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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唇槍舌戰 文 / 黯然銷魂

    第一百二十二章唇槍舌戰

    「你很輕鬆,真羨慕你,可以愉快的享受一切!而我,卻必須得為了一切而努力打拼。」

    在易飛的住處裡,他不無嘲諷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的自言自語,這情形詭異莫名。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就彷彿聽到裡面的高進正在對他說:「其實你也可以過去得很輕鬆,只要你懂得享受這一切,打開心結,那麼你就可以輕鬆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真有那麼容易嗎?」易飛向鏡子裡的高進嘲弄一笑,微微合上眼皮,迅速睜開流露出一縷疲累:「你很輕鬆,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你沒有背上那段過去。你沒有必須要做的事,而我卻必須得背必須得做!」

    「而且……」易飛的語氣微微一頓,沉凝的盯著鏡子裡的高進淡淡笑了:「而且我預感到,張浩文和紐頓恐怕不見得就那麼簡單,一切要談結束,那還太早了……」

    「易飛,你在跟什麼人說話?」洗手間的門被推開少許,探進來一張漂亮而且優雅的面容。李采虹方才聽到易飛在洗手間裡說話,大感疑惑,推門進來一瞧,卻只有易飛一人。

    「沒有!」易飛勉強一笑,瞥了鏡子裡那個與自己做同樣動作的自己,微微一笑:「是我在這裡自言自語!」

    望著李采虹那淡雅的素容,易飛只覺得自己的頭更大了幾分。李采虹,藍藍還有辛茹這三個女人的事,他該如何處理?高進倒是快活的一睡了之,卻把這一切都丟給了他來處理。

    雖然高進透過電子郵件把和辛茹的關係告訴了易飛,可易飛認為高進跟辛茹之間理論上是不會有太大的麻煩。讓他真正感到頭疼的是藍藍和李采虹,現在可不是三妻四妾的古代,他無意之下居然腳踩三條船,真是見鬼了!

    「你的領結都還沒有繫好!」李采虹溫柔的雙手在易飛喉嚨處的領結上擺弄了一下,這才滿意的盯著他:「現在我們可以去參加宴會了!」

    什麼狗屁宴會!易飛在肚子裡暗罵著,澳門這塊地方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個人,做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不過,他同樣很無奈,這一次的宴會是警務總監突然決定的,請貼都送來了,他不能不賞臉給這位澳門警察部門的頂頭老大。

    定神望著李采虹,一身幽雅的晚宴裝把她裝扮得就如大家閨秀一樣溫文爾雅,讓人情不自禁便會把目光聚焦在她的面容上。望著面前的美人兒,易飛忽然心中微微一顫,眼前的初戀情人已經以自己那細膩的心思和溫柔再一次撥動了他的心弦。

    莫嘉今天的打扮亦格外要正規了許多,今天他將陪同易飛和李采虹一塊去參加宴會,算是見識一下所謂的上流社會。當他在車上見到易飛和李采虹挽著手走出來,頓時感慨萬千,這根本就是天衣無縫的男才女貌的組合,為什麼易飛就總產生一些奇怪的芥蒂呢?

    易飛不英俊,起碼遠遠不如張浩文和紐頓英俊。可是,他自有一份獨特的平靜和淡然,或許是那五年的沉淪洗練了他的心靈和性格。與美麗高貴的李采虹走在一起,給人一種般配,難以形容的般配感。

    這一次宴會的地址是在銀沙集團的銀沙酒店裡,易飛當然很清楚,之所以選在這裡,是因為銀沙和聯能都沒有參與這一場混亂裡。這在另一個層面來看,亦可視為警方的一個立場,一種不太情願插手,卻不可能見到形勢大亂的立場。

    宴會是以警務總監黃偉英的太太生日為名,不過,只要是與黃偉英和其太太關係夠好的人,都很清楚其太太絕不是現在生日。易飛當然亦知道,黃偉英很怕澳門廉政公署找上門來,所以以前每年自己或者太太過生日,都是好友間的私下聚會。

    所以,他很明白今天的宴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這無論是不是黃太太的生日,都完全不重要,理由永遠都不如結果來得值得重視!

    易飛三人剛踏進宴會廳,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如果以金童玉女來形容易飛與李采虹似乎不太合適,畢竟易飛實在不是什麼帥哥。不過,在這瞬間,廳裡每個人望著易飛和李采虹,心裡的確只浮現了這一個詞。

    黃偉英迎了上來,熱情的伸出手:「易總,你終於來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你的到來呢。來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易飛笑吟吟的與每個人打著招呼,能夠來這裡的,多半都是澳門的大人物。如果一個小心忽略了誰,說不定改天就得出大麻煩。正在這時,易飛聽到黃偉英笑著介紹:「易總,這位你不能不認識。這位就是香港李氏集團的李榮李太子……」

    這句話就如晴天霹靂一樣擊在易飛腦袋上,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大腦在那瞬間停止了一切運作,只聽得到心跳砰砰跳的聲音。瞥了一眼李采虹,只見她微感愕然的望著那李榮。

    易飛頭腦發昏的把手給伸出去握了一下,這才意識到為什麼李榮會在這裡?為什麼李榮不能在這裡?他苦笑不已,聯能有李家的股權,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定了定神,凝視著眼前的李榮。李榮與以前沒有太大的分別,這正是當初易飛能夠一眼認出來的原因。不過,李榮現在顯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李采虹。

    易飛丹田一股熱氣直衝上大腦,幾乎就要衝上去殺了李榮。可是,他微微的喘息著,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火。在這瞬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想他有辦法對付李榮了。這一下,他克制了自己的憤怒,輕飄飄的語氣煞是怪異:「李太子,很榮幸見到你!」

    李榮愕然轉臉望著易飛,眼裡的厭惡一陣閃過,流露出招人厭惡的表情:「易總,這位是?」

    「她?」易飛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李榮認出了李采虹,在這剎那,心跳幾乎達到了一百:「她是我的女朋友!」

    李榮眼裡閃過一縷遺憾,很快便泛出狡詐的神情瞥了易飛一眼:「這樣,那邊有朋友叫我,改天再約你們出去玩!」

    易飛點了點頭,凝視著李榮離去的背影,背後冷汗幾乎把衣服都給弄濕了。如果方才李榮認出了李采虹,那他簡直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易飛,你的嘴裡怎麼流血了!」虹虹低呼一聲,手忙腳亂的取出紙巾替他擦拭著:「先找個地方坐下再說吧!你的嘴唇怎麼突然就破了?」

    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易飛凝視著虹虹給自己擦拭嘴上的破損地方,擦掉上面的血。可是,易飛知道,這擦不掉心裡的恨,有些東西真的是可以永遠的。

    體驗著虹虹的溫柔,易飛心裡湧現一股激流,在這瞬間,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保護虹虹。不僅僅是因為彌補傷害,還因為他依然對虹虹有著刻骨銘心的感情。

    「原來易總是在這裡,不需要躲得那麼與美麗女友親熱吧?」紐頓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在另一個方向走過來的則是張浩文。看來,今天勢必要成為易飛和紐頓以及張浩文三人的第一次交手。儘管他們大致清楚,上次在期貨市場曾經碰頭過。

    易飛撥開李采虹正在擦拭嘴唇的手,轉過臉掃視了紐頓和張浩文一眼笑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坐山觀虎鬥這個道理嗎?可是,我很清楚。」

    紐頓和張浩文給易飛這話哽住了,張浩文冷冷一哼:「恐怕易總不知道,老虎不甘願演戲給別人欣賞。只怕觀虎變成被虎傷,那時後悔便已經來不及了!」

    李采虹驚奇的望著易飛三人,隱隱聽出了一些什麼。她在這裡呆了幾個月,當然很清楚紐頓和張浩文是易飛在董事局裡的對手。這一次三人在一起舌戰,實在是很罕有的事。

    易飛向侍應生招了招手,拿過一杯清水,仰頭喝了一口。同時,牙齒再次咬在傷口處,傷處迸現血光,鮮血被清水一卷一帶,立刻便在杯中蕩漾開一片詭異的血紅之色。

    張浩文和紐頓心中一驚,這個易飛果然夠狠。易飛這才抬起頭來,神情悠閒的望著兩人笑了:「我從來都不怕受傷,老虎來了,想要對我做點什麼,那我就一定反擊。到最後,一定只會像這樣……」

    話音未落,易飛舉起了杯子,暗指大不了一切血流成河。張浩文和紐頓神情不變,一個依然冷酷,一個依然輕笑不止。只不過,他們心裡同時微微一震,他們都是同樣聰明的人,很清楚易飛在暗示他根本不在乎之前賭場的損失,也不在乎這一次究竟打成什麼樣。

    黃偉英早留意到了三人的動向,見三強聚首在一桌,不禁暗暗叫苦不已,心想這一下就算沒事都能碰撞出火花了。本來之所以有這個宴會,就是為了調解一下三人之間的緊張關係,沒想到一失神間,一切居然與他預料的完全不同了。

    正在趕緊悄然靠近三人之時,三人均見到了黃偉英的存在。易飛沉著的笑了笑:「我想,你們或許忽略了一件事,畜生永遠都是不可能鬥得過人的。所以,現在我惟有希望那兩隻老虎千萬不要幹傻事,我可不想導致國家保護動物死亡……」

    話剛說完,易飛將那杯已經被嘴唇流淌出的鮮血弄得充斥著淡淡血腥鮮紅的清水一飲而盡,微笑著向李采虹伸出手,向紐頓和張浩文笑道:「抱歉,失陪了!」

    「易總,你確定自己要跟老虎打嗎?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人而已!」紐頓向著易飛笑了,舉起了自己的酒杯輕飲一口。他當然知道黃偉英有聽,但三人都很清楚這些話主要就是說給黃偉英聽的。

    「坐以待斃或者怯懦退縮不是我的作風!」易飛回首一笑,語氣飄忽:「一定要打!」

    「那就打吧!」紐頓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拿著杯子,看也不看同樣站起來欲離去的張浩文一眼。就彷彿他們根本就是一夥人,剛才談好了什麼事一樣。

    黃偉英呆呆的聽著這一切,他突然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他終於還是沒能夠阻止三人的對立,其實他同樣很清楚,那是無法阻止的。張浩文和紐頓這兩方都試圖在賭業插上重重一手,儘管不清楚易飛的態度,可是就憑著易飛死活不讓步來判斷,相信也渴望控制澳娛。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現在是三虎,要想不鬥個你死我活,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只不過,黃偉英希望能夠多少緩解一下目前的緊張,只要他們不要鬧得太離譜,那還可以遮掩下去。

    可是,現在來看,一切顯然已經晚了。至少,在方纔的話裡,黃偉英可以肯定三人是在談判,而且已經談崩了。否則易飛絕對不可能在臨走時丟下那句赤裸裸的話!

    媽的!居然當著我的面談這些,簡直就是不把警察部門放在眼裡!黃偉英憤憤不平的想著。可是他很快便沮喪了,儘管目前澳門分為三張賭牌,可是澳娛每年繳納的稅依然佔了政府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就憑著掌握了澳門政府經濟命脈這一點,亦足夠吃下他了。

    環顧一周,見到分立在三個方位的三大巨頭,他只覺得頭又開始疼起來了。他該怎麼辦?現在他的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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