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灰燼之門
「嘿嘿，知道厲害了吧……」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跟人說過話，此時的摩拉丁顯得特別興奮，在那得意洋洋的炫耀完之後，又很有興趣的跟林立攀談起來：「對了，你怎麼弄到晨曦印記的？」
「晨曦印記？」林立愣了一下，臉上神色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東西？」
「見鬼，你沒有晨曦印記？」摩拉丁罵了一句髒話，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那你怎麼穿過灰燼之門的？」
「灰燼之門又是什麼……」林立撓了撓頭，正在那一臉迷茫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穿過七彩光芒的瞬間，臉上的神色一下僵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舉起右手，亮出那枚正閃爍著幽幽光亮的元素洪流戒指：「你……你說的晨曦印記，就是這個？」
「沒錯，沒錯……」元素洪流戒指剛一亮出，摩拉丁就發出一聲驚呼，一時之間竟是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真的在你這裡，晨曦印記真的在你這裡，老天……我得救了，我終於得救了……」
「這個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林立很奇怪的看了摩拉丁一眼，因為過於激動的緣故，這柄詭異的鐵錘正在那微微發抖。
「太重要了！」過了很久之後，摩拉丁才突然冒出一句：「小子，我們做筆交易吧！」
「什麼交易？」
「晨曦印記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借用一下，放心我不會白借，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拿到一件強大的魔法裝備。」摩拉丁說到這裡，又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應該是一個戰士吧？」
林立看了一眼身上的火炎蠑螈皮甲，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沒錯。」
「那好，只要你願意把晨曦印記借給我，我就幫你拿到一件黑鐵矮人鍛造的武器。」
「這個……」林立有些猶豫，倒不是他不肯借，關鍵是他弄不明白，摩拉丁究竟想幹些什麼。
見林立久久不語，摩拉丁卻是有些急了：「兩件魔法裝備，一件武器一件鎧甲，這總應該行了吧？」
「你讓我想想……」
半個小時過去了，林立還在考慮。
摩拉丁有些等不及了：「喂，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別急，這可是大事，我要想清楚一點……」林立確實還沒想清楚，如果換了以前的話，他多半二話不說，直接就把那個什麼晨曦印記給借出去了，反正只是借借，也吃不了什麼虧，換來的卻是兩件黑鐵矮人鍛造的魔法裝備，這麼划算的生意可不是常常都能碰到的。
但這一次，林立卻真的有些猶豫。
今天的遭遇實在是太詭異了，不管是那片七彩斑斕的光芒，還是這座漂浮在天空的宮殿，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的氣息，讓林立在做出選擇的時候，不得不分外的謹慎。
「對了，摩拉丁，這一千二百年來，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嗯，沒錯……」摩拉丁說完之後，卻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一千二百年，你的意思是說，已經過去一千二百年了？」
「是啊，從黑暗年代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千二百年了，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見鬼……居然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摩拉丁在那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陣之後，又有些好奇的向林立問道：「那戰爭結束了嗎？」
「早就結束了，包括奧斯瑞克在內，所有的高等精靈都完了，現在是人類統治著安瑞爾世界。」
「那黑鐵矮人呢？」
「沒有黑鐵矮人了……」林立搖了搖頭，將自己從書上看來的東西，都一一告訴了摩拉丁：「戰爭一開始黑鐵矮人就被滅族了，安瑞爾世界上，已經有一千二百年沒出現過一個活著的黑鐵矮人了。」
「奇怪，魔法軍團出現之前，不是有一群黑鐵矮人逃出去了嗎，難道他們也被奧斯瑞克……」摩拉丁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一群黑鐵矮人，恐怕也沒從魔法軍團手中逃掉……」林立這話可不是隨口說說。
誰都知道黑鐵矮人是天生的鐵匠，他們對鍛造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幾乎每一個成年的黑鐵矮人，都可以達到高級鐵匠的水準，如果他們真能逃走的話，這一千二百年來，安瑞爾世界又怎麼會沒有一點關於他們的傳聞？
一千二百年下來，就算這群黑鐵矮人的天賦再差，也應該出幾十個鍛造大師了吧？
一旦出現了大師級別的鐵匠，除非他們一千二百年都與世隔絕，否則絕不可能一點傳聞都沒有，看看如今的奧蘭納就知道了，風暴劍聖名震法蘭靠的是什麼？除了本身的強大實力之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因為他是一個大師級鐵匠。
如果真有那麼一群黑鐵矮人，又怎麼會輪到馬拉頓家族囂張？早就被一大群鍛造大師給壓得抬不起頭了。
「真是奇怪，我明明記得他們已經逃走了啊……」
「也許是之後又被找到了吧……」對於黑鐵矮人的生死，林立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也不想再繼續糾纏，隨口提了一句之後，就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有求於他的關係，摩拉丁在交談中可以說是有問必答，不管林立問些什麼，只要是它知道的，幾乎都可以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從黑鐵矮人被征服，到永恆熔爐的建立，其中大多數的故事，林立都曾經在書上看過，但這又怎麼比得上聽摩拉丁親自講述？那可都是它的親身經歷，無論是故事細節還是真實程度，都遠非書本所能比擬。
各種內幕娓娓道來，聽得林立目瞪口呆。
沒人知道奧斯瑞克為什麼會對鍛造產生興趣，更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建立永恆熔爐，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場鬧劇，大領主突然想起了要研究鍛造，於是就有了黑鐵矮人的悲劇……
魔法軍團駕馭著閃電從天而降，一夜之間征服了黑鐵矮人，並帶走了他們傳承千年的聖物雷神之錘。
說到這裡的時候，摩拉丁還很無恥的笑了笑：「嘿嘿，其實我倒是沒什麼，反正在黑鐵矮人那裡也只是一件聖物，跟著奧斯瑞克反而是好事，至少我可以接觸到更多珍貴的魔法金屬……」
「……」林立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傢伙倒是有當叛徒的天賦。
在之後的歲月裡，摩拉丁確實接觸到了無數珍貴的魔法金屬，以奧斯瑞克的權勢和地位，幾乎可以弄到一切他想要弄到的魔法金屬，包括連林立都有些垂涎的熾炎魔鐵。
之後就是永恆熔爐的建造，摩拉丁跟在奧斯瑞克的身邊，幾乎參與了整個建造過程，在一千二百年後的今天，恐怕再沒有誰能比它更加瞭解永恆熔爐了。
林立沒有猜錯，永恆熔爐確實採用了天空之城的技術，一顆火系巨龍的魔晶，為永恆熔爐提供了運轉的力量源泉，複雜無比的魔紋縱橫交錯，它們相互制約相互影響，將這種最純粹的火系魔法元素發揮到了極致，整個永恆熔爐就好像一架精密的機器，哪怕是髮絲般細微的失誤，也可能讓整個工程前功盡棄。
這中間採用的技術，已經超越了人力的極限，即便是驚才絕艷的奧斯瑞克，也不可能獨立完成，為了建造永恆熔爐，他幾乎動用了手上所有的人力物力，在那短短的三年當中，奧斯瑞克揮霍掉的金錢足以買下如今的整個法蘭王國。
「前面那條走廊看見了嗎？從那裡過去，大概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到永恆熔爐的核心地帶了，那裡放著一座真正的熔爐，沒有火焰沒有煙霧，只有最純粹的火系魔法元素，直接由巨龍魔晶提供，用它冶煉出來的魔法金屬近乎完美，絕不會有一絲雜質。」
「再看看你有邊，那裡有一間陳列室，專門用來存放奧斯瑞克的作品，說句老實話，這混蛋真的是個天才，他鍛造出來的魔法裝備，件件都有著大師級別的水準，可惜就是死得太早，讓他再活幾年的話，搞不好又是一個宗師鐵匠。」
「這麼厲害？」
林立嚇了一跳，正打算把門打開看看，卻被摩拉丁給叫住了：「別去了，你運氣不好，來得太晚，早在一千二百年前，這些東西就已經被他運走了，包括那些珍貴的礦石，還有那些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
「……」這一下林立倒是聽明白了。
還記得在加洛斯的時候，葛瑞安就曾經跟他說過這件事，大領主晚年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大興土木為自己建造了一座龐大的墓穴，此時聽摩拉丁一提，林立頓時就想起來了，從這裡搬走的東西，多半已經運到了那座墓穴當中，用貴重物品殉葬，可不僅僅是人類的習俗……
「要不然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兩件。」摩拉丁說著說著，終於失去了耐性：「喂，我說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晨曦印記到底借不借，你倒是給個答覆行不行？我又不虧待你，兩件強大的魔法裝備，就換來用一用而已，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由黑鐵矮人鍛造的，錯過了這個機會，你以後可別後悔！」
「借給你倒是沒問題，可是我對魔法裝備不敢興趣……」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林立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見他嘿嘿一笑，終於把目的給暴露了出來：「嘿嘿，不瞞你說，我對你說的那枚火系巨龍魔晶很感興趣，你要是能把它給我弄來的話，這個什麼晨曦印記別說借給你，就算是送給你都沒問題……」
「那可不行！」摩拉丁不幹了，斬釘截鐵的就把林立給拒絕了：「那枚火系巨龍的魔晶，可不僅僅是永恆熔爐的動力源泉，它同時還維持著整個虛空世界的運轉，如果沒有了它，虛空世界立刻就會崩塌，到時候不光是永恆熔爐會消失，連你跟我恐怕……」
「什麼虛空世界？」林立聽得一愣。
「見鬼……」摩拉丁罵了一句粗話，聲音中有些氣急敗壞：「你難道就沒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世界嗎？」
「……」摩拉丁的話，終於讓林立想起了一個可能，一時之間，他真是嚇得臉都白了，在那很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你……你的意思是說，永恆熔爐的位置，其實是在某個次元空間之內？」
「廢話……」
「我……」林立差點沒當場瘋掉：「那我怎麼出去？」
「哼，這可就要靠我了！」
「靠你？」
「沒錯，你把晨曦印記借給我，我自然有辦法帶你出去。」
「真的假的……」林立看了它一眼，目光中有些狐疑。
「我實話告訴你吧，晨曦印記就相當於灰燼之門的鑰匙，只有掌握了這把鑰匙，才能夠自由往來於兩個世界，要不然的話，直接就會被灰燼之門燒成灰燼。」
「灰燼之門……」聽到這句話，林立又想起了那片七彩斑斕的光芒，一時之間臉色不由有些發白：「你說的灰燼之門，是不是一片七彩斑斕的光芒？」
「你見識過它的威力了？」
「確實……」林立點了點頭，他確實見識過灰燼之門的威力了，堂堂十五級魔獸，竟是在瞬間就被化成了灰燼，這樣的威力至少也是傳奇級別的力量了。
「見識過就好，現在你應該考慮清楚了吧？」
「考慮清楚了。」林立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後冒出一句話差點沒把摩拉丁氣死：「我決定不借了。」
「我靠！」摩拉丁氣得差點沒跳起來：「媽的小子，你敢消遣本錘？」
「你可以騙我半天，我為什麼不可以消遣你？你倒是給我個理由……」
「我怎麼騙你了？」摩拉丁語氣雖然強硬，但聲音中已是隱隱透出一絲心虛。
「怎麼騙我？」林立慢慢彎下腰來，重新將摩拉丁拿在手上：「沒錯，晨曦印記確實是灰燼之門的鑰匙，不過你跟我借晨曦印記，恐怕不是想穿過灰燼之門這麼簡單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