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槿璽和胤禛送弘昭乘上「新啟號」出海往赴法國後,就打算今年除夕回房山別院過了。
於是,胤禛一聲令下,馬車就徐徐往京城方向駛去。
自從胤禛「駕崩」後的這兩年,他和槿璽大部分時間都在南方過。偶爾回金陵或是西子別院小住幾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陽光明媚、溫度適宜的南方長住。
乾隆一年秋,胤禛甚至在順天邊界的海島上造了所院子,另開了一畝田地,半畝水塘,打算帶槿璽在島上長住上一段日子。雖然面積不大,可住著很舒服。且藍天碧海,有種在馬代島度假的感覺。
而且,相信海島上的原住民都很純樸,不知他就是上任帝王,而她,則是大清剛離世的帝后。生活起來,應該也很輕鬆。
故而,除了身邊隨帶的兩名暗衛充當小廝打雜、祈鷹在他身旁兼任管事外,就再無人得知他們這兩年的落腳地究竟位於何處了。
誰知,這海島上住著愜意是愜意,可煩惱事竟也不少。
魚塘還好,丟下幾尾魚苗,就可以讓它們自生自滅,過上沒幾個月,就能捕撈下鍋了。
可那一畝良田咋辦?這裡畢竟是海島,離順天要過個海峽,能自給自足是最好,實在不行,就只能問其他農戶購買,或是去順天採辦。
想要體驗一把農夫的生活,出發點是好的,可短時間也是行不通的。
看看他們這行人,上上下下,都是不分五穀之人。胤禛幾個,論起兵法劍術、運籌帷幄,都能侃侃而談,可一旦下地勞作就麻煩大了。至於槿璽,只知道米面糧食是如何來的,親自下地也是沒有過的。
於是。對著這一畝良田,幾個人齊齊糾結了。
祈鷹說:去招幾個農戶過來幫種吧。胤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於是,祈鷹去執行了。
沒曾想,幫工沒招到。倒是惹來了一大串桃花。
原來,這島上的原住民見胤禛長相俊朗、出手又大方,雖然吧,年紀是大了點,足有四十出頭了,可畢竟是個沒有子嗣的老爺,瞧他那嫡妻雖然貌美如花。可膝下無子總是不長久的,於是,島上那些婆娘們就打起了胤禛的主意,都想將自個兒的女兒嫁給他,日後有了子嗣,說不定還能趕超嫡妻的待遇。
如今見祈鷹對外發佈了招募農戶幫工的信息,索性都腆著老臉上門來替自個兒女兒說親來了。
還說什麼:只要胤禛娶了他們女兒,莫說一畝地了。再開幾畝,他們也會包下所有活計的……
槿璽當時也在場,見狀。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來,見幾個婆娘都看向自己,忙不迭擺擺手,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末了,朝胤禛投去好笑一瞥,示意讓他趕緊做個選擇,免得那些婆娘們互相掐起架來。那些婆娘的女兒,她也不是沒見過。確實都是腰圓臀肥、模樣俏的大姑娘呢。
胤禛朝她射來一道犀利的目光,隨後便不顧場上幾個婆娘彼此之間的爭搶、哄鬧,攬起槿璽就往內堂走去,同時吩咐祈鷹嚴肅處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祈鷹也就別回來見他了。
回到內堂。兩人的臥室裡,胤禛對槿璽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懲罰」,從頭到腳、再由腳到頭,被他啃吃地一點不剩,足足兩日,害得她沒法下床。
隨後幾日,好不容易可以下床走動了,又來一島上的姑娘,厚著臉皮來向她挑釁,句句都是暗諷她「佔著茅坑不拉屎」,還說有這麼好一個大老爺,卻生不出他的兒子,只會讓大老爺家的祖宗失望。
槿璽失笑之餘,權當看好戲,待那姑娘說得累了渴了,也不廢話,直接讓祈鷹將她丟出了門。
哪曉得,那姑娘竟然跑去村長那裡去哭訴,說她被自己欺負了,原因是大老爺想納她為妾,自己不肯。
真真愚昧又可笑!
待胤禛回來,祈鷹將這些事對他匯報了之後,胤禛忍無可忍,帶著槿璽就出了門,連夜回順天的宅子去住了。
原本想住在小島上感受一番清朝辰光、幾近原生態的海島生活,曬曬日光浴、喝喝鮮椰汁的,哪曉得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索性讓祈鷹撤了島上的宅子,再不想去過島民生活了,純粹是自尋苦吃嘛。順道,臨行前,還讓祈鷹私底下教訓了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姑娘,以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們。
這次事件後,胤禛就將長住地鎖定了順天、金陵、杭州這三處別院,好歹是大城,就算一輩子帶著槿璽過著沒有子嗣的二人世界,也沒人敢敲門進來打擾。
於是,一年四季大多只往這三頭跑,偶爾興起,帶著槿璽去其他地方遊山玩水,也就臨時在客棧或是借個農宿小住幾日,絕不再隨地置產,心起長住的打算。
就這樣過了兩年,這不,今年剛想回金陵過個中秋,恰逢弘昭的事,再接到遠在京城福塔寺的靜一大師遣人捎來的信函,得知弘昭近兩年會有個劫,於是給弘昭鋪排了這條路,希望躲過這個劫。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胤禛和槿璽從來到大清開始,都是這樣考量的。
送別弘昭後,他們臨時起意打算去京城過除夕。當然了,並不趕時間的他們,這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原本至多半個月的行程,被他們耗了將近三個月才到京城。到京城時,都已經是大雪紛飛的十二月了。
一入京城地界,胤禛就遣散了駕車的兩名暗衛和祈鷹。讓兩名暗衛直接回荷葉山過年,祈鷹則還有任務在身。被胤禛打發去紫禁城給弘歷送口信。
當然了,送完信後,胤禛也不讓他回來了,直接命他去粘桿處總部陪祈一好好過個大年。允諾他出了正月會聯繫。
祈鷹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對此,胤禛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對於祈鷹的執著和固執,他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命令他離開自己身邊,去做他想要做的事,他卻說:他這輩子的事就是保護主子。倘若丟下他不管,自己帶著槿璽離開,他會因為是他護主不力被主子嫌棄,愣是要舉劍自戕。唉,害得祈一也只得跟著苦等。
遇上這一冥頑不靈的主,胤禛和槿璽也只能隨他去。
橫豎這一路,偶爾也確實需要個護衛的人手。他是不需要,可槿璽身手羸弱,遇上危難險阻,祈鷹也能幫個忙。
故而,這一年兩年的下來,他們夫妻倆也習慣身邊有這麼一個大木頭轉暗為明地跟著伺候了。
待祈鷹和兩名暗衛離開,胤禛親自駕車往多年未來的房山別院駛去。除了他們小倆口,沒人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行蹤了。
車行至房山入口的山巒間,由於大雪阻道,胤禛讓槿璽下來,直接抱著她上別院。至於馬車,讓下人來拉就是了。
多年未來,別院倒是依舊如故。一如多年前那般靜謐、清新、舒爽。
胤禛運功避開別院上下僕役,直接將槿璽抱至暖閣歇下,這才帶上一副「駕崩」後特地打造的金鉑面具,到正院去見管事福伯了。
福伯如今已經年過七旬,可腦子依舊清晰地緊。看到胤禛出示的血玉扳指,知是自家主子回來了,自是欣喜地老淚縱橫。
連忙讓下人們去拾掇房間和晚上的菜色。事實上,除了福伯以及另兩個負責山下農莊的管事,其餘僕役都已經換了又換,即使胤禛不帶面具,也無人猜出他和槿璽的真正身份。
胤禛和福伯聊了兩句,熟悉了別院和山下農莊的近況後,就讓福伯派人去山腳拉馬車,自己則回到了暖閣。
「冷不冷?」胤禛由身後抱住正倚在露台上的槿璽,柔聲問道。
槿璽笑著搖搖頭,「你讓我穿那麼多,何況暖閣又有地炕,哪裡會冷。」
「嗯,待會兒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咱們泡溫泉去。」胤禛臉貼著她的臉,和她一起欣賞大雪飛揚的山景。
槿璽仰起小臉,望著天際灰濛濛咂落的大多鵝毛大雪,笑著歎道:「走遍大江南北,似乎也就這裡可以徹底放鬆心神呢,也不知是何故。」
按理說,有他陪著自己,應該是哪裡都安心才是,可回到房山別院,倚著暖閣露台的圍欄,她發現,唯有這裡可以平息她的心境,似乎,她的御物訣,和這裡的山山水水,是融為一體、不容區分的。
胤禛聽她如是說,低笑著在她額際落下一吻,「是想念和爺一起泡溫泉的日子了吧?」
槿璽頓時哭笑不得:「又不是就這裡才有溫泉,咱們這幾年玩過的地方,有溫泉的還少嗎?只是沒這裡舒服罷了。」
很多溫泉還未被開發,被她和胤禛發現後,應惜商行才在溫泉開發處建造溫泉山莊,日後好對外盈利。一來二去的,大清各地的溫泉,被他們發現了也不下十來處了。
應惜商行旗下「溫泉山莊」的名氣也越來越響。可說為商行日進斗金也不足為奇。
胤禛輕笑睨了她一眼,忽地一把抱起她,往裡走去。
「胤禛……幹什麼?不是要先用膳嗎?」
「爺等不及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