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實在是出遊的好天氣。
經過昨夜的花燈會小皇子等人登台演唱十.八摸的鬧劇之後,今日雲天帝國威遠王爺世子楚浩,將北上多芮城。不過,送行人異常冷清,除了王爺一系的官員和孫浩然鄒不語等一眾公子哥外,便是沒了他人。不過令威遠王意外的是,宮廷匠師吳琅秘密送來了拜別帖,倒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城外的官道上,黃葉一片,盡顯蕭條。
此番北上,跟隨的只有劉力、黃洪金九人,還有二十個王府的兵衛,清一色的煉皮武者,是王府最精英的兵衛。本來這些人楚浩是不打算要的,但拗不過王爺,只能應了下來。
巳時初刻,楚浩的車隊啟程,總計兩輛雙轅馬車,劉力等二十九名府兵也一律乘馬。浩浩蕩蕩,往多芮城方向進發,送行的京中官吏俱已散去,只有孫浩然、王爺府的柳老等人送行很遠,不忍離別。
對於楚浩要了兩輛馬車,而他自己卻是乘馬,送行之人皆是不理解,但世子行為乖張,向來古怪,連王爺都沒有計較,自是沒人詢問。
入秋時節,四下黃野滿目。這日天氣晴明,遠山近樹如畫,楚浩騎著一匹矯俊黑色大馬,一馬當先,隨車隊已經走出很遠,送行的孫浩然、柳老等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
忽然,一陣純淨高亮的歌聲拔地而起,好比極細的銀絲鑽入天際,又急速降落,起伏跌宕,迴環往復,如綵帶凌空飛舞,如煙花乍然怒放……
「去年花燈時,花市燈如晝。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花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這是何人的歌聲,婉轉淒涼,這詞意,竟如同這挲娑的落葉一般,蕭蕭瑟瑟。
整個隊伍,好像是在這一段歌聲中凝滯了。楚浩也是閉上了眼睛,微微昂頭,揮手阻止了劉力等人下馬查看。
良久之後,歌聲消失,車轔轔、馬蕭蕭,才繼續前進。
……
這次前往多芮城,楚浩的準備還算是妥當,身上還有著拍賣所得的五十萬銀票。
他本來的打算就是花燈會之後去避避風頭走走過場的。而如今有了陶然居的擔保,他的初衷倒是沒變,只是多了要盡快變強這一條了。
王府的兵衛們都是王府的精英,雖然沒有像楚末那樣,有著接近先天期,煉皮九層或者大圓滿的實力,但個個也算是不凡,最高的有煉皮五層的武者。只不過,在楚浩看來,這個煉皮五層的武者絕對還打不過煉皮四層的劉力。
劉力等人今日一早也是服用了虎筋丸,除了還有兩個人沒有達到煉皮期以外,其餘七人都是煉皮期一層的武者了。對於這個結果,和楚浩當初定下的二十天內每人提升三階有所出入,有人辦到了有人沒有辦到。
不過楚浩並沒有為難他們,這更是讓劉力心裡過意不去,楚浩給的虎筋丸他們吃過之後,更是賣力,今天早起後,並沒有浪費時間,修煉之後才穿戴整齊的出來了。
甚至這般趕路,在離開了京都後沒多久,他們便是下馬,又穿戴了三百公斤的負重,開始牽著馬步行前進。
對此,那二十個王府府兵覺得有些奇怪,而楚浩卻是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此刻車隊緩緩前行了,半天之後,一輛馬車的粉花車簾便是掀了幾許,楚浩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接著命令車隊繼續前行,便是從馬上跳到了馬車之中。
馬車裡軟毯上正坐著一個素衣女子,此刻正掀著車簾,東張西望著,嬌俏的臉蛋上卻是有著幾分興奮的味道。
卻正是林月兒。
看到楚浩進來,那女子連忙是放下了車簾,俏臉一紅,接著又抬起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進來做什麼?」後來覺得聲音過於柔弱,柳眉一挑:「誰讓你進來的?!」
為了將她們主僕二人分開,楚浩可是下了功夫,特意準備了兩輛馬車,讓那小蘿莉去另外的馬車裡乘坐了。當然,車伕這類的東西,楚浩根本就沒有打算雇,直接用口命令,以煉皮期武者的氣勢,還壓不倒一頭馬的話,他可以直接去撞牆了。
而這馬車裡,也是佈置華美,還專門將林月兒置茶的器具都帶上了。當然,如果不是楚浩沒有儲物袋這種東西的存在,他也懶得大包小包的帶這麼多東西。
此刻楚浩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聞著馬車裡鶴嘴爐散發的檀香,悠悠道:「還是馬車裡坐著舒服,騎馬太顛了。」
如今林月兒已是走出了心結,她本就是外向的女子,只是在王府裡為了保護自己,不得已面若寒霜罷了,此刻出來,倒是恢復了少女活潑的性子。
而聽了楚浩的話,林月兒沒好氣道:「那這個馬車讓給你,我去和小蝶一起。」
楚浩嘿嘿乾笑了幾聲,他哪裡肯放林月兒走,連忙是拉住了她的小手,道:「月兒,我們就這樣坐坐,現在秋高氣爽,我吟詩給你聽。」
經過昨晚的事情後,這世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林月兒粉臉一紅,卻是捨不得抽出手來,為了隱藏自己的心跳,她強自鎮定:「你肯定又要說些亂七八糟的胡話,我才不要聽呢。」
「哪能呢。」楚浩心道知我者非你月兒莫屬了,但臉上卻是真摯道:「那我不yin詩了,反正此去還有十多天時間,旅途漫漫,我給你說個故事吧。你想不想聽」
楚浩心中的故事那是張口就來,前世泡妞,乃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林月兒低著螓首,故意不去看他,心裡卻是對楚浩以前講過的那些故事特別有興趣,道:「你愛講便講,我不想聽。」
楚浩嘿嘿一笑,接著便是開始講了起來。他起初還講得很正經,都是些前世聽來的神怪之類的雜談,這種故事,特別是孤男寡女的時候講出來,特別有效果。可惜,林月兒雖是少女,但卻好像對這類故事並不害怕,聽著楚浩說了兩個故事,依然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沒一點反應。
口水都要用完了,楚浩不得不氣餒地轉開了攻勢。他將林月兒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兩手之間,感受著那灼燙的溫度,接著道:「月兒,我再給你講個狐狸精的故事吧。」
林月兒點了點頭,道:「好啊,不過不要像剛才那兩個故事一樣無趣了。你以前說的凌公子和木姑娘的故事就不錯。」
楚浩得意地笑了笑,暗道那個凌公子就是我,那木姑娘自然就是你了。
砸了砸嘴巴,便講了一個前世聽過的《嬌娜》的故事。講到書生孔雪笠為救嬌娜一家被雷震死,嬌娜吐出修煉的紅丸內丹,用舌尖渡到孔雪笠嘴裡……
林月兒終於抬過頭來,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格外的明亮,盯著楚浩的嘴唇,說:「那不就是親嘴了嗎?」
楚浩一怔,道:「你也知道那是親嘴?」
林月兒臉微微一紅,嬌嗔道:「我就知道,怎麼了!」
「這些是娘告訴你的?你還知道什麼?」楚浩知道林月兒才十七歲,雲天帝國的娶配差不多都是十五六歲開始,這些閨閣之事,自然是林月兒的親人傳告的。
「不告訴你!」
林月兒心跳得厲害,她想起一個月前自己第一次被楚浩佔有的場景,那夜稀里糊塗的,什麼都記不清楚,不過,她好像真的還沒有被親過哩。
想到這裡,她暗罵自己怎麼想這些羞人的事情,不由得連粉頸都紅透了。
如果她的心思被楚浩知道了,楚浩鐵定會跪在三清前懺悔。***,天地良心,那夜老子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啊,純潔到我這種地步,真是色狼界古今的一朵奇葩了!
略為有些暗淡的車廂裡,也能看得出林月兒臉上和粉頸上的紅暈,鼻子裡呼出的氣也像高燒病人那樣熱乎乎,很癢。
楚浩心裡一蕩,握著林月兒的手更緊了一些,繼續把嬌娜救孔雪笠的故事講完,說:「這故事好聽吧?」
林月兒大眼睛明亮如星辰,一眨一眨的,問:「嬌娜為什麼不嫁給孔雪笠,嬌娜丈夫不都被雷轟死了嗎,可以嫁。」
林小姐倒是很開通,沒受什麼禮教的毒害。楚浩說:「不都說了嗎,松娘與嬌娜是兩姐妹,朝夕相處,也不一定要嫁嘛。」林月兒道:「可是孔生與嬌娜都那個了……」楚浩嘿嘿一笑,問道:「什麼那個了?」林月兒俏臉又是一紅,道:「他們都親了嘴了為什麼不嫁?」
楚浩好笑:「為什麼親了嘴就要嫁?」
林月兒粉紅著臉,哼了一聲,看著楚浩滿臉奸詐的表情,嗔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個惡賊,壞蛋!」
楚浩道:「月兒,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打算問問你,想不想和小王親親嘴。」
林月兒努力想要抽回手來,楚浩這話讓她大羞,「無恥,流氓!」
「你不和我親親嘴,你怎麼知道我無恥。」楚浩咧牙一笑,哪裡捨得讓她的小手離開,他的胡話也是張口就來:「再有,親嘴有益身心健康,這是一種很健康的運動。你想想,多多活動口腔,臉部肌肉也可以得到舒緩。像面癱之類的雜症,便是沒有多親嘴的緣故。」
林月兒有些受不了楚浩冠冕堂皇的荒唐,再也不肯和他同坐馬車,便是將其趕下馬車。末了,又拉住楚浩準備下車的衣邊,一雙清亮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
「怎麼?想通了?要和我做做運動?」楚浩轉過頭道。他這煉皮期一層,簡直就是煉到了臉上。
啐了一口,林月兒放開手,有些扭捏地開口道:「剛才我們出城時,兩邊山上有個女子唱歌,她唱的是你作的詞,你們是什麼關係?」
楚浩嘿嘿一笑,像只狡猾的大灰狼:「你吃醋了?」
粉臉一紅,林月兒不承認:「我只是問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她本來以為楚浩會作詩的事情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方才出城的時候聽到那闕詞,卻是楚浩之前在王府也吟過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秘密藏著的東西,被人取走了一些,讓林月兒有些不舒服。
楚浩發現這小妞最近特別喜歡臉紅了,少女多情,老子咋就這麼有魅力呢!他哈哈一笑,道:「不是我不願意說,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想想,我在京城裡也算是風雲人物,被人暗戀也是正常的,那些女子姑娘們抄抄我的小詩,向我示愛,我也都習慣了。不過,無論那些女子多漂亮,我都不會理的。」
林月兒雖不相信,但心中有些期待,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身邊有個仙子一般溫柔可人的小娘子啊。」楚浩不懷好意地搖了搖頭,道:「雖然她不讓我親嘴,但我是不會背叛她的。」
雖然知道楚浩嘴底抹油,是胡言亂語,但這種甜言蜜語對於少女來說,卻是極有殺傷力的,她心裡一甜,嘴裡辯道:「你這個登徒子,你壞死了!」說著,便去掐楚浩,看著楚浩一幅呲牙裂嘴地模樣,林月兒害羞地低下了頭,忽地沉默了幾許,吶吶地說:「也……也不是不讓你親……只是太快了……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說到最後,聲音宛如細蠅,低不可聞。
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當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楚浩卻是一字不露的聽清楚了,心裡湧起一陣憐愛,他知道林月兒說出這句話,是鼓起了莫大的湧起。楚浩鄭重道:「你放心,月兒,我會對你好的,你同意,我們才做運動,你不同意,我絕不會勉強你。」
林月兒身體一顫,眼神有些迷離,輕輕地「嗯」了一聲。
下了馬車,楚浩精神大好,爬上了他那匹英挺的大黑馬,接著從行囊中拿出了一個紅艷艷的橘子,剝了皮又跑到了最前面,興奮地高聲道:「小王已是剝了皮,只差沒有嘗到裡面的甘甜了,兄弟們,為了柑橘,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雖然聽不懂世子前面的話到底在說什麼,但最後一句話還是聽明白了,眾人也是精神大振,催馬加快了速度。
而在馬車裡的林月兒卻臉若桃花,連車簾都不敢再掀了。
就這樣,和林月兒的打情罵俏中兩天時間過去了。而兩人倒真像是墜入了熱戀的男女,趕路的途中,基本上都膩在了一起。楚浩那些情話滔滔不絕,朝著林月兒狠狠地展開攻擊,但旅途兩天時間,除了牽了小手,偶爾還能裝做不經意的碰碰胸部以外,倒是沒什麼實質上的進展,對此,楚浩倒是不著急。
不過,和林月兒這種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女不同的是,楚浩乃是個老油條,他現在危機感很重,自不會在貪圖男女之事上沉淪。這兩天的趕路時間,自是沒有閒著,雖然不可能煉製丹藥,但好歹也儲備了一些,有時候服用之後跑到林月兒的馬車裡打坐運氣,而馬匹隊伍休息的時候,則是開始修煉,一刻也不停。
這兩天時間裡,隨行的眾人也是知道了兩輛馬車中乃是兩個女眷。不過,對於楚浩出去軍營任命磨練還帶著家眷,劉力九人倒是無所謂,而那二十個王府兵衛卻均是不理解,暗道這世子還真是風流,到哪裡都不忘女色。
他們對楚浩,雖算不上鄙夷,但也說不上有多尊敬,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
楚浩卻是沒心思去理這些人的想法,等到了多芮城,一併下放,半年之後再跟著自己回王府。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如今和林月兒的關係突飛猛進,可以說,林月兒現在算是他的軟肋之一。
但她只不過是個煉體期的武者,而且距離煉骨期還有著十萬八千里,真的要提升林月兒的修為,當真是困難無比。
除非楚浩立刻恢復到當初人階十品大宗師的境界,然後再讓陳虹虹給些極品的丹藥配方,準備材料充足,煉製丹藥給林月兒吃上一兩個月,就能直接突破到後天大圓滿,接著自己修為達到金丹期,耗費靈力幫她打通天門,步入先天。
當然,這個是異想天開的妄想,也只能是妄想。
楚浩自己心裡清楚,靠丹藥可以讓他飛速成長到的境界,僅僅只是煉皮五層,也就是世子以前的那個修為而已。他現在已是人階二品煉丹師,對紫龍的控制無比的嫻熟,但要煉製三品丹藥,除了虎筋丸之外,其他的成功率還尚且不知,更不用說是四品的丹藥了。
而在禁制沒有衝破之前,也只有四品的丹藥,才能幫助自己突破到先天,否則,一切都是白談!
當然,如果能有什麼五階六階的妖獸內丹,或者是稀有的天華地寶,楚浩也能突破,但那些東西,少得可憐,可遇不可求。當然,就是遇到了,楚浩也只有自刎以求清白的份。
很多東西,都勉強不得,楚浩自己內心裡也知道,只希望這次去多芮城,自己能有意外的收穫,奇遇和機緣,是修煉中最重要的。
趕了一天路,前面便是首岳省的範圍,有一個縣城。
兵部的公文早早地便是下放了各地,此刻在縣城門口,各個官員都在翹首以盼,看到世子的隊伍過來,皆是敲鑼打鼓,聲勢壯烈。
楚浩不喜歡這些排場,一行人去了館驛,縣城的縣令、縣丞等設宴款待楚浩,楚浩本著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將身邊所有人都叫去了。林月兒的容貌自然是驚艷了一大片人,連那肉痛銀兩的縣令也是忘了這樁,酒宴上頻頻偷瞄,讓楚浩頗為不爽。而晚飯之後的節目,楚浩更是不想參加,以勿擾民婉拒。
他自是待在館驛裡飲酒yin詩,品茗談花,林月兒在他身邊煮茶,偶爾調笑兩句,生活很是愜意。
劉力等人修煉不怠,整個院子都是他們虎虎生風的揮臂踢腿聲。而王府跟來的二十個兵衛,則是將整個院子的角落站著,輪番守衛休息。
夜裡,楚浩厚著臉皮想要待在林月兒的房裡不肯出來,卻被愚忠的小蘿莉板著俏臉趕走了。他沒法拿出世子的威嚴,只能灰溜溜跑回來房間。
吃了三粒虎筋丸,楚浩打坐了一會兒,又下去找黃洪金練了練,夜深後,才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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