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離開太原,在范瓊派出的一營士兵的『護送』下回京。(t)這次他也算是輕車簡從了,內衛的一個小隊負責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和百十個親衛隨行擔當警衛。現在王爺的仇家不少,很多人都要置他於死地,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大家勸王爺棄馬乘車。
一來車是特製的,不但能遮風擋雨還不怕刀砍斧剁,即便是當今最厲害的遠程武器--床弩,也難以洞穿;二來車的外觀相同,王爺的座車混在其中是那些刺客難以判定襲擊目標;三來便於野外宿營,而且便於攜帶重武器,就是千八百人來襲,二十來挺四管機槍一同開火,也保讓他們有來無回」「。
趙檉想想答應了,見喜一下調集來十二輛四輪馬車,花了一天的時間進行了改裝,除了王爺的座車,還有專門的炊事車、輜重車和裝有機槍的運兵車,安個火車頭趕上現代的總統專列了。他們每天也不多走,遇到驛站就歇,天明再走,而護送他們的河北軍也不敢違拗王爺,他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走到澤州,趙檉忽然發現路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急匆匆的南下,又乘車的,有騎馬,大多是背著包袱,挑著擔子的行人,看著也不像是做買賣的的商隊,卻比他們走得還快,好像後邊有人追似的。
趙檉便讓人前去打聽,這一問不打緊,一問嚇了一跳!都說李綱戰敗,傳聞已過了三關,正在攻打太原。而另一路金軍翰離不已經過了真定。勢如破竹不日就將過黃河了,所以百姓們都紛紛向南跑。以避兵災!
趙檉有點懵了,自己剛離開十來天。太原再次被圍,自己白忙乎了一場。可他又不大相信,宗翰和翰離不兩人都讓自己收拾了一頓,損兵折將,不會這麼快就緩過勁兒來了吧,要是真兩路金軍真的南下了,自己的命也太苦了,大哥即使不關著自己,也得讓女真人給圍在城裡。他急忙進城。找到情報司的聯絡點讓他們盡快將事情查清楚,將詳細情況報上來。
老大直接下令到一個小小的聯絡點,誰也不敢怠慢,很快將情況摸了上來,趙檉看了不過是虛驚一場,宗翰擊退進攻代州的李綱部後,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李綱已經下令嚴守石嶺關,金軍並沒有進攻。而翰離不那邊更離譜。他不過是再次派人索要三鎮和剩下的賠款,為了嚇唬大宋,只是派了小股部隊騷擾中山和真定兩鎮。
事態本來沒有這麼嚴重,可還是引起了剛剛經歷女真入侵的太原百姓的恐慌。紛紛出逃,而政府又沒有加以解釋,搞得謠言四起。越傳越邪乎,傳言很快席捲了河東數州。搞得大批軍民難逃避難…
而接下來得到的消息更讓趙檉失望,情緒更加低落。李綱兵敗後,以耿南仲為首的主和派把罪責加到了李綱身上,說李綱「專主戰議,喪師費財」,招惹大禍。趙桓下詔將李綱貶為揚州知府。
中書舍人劉玨上書論李綱忠勇報國,吏部侍郎馮澥說劉玨是為李綱遊說,朝廷因此要將劉玨貶職,命令下達中書省,中書舍人胡安國「封還詞頭」,並上書指斥馮懈越職言事。耿南仲大怒,中書侍郎何粟又借勢排擠胡安國,劉玨、胡安國兩人均遭貶謫。
趙檉的前世是聽著《說岳》長大的,李綱在其中那是歌一個敢作為、敢擔當的人,為了國家滾過釘板的忠臣,是一位具有崇高民族氣節的人物,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來到這個世界後卻無緣謀面,好不容易在太原碰上了,卻是站在了『對立』面上,他忠實的執行皇上的命令要逼自己回京,雖說他是無奈,但還是讓趙檉不爽。
但是趙檉也看明白了,李綱雖不像傳說中那麼剛正不阿,可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一位忠貞之士,卻是遇人不淑,注定是個悲情英雄。他這樣的人一般只能在困難時期才會被重用。他們容易得到下級的擁戴,卻很難討到上級的歡心,更難於避免同僚的忌恨和排擠。
開始時趙桓留著李綱,一來是為了安撫人心,二來是還要借這些忠正之士剷除自己父親所寵信的那幾個奸臣。當趙桓完成鞏固自己地位的活動,金兵退去後,便馬上把自己從金兵來時想臨陣脫逃,與金兵戰時指揮無能,與金國談判時畏首畏尾的昏庸懦弱的醜態,一下子打扮成了受命於危難之秋,身逢宰相大臣畏敵無能之際,能排除萬難,誓死抗敵,且心懷仁厚,體恤人民的一代英主的風範。
趙桓反而對李綱在國難之時,以一身之力獨擔國家安危,捨生忘死,統帥軍民抵抗外敵卻是隻字不提。他對李綱態度的也從言聽計從變得萬分厭惡,底下的人也是心領神會,於是李綱一再遭到彈劾,先是說他「冒內禪之功以自名」,「假爵錄以市私恩」等等,後來又把他與蔡京聯繫起來,稱他「卵翼於蔡氏之門,傾心死黨」,結果最終導致這位「以一身用捨為社稷生民安危」報國者被罷免。
在這一系列的任命和罷免,讓趙檉十分失望,這標誌著大宋對女真的態度再次轉變了方向,朝廷宰執中已沒有一個敢於堅決主戰大臣,主和派又佔據了朝堂,自己的回京路將更加艱難。而最讓他失望的卻是自己的大哥皇上趙桓,他就像個蹩腳的鼓手,總是將鼓點敲得叫人心慌,不知所措。
不過,對宋廷來講,踏上正確道路也是十分不易,多年的惡習積重難返,使朝廷的變革舉步維艱。只以黨爭而言,趙桓時代仍然延續著前代的內耗,沒有除舊布新,沒有建立新的價值準則。
此時的官僚集團依然承繼哲宗以來朋黨傾軋的余緒,黨同伐異的陋習不斷加劇,這導致朝中宰執人事多變,反應遲緩,嚴重地影響了最高統治集團對軍國大計的決策。典型的是朝廷凡是與蔡京、鄭居中、王黼所引薦過的官員都遭到了排斥。其實,這些官員並非都與蔡京等人一路貨色,不少人是很正直,很具才能的。
趙桓即位半年內,「凡用四宰相,九執政,列侍從者十餘人」。吏部侍郎程振哀歎道:柄臣不和,議論多駁,詔令輕改,失於事幾。金人交兵半歲,而至今不解者,以和戰之說未一故也。整日糾纏於汲汲小事,卻對影響全局的大事不願採取有效對策,要想不敗,難乎其難。
從靖康元年二月,到秋八月金軍再度策馬重來,在這將近半年的時間裡,本是趙桓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拔擢人才,查漏補缺,加強國防,以防金兵再犯的大好時機。然而他自以為和議可恃,不思戰備,因而對種師道的分兵結營,控守要地之議置若罔聞,對於李綱的禦敵八策,也是不加理睬。
一心為鞏固皇位而費盡心機的趙桓,一心追逐高官重權的朝廷大臣,就這樣在無休止的紛爭內耗中逐漸把賢能忠義之士都擠了出去。趙桓到李綱被罷免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邊已經再沒有一個能謀國禦敵的能臣了,當聞聽女真欲再度南下之時驚慌失措,只剩下了求和一途可走,主戰派全都被貶,朝中難得再有反對之聲,提議順利通過。
於是趙桓派劉岑、李若水分別出使完顏粘罕和完顏斡離不軍,請求「暫緩出師。」劉岑、李若水稟報了談判情況完顏斡離不催逼金銀,完顏粘罕則專論三鎮未予割讓。趙桓和耿南仲等大臣見金國並沒有關上和談的大門,仍寄希望於議和成功!
但這幫人也深知割讓土地不得人心,可能會在國內激起強烈反應。商議之後,偷換了概念,變了說法,趙桓再派王雲出使金營,許諾以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的全部賦稅收入進貢給金國,想以此代價請求金國「化干戈為玉帛」。
翰離不很快給了答案,並派遣使者傳信,向宋提出『用三鎮所入歲幣,祖宗內府所藏珍玩,以及犒師絹十萬匹』的和談建議。聽到宗望只需要這樣的條件,宋朝君臣二話沒說,立馬就派使者應附議和。
可派出的使者未到真定,翰離不和議的價碼又主動降價,「不復議割三鎮,但索五輅、冠冕及上尊號等事」,同時又提出肅王被人擄走,需再遣親王為質,方可達成和議。對於宗望主動更新的和議條件,趙桓召集太常禮官,讓他們集體商議,該給個什麼尊號,同時又令康王趙構做好準備,候命出使金營。
然而東西還沒準備好,翰離不的條件又突然暴漲,「必欲得三鎮,不然則進取汴都!」翰離不的突然翻臉,讓大宋朝廷上下震驚不已,一時無所適從。趙桓在延和殿召集百官,對翰離不的這次和議條件,採用了集體決議,而趙檉這時也快馬加鞭趕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