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和我講道理?
李月明接到張世宗打來的電話時,剛走出辦公室準備回家吃午飯。平時她是不回家的,今天回家是因為李默羽早上出院了,她這個當姐姐的再忙,也得回家看看。
「李省長,我是張世宗,請問您現在接電話方便嗎?」李月明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張世宗有些無奈的聲音,這讓她眉頭一皺,接著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把門關好後淡淡的聲音:「說。」
「是這樣的……」
「混蛋!無恥!卑鄙!」張世宗還沒有把慶島的這事完全說完,李月明就氣的俏臉通紅,接連罵了三個她認為最惡毒的詞彙,然後就狠狠的把手機摔在了沙發上,用手捂著噗通噗通直跳的胸口,抬起腳對著沙發幫就是一腳,卻踢得自己腳生疼,趕忙坐在了沙發上脫下了鞋子。
揉了好大一會兒腳,李月明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拿起那個尚在保持通話的手機,用平淡的口氣說:「我知道了,你告訴工作組,先不要再去風波,等我指示。好了,就這樣吧,有什麼意外再給我打電話,再見。」
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這種餿主意竟然也使了出來,還算是男人嘛!李月明彎腰穿鞋子時,無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秀氣的腳丫,忽然心裡一驚:他、他會不會真把那天在蓮花賓館的事也說出來?如果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
心亂如麻的李月明,在辦公室裡抱著腦袋想了老大一會兒後,這才慢慢冷靜下來。無論他說不說,現在幾大派系的碰撞已經開始,箭已經在弦上了,不得不發。這從上午剛結束的常委會上可以看得出來。雖然某個提議以她比省委書記計鵬多一票而暫時獲勝,但接下來的事,誰都難以預料。唯一的辦法就是,咬著牙的把這個優勢挺下去。
「秦玉關,如果你敢把那事說出來,我就會去死!」女人在受不了時就會尋死覓活的弱點,同樣也在李月明身上表現出來,彷彿下了這個決心後,心裡就會安穩很多。收拾了一下心情後,她再次走出了辦公室。
「李省長,」就在李月明還沒有轉身時,走廊中傳來省委書記計鵬的聲音:「今天中午回家?」
「啊,」李月明笑著答應了一聲:「是啊,今天妹妹出院了,我回家去看看。」
「哦,默羽不要緊吧……」計鵬和李月明邊走邊聊了幾句家常,在走到樓體口的時候,他忽然說:「李省長,我從慶島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論啊,說有傢俬企的老闆,竟敢公然對抗省裡下去的調查組,還說咱們省裡的某位大人物和他是裙帶關係,弄得各調查組的工作很難展開,影響很不好啊。唉,現在有些人啊,總是依仗這勢力那勢力的,置法律法規於不顧啊……呵呵,瞧我好叨叨的老毛病又犯了,耽誤李省長回家了吧?」
「沒、沒有。」這麼快你就知道了。李月明心裡咯登一下,強笑著說:「書記,關於慶島這件事,我會仔細調查的,哪怕那個人有天大的背景,我也會秉公處理的。」
「嗯,這就好,這就好,行了,我也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快回家吧,呵呵。」計鵬一臉和藹的笑笑,然後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
果然是個官場老油條,指桑罵槐的時候臉一點都不紅。李月明看著計鵬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她自然明白計鵬巴巴和她說這些話裡的意思,可她除了暗示他『不管那個人的背景有多大,都要秉公處理』外,別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現在她終於明白,秦玉關的流氓本事,不僅僅只是在哄女人上。
李月明的心很煩,心很亂,可在回到省委住房時,下車後臉上卻看不出什麼。
「姐。」正在沙發上抱著個抱枕發呆的李默羽,在看到李月明走進客廳後,低低的喊了一聲姐,隨後就垂下了頭。別看李二小姐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裡,但還是從看護她的李慶嘴裡,知道了慶島發生的這一切。因為自己的一時誤會,竟然會出現這個結果,她除了在有些彷徨外,還有就是深深的怕意。李默羽不是怕因為這事秦玉關會怪她,畢竟這事存在著很好解開的誤會。她怕的是,因為自己的事引起幾大派系鬥爭,這才是她掌握不了的。
「默羽,怎麼了?看你不高興啊。」李月明裝作沒事的,把手裡的包掛在衣架上,挨著她坐在沙發上,攬著她的肩頭笑著說:「還沒有吃午飯吧?想吃什麼?我讓保姆王嫂去做。嗯,要不然姐替你去做也成。」
「姐,你對我這樣好,可我為什麼會給你惹了這麼大麻煩?」李默羽仰起臉看著李月明,眼裡全是淚水,哽咽著說:「你和他的事,我都聽說了。其實這事本來挺好處理的,在我發高燒時,我只要給他打個電話,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可我偏偏會給你打……姐,你說我從小到大,除了任性胡鬧給你和爸爸惹麻煩外,別的就什麼也不會了啊。」
唉,默羽,其實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簡單,如果他不……我是絕對不會先挑起這場派系之爭的、不過,這件事我到死都不會和你說的。李月明想到這兒毫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傻丫頭,別多想那麼多。這件事本身就和你沒多大關係,只是一種拿不到桌面上的政治博弈罷了。」
「我不懂什麼政治,但我想我們都好好的,有機會大家可以湊一起,彼此間都感受著那份親情。」李默羽把手裡的抱枕放下:「可這次,為了我,你悍然拿著他苦心經營的東海油田工程開刀,他不恨死我、我們才怪。」
「他不會恨你的。」
「為什麼?」李默羽一愣:「難道你放過他了?還是這場派系之爭已經結束了?」
「我倒是恨不得立即整死他,可這混蛋一個典型的流氓,」說到流氓這兩個字時,李月明的臉蛋紅了一下:「竟然用一些下流手段來對付我。」
「啊,姐,難道他非禮你了?」李默羽大驚小怪道:「不會吧?他就算是再膽大妄為,可我敢保證,肯定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敢動的!」
是啊,他是不會動我一根手指頭,只是摸遍了我的全身而已。李月明想到這兒,伸手用一個在李默羽頭上彈個暴栗的動作,遮住了心裡的恐慌:「我呸!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我派出的工作組去慶島查他公司時,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竟然四處宣揚我是他大姨子,誰來查也白搭!他既然公開宣揚我是他大姨子了,這不就是承認你是他老婆了嘛。」
「嘿嘿,這樣最好。哎,他幹嘛要和別人宣揚這層關係啊?」李默羽傻傻的問道。
「說你笨你還真夠笨的。」李月明白了她一眼:「你想啊,我派出去的工作組,在得知他和我這關、關係後,會不會投鼠忌器呀?他越是把我們的關係宣揚的厲害了,我越是不好開展工作啊,最終會成為政敵嘴裡的笑柄。」
「嘿嘿,我說這傢伙現在怎麼這樣囂張呢,原來是有你這個大姨子給丫的坐鎮啊。」
「唉,傻丫頭,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我也控制不了的。」看了一眼不明白政治鬥爭的妹妹,李月明忽然很羨慕很羨慕她……
「玉關,還別說,你這招夠損的,」展昭走進風波集團會議室,拿起桌子上一杯茶咕登咕登的喝乾後,對正用筆在紙上寫武器清單的秦玉關說:「只要喊出這層關係,李月明派來的那些人就灰溜溜的走了。嘿嘿,她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古人說的好啊,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也。」秦玉關拽了一句古文:「碰到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招,想和我鬥?哼,放馬過來就是了,誰怕誰啊?」
「你就吹吧,我總覺得這樣缺少光明磊落。」展昭湊到秦玉關跟前,看他寫在紙上的那些武器。
「我不和你吹。」秦玉關伸了個懶腰:「她和我講道理,我就和她耍流氓。她和我耍流氓,我就和她**制。她和我**制,我就和她講政治。她和我講政治……」
「行了,別在這兒顯擺你那些下三流套路了啊。」一旁放下電話的蘇寧,打斷秦玉關的話:「嚴家村那邊剛傳來消息,今天早上就有一些陌生人在那兒晃悠。何曉達懷疑這些人是針對倉井去的,問你怎麼辦。」
「這些人的鼻子還真靈,這麼快就找去了。」秦玉關皺了一下眉頭:「你告訴豁子,盡快摸清這些人的來頭,如果是些日本人的話,直接宰了扔在荒坡餵狗。」
「如果真是日本人,恐怕憑何曉達他們對付不來。」
「凱塞他們呢?」
「他們現在都已經去了海上了,」蘇寧說:「我生怕工程上會有人搗亂,所以讓他和皮特都去了海上了。」
「嗯,」秦玉關點點頭,深深的感覺到了人手的不足:「我很清楚日本人的手段,這只是一個開始。看來,得提前組織人手了,時不待我啊。蘇寧,你告訴豁子,就說我今晚就去嚴家村,讓他多加小心,一定要確保倉井和阿蓮娜的安全。」
「你不能去。」聽秦玉關說要親自去嚴家村,蘇寧當即提出了不同意見。
「為什麼?如果我不去的話,豁子根本應付不來那些狗日的,」秦玉關皺了下眉頭:「而凱塞他們去了海上,劉定輝還在醫院,還得派人看護碼頭貨場,我沒有多少人可派了。倉井雖然現在已經完成了她是使命,但我答應過她要讓她平安活下去的。」
「寧姐的意思不是不讓你去保護倉井,」燕如玉摘下鼻樑上的防輻射眼鏡:「而是想提醒你,就算你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假如這種小事都讓你出馬的話,那還不得累死你?」
「生死無小事,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那我該怎麼辦吧。」
「很簡單,這事交給我來做就行,」蘇寧把話接過去:「我可以從上面派專業人士去保護那個倉井,你就只管做你應該做的事就好了,比方去籌措資金組建你的私人武裝。」
「用上面的人?」秦玉關搖搖頭:「這樣不好吧,有假公濟私的嫌疑,會惹人不高興的。」
「玉關,有時候你的確很聰明,不過有時候你又特別傻,」蘇寧笑笑:「這幾天你鬧出這麼多事來,上面可曾經給你打個電話訓你一次?包括今天早上你讓人大肆渲染李省長是你大姨子、用流氓手段阻擋調查組之事,我敢保證,上面現在就知道了,但他們為什麼還沒有找你?呵呵,千萬別告訴我他們都不知道你電話號碼。」
「嗯,肯定知道了,也許連我昨晚和你在房間裡做的什麼事,恐怕他們也清楚,」秦玉關一本正經的看著眼神開始變媚的蘇寧:「那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任由我這樣胡鬧?」
「很簡單,你這樣做恰好符合他們的意思。」這人可真有紈褲子弟的潛質,守著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胡說八道。想起昨晚那些事如果真被外人知道,蘇寧心裡就一蕩,連忙收斂心神:「玉關,你不在政界,也許不知道。國內的幾大派系,正以你和默羽這件小事為引子,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碰撞。我之所以敢提出用上面人來替你辦私事,實際上也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我和默羽這事竟然會引起這麼大效應?」對官場一竅不通的秦玉關有點發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因我誤傷默羽而引起幾大派系碰撞,這應該算是蝴蝶效應吧?」
「差不多吧,不過和導火索更相似一些。」蘇寧點點頭:「其實呢,你在幾大派系中,最多算是一顆棋子,有人想吃你,有人卻保你,只不過現在想吃你的人開始露出獠牙,但保你的人卻在觀望著你,看你會不會利用自身的潛能量來反擊。如果你抵擋不住的話,他們很快就會站出來。」
「我明白了。」秦玉關默默的想了片刻,抬頭說:「可我不想做棋子,我只想做那個下棋的人。」
蘇寧沒有回答,只是點了一顆煙,然後就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小昭,替我再羅列一下紙上的武器清單,這方面你懂得。」秦玉關知道蘇寧有不想讓別的女人擔心的意見要和自己說,所以囑咐了展昭一句,就走出了屋子。
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蘇寧看著窗外的天空,聽到秦玉關的腳步聲走到自己背後,吐出一口煙圈說:「昨晚我想了大半夜,現在我和展昭都以國家公務員的身份摻合到這事裡來了,雖說上面默許了我們這樣做,可我們的力量畢竟有限。其實你提出創建私人銀行和打造私人武裝的想法不錯,可這兩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就算咱家的雙雪同時打著你的旗號出馬,可也得需要時間。」
「我知道,這事沒有半年六個月的,別想辦成。」秦玉關伸手攬住蘇寧的肩頭:「可我現在只能先扯著老虎皮當大旗,能扛一天算一天。其實我更清楚,別看李月明最近這幾天會偃旗息鼓,但接下來對風波的打擊必將接踵而來,會讓我疲於應付的,但我暫時還沒有別的辦法,實在不行就退一步。」
「你有辦法,而且有兩個,」蘇寧回頭看著秦玉關,眼神開始閃爍:「就看你願不願意做了。」
「說說。」秦玉關頓了頓:「錯了我也不會怪你,因為你是為了我。」
「嗯,你明白這點,我就心安了。」蘇寧撅起嘴巴一笑,卻換來秦玉關一個裝嫩的白眼,所以只好還了他一個白眼說:「一,據我所知,李家的天龍集團,去年在北非的阿爾及利亞投資了一個鐵礦,包括開採和營運在內的佔用資金高達幾千億,工程力度絲毫不亞於東海油田。他們拿到這個項目,也是上面為安慰李系失去東海油田後的變相補償。」
秦玉關靜靜的聽著,並沒有說話。
「我得到的消息是,天龍集團這次投在阿爾及利亞的資金來源,大部分是依靠國外銀行貸款,而這家為天龍集團提供貸款的銀行,恰恰是你三老婆凱琳斯的歐亞銀行。」
「你是說,讓歐亞銀行對天龍集團停止貸款、借此來打擊李系?」秦玉關皺著眉頭:「恐怕這事不好辦吧,雖然凱琳斯是我老婆,但她不可能為我拿著整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利益來胡鬧,而且天龍集團去那邊開礦,本身就算是一種為華夏掠奪別國資源的做法,我如果這樣做了,老舅們不打斷我腿才怪。」
「呵呵,說你空長了個紈褲子弟模樣你還不樂意,真正的紈褲子弟哪兒會考慮這些?」蘇寧笑笑:「再說了,我也沒讓凱琳斯對天龍停貸啊,只是做出那種態度,讓凱琳斯向天龍方面暗示:你惹我老公不愉快,那我也會給你小鞋穿。」
「那樣的話,屬於李系的天龍集團就會毛了腳丫子,進而會從凱琳斯和我的關係,知道了到底是誰給了他們小鞋穿,從而會向李家老爺子求援。」
「不錯,一點就透,」蘇寧讚許的點點頭:「這樣做雖然有點小人作風,但不失為秦大少反擊的一種手段。」
「呵呵,小人?我還一直以為我是君子呢。」秦玉關得意的笑笑:「蘇寧,這個主意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嗯,是我姐告訴我的,本來阿爾及利亞這億噸鐵礦的業務,就是彩雲實業和天龍集團爭得。只不過她沒有爭過人家,所以想借你手出口氣罷了。但這件事的前提是,你得說服羅斯柴爾德那些人才行。」蘇寧絲毫沒隱瞞。
「嗯,這個好辦,咱們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又不是真的給他撤了。」秦玉關挺有信心的點頭:「那第二個反擊方案呢?」
「你和胡滅唐當初約定,不許吸血蝙蝠進入華夏作案吧?」
「是……」秦玉關剛說了個是,馬上就明白了過來:「蘇寧,這件事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意思了。就算是我鬥不過那些人,也絕對不會拿著社會動亂來當自己籌碼的。就算是別人被迫做出讓步,可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何況,如果我那樣做了,我的那些老舅們馬上就會跳出來。」
當初,秦玉關和胡滅唐約定,只要成功的幫著胡滅唐當了吸血蝙蝠老大,那麼,吸血蝙蝠的人就不能在華夏作案。
胡滅唐是個守信用的人,迄今為止,除了華夏境內的命案絲毫沒有和吸血蝙蝠有半點牽扯,國際上四處都有吸血蝙蝠的腳印。這不能不說吸血蝙蝠的實力膨脹的可怕,從而也證明了,胡滅唐此人守信守到了一個變x態的地步。
但如果秦玉關暗示他,可以在李系、張系、傅系大員的轄區內興風作浪的話,依著華夏有那麼多不缺錢、卻又想方設法扳倒對手的貪官劣紳,完全可以讓吸血蝙蝠賺個盆滿缽滿。
甚至,秦玉關敢肯定,假如他把這個意思透露給胡滅唐,後者因為仇視華夏人的心理,也許會不要報酬的,去暗殺那些存著『現在這個社會真好啊,貪污個幾百萬和沒事一樣,就算是出事了到時候推出幾個替罪羊,照樣可以逍遙法外!』想法的貪官劣紳。『
雖然現在的貪官呈幾何形式上漲,而且還有把基層領導排成隊、隔一個殺一個只有漏網的沒有錯殺的憤青說法,但這些人就算是得到懲罰,也該由國家來懲罰,絕不允許境外的任何恐怖組織來插手……所以,秦玉關在聽出蘇寧的意思後,馬上就搖頭拒絕了。
但他心底,卻渴望那些人得到這樣的下場。也知道,如果只是在那幾個派系大員的轄區內頻出這種惡性命案,他們肯定會毛了腳丫子,讓幾個大佬不得不應付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再也無暇和宋系為代表的派系鬥爭了。
「我也知道這樣做有些極端,」蘇寧見秦玉關口氣開始嚴厲起來,也開始後悔提出這個意見了:「但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不但能夠解除風波的危機,而且還打擊了……唉,算了,就當我沒有提還不行嘛,你別用這種賊兮兮的眼神看著我。」
「嘿嘿,」秦玉關忽然笑笑,伸手在蘇寧臉蛋上揉了一把:「小寧寧,雖然你這主意挺餿的,但卻啟發了我的靈感!秦大少的反擊,馬上就要開始了!」
§§§第777章只是為了生存
「你別這麼肉麻好不好?我還沒有吃午飯呢。」蘇寧打開秦玉關摸著她臉蛋的手:「跟姐說說,你能有什麼反擊?」
秦玉關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雖然不會主動和胡滅唐撕約,但我可以讓他配合我演一齣戲,給那些傢伙看看。」
「演戲?」
「對,演戲。」秦玉關嘿嘿的奸笑幾聲:「嘿嘿,你這個計劃雖然歹毒,可也不是沒有用處。咱們可以這樣做……這樣做,既不會惹出真正的麻煩,而且還會有效的打擊了那些心中有鬼的貪官劣紳,更會讓那些傢伙看出老子只要平安他們才能平安的真理。哈哈,這樣簡直是一箭三雕啊,我真是一個玩陰謀的大天才,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什麼玩陰謀的大天才?看你笑得這樣『淫』x蕩,就知道你們兩口子躲這兒算計人來了。」秦玉關和蘇寧回頭,就看到展昭快步走過來:「先別笑了,倉井快掛了。」
「什麼?」秦玉關一聽,當即扔了手裡的煙頭快步迎向展昭:「倉井怎麼了?」
「剛才何曉達打電話來,倉井被人暗算了,情況很不妙。」
「她人有沒有去醫院?」
「沒有,還在嚴家村……」
嚴家村,距離慶島市區有六十多公里,屬於正道農村,雖然不依山傍水的,可近幾年依靠農業養殖,農民的生活水平也大幅提高,城鄉之間的差別也逐漸縮小。
嚴嵩,本是明代一個大奸臣的名字,現在卻是何曉達他老舅,一個沒見過多大世面的鄉下老人,在秦玉關開著那輛錚亮的奔馳來到他家門口的時候,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捏著煙卷的左手一個勁的打哆嗦:「這是怎麼說呢?誰知道那麼好看的閨女就會被人拿刀子捅了呢?」
「舅,你別怕,我們老闆來了,」這時候,聽到車響的何曉達從院子裡跑了出來,扶著不停嘟囔的嚴嵩讓開門口,這才屁顛屁顛的來到車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大少,我有負你的所托,沒有好好保護好倉井,你懲罰……」
「行了,我來不是為了找你事的,倉井呢?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還有,阿蓮娜怎麼樣了?」秦玉關先客客氣氣的和嚴家老人打了個招呼,就拽著何曉達走進了院子:「跟你一起來的那幾個兄弟沒事吧?」
「阿蓮娜沒事,兄弟們也沒事。」
「哦?」秦玉關站住腳步,盯著何曉達看了幾秒鐘,等後者羞愧的低下了頭後,他這才心裡歎了口氣,緩緩的說:「豁子,這次我不怪你,但是下次記住絕對不要和我玩心眼,要不然會是什麼後果,你比我更清楚!」
「是、是,大、大少我知道了,倉井就在西邊屋子裡。」何曉達臉色煞白的指了一下院子西邊的房間,他根本沒想到,秦玉關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故意疏忽對倉井守護的。
在帶著阿蓮娜和倉井來到嚴家村時,小鳥三毛等人就對倉井很不待見,表面上雖然遵照秦玉關的話對她客客氣氣的,但因為當時在海邊吃過她的苦頭,其實心裡無不對她恨的要死,也曾經在來時的路上對何曉達提出,要借此機會好好收拾她的話,但都被何曉達嚴辭拒絕了。
今天快中午的時候,在發現有陌生人在村裡晃悠後,何曉達就納悶他們是怎麼這樣快就找到嚴家村的,所以還給秦玉關打了電話。可讓他沒想到的事,他就是去了村東頭的二舅家走了一趟,那些人就悍然衝進了嚴嵩的家裡,對著無人看守的倉井就是幾刀子。
要不是因為嚴嵩老伴大喊殺人、院門口外的公路上恰好又有一輛警車拉著警笛經過的話,那些人肯定不會這樣倉惶逃跑。
等村東的何曉達知道這個消息後,嚇得差點暈過去,趕忙先給秦玉關打了電話,這才撒丫子跑回了嚴嵩家。
當看到胸口中了幾刀的倉井躺在屋裡的地板上,本想送她去醫院,卻被總是向外咳嗽血的她攔住。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去醫院的何曉達,只好用電話叫了救護車。在等救護車的時候,他把小鳥幾個人狠狠的踹了一遍:「你們這些狗日的,就知道公報私仇!和老子說,是哪個王八蛋把倉井在這兒消息放出去的!」
小鳥等人當然不承認了,只不過他們閃爍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們。
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何曉達再發脾氣也晚了,只是心裡盼著救護車趕緊來,但願倉井還能活下去。可救護車還沒有來,秦玉關先到了,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這件事上的貓膩。
雖然秦玉關只是淡淡的警告了他幾句,但何曉達知道,小鳥幾個人從此別想在風波混了,而且自己也有可能受他們的牽連。
在何曉達心情忐忑間,秦玉關走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倉井。
倉井身上蓋著一床毛毯,臉色煞白的閉著眼睛,猛地一看就像是個死人,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著,才證明她還活著。現在已經勉強行走的阿蓮娜,正坐在她窗前抓著她手,而三毛四狗幾個前段時間才從局子裡出來的傢伙,個個都垂著頭站在窗口附近。
看到倉井這樣後,秦玉關心裡忽然真的很內疚很內疚,明知道三毛等人對她心中暗恨,可自己還是因為人手不足派他們來保護她。如果當初只是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人送到鄉下的話,恐怕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事。
「你們幾個,都先給我出去。」秦玉關走到床邊,掀起被子看了倉井的傷口一眼,微微的閉了眼睛,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阿蓮娜,扭頭對何曉達幾個人說。
「老大,我們……」何曉達使勁咬了一下牙關,剛想說什麼時,卻見倉井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秦玉關站在她面前後,倉井那雙生氣幾乎殆盡的眼睛裡,浮上一絲喜悅,掙扎著動了一下,低低的說:「你、你來了。」
你來了,這句話,倉井對秦玉關講了好幾次,讓他感受很深,只不過這次卻讓他有些無地自容,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著頭嗯了聲:「嗯,我來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了。」倉井說完這幾個字後,又閉上眼咳嗽了幾聲,等她再睜開眼時,煞白的臉龐上已經浮起了一絲嫣紅。
秦玉關很熟悉這種病態的嫣紅,因為它代表了一個不良的成語:迴光返照。
倉井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秦玉關忽然笑了笑:「謝謝你。」
「不客氣。」秦玉關覺得嘴裡發苦,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也渾然忘記以前自己是多麼看不起這個女人。
「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倉井眼珠轉了轉,向臉色也發白的何曉達幾人那邊看了看:「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卻一直沒機會說出來……今天,我想和你們說,要不然以、以後沒機會了。」
「說,你儘管說。」何曉達看秦玉關並沒有堅持讓他們出去。趕忙向前邁了一步。現在,當倉井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之前,他也真的開始可憐這個女人了。
「呵呵,」倉井忽然笑笑,看著秦玉關,動了一下挨著秦玉關的右手,看樣子是想握一下他的手,只不過她身體不允許她做出這個動作了。再次歇了一會兒,她說:「我脫光衣服躺在鏡頭前,只是為了生存。」然後,慢慢的把眼睛從秦玉關臉上移開,盯著用尼龍袋子紮成的天花板,聲音越來越弱的說:「而那些鄙視我的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鏡頭前,卻是為了私慾……和、和欺騙……」
當最後這個欺騙的『騙子』字,從倉井嘴裡吐出來後,她的瞳孔慢慢放大,死灰色迅速的蒙上那雙曾經迷死無數男人的眼睛,想抓住秦玉關的右手手指,也驀然不動,只是有一抹笑意,一抹真正的笑意還殘存在嘴角。
秦玉關靜靜的站在床前,看著這個女人。他送過很多敵對女人上路,但他從沒有在事後這樣認真的看一個人,心裡從沒有這樣內疚過,眼裡也全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複雜表情,讓他自己也感覺不出為什麼會有些悲傷。
難道,這和倉井曾經無數次通過顯示器陪他度過無聊的夜晚有關?還是這個女人最後的這些話讓他明白了她的無奈?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以後得好好珍惜女人了,千萬別動不動就拿耳光抽人,別動不動就掐碎她的脖子,也許,她們那樣做,僅僅像倉井脫光衣服站在鏡頭前那樣無奈,只是為了生存。
良久,秦玉關才伸手將倉井的雙眼合上,然後把毛毯給她蓋在頭上:「何曉達,替她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最好是在鄉下。不要怕花錢,這就去吧。」
「是。」何曉達轉身就走,卻又聽秦玉關說:「還有,通知風波財務,拿十萬塊錢來給這邊老人留下,算是給他們壓驚。再就是,格外拿十萬塊錢給小鳥幾個人。機會我給過他們,可他們不珍惜。從明天起,除了你之外,他們就不再是風波集團的員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