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別怕
哼……大本一郎雖然痛的眼前發黑,但從小就接受的武士道精神僅僅讓他悶哼了一聲,捂著胯下就蜷縮在了地上。
「聽說你對華夏古玩很感興趣,」秦玉關對別人在他面前痛苦的扭曲著身子視而不見,用看透紅灰塵般的口氣對這個可憐的人兒說:「所以我想請您去這座古廟裡面看看,也許裡面真的有什麼敦煌壁畫也說不準。」說完單手拎起他蜷縮如龍蝦的身子,一點都不顧忌人家掙扎著反對這種待遇,連拖帶拉的把他拎進了那座破敗的古廟。
雖然同為華夏軍人,但李劍鋒對待洋子和剩下的那位大日本男性公民就客氣多了,只是用手裡的槍對著破廟點了點,兩個人就一言不發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外面歸田三個人的模樣太嚇人了吧?
「告訴我,是誰指派你們來的?」秦玉關一把就將大本一郎摔在爬滿小蟲的牆角下。砰的一聲後,年代久遠破敗不堪的牆邊顫抖了一下,嗦嗦的掉下塵土若干。有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土塊在神龕邊緣晃動了一下,然後義無反顧的掉下,砸在大本一郎的右耳上,使他在極短的暈眩後就恢復了清明。
「嘿嘿,」盯著上身的秦玉關,大本一郎看了看自己潔白的襯衣,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抬起捂著胯下的右手彈了彈,不屑的說:「你以為我會說嗎?」
「你不會,但他們會。」秦玉關回過身看著被李劍鋒他們押進來洋子兩個人,腳下頓了頓,然後選擇了朝洋子走過去。
看著秦玉關上身的那無數的疤痕,洋子本就是充滿恐懼的眼神中明顯的帶有了慌亂。下意識的往後退,但卻被李劍鋒用槍抵住。
「你會說是誰指派你們來的嗎?」秦玉關看著這個曾經在葉暮雪宋蘭面前裝出一副怯怯樣子的女人,眼中的殺意頓盛。他知道,憑借老媽的小聰明和很久沒有用過已經逐漸荒廢的大智慧,要不是這個女人利用她心善耳朵軟的弱點,根本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肯定就是這個女人,讓最親愛的母親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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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只是個小人物,只配聽從命令……」洋子現在的怕根本不是裝出來的,是由裡到外都是一種絕望的那種。所以,她選擇了實話實說:「真的,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發誓!!」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洋子發出了最後的渴望看到明天太陽的吼聲。
哦,秦玉關淡淡的哦了一聲,伸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洋子的下巴尖尖但不失圓潤,眼睛狹長而帶有異國風情,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身子停止了如篩糠般的顫抖。
被秦玉關挑起下巴後,洋子就決定不再顫抖。她決心要利用女人的長處,希望可以讓這個男人身上的那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減弱,甚至轉換成一種雄性荷爾蒙……所以,在秦玉關看上她的眼睛後,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裡,閃出了如水般的秋波,在透過破廟的微弱天光下,蕩漾著無限春意。
「唉,其實,我一向不忍心為難女人,」秦玉關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洋子的下巴,歎了一口氣:「可惜我同樣不喜歡愚蠢的女人,雖然你還有點姿色,但卻不是你得以生存的理由。」話剛說完,挑著洋子下巴的手,就像是一隻早就瞄準目標的毒蛇,突然暴長捏住她的喉嚨。
隨著一聲清脆的喀吧聲,洋子眼裡那捧剛才還生機盎然的春水就開始乾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旱季到來的龜裂,卡卡作響著,然後定格在了某一個時間段。
噗通……洋子的身子在秦玉關拿開手後,就如同一袋沒放穩的小麥,自由的癱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一絲紅蛇那樣的血跡,從她緊貼地面的頭部亂髮中冒出,順著高低不平的地面蜿蜒流淌。
剛才還故作無所謂的大本眼光一滯,接著身子就顫抖起來。他作為山口組的一個小頭目,本身就是過的刀頭舔血的生活,對於死亡看的比常人要淡一些。但他絕對沒有想到,會有一個男人可以在女人對求生**增大的時候,決絕的抹殺了她的希望,而且毫不猶豫,就像是拍死一隻蒼蠅那般心安理得。呆呆的看著洋子頭下流出的鮮血,大本忽然覺得胃裡急速收縮,根本忍不住的嘔吐讓他放棄了故作鎮定。可在嘴巴大大的張開後,除了發出『嘔嘔』的聲音和一口苦水外,眼前的地面上還是有小蟲在那兒爬來爬去。忽然,他很羨慕那些小蟲,可以不用理解真正的死亡。可惜,他不是那些小蟲,所以只有不停的在那兒大張著嘴巴乾嘔。
李劍鋒和一同進來的那兩個戰士也傻了。他們是華夏共和國的戰士,意志像鋼鐵一樣的堅定。隨時準備為國家為人民犧牲一切,包括生命。他們不怕死……可,卻怕這樣死去的手段。
秦玉關嘴角翹起一抹笑意,側頭對著剩下的那個日本公民:「先生貴姓?」
「我……問我嗎?」日本公民兩腿打著顫,要不是身子被一個戰士駕著,極有可能就趴下了。雙手亂搖著,不住的後退,終於,有一股惡臭從他的褲襠處發出,驚恐的睜大眼睛:「……不要、不要殺我!我叫松下若男,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我們華夏有句話,叫『就你這樣的還出來混?』,你實在是該在家每天早上懶床等著母親叫,起來後不情不願的吃過早餐後,然後再去公司裡調戲那幾個長的不錯的小姑娘……」秦玉關就像是在哄孩子睡覺的老太婆那樣,絮絮叨叨的為他勾勒著原本屬於他的人生:「而不是妄想用這種不正當行為來點綴你平凡但穩定的生活。」
「不要殺我!我求你了……」松下若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不停的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滴落在佈滿塵土的地上。絲毫沒有欣賞秦某人那如詩般的語句,簡直是不解風情……在他看來,這個不是人的男人要是說出你走吧三個字,他就會按照他說的一切去做,去做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雖然的確平淡了點,無味了點,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都是撞了南牆後才肯醒悟呢?」秦玉關的金玉良言沒有被理解,他有點感覺臉紅,只是有點感覺而已……伸手制止住了想說『還是把他交給警察來處理吧』的李劍鋒,蹲下身子問:「我只問你,是誰派你來做這件事的?」
「是、是……」松下若男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拚命的想啊想的,但最終還是知之而知之,不知之就是不知之的誠實佔據了混亂的大腦:「是我們在工作時,大本君帶我們出、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
「那你是在哪家公司工作?公司可是在華夏?」
「是的,」也許是覺出這些回答可能對這殺人不眨眼的哥哥有用,年輕的松下若男心中的恐懼小了一點,聲音也逐漸開始平穩:「我們的公司在衛海,叫鱘魚船舶公司。我們老總是日本人,本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有個華夏名字,叫安溪鐵觀音。」
安溪鐵觀音?挺耳熟的。
秦玉關點點頭,一臉的讚許。也不知道是在稱讚這名字好聽,還是很欣賞松下若男的這種誠實。等他喘著粗氣的說完後,才笑瞇瞇的問:「你在公司、哦,錯了,是在組織裡的地位高不高?」
把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松下若男一連聲的說:「我是去年在日本漢語學院畢業後才參加工作的……當時、當時覺得做這種工作既刺激又掙錢多,所以、所以……」
唉,又是一個誤入歧途的羔羊。秦玉關搖搖頭,伸手想拍拍他肩膀告訴他:哥們,你不適合做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卻見松下若男就像是黑夜獨行遇見鬼一樣的,身子猛然趴在地上放聲大哭:「不要殺我啊……求求你了……嗚嗚嗚。」
「秦、秦中尉……」李劍鋒舔了一下乾裂的上唇,猶豫著想要不要替這個可憐的日本人講講情,畢竟,以他現在的年齡來看,他還是個初入社會的大孩子。雖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但不至於死。
「你走吧。」好像是聽出了李劍鋒想要說什麼,秦玉關站起身子,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笑意,冷冷的看著松下若男:「現在就回日本,回去後好好的陪著母親,因為她不想在每年的今天想起你……送他走,不用交給警察了。」最後這句話卻是對李劍鋒身邊的一個戰士說的。
彷彿附身的死神慘笑著消逝,又彷彿做了一個就是醒過來都一頭汗水的惡夢,松下若男傻傻的望著秦玉關,眼睛裡充滿了不信:「你、你是說放我走?」
秦玉關沒有理他,他的時間很寶貴,他的話語很值錢,他的形象……很高大……這些珍貴的優點,他一點也不願意在這種笨蛋身上浪費。揮揮手,讓那個戰士趕快送他走。
「謝謝你!阿日嘎頭個在馬蘇!」松下若男被戰士從地上拎起來後,用華語和日語對著秦玉關大聲感謝的同時,眼裡的淚水全部轉化成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