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是日本人又咋樣
「我警告你,在華夏千萬別說日語。」秦玉關頭也不回的說。
秦某人這次偶爾的小發善心,卻為以後埋下了一顆感恩圖報的種子,這是秦玉關沒有想到的。看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有它一定的道理,雖然是偶爾的。星星之火足可燎原,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看著秦玉關面無表情的殺死洋子,又出乎意料的放走松下若男,大本一郎實在猜不出自己將會是一種什麼結果。但他知道,秦玉關現在已經不需要在他身上問出什麼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在衛海的安溪鐵觀音。既然自己知道的這一切已經沒有了價值,那還留著幹嘛?留著找死嗎?
他決定,還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也許會換條生路。不敢奢望自己會和松下若男那樣安然無恙的回國,但看在誠實的份上,就是蹲監獄也比被人捏斷脖子強百倍。唉,還是活著才是硬道理。
現在,胯下的那東東已經不怎麼疼了,因為大本一郎可以清晰的聽到破廟外有貓頭鷹的叫聲傳進來,淒厲而婉轉悠長。
「這次是有人在日本遙控指揮我們,安溪鐵觀音只是一個傳話筒。」頓了頓,大本一郎把背靠在牆上,兩隻眼睛在已經暗下來的破廟內偶爾的會閃出亮點。那亮點就像是遠東深山裡的野狼,狡猾而危險卻又充滿了無處撒野的無奈,最後只得黯淡:「我以前在日本是專門為山口社搞古董收藏的,以前經常來華夏做古玩生意……」
「是來走私吧?」李劍鋒忽然插嘴問了一句,打開手裡的應急燈放在另一邊的神龕上,破廟內頓時有了生氣。這讓外面還不停唱歌的貓頭鷹很不適應,歌聲是嘎然而止。
「是……」大本一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再次抬起頭時,眼裡已寫滿了委屈和無奈:「我要是不來慶島執行這次任務,我的父母妻兒就會遭到傷害……」
其實,大本說自己在山口社搞古董的話是真的,包括說經常來華夏做古玩生意這句話也是真的。但他接下來說自己是因為家人受到山口組的脅迫,才不得不接手這次任務的話,卻是假的。讓大本之所以把自己說成一個為了家人的安危,才不得不昧著良心來搶奪玉扳指的居家好男人的故事,完全是受到了已經逃出生天的松下若男啟發。渴望得到秦玉關的憐憫或者一時腦子進水,把他也放了。當然了,也得是那種安然無恙的放,要不然會對不起這些謊言的。
秦玉關面帶玩味的聽著,仔細的聽著,一直都沒有插嘴。
好像是感覺這個男人的興趣不再在聽別人訴苦上面了,大本一郎趕忙用了一個巧妙的結束語來結束了這段他謅出的故事:「身為人子人夫人夫,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呀……哦,我很迷戀華夏語言的……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叫少紅大佐,他是一個年過八十的老人,也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進駐過華夏的關東軍中一員……」
「那是入侵!」李劍鋒恨恨的反駁道。
秦玉關卻沒有和大本一郎在這個沒用的問題上糾纏,反正日本人一向是顛倒黑白陽奉陰違的。直截了當的問:「他為什麼非要得到這個扳指?還有就是,少紅大佐在山口組中是什麼職務。」
「他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山口組組長,現在任顧問。具體他在山口組有多大的威信,我想通過他直接不經過社長同意就擅自安排這次行動來看,你們也該猜出他的影響力。」要不是這個老傢伙一再強調只要取回這個扳指,每人獎金為一百萬美元的話,自己怎麼會掙破頭的搶著來慶島?
少紅大佐。秦玉關默默的記在心裡,忽然問;「他在日本的居住地你清楚嗎?我要準確的答案。」
豁出去了,反正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目前以自己安全為主吧!心裡這樣想著,大本就用極快的語速說:「距離廣島國際機場路向東大概有四公里左右,有一條東西縱橫的街道。9a-4號,這是外面山口組的總部。少紅君一天有十六個小時在這兒辦公,參與組織的決策……你、你不會打算要去日本吧?」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一樣,大本用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關心看著秦玉關:「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他一般都是在保衛最嚴密的23層,因為那兒距離組織會議室最近。」你最好馬上就去,因為那樣你就別想回來了!
據他所知,在他加入山口組那天起,就有不下三十次、各種各樣皮膚的外國人,也包括本國人都曾經嘗試過把少紅大佐暗殺。可少紅大佐依舊如同沙漠上的胡楊那樣,以他頑強的視活著為天下第一要事的階層品質,傲立在大漠,他硬朗的身板在烈日和沙漠的摧殘下,展現給同道們千姿百態的奇特造型,美不可言,令人傾倒……這,也是他長期居住在24小時都戒備森嚴的山口組總部原因之一。
秦玉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像是在考慮大本一郎『善意』的提醒,臉上逐漸露出微笑。這也讓大本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些,把這個男人給嚇住了。我幹嘛這麼著急的說出來呀,反而弄巧成拙了,他懊悔的想。
「很好,你讓我很滿意,不知道還有沒有要補充的?」秦玉關的臉在應急手電筒的幽藍色光線映照下,有點讓讓大本看不出他真實的表情,這也讓他心裡忽然突地一跳,絕望就像是一條咬住羔羊的惡狼,狠狠的掐住他喉嚨,死也不鬆開。
「等我想想……」大本一郎全身冰冷,在看到秦玉關眼裡浮現出一抹殘酷的笑意時,忽然就如同參透了禪意的高僧那樣,頓時悟出了即將到來的結果,那就是死。
因為秦玉關不可能放過一個槍擊自己母親的兇手,僅僅依靠性別上的優勢來讓宋蘭上當的洋子,都被他捏死一隻螞蟻那樣樣的毫不猶豫捏死,何況是他?
「japanese**me……」
大本扭曲著臉龐嘶吼用英語大叫我是日本人,他這句衝著李劍鋒突然喊出來的話,讓後者一愣之後隨機是莫名其妙。
「哇大系哇你紅金戴斯……」大本劇烈的喘息著,間李劍鋒一臉的茫然,脫口又用了一句母語,期望李劍鋒看在他是日本友人的面子上,能夠勸勸秦玉關放過他,別殺他。因為,現在他忽然覺得,就像是少紅大佐那樣不顧一切的活著才是硬道理,哪怕是像條狗那樣沒有尊嚴的活著。
可惜,就像是媚眼拋給了傻子,牡丹送給了老太婆,讓根本不屑去學日語的李劍鋒臉上茫然更勝。甚至李劍鋒都問了一句秦玉關:「他在叫什麼?」
不等秦玉關解釋,號稱華夏通的大本一郎先生,用流利的華語替他做了解釋:「我是日本人!求求你,我請求軍方保護我的人安全!拜託了……」
在極度恐懼中,他以為這是在陽光下的華夏街頭。雖然華夏人對日本人沒好感,可也沒有誰和日本人一般見識。無論是他們犯了任何不可饒恕的錯,只要他們像狗一樣搖著尾巴乞憐,那麼,以寬宏大量而著稱的華夏人就會抬起腿,指指胯下……他們就從那兒鑽過去逃之夭夭了,然後跑回老窩等待下一次機會的來臨。
這句話李劍鋒終於聽懂了,站在秦玉關背後根本沒有看見他眼中殺意的李劍鋒不屑的撇撇嘴反問:「你是日本人咋樣?還不也是個闖入他人家裡的強盜!」說到這兒,對著他的臉上就啐了一口吐沫。
鄙視你……
啪啪……秦玉關雙手用力擊了兩下掌,朗聲大笑道:「好,說的好……」話語突然停頓,右手成拳,閃電般擊在大本一郎下巴下面的喉結處。
大本一郎只來得及貪婪的吸進最後一口氧氣,還沒有等它轉換為二氧化碳呼出,腦袋就詭異的朝後,眼睛裡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慢慢轉過身的秦玉關看著李劍鋒和他手下的那個士兵,輕聲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很喜歡在殺人時毫無證照?」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掛滿了疲憊,不等下意識在後退的李劍鋒回答,他繼續緩緩的說:「其實,沒有誰喜歡殺人的,哪怕被殺的那個人是多麼的該死。」
「不、不是……」李劍鋒只覺得滿嘴的苦水,他不敢正視眼前的這個上身滿是疤痕的人,雖然兩個人的年齡相仿。但對方頃刻間就秒殺兩個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女人。這種嗜血的殘忍,還是讓他心裡生出了反感,讓他不自覺的開始對從羨慕他的槍法到尊重再到現在的排斥。
秦玉關擦擦手,繼續苦笑著說:「我知道你們是怎麼看我的,可我不在乎!」彎下腰從身子還在抽搐的大本一郎身上扒下他的上衣,隨手在半空中扑打了一下就披在身上,絲毫不顧忌這是一件死人的衣裳。眼睛盯著破廟外已經黑透的夜說:「我們華夏一直是個禮儀之邦,講究的是要有容人之量。可結果呢?結果就是被某些國家把這種謙讓的美德看作是一種懦弱!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堂而皇之的上門來欺負,並有充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