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我們2
鐵摩勒把寬大的手掌按在秦玉關的手上,微笑著說:「既然是為了我們的家人,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更美好,那……就我們、一起做吧。」
秦玉關微微一笑,把另一隻手重重的拍在鐵摩勒的手背上。
飛機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日本廣島機場到了。隨著飛機的降落,某個人的末日也逐漸臨近……
在一間咖啡廳裡,鐵摩勒把手機打開,摁把了幾下放在桌上,輕輕的推到透過茶色玻璃小眼鏡注視對面那棟大樓的秦玉關面前:「這是蘇寧在來之前傳給我的詳細資料,你現在可以先看看。」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家事竟然動用了國安情報處和中央內衛而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的秦玉關,把手裡今天要的第三杯咖啡一飲而盡之後,拿起了手機。手機上的情報現在是電子書格式,上面不但有少紅大佐住宅的詳細地址,還記錄著他的個人愛好、家人狀況以及社會關係。
「老規矩,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只找他一個人。」秦玉關放下手機,還給鐵摩勒:「不過,他也應該感到榮幸了,因為還沒有誰可以配得上咱哥倆聯手來對付一個人。你說就他這麼發糟老頭子,不好好的在家床上等著上帝的召喚,還出來蹦達個啥勁呢?」
對於秦某人這種慣用的挖苦人口氣,鐵摩勒一向是自動過濾掉。收起手機後,懶洋洋的伸了下腰,臉上露出平日很少見的玩味表情:「也許,老驥不甘心老死於馬廊就是說的這意思吧?要不是蘇寧打電話告訴我,我還真不信這個少紅大佐人雖老卻喜歡招惹玉面閻羅玩耍。」學著秦玉關的樣子,仰頭把杯裡的咖啡一口喝乾,用空杯點著秦玉關,鐵摩勒不滿的說:「不過,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有了這種讓自己兄弟露臉的機會,竟然想獨吞。幸虧蘇寧早就為我定了去慶島國際機場的票,才讓我在機場內把你小子逮住。」
「嘿嘿,」秦玉關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睛直直的盯著走過身邊一個服務員的下半身,答非所問的說:「恐怕,你老人家是借此機會來見識一下國際上有名的av女優吧?你放心,這次我請客,消費完了不用要報銷收據的。」
鐵摩勒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半。公路對面的那棟大樓前,除了大廳門口那幾個保安依舊像木頭那樣直挺挺的接受日光的愛撫外,在他和秦玉關坐在這個不大但是很精緻的咖啡廳裡已經有三個多小時中,再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或者進去。這讓人很懷疑山口鱘魚社團總部是不是瀕臨破產了,要不然門前不會這樣清淡的。
蹲點,有時候的確是一種很枯燥的活計,尤其是坐在咖啡店裡要不停的喝咖啡,肚子脹的要命還不能讓咖啡杯空了。因為兩個大男人在咖啡店坐一下午本身就挺讓人感到稀罕的了,要是再空著杯子不走的話,肯定會更加惹人注意。鐵摩勒把幾乎一喘氣就想往上冒的咖啡使勁的嚥下去,苦著臉的把手機塞進口袋,沒話找話的對把玩眼鏡的秦玉關說:「聽說昨晚差點吃了伯父的鞋底?」
「靠,這種慫事蘇寧也和你說。」秦玉關難得臉紅了一下。
昨晚是宋蘭峽做完手術後的第九天,傍晚的時候,她被慶島武警醫院的車送到了蓮花台軍用機場,那兒停著一架從京華來的專機,隨飛機來的還有六個特護人員,這是真正的特護,論水平,和劉子飛手底下的那些特護簡直是有著雲泥之別。宋蘭峽接下來的恢復治療,將在華夏人民解放軍總醫院進行,那兒已經專門給她配上了國內最頂尖的專家。
來接宋蘭峽的是她的侄女宋迎夏。隨著秦玉關去送機的人卻很多,除了葉暮雪、荊紅雪外,還有劉子飛院長、展三思市長和李劍鋒少校(宋蘭峽手術後第四天,他就被冀南軍分區司令部的連司令親自提拔為少校。時來運轉的一個機會,讓他連生兩級,不能不說人家孩子的命好……)。可謂是囊括了慶島的政界、商界和軍界的頭面人物。尤其是劉子飛院長,因為那晚得到了總書記的一句你做的很好的誇獎後,整個人都像是年輕了十幾歲,臉上洋溢著的青春亮光,絲毫不遜他腳底下那雙皮鞋鞋面,錚明瓦亮的。
本來,展三思是不想來的,但因為捨不得和總書記妹妹套近乎的機會,再加上有展昭在那兒求他代替自己去送送情郎的母親,所以他才黑著臉的跟在一行人的最後面來到了蓮花台。不過,這一路上,只要秦某人一和他那閃著憤怒的目光一對上,後者就會心虛的快速的轉移。看來,即便是有總書記的親外甥的光榮身份,睡了人家閨女卻又不能給人家名份,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就在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親人揮手淚流滿面的感人場景馬上就要出現時,秦玉關的老子秦天河從衛海坐車姍姍來遲。他老人家一跳下那輛大奔,就做了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動作。那就是彎腰扒下皮鞋,『虎目』含淚的對著秦玉關就是一頓沒頭沒臉的亂揍,一邊揍還一邊吼:「我打死你這個惹事生非的畜生!出了這麼大事你竟敢瞞著我……」
要不是他未來的兒媳婦葉暮雪和乾女兒荊紅雪一人一根胳膊的攔住他,秦某人肯定不能輕而易舉的抱頭鼠竄。在展三思、李劍鋒和劉子飛那或善意或幸災樂禍的大笑聲中,秦玉關聽到了一句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你小子,別忘了只有我才能陪著你媽走下去!」秦天河罵完這句話後,連吩咐葉暮雪管理好公司的話都沒心情說了,逕自登上專機坐在妻子身邊雙手捧著宋蘭峽的手。那副絕對不帶絲毫矯情的沉痛,深深的刺激了秦玉關。所以,在飛機剛剛扎進雲層,他就給蘇寧打了電話。所以,今天早上當他托付荊紅雪交上病假條後就去了慶島國際機場。然後……就遇見了早就在那兒恭候多時的鐵摩勒。
對秦玉關抱怨蘇寧,鐵摩勒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他很清楚蘇寧和秦玉關的關係,心裡鄙視倆人未婚先生兒子的事實後,卻又的確挺羨慕人家的。
唉……鐵摩勒心裡歎了一口氣,替蘇寧不值。你說堂堂的軍委副主席的千金,竟然愛上了一個暢遊花海還從不溺水的傢伙。不但如此,而且還在給秦玉關生了兒子後還瞞著他。真不知道蘇寧是怎麼想的,難道很明白她自己注定不是秦玉關的葉暮雪?
「咋了鐵兄?」秦玉關瞥了一眼走過來添咖啡的服務員,若有所思的說:「這個服務員好讓人心癢癢哦,嘿嘿,尤其是她腰裡挎著的那款最新款的手機,簡直是個藝術品。」
從誇人家吸引人到讚美人家腰上的手機,這思維調動性可夠大的。但鐵摩勒臉上卻絲毫沒有帶出任何的疑惑,只是在剛換上的這個服務員的胸前掃了一眼後就低下了頭。
「好了,結帳。」秦玉關懶洋洋的用日語對新換的這個服務員說,然後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綠色的百元美鈔,很是一副咱是大財主的口氣說:「剩下的當小費了。」
那個笑起來有著一對小酒窩的服務員小姐接過二百美元後。很是甜甜的笑著道謝,然後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時,用秦玉關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先生需要特別服務嗎?價格很公道的……我的功夫也很棒的!」她在說後面這句『我的功夫也很棒的』話時,聲音又提高了一點,高到恰好可以讓鐵摩勒聽到。
「嘿嘿,」秦玉關『無意』的用眼睛盯著她那彎著腰的深溝看了一眼,猥瑣的笑著對鐵摩勒說:「鐵兄,我現在感覺喝飽了,得找個地方卸卸『貨』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鐵摩勒隨即垂下眼簾,本來很君子的臉上忽然是春光大盛,用比日本人還日本人的嫻熟日語低低的、急急的問:「價格公道不?」說著猴急的伸出手,無所顧忌的在服務員柔軟又有彈性的纖細腰肢上捏了一把,在服務員的身子還沒有靠過來的時候,用眼對著秦玉關背後的公路上瞇了一下。
「先生,」服務員聲音嗲嗲的回過身看著滿臉狂熱的鐵摩勒,臉上的小酒窩是越來越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華夏成語,叫貨真價實。」
「後面還應該有一句才對。」鐵摩勒笑瞇瞇的看著服務員:「童叟無欺。」
剛轉過頭來的秦玉關聽見這精彩的對答後,對一向公認的君子鐵摩勒的本次逢場作戲的表演很滿意。看來外表老實的人都是悶騷型的,這句話還真有道理。秦玉關表面嘿嘿的奸笑著,以此來配合鐵摩勒和主動送上門來的服務員小姐討價還價,眼睛盯著手裡拿著的眼鏡,通過眼鏡上面形成的鏡像,外面對面公路上的一切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在秦玉關倆人等了接近四個小時的時候,鱘魚社的大樓門口來了一輛車。一輛奔馳車,一輛秦玉關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安裝了防彈玻璃的奔馳車。
車子停下後,先是從前面走下來兩個身高在日本人當中絕對算是出類拔萃的一米八左右的彪形大漢,看來,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兼任司機。下車後,倆人先充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才擋在後車門前,其中一人彎腰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