二房又比大房人多勢眾,怎麼可能輸掉?
葉天祁輸掉了,她刻意安排的那兩位釀酒師父豈不是用不上了?若是族中的釀酒坊裡沒有她的臥底,她那一環扣一環的連環套可就少了個扣……
葉蕙想到這兒,也顧不得王二叔還攔著她了,她必須得出去看看——陳大那兄弟幾個和常勝恐怕只顧打人出氣了。哪會想起來替她問一聲今兒的爭鬥誰贏了!
王二叔一瞧根本攔不住她,連忙一陣小跑跑到她前頭,像老母雞護小雞一般,伸出胳膊充作翅膀,將她掩在身後緩緩前行,彷彿如此這般就能給她做個人肉盾牌。
葉蕙的眼淚險些奪眶而出。她葉蕙何德何能,能令這些人死心塌地為她效勞,對她百般呵護?
祝伯。常勝,王二叔,四喜發財,這都是爹爹在世時悉心維護下來的,就連萬俟家的四個護院,雖說聽得是萬俟三老爺的交代,不也是因為爹爹跟萬俟三老爺交好?
若她今後的日子也能學著爹爹一樣用心。靠自己的努力將這份情誼維護下去,她也算不白來大齊活一回了……
王二叔護著葉蕙出了門,就站在門口台階上不往前走了。
葉蕙也就在王二叔身後站下了腳步,放眼那麼一看,可不是,來的正是葉靖。也果然如王二叔所說,被打成了烏眼雞,如今正畏畏縮縮躲在巷子南牆根下,雙臂哆嗦著將他自己抱成一團。
而那另外兩個跟他一起來的……又是什麼人?看打扮並不是小廝,看年歲也不大,難道真如王二叔所說,也是二房的少爺不成?那她為何從來沒見過這兩個?
那兩人身上臉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和灰土,只遠遠的站在幾丈外看著這邊。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看來自家這些人並沒對那兩人動手,葉蕙冷笑暗想。
至於她家那幾個,皆抱著膀子在自家門前排成一字,聽見身後有動靜,都轉頭看過來。見是葉蕙與王二叔出了院門,陳大趕緊伸手往裡趕他們:「王二叔快帶著姑娘回去!」
「你就是葉八娘?」陳大這話卻似乎提醒了遠遠旁觀的那兩個人。個子稍高年歲稍大的那個,立刻快步走過來【帶著莊園去古代第六十八章找茬(二更)章節】。黑著臉發問。
「我認識你是誰呀,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葉蕙冷笑著回他。
抱著膀子在南牆根打哆嗦的葉靖,這會兒也還了陽,一骨碌從牆根那裡爬起來,指著她怒罵道:「葉八娘,你安得什麼心?今天大房和二房為了你的一張釀酒方子,打得是不可開交,葉榮還被葉沖打斷了胳膊,如今你滿意了吧?」
葉榮的大排行是老十,比十太太的兒子葉楓還小些,和葉靖一樣、都是三老爺葉天祁的兒子,只是……葉靖是嫡,葉榮為庶。
二房這是推出個替死鬼,叫大房將葉榮傷了,然後更占理呢?葉蕙輕笑了一聲,立刻反問葉靖:「既然是我的方子惹的禍,六少爺不妨去要求族長將那方子焚燬,族裡也不要建造什麼釀酒坊了,不就萬事大吉了?」
「你們若是齊心合力,勁兒往一處使,怎麼會為一張方子打成這個德行?個頂個兒的私心都那麼重,打起來之後又埋怨我不該獻出方子,這是誰家的狗屁道理?」
葉靖立刻語結。這小丫頭片子似乎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可是葉榮就白白受了傷,叫這個小丫頭片子和大房都在那裡得意不成?
「六少爺這次來我家鬧事,事先並沒稟報給二老太爺和三老爺知道吧?我勸六少爺還是先回去,否則我一狀告到他們跟前,吃虧的是你不是我。」葉蕙淡淡的說了這話,扭身就要回院兒。
「你給我站住!」這次出口阻攔的不是葉靖,卻是方纔那個問她是不是葉八娘的少年。
葉蕙大怒,轉頭怒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你若是我的堂兄族弟,你就不該不認識我,你既然不認識我,你就是個不相干的外人兒,敢在我家門口頤指氣使,當心我叫人拴了你、送你去衙門!」
因這人又往前走了幾步,葉蕙將他看得更加清楚,心裡多少有了數——這少年和那個年歲稍小的,跟葉天祁的媳婦錢氏長得皆有那麼三四分相像,莫不是錢氏的娘家侄子?
這可就更可笑了,葉氏一族的事情何時輪到錢家插手了?
「我不管你說的這些,我只問你,我表兄的傷怎麼算?」那少年指著葉靖被打得烏黑的眼眶。
「你與他為表,我與他為堂,我和他之間起了爭執,不論誰對誰錯,都是葉家自己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過問。」葉蕙冷笑著。
「我反倒要問錢少爺一句,你表兄執意來我家巷子裡大呼小叫,你為何不攔著?你一不阻攔他做錯事,二又旁觀著他被打,這會兒倒裝起了好人了,你也不覺得可笑麼?」
那少年的臉龐立刻漲成了豬肝色,還欲與葉蕙爭辯,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還是他身後的那個兄弟拉了拉他,不叫他再說話,兩人一起上前攙扶了葉靖,扔下一句改天再來要說法的狠話,憤憤然離開。
葉蕙望著三人離開的背影,不由搖頭苦笑。今兒又鬧了這麼一出,這葉氏一族……但凡是個明白人,恐怕都將大房二房當笑話看了吧?
五少爺葉沖,是大房大老爺的兒子,大老爺早逝,給他留下頗為豐厚的身家,可惜他沒了父親教導,竟長成了個四六不懂的性子,葉天元壞心眼兒,給他做主娶了個賣油人家的閨女,他還甘之若飴……
這也就罷了,可恨這葉沖還以為他叔父葉天元待他多麼好,時時刻刻不忘給葉天元當槍使;如今的他已經被判幾年內不得分族產的分紅,竟然還願意做出頭鳥,將二房的葉榮給打了!
而這二房的葉靖,更為可笑。葉榮本是個庶出,庶子庶孫在二房的命運,永遠都是背黑鍋、做替罪羊的作用,葉靖看不出來也就罷了,竟然還為葉榮到冷梅巷要說法來……
難道葉靖真不知道,這本是葉之毅和葉天祁一手策劃的?葉之毅和葉天祁一定是這麼想的:你大房打了我的人,就得相應的給我個說法,那釀酒坊就給我們二房管著吧……
「姑娘沒事吧?」一行人回了院子裡,陳大趕緊詢問——葉蕙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他以為姑娘被氣到了。
「陳大哥放心,我沒事。」葉蕙忙放下胡思亂想,笑著安慰陳大。
「我其實是有些幸災樂禍,」葉蕙很不忌諱的將心裡話講給他們聽:「去年年底,我爹爹剛過世,我真是被大房二房那些人給氣到了……」
「今兒一看我才知道,那些人何止是只會欺負我一個新喪父的小姑娘,他們連自己家的子孫都禍害。若他們往後也這樣過日子,哪裡用得著別人動手呢,用不了幾年,大房二房全得變成爛攤子。」
「恐怕他們也知道自家的子孫不爭氣,因此才著忙伸手四處劃拉吧。」常勝微微笑著補上這麼一句。
「姥姥!」陳大罵罵咧咧道:「自己的子孫不爭氣,就去教養啊,伸手去別人家劃拉算怎麼一回事!姑娘你只管放心,有我們兄弟在,誰敢往冷梅巷伸手,先剁了他的爪子!」
眾人立刻哄堂而笑,直說陳大這話說得好,這話說得硬氣!
葉蕙卻不能將早起就在籌劃的事兒忘了,便囑咐眾人各自散了,她得回去將給族裡的書信寫出來——族裡正為那釀酒方子亂著呢,就算知道她娘懷了身孕,恐怕也只能打發各家的太太們前來一探究竟……
這麼好的一出圍魏救趙,現在不使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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