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謀劃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八,襄邑知縣就敲鑼打鼓給王爺送來了把萬民傘,後邊跟了一大群老百姓,趙檉這一攬下養馬的事情,救了他,也算救了全縣的百姓,他完成了上級的任務,百姓們逃過了一劫,全都高興。接過傘,襄邑知縣當著眾人的面跟王爺簽訂了合同,在圖上劃了地,然後派出差役與府中的管事趕著劃了界,急急忙忙在年底完成了任務。
趙檉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襄邑縣為啥這麼熱情,誰都知道養馬不是好事情,弄不好就要出事,敢情他是怕自己反悔,他又惹不起自己,只好想了這個法子逼自己就範,沒想到卻成全了他。趙檉抽了空,到自己的馬場去了一趟,那裡距王府還有三十多里遠,是一片巨大的荒地,這裡有一片連綿的土丘,又一片稀疏的樹林,還有條蜿蜒的小河,只是沒有人煙,前些年氾濫的雎河將這裡變成了沼澤地,水退後變成了荒草遍地,野獸的家園。
「我們在這裡修建一排馬廄,那裡建圍欄,再修十幾間房子,西邊那片空地作為倉庫,儲存草料,這裡可以種上苜蓿和燕麥,作為飼料!」趙檉縱馬上了一個高坡,迫不及待的規劃佈局,安排著每一片土地的用途,整整八百頃地,也就是八萬畝地,這裡不但可以成為馬場,也可以作為他練兵的操場,他太滿意啦!
新的一年很快就到來了,王府的除夕照例是大擺筵席,款待府中的大小管事老少爺們,聽戲、熬夜、放焰火,大家聚在一起送走最後的一天。趙檉看著歡樂的人群,其中雖然多了些新面孔,但還是府中的老人居多,他忽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危機。
現在府中的大管事是鄭祿,卻要兼管府中的焰火作坊和織布作坊;鄭壽管著府中的吃喝拉撒睡,還有操心莊子中的大小事情;鄭福是工坊的掌櫃,造槍的那個小工坊他卻只是負責送送原料,其他事情根本管不著,府裡的人手緊張時,他還要回來幫忙;相對獨立只有合資的酒坊,由自己的舅舅管理,可是他現在在這裡待的時間並不多,國公已經將國公府裡的生意都交給了他打點,這裡一時也顧不上;府裡那些司房的管事們也是兼管著各個工坊的財務,後勤。採買這些雜事;京裡的酒樓和散在各處的坻店酒館,行商的商隊名義上歸府中管事調遣,卻實際上都是向自己負責…
「太亂了!」趙檉想想這都是近兩年府中快速擴張的結果,導致現在府中的管事們都『不務正業』,全去搞實業,現在幾個大管事都是府裡府外忙的腳不沾地,焦頭爛額,但擁有的權力也是空前的,往往一人兼著多項職務,有點政企不分的意思。此時各項生意還大都是剛剛開始,靠著獨家和超前的技術賺取的高額利潤支撐,此時小的『跑冒滴漏』還不明顯,一些矛盾也被大好形勢掩蓋,但是長此下去,必然會出現危機,那時再整頓就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了。
自己出去訓練新兵的這兩個時間,黃經臣這個大總管掌管著府中的一切,但是他這個人勾心鬥角,玩個心眼是特長,讓他打點各項生意卻不擅長,也就是勉強盯著,靠著自己的威望維持,這種情況一時還可,卻也不能長久。自己在時還好,發現問題能及時解決,但是自己以後的主要精力就要轉向建軍這方面,不可能天天守在府裡盯著他們,一旦離開時間長了,就會發生混亂。可以說現在表面上看著一片歌舞昇平,底下卻已是危機重重。趙檉越想越驚,不由的嚇出了身冷汗,現在必須得加以改革了,否則自己哪天回了京,群龍無首,這裡還不出大亂子,毀了自己苦心建立起來的基業。
一個春節,趙檉除了必要的應酬外,將自己的精力放到了王府的改組上,他打算將王府的產業全部獨立出來,成立兩個公司,按照現代的公司制度,由王府派專人管理,但是這個時候絕不能叫公司只能叫商行,一個下轄府中的工坊,酒坊、織布坊、焰火作坊、飼料廠幾家產業;另一個公司負責府中的各個莊子中的土地租賃,租糧的收繳、農產品的收購販賣和大棚菜的種植。他們當然還得接受王府的監管,人事任命權也掌握在王府中,也就是掌握在趙檉手裡,這個他不想撒,也不能撒,因為他是董事長。
過了初五,趙檉就開始進行人員調整,兩家公司分別命名為盛義堂和盛德堂,鄭福和鄭壽在這幾年中勤勤懇懇,也算是德高望重出任兩家商行的大掌櫃,各個作坊的管事由他們提名,趙檉審查同意後任命,下邊的班頭由他們自己負責安排選任;王府由三位管事減為一名管事,依然由鄭祿擔任,管理府中的各個司房;內府由見喜接管,負責內府的一應工作,大總管黃經臣依然負責全府的管理,但他主要精力是放在京城和宮中,協調探聽各方的消息,酒店、商隊和坻店都歸在他的名下,實際上卻由情報總管順子負責。
工坊中的軍工作坊和玻璃作坊、散在各個地方的酒樓、坻店這些還見不得光的企業都劃由內府管理,知道這個的人本來就不多,三個商隊也一直是獨立運營,劃出來順理成章;馬場因為是初建,暫時也由府中派人管理,他們的收入和所需經費均由內府劃撥。
人員調整完畢,趙檉又適時和各位大小京裡開會研究出一套符合實際的管理制度,年後推出一系列的崗位責任制,工薪管理制度,獎懲制度,讓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應該去怎麼做,遇到突發事件如何去處理,而不要事事都經請示,那樣即使自己不在也不至於亂成一鍋粥。他這一折騰好多人都沒有過好年,當然也有人對調整持不同意見,找出各種不合時宜,但趙檉不為所動,強勢推行,堅決撤換辦事不力的人員。經過整頓,王府上下面貌一新,很多人離開了王府,加入了各商行,也有些人被安排到了王府當了『白領』。
接下來趙檉又辦了件『好事』,他捐資建立了一所義學,專門招收自己莊子裡的貧寒子弟入學學習。其實宋朝的教育體制經過三次大的變革,已經形成中央官學,地方官學組成的完善體系,開設傳授各種專門知識和技藝的武學、律學、醫學、算學、書學和畫學各種專科學校。崇寧興學時,蔡京把三捨法擴大實施於地方官學,使之成為遍及所有官學的一種教學管理制度。地方諸路設學官,提舉學事司,國家頒置學田作為地方學校的固定經費,並在地方設置武學和醫學。
宋代州縣學、書院雖盛,官學系統中也均置有小學或社學,對兒童進行啟蒙教育,但是好經也有念歪的時候,官立小學興廢無度,能進入州縣學、書院學習的人畢竟是少數,實際上承擔教育兒童的教育組織,則是私人設立的學塾。
趙檉想自己辦學也是出於無奈,他曾經想從自己的親信人中挑選出些可造之才送到官學中學習,那樣他們不但可以接受正規的教育,自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可是他一瞭解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
官學學生入學要有一定資格和手續的,入律學者,一為命官,一為舉人,舉人須得命官二人保任;武學,凡使臣、門蔭子弟、庶民,有京官保任,人材弓馬合格,方能入學;算學生徒入學資格分命官與庶人兩種,畫學生徒亦分士流與雜流,分齋教育。宗學宮學那是給宗室子孫的貴胄學校,外人更沒戲。而作為特殊學校的四門學和廣文館,是為士子準備參加科舉考試而設立的預備學校,四門學招收八品至庶人子弟充學生。這些學校不但設置了這些高門檻,名額更是有限,趙檉最想進的武學,每期只招百人,三年才招一回,他想塞進去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王府籌建學校,生源和教師都不是大問題,自己幾個莊子中人口近萬,其中年紀適齡的少年不在少數,而應聘為家館、學館教師及自設學館授徒,是宋代貧窮士人取得生活經費及複習應舉的重要途徑,也是被貶或居喪守制官員經常進行的活動,他只要從中選優聘任即可,反正他也不指望學生們都去考狀元。
趙檉當務之急是建立一支以火器為主的新型軍隊,那就不但需要有一批有知識的軍官隊伍,還需要軍需後勤,醫療衛生等各種專業人才,代培的道路走不通,只好自己想辦法了。他打算採用少年軍校的方式,在他們學習文化和各種專業知識的同時,也開始接受基礎軍事訓練,二三年之後自己就可以得到一批基層軍官和專業人才,成為新軍的骨幹,只有時機成熟,就可以很快拉起一支隊伍,而且能迅速形成一定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