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宣和七年女真第一次入侵已經過去了四年,宋朝的禁軍基本解體,各州府的勤王軍及義勇和鄉兵成為抗金的主體。朝廷、趙構和趙檉當時為了安撫眾軍都曾各自任命官員,由他們掌管所轄州軍的兵權、政權和財權,作為抵抗金軍的「救弊之道」,在宋金接壤地區和京畿周圍的各州軍,事實上已由土豪、潰將、攝官、「群盜」等所分據。
有些朝臣認為不如承認既成事實,分設鎮撫使,在某種程度上稍復唐朝的藩鎮之法,藉以實現統一政令。趙檉雖然也算是『藩鎮』出身,但是他深知其害,國家的統一不僅僅是接受朝廷任命各行其政的名義上的統一,是要以軍隊和行政上的統一才算是事實上的統一。
如果現在予以承認,日久便會形成軍閥割據的局面,待他們壟斷財賦,供養私軍日益強大之時,朝廷面臨的卻是財政枯竭,無可調之兵的局面。趙檉當然是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而現在必須將這種貽害無窮的,威脅中央政權的形勢扼殺於搖籃之中,絕不能等地方割據形成尾大不掉之時在動手。
因此,高寵和趙勇兩員大將的南北之行就肩負著這兩項重任,他們要在完成剿滅流寇、防禦敵國的任務的同時,還要協助政府完成整編各地割據勢力的武裝的工作,以便整合全國的武裝力量。
原有宋禁兵的各種番號和編製,已無恢復的可能與必要。中興軍作為趙檉的主要武裝力量經過月餘的休整和補充後,一分為三。龍將、獅將和虎將各抽調三個旅隨趙勇北上。豹將和狼將抽調三個旅隨高寵南下,餘部留守京畿地區。
在整編他部的過程中招募新兵擴編。將成為宋朝禁軍的主體,並以原各將軍部為主體籌建鎮撫司。統領所轄地區部隊,他們雖駐於地方,但是不隨地方政府管轄,而是直接聽從皇帝的調遣,後勤和兵員歸兵部管理,訓練則由樞密院指導。
北上的部隊將編成以龍騎為主的三個步騎混編軍,稱為龍翼、獅翼和虎翼,以示傳承溯源。以五五編製,即每軍轄五旅。每旅轄五個指揮,每個指揮轄五都;軍、旅各設炮、輜重、斥候、軍法等直屬隊,並將留守大同的沙漠旅和獵騎旅編入其序列;整編完成後,滿編為每軍二萬餘人,將來分駐西安、大同和真定,成為各鎮撫司的主力部隊。
南下的部隊同樣編為豹翼和狼翼兩軍,與之不同的是考慮到南方水網縱橫,不利騎兵奔馳,因此兩個混編軍將以步軍為主力。在每軍下設一個內河艦隊配合作戰,設兩淮和兩江鎮撫司。兩淮鎮撫司負責淮南北路、淮南西路、利州路、湖北路等地區的防務,駐於江陵府;兩江鎮撫司負責江南東路江南西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福建路、廣南兩路等地區防務,屯駐於杭州。
留守京城的部隊重新擴編為中央禁軍。沿用中興軍各軍番號和編製,設京畿鎮守司,負責京東東路、京東西路、京西南路、京西北路四路、四京府的防務。至此中興軍完成向禁軍的轉變。總兵力達到二十萬人,雖擴充了一倍。但是比之原來鼎盛時期的八十六萬禁軍的龐大仍然縮水不少。他們仍沿襲中興軍的過去,使用以火器為主的兵器。而兵力分佈依然保持了太祖時代定下的中央、地方兵力各半的格局。防止兵變的發生。
大宋分為二十六路,其中府三十,州二百五十四個,監六十三個,但是此次改編後,解散了過去的廂軍,改之以各路帥司統領的地方軍,每路根據人口多少、治安狀況與邊情設一將或數將鎮守,每將編製二千人至五千人不等。同時可視情況編組役軍,擔任修造、治水、運輸等工作,當然這些部隊實際上就是苦役營,兵員多為流放、服刑的罪犯和戰爭中的俘虜,就當是勞動改造了,待遇當然也不能同等了。地方軍總兵力為二十五萬餘人。
路軍分守各個州縣,擔負保衛邊防、維護社會治安的責任。地方部隊在平時歸兵部和地方政府守臣領導,戰時則由樞密院統一調遣,實施與禁軍相同的兵役制度和享受同等的福利軍餉,但是最大的區別在於他們依然裝備冷兵器。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是想造反也得掂量下自己手裡的傢伙是不是禁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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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程僖綬也領水軍趁江湖未結凍之機南下,接收、改編大宋的各路水軍。
宋的水軍大部分部署在南方,而具有維持各地治安的性質。在明州設沿海制置使,通常由明州知州兼任,為常設機構,武將任沿海制置使時也兼任明州知州。其下轄有一支海軍,由正副使分任總領、同總領海船,設總領海船所。平江府知府或紹興知府,偶亦以沿海制置使為兼銜,沿海制置使有時併入浙東安撫司。設置兩個沿海制置使時,分駐明州、平江,副使常以武將擔任。
宋朝的水軍真正用於邊防者,主要是京東登州的水軍。登州在山東半島尖端,過去與遼朝所轄、現在歸金所屬的遼東半島隔海相望,「號為極邊」,「便風一帆,奄至城下」,故宋「常屯重兵,教習水戰,旦暮傳烽,以通警急,每歲四月遣兵戍拖基島,至八月方還,以備不虞」。在登州駐有禁兵澄海水軍弩手兩指揮和平海水軍兩指揮,算是宋最大的一支水師。
另外還設有沿江制置使,但多是臨時設置的機構,常設的沿江制置使,置司於建康府,由知府兼任,「專一措置水軍海船」。也常在鄂州設沿江制置司,有時只設沿江制置副使,單獨置司,均由鄂州知州兼任。現在這些內河水軍劃給了鎮撫司也就不在接受之列了。
鄭僖綬現在是意氣風發,迎著海風站在船頭,自己熬白了鬍子終於脫去了商人的長袍又換上了軍裝,成為大宋水軍的首官。當他接到王爺登基的詔書後,立刻乘船到達登州上岸,趕往京師。一個月後,他被任命為水軍都統制接管水軍,臨行前官家召他入宮整整談了兩日,解說了水軍的重要性,並詳細交代了新軍的兵力配置和組成。
程僖綬接令後立刻又快馬趕回登州,他在登州知府劉子安的幫助下早已在此設立了基地,當他身穿三品官服,手持聖旨走進登州水軍大營時,滿營皆驚,誰也沒想到昔日對他們奉承有加的程大掌櫃的居然成了水軍都統制。在他們再看到百艘戰艦聽從他的號令駛入港口時,滿地都是牙齒和眼珠子,而這正是程僖綬想看到的結果,自己終於在他們面前站起來了。
此時的盛中堂船隊在獲得王爺大力的支持下,經過十餘年的發展已經是今非昔比,比之搶劫翰離不北返大軍時也不可同日而語。現在船隊擁有大小海舶六百餘艘,其中只五千斛大船就有二十艘,其中半數都改裝成了戰船,二千斛中型戰船有一百艘,『鑽風』戰船二百艘,而大商船上也多配有火炮,只需略加整備就能轉為軍用。
而為了發展,程僖綬在王爺的指示下採用輪番出海的方式培訓了水手萬人,他們大都有出海遠航的經驗,而同時組建了三個陸戰旅,在海外建立了兩個補給基地,並佔據了一個遠離大陸的島群作為基地,具有遠海作戰和登陸作戰的能力。這次整個船隊一分為二,商船仍為盛中堂管理,而戰船和陸戰隊則加入了大宋水軍序列。
程僖綬的任務是接收大宋原水軍,剔除老弱後全部收編,並大規模招募軍兵擴充兵力,修造戰艦,全軍達到兵員五萬,戰艦千艘的規模,建立登州、明州、泉州、海州四個水軍基地。加緊訓練,清除大宋周邊海域的海盜,保持海路的暢通並開拓航路。同時封鎖金國沿海地區,阻截他國商船,禁止他們與女真人交易。
其他各軍都在被裁減之列,而只有水軍不但沒有簡編,反而大肆招兵買馬的擴張,這個決定讓很多人不解甚至反對。他們以為大宋的威脅都是來自陸上,而非海上,且水軍的職責不過是查緝走私,清剿沿海的海匪,如此擴張豈不是浪費財賦,徒耗錢糧。但是在這個問題上趙檉表現出了少有的強硬,可以說是一意孤行,力主建設水軍,強行在一片反對聲中做出了整編水軍的方案。
程僖綬雖然也不完全理解官家的意圖,在他看來即便是以現在的規模也足以橫掃周邊諸國的水軍,稱霸海上,可他像府中其他人一樣有一種對官家可謂盲目的信任。當年又有幾個人能相信一個不滿十歲的落魄皇子能建設一支無敵的軍隊和富可敵國的商業王國,憑著自己的奮鬥登上了權力的巔峰?而事實往往總是出人意料的證明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