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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2 帝后生活(上) 文 / 席禎

    自雍親王府搬來坤寧宮已經快半個月了,槿璽依然不大習慣宮裡的生活。

    特別是初來乍到時,身前身後都是伺候的人,那場面,壯觀歸壯觀,可也忒沒自由了。

    想她身在雍親王府時,就連洗漱都是她自己搞定的,丫鬟們最多幫她整整衣衫、梳個髮髻,如今,入了宮,貴為一國之後,卻連如廁都有丫鬟隨身伺候,這規矩,忒讓她無語了。

    她是寧可要自由也不要這束縛人的身份哪。

    於是,花了三天時間,總算讓底下那幫」皇后標準」的伺候隊伍,確信她不需要下人隨身伺候,大多數時候,她們只需候在外間就好。這不是發脾氣,也不是鬧性子,就是個習慣。

    如今,才算稍稍擺脫了身前身後都是不相干的人的場景。

    從浴池出來,槿璽輕舒了口氣,接過蓮芯呈上的浴袍披上後,坐在浴堂的梳妝鏡前,喝了杯花茶潤口,這才讓蓮芯伺候她將一頭及臀的秀髮擦乾。

    「皇后的皮膚真好!」十五歲的大宮女蓮芯,在她身後由衷地讚道。

    這次入宮,胤禛給她新配了四個貼身宮女,雖然年紀都不大,看著稚嫩乖巧,可身手絕不弱。都是經過荷葉山那幫鐵血武士操練過的,誰覺得她們牲畜無害那就肯定是漏眼。

    槿璽聽她這麼稱讚,自我調侃道:「還不都是被你們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外加吃好喝好睡好,恐怕沒人不會如此吧?!」

    這話絲毫不假。想她如今已是四十出頭的人了,擱在現代。哪有現下這般好命?這都是拿白花花的銀子咂出來的呀。雖然宮廷有宮廷的規矩,真摒退了伺候的下人,這話要是傳到外頭,還道她這屆唯一的後宮之主想把大清後宮給怎麼滴了。

    剛進來通報的菡芯聞言。笑著接話道:「竟然還有嫌棄下人伺候太拚命的皇后!」

    「就你愛貧嘴!」槿璽雖然沒看到菡芯,不過一聽就知道是她,四個芯字輩丫鬟裡。也就菡芯最會打趣。遂笑罵了她一句。

    不過,菡芯帶來的消息也讓她為之一振:「皇上遣人遞來話,說是今兒晚膳來坤寧宮用。」

    皇上啊,胤禛,這都幾日未見了?若不是她知道這會兒胤禛正忙著整頓老康留下的那堆雖稱不上焦頭爛額、卻也著實紛亂的攤子,她還真以為自己這是被扔在皇宮一隅自生自滅了呢。

    雖然整座坤寧宮佈置地相當舒適,想必胤禛在她搬進來之前已經著人仔細拾掇過了。可沒有男主子蒞臨的寢宮,佈置地再奢華舒逸又有什麼意義?

    女人吶,一旦有了家庭,總是需要男人專情專心地悉心呵護的。

    她在大清生活了這麼多年,許多生活習慣幾乎都改了。唯有這個,始終做不到土生土長的大清女子那麼豁達開明,做不到和別人共事一夫,做不到自己的孩子也得喚別人一聲額娘……

    如果,連這個也被同化了,她實在記不起,究竟還剩下什麼,可以證明她的靈魂來自三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

    「皇額娘?怎麼站在窗前,不冷嗎?伺候的宮女都去哪兒了?怎麼就只留皇額娘一人在這裡?都還懂不懂規矩了?」

    沉思間。弘歷清亮隱含怒意的嗓音從她背後傳來,打斷了槿璽憑窗遠眺的思索。

    「是弘歷啊……」槿璽笑著轉身,由著自己兒子輕扶著走至桌前,「這茫茫大雪啊,總是讓人觸景生情。」

    「皇額娘是不是想皇阿瑪了?」

    弘歷陪著槿璽入座,給她斟了杯熱騰騰的花草茶。笑嘻嘻地問道。想驅走槿璽臉上惆悵又落寞的愁緒,這樣的額娘,是他之前從來沒見過的。似乎就是從皇瑪法駕崩起,就經常能在額娘臉上、眼底瞧見了。

    「淨打趣額娘!」槿璽笑著捏了捏弘歷的臉頰,「今兒怎麼有空來了?這幾日不是一直都起早晚歸地跟著你皇阿瑪處理政事嗎?」

    「這麼多日不見,額娘不想兒子嗎?兒子可是想死額娘了。」弘歷狀似委屈地撇撇嘴,稱呼上也不由得地省去了代表尊貴的「皇」字,反倒讓母子間多了絲親暱。

    「呵呵,這麼大個人了,淨還撒嬌。若是被你皇阿瑪瞧見了,又要說道你了。」槿璽「噗嗤」輕笑。也不知怎的,胤禛雖然看好弘歷能堪當大任,卻也最愛嘮叨他。許是弘歷是歷史上名正言順的乾隆帝吧。時不時地挫挫他的傲氣、銳氣,免得他日後太過驕盛、敗家敗國。

    「不同自己額娘撒嬌,還能同誰撒嬌去呢。」弘歷嘻嘻一笑,下巴支在槿璽的胳膊上,搖晃著腦袋歎道:「還是皇額娘這裡最寧靜,兒子都不捨得走了。」

    「呵,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吧。你皇阿瑪也要過來呢。」槿璽拍拍他的腦袋。一晃眼,弘歷弘晝都十二歲了呢……

    「兒子就是知道皇阿瑪今兒要過來,這才得空溜來看看額娘嘛。皇阿瑪也就這個時候會放兒子假。」弘歷嘟著嘴說著,復又黏著槿璽磨蹭了幾下。

    「你呀,不早就知道這皇室子孫最沒當頭麼。現在才開始抱怨,來不及咯!」槿璽笑著調侃了幾句。

    弘歷好似也猜到了胤禛這些日子以來所作所為的意圖,聽槿璽如此調侃後,不甚贊同地撇撇嘴,道:「還是弘晝那小子輕鬆,成日就在街上晃,哪像兒子,一天到晚就跟著皇阿瑪處理公務,莫說出宮上街了,就連來皇額娘這兒還得趁皇阿瑪心情愉悅的時候呢。弘晝還說,皇阿瑪等安頓完皇瑪法的身後事,就要帶著皇額娘悠遊各地去了,兒子也想去。」

    槿璽聞言,頓時失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你這是聽弘晝瞎說呢。」就算胤禛的打算的確如此,她也絕不能先行洩露了。要不然,這幾個兒子都嚷嚷著要跟著他們遨遊世界去。一個個地都不肯接任皇位,豈不意味著胤禛永遠也擺脫不得老康丟給他的這茬事了?

    不成不成,無論如何要騙弘歷接下皇位。弘暉那小子早就指望不上了。娶了嫡福晉、生了龍鳳胎後,就以為愛新覺羅家賦予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三年前,愣是從兵部轉到工部,隨後還藉著考察民情、治理水道之的名義,帶著嫡福晉離開京城往全國各地歷練去了。

    待老康駕崩、胤禛繼位的詔旨通告天下,這才聞訊趕來。協助胤祺、胤祥等幾個叔伯處理起了戶部、兵部、工部等他熟悉的部門公務,著實替胤禛分擔了不少事務。要不然,胤禛怕是會更累。

    至於弘時,自從十四的撫遠大將軍之職被削去後,參加完老康的葬禮就奉命去西寧接替延信的暫代之職了。今後。弘時將出任撫遠大將軍,駐守西寧,保衛大清邊疆。

    對於胤祀,弘時雖然沒說,但臨行前,胤禛依然找他徹夜詳談了一席話,無非是向弘時闡述了一番目前京裡的勢態。倘若胤祀從此安分守己,親王之位定當為他保留,否則……

    沒有下文。彼此卻都心知肚明。

    次日一早,弘時跪在她和胤禛前,磕了三個響頭,含淚拜別而去。

    他是個乖孩子。槿璽一直這麼認為。但願他會遵循內心純善的召喚,自此腳踏實地地走出自己的人生。

    「弘歷啊,你該知道。你皇阿瑪的決定必定是最正確的。如今你還小,等你到了你皇阿瑪那個年紀,就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到那時,遵循本心的生活,額娘絕無二話。」

    槿璽循循善誘,生怕胤禛這些日子以來的自我苛刻和辛苦,把弘歷給嚇跑了。那他們早就擬訂的計劃不是泡湯了?於是,她想方設法地找理由說服弘歷,好讓他日後心甘情願地接下胤禛現下背負的崗位。

    「遵循本心的生活?」弘歷胳膊支著下巴,黑眸亮閃閃地望著槿璽,忽而一笑,道:「額娘,其實兒子好羨慕年輕時的皇阿瑪呢。聽說,皇阿瑪那會兒帶著額娘南下,幾乎遊遍了整個江南……嘖嘖,兒子大了,也要去江南,上回跟著皇瑪法去江南,根本就沒怎麼好好看,江南的風光真的很迷人呢。」他沒好意思說江南的姑娘也個個靈美嬌柔,比京裡那些王公貴族家的格格瞧著順眼多了。

    聽弘歷嚮往地羅列著江南的各種好,槿璽當下就無語了,合著後世的乾隆帝經常帶著女眷下江南悠遊,原來竟源自於此啊……

    當下一巴掌就拍向弘歷的腦袋,把尚兀神遊江南的弘歷嚇了好大一跳。

    「死小子,淨挑你皇阿瑪難得輕鬆的一二事嚮往,怎麼不學學他克勤克儉、勵精圖治的事例啊?」

    「兒子這不就說說嘛。」弘歷委屈地揉了揉腦袋,哀怨地瞥了眼槿璽替自己鳴起不平:「再說了,大哥都能去江南遊歷,兒子連說說也不成嗎?」

    槿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大哥那是公務在身,瞧他帶回來的那些民生奏折,你皇阿瑪不也讚賞有加嗎?」

    「那若是兒子去了,自然也能做到大哥這樣啊。整整游了一年半,整出那幾份奏折還不容易嗎?」弘歷不由得哼哼。

    「成,只要你皇阿瑪肯放人,額娘這裡自是沒意見!」槿璽順勢敲了敲他的腦門,隨口應道。

    弘歷一聽,當下垮下雙肩,這不和沒說一樣嘛。皇阿瑪要是肯放過他,當年也就不會由著大哥調去工部,再由著他帶著大嫂悠遊各地去了。

    嗚嗚嗚,只有他愛新覺羅.弘歷是被壓搾的命,所有兄弟裡,數他最苦命了。連駐守西寧的二哥也比他活得自在,據下官來報,二哥可是經常策馬奔騰於萬山之間,豪情地很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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