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無塵……」弘昭脹紅著臉,推推身下緊摟著自己睡得正酣的男人。
三年,風無塵陪了他三年,守了他三年,也等了他三年,昨日距他弱冠之禮還有整整一年,「新啟號」還沒靠岸呢,他就忍不住地要了他了。兩人竟在「新啟號」的頂層套房獻出了憋了整整三年的熱情。
隨著初時疼痛的消失,極致的快感讓彼此徹底忘了現下身在何處。
直至此刻,渾身的酸乏提醒著他昨晚種種的瘋狂,弘昭忍不住羞得埋在被窩裡不肯起來面對。
「別羞……」風無塵輕笑著將弘昭從被窩裡挖出來,低首又撅住他緋紅的翹唇深情一吻。
直至弘昭喘不過氣地滿臉脹紅,這才低笑著放開他,將他調了個姿勢,讓他側著身子,窩在自己懷裡,撫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等到了金陵,我會親自到你阿瑪跟前跪請。」
「不……」聞言,弘昭臉色白了白,揪著風無塵的手指緊了又緊,隨後低歎道:「阿瑪……他不會同意的。」他是大清靜王、皇五子,怎可能如此任性地不顧皇室顏面,和無塵……
「你不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風無塵緊摟著弘昭的雙手緊了緊,崩著臉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無塵,我知道的,你雖然沒問過我的身份來歷,可你一直都知道,我……」
「我不管,無論你什麼身份地位,我只要你……昭兒……只要你……」風無塵帶著決絕的姿態,將弘昭壓在身下,用身體告訴弘昭,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
……………………
蘭夜含笑的眸子在弘昭身上掃了又掃,直掃到弘昭恨不得鑽入地縫裡去,末了。還是風無塵將弘昭護在身後,才擋去了蘭夜打趣的眸光。
「咳,我說小弟,你還是先想好過兩日到了金陵。如何向阿瑪、額娘交待吧。大姐是無所謂啦。」看到風無塵的動作,蘭夜不以為意地笑笑。見慣了法國的開放,弘昭的事,與她而言,真不算刺激。
這次回大清,她和傲雲帶著剛滿四歲的龍鳳胎也來了。兩個大的孩子,已經在法國立業了。今年二十五的大女兒傾城。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夫婿是現任法王的侄子,當初追傾城追了足足三年有餘,才於五年前抱得美人歸,如今,誕下一子一女的傾城,管理著應惜商行設在法國的兩家分部,日子也是過得有滋有味。大兒子思城,今年二十。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女方是法國富豪榜上數一數二的葡萄酒商的女兒,就等胤禛夫妻倆前往法國主持婚禮。
解決了兩個面臨婚假的子女事宜。又將手上的事務如數交由了傾城打理,蘭夜和傲雲也總算有時間回大清探親了。
一晃眼,她離開大清已經三十年了,期間雖然有也回來過幾次,但那都是在誕下子女之前,一旦有了孩子,牽絆就多了,算算時間,距上次回大清已經整整二十五年了。時光真是催人老呢,一眨眼。她已是四十過頭的老婦一個了。
「你一點都不老。」傲雲攬著她,靠在甲板上的護欄前,迎著秋季的海風,替她緊了緊披肩,輕笑著安撫道。
「你就吹吧。前些日子,理查德太太告訴我。她先生在外面養了個年僅二十歲的小情人,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理查德太太老了,滿足不了她先生的審美觀了……傲雲,你說,若是有一天,我也人老珠黃了,你會不會也……」
「別瞎說!你老了,難道我還年輕嗎?我可是比你要大上七歲呢。」傲雲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為自己妻子總愛鑽牛角尖的行為覺得很不理解。
「嘻嘻,我就說說嘛。這次回來,給皇額娘補了生辰後,咱們也好好游游這大清江山。聽說弘歷這幾年,把它改造地甚是繁榮昌盛。」蘭夜倚在傲雲身上,滿足地說道。
今年恰是槿璽六十歲大壽之年。原本定在年初就啟程回來的,那麼到了槿璽生辰,也能趕上了。哪曉得,今年商行的聖意特別好,特別是應惜商行開在法國的銀行,更是忙碌地不得了,無奈,啟程時間只得一拖再拖,直至拖到下半年,才全數移交給了傾城和思城,不管不顧地拉著傲雲和弘昭他們就出發了。
也不知有沒有被傾城他們背後偷罵。
聽妻子這麼說,傲雲點點頭,他本來就是帶她回來探親兼遊玩的,也好讓她忙了這麼多年的身體好好歇歇。
風無塵攬著弘昭坐在露台上,俯視著下方倚在圍欄上竊竊私語的兩口子,瞇眼一笑,提議道:「昭兒,咱們也像你大姐他們那樣,等過上一陣子,就出來遊玩一陣子。」
「你有銀子嗎?」弘昭瞇瞇一笑。
風無塵無奈地瞟了他一眼,「我在法國賺的那些可都交給你了啊。若是你不認我,那我就真身無分文了。」
風無塵剛到法國沒幾日,就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救了皇室一名地位不低的成員而被法國皇室聘做了一等護衛,每月收入自是不菲。這次回來前,弘昭特地將風無塵每月交給他的金路易拿到應惜銀行,統統兌成了銀票,足有六千兩不止。這可比在大清做侍衛賺錢多了。
聽風無塵這麼說,弘昭笑得開心:「唔,那就跟在我身邊吧,小爺我恰好少個小廝。」
「昭兒!」風無塵吹著熱氣,在弘昭耳畔呢喃,「回去就向你阿瑪額娘秉明,咱們也留在法國好不好……」只有留在法國,弘昭才會全心全意地仰仗他、信任他、接受他……
「好……」弘昭被他吻到神魂顛倒,下意識地喟歎一聲……惹來風無塵更激狂的情動……
……………………
乾隆五年九月十五,弘昭一行人順利抵達了位於金陵的應惜商行總部。
得知此訊的駱擎,匆匆從外頭趕來,看到弘昭第一句話便是:「五爺,老爺和夫人失蹤了!」
「啥?失蹤?」弘昭吃驚地揪住駱擎的衣袖,「怎麼回事?駱擎!」
「已經快半年了,從夫人六十大壽那日之後,就沒再見過他們了。」駱擎也一臉地無奈:「三爺、五爺他們,派出了京城內外所有暗衛,地毯式搜尋,至今也沒有找到他們、信息全無。就好像是,生生消失在了這個世上……」駱擎說到這裡,眼底一黯,有些哽咽。
蘭夜聞言,身子抖個不停,雙手扶住傲雲的胳膊,一個勁地埋怨起自己:「都怨我!都怨我!倘若……倘若我早早結束商行事務,早些回來……興許不會這樣的……皇阿瑪、皇額娘他們……不會這樣的……」
「不是你的錯……乖,別自責……會有辦法的……乖……」傲雲見妻子如此自責心痛,不由暗歎一聲,撫著蘭夜的背柔聲安慰道。
駱擎見狀,立即猜出了蘭夜的身份,也跟著勸道:「大小姐千萬別自責。若論自責,我和祈鷹他們更難逃這責任。」
「對啊,祈鷹是阿瑪的貼身暗衛,怎的也不知道阿瑪、額娘的下落?」弘昭聽到駱擎話裡的字眼,連忙問道。
「鷹叔被老爺留在京裡陪祈一叔……祈一叔去年年初時受了重傷,等額娘趕去時,已經傷重不愈了……鷹叔得知後,自責難過了許久,後來就被老爺派去京城替祈一叔守孝。因為此前,老爺經常派鷹叔出去,大家都沒想到這次會……」駱擎將他所知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祈鷹和祈一不知何時,就成了一對兒,可因為職責的緣故,祈鷹無論如何也不肯撇下胤禛和祈一在一起。所以,這幾十年來,祈鷹和祈一雖然都知道對方的心意,卻都沒有言明。唯有祈一死後,祈鷹才清楚自己的心意,卻也為時已晚,只能替祈一守孝方能減輕他的自責。
卻不料,沒過半年,老爺和夫人雙雙失蹤了。這消息傳至京裡時,祈鷹差點因自責而自殞劍下。被在場的弘晝好不容易才勸了下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能做什麼?」弘昭紅著眼,止不住地哽咽道。風無塵將他攬在懷裡,以免他因傷心過度而暈厥。
「我們也不知道,遍查了大清界域,也排除了出海的可能,卻絲毫沒有線索。」駱擎搖搖頭,能做的,他們都做了,卻依然沒有結果。真的是突然消失嗎?這事情,怎麼看怎麼偷著詭異。
「我知道阿瑪、額娘以前總喜歡去房山別院度假,而且,那處別院,阿瑪還從不肯讓我們跟去,會不會在那裡……」弘昭皺著眉,絞盡腦汁地想皇阿瑪、皇額娘兩人可能去的一切地方。
駱擎聽了,搖搖頭:「都去了,但凡能找的,都找過了,除了沒貼榜詔告世人,其他方式全部用盡了……」世人眼裡已故的「先帝」、「先帝后」怎麼能張榜尋人呢。這不自打嘴巴嗎?!
可除此之外的方式,無論是暗的、明的,統統都試過了,這半年來,卻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一個月前,三爺去福塔寺探望靜一大師,回來後就讓咱們停止了找人行動,說是靜一大師算了一卦,是福不是禍。故而,咱們也只好擱下了。」
弘昭、風無塵、蘭夜、傲雲四人聞言,對視一眼,也無可奈何,但願,他們思念的親人能在某個地方過得很好……
事實上,托他們的福,槿璽和胤禛確實過得很好……只不過,換了個時空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