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代表走後,議事大殿變得寂靜無聲,太玄宗宗主率先打破沉寂道:「楚皓,不管怎麼說,那些賓客總算來過,咱們兩家的面子已經掙到了,明天的典禮咱們還是照舊舉行,你看怎麼樣?」
楚皓望了眼對方,答非所問道:「以後請宗主稱呼在下楚族長,或者楚先生也行,楚皓這個名字,只有在下長輩能叫。」
這話的意思等於告訴大家,我並不承認你是我的長輩。
四長老聞言不悅道:「楚族長,雖然你是一族之長,但我們宗主乃逸璇的師尊,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馬上要跟逸璇成親,他自然算是你的長輩,喊你一聲……」
楚皓直接打斷道:「要想獲得別人的尊重,首先得自重,我不想說第二遍,以後太玄宗跟骨神家族,不再是聯盟關係了。」
此話一出,太玄宗眾長老頓時悉數大驚,大長老深深地望了眼滿臉發苦的宗主,輕咳一聲道:「楚先生,先不談當初咱們的約定,就單憑逸璇跟你的親事,如今已經是人盡皆知,不管你心中有什麼誤會,姻親關係……」
楚皓再次打斷道:「姻親關係可以維持,但我娶的是呼延逸璇這個人,並沒把你整個太玄宗『娶』過來,至於先前的約定,是你們先背叛同盟協議,怪不得楚某。」
有人要對楚皓不利,身為盟友,太玄宗不僅不及時提醒,還想著事後謀奪骨神家族產業,這等舉措已是赤裸裸的背叛。
楚皓一直緊盯著太玄宗宗主的臉,希望從其表情中看出呼延逸璇的坦白是否苦肉計,可惜這個宗主太精明了,除了滿臉的懊悔之色外,並沒表露其他情緒。知道再試探下去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楚皓當即下沉聲:「明天的典禮照常舉行,太玄宗身為呼延逸璇的娘家,楚某到時自然會派人請你們出席典禮。褚老,送太玄宗一眾客人去他們的駐地。」
恭候在廳外的褚老聞言快步而入,做了個請的手勢。
火爆性子的四長老當場就要發作,大長老及時以眼神制止。
他發現裂心門一眾人等正滿臉幸災樂禍地看戲,這個時候跟楚皓翻臉,不僅太玄宗佔不到任何好處,還會給別人看笑話。
太玄宗宗主輕咳一聲道:「本座就不打擾楚先生了,希望今晚楚先生能抽出一點時間,跟太玄宗商談明天的典禮事宜。」他是想趁今晚向楚皓道歉陪你,以期重新修復關係。
可惜楚皓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沉聲拒絕道:「典禮的事我們這邊有瑤琴全權負責,到時你找她商量就行,不送!」
太玄宗宗主知道此刻楚皓正在氣頭上,並非商談的好時機,當下也不多言,拱手後率眾轉身離去。
打發完太玄宗後,楚皓視線逐一掃過裂心門眾人,最終停留在虯髯大漢身上,淡笑一聲道:「閣下慫恿別人跟楚某為難,事情敗露後不抽身而去,反倒親自送上門來,真以為楚某不敢殺你麼?」
「殺」這個字念得特別重,得到傳送節點的楚皓,如果真要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擊殺一名虛聖,還真只是件動下念頭的事。
裂心門門主聞言心中一突,正待出面圓場,洪姓老者卻先一步接話道:「楚先生實力進步的速度,確實讓洪某震驚,現在的你,憑著那些巡宗獸使,確實能將洪某驅逐出骨神家族勢力,但要想殺掉洪某,口氣可就有點大了。」
楚皓不緊不慢道:「要不咱們現在就試試?」
洪姓老者笑道:「那就試試吧,不過未免傷及和氣,咱們也來個『點到為止』吧!」
點到為止是楚皓前些時對高赫尼說的,洪姓老者也算是現學現賣。
但這話聽在裂心門眾人的耳中,卻將他們震得瞠目結舌。
當初楚皓之所以主動提出「點到為止」,是因為不想跟虛聖為敵,語氣中透著強烈的妥協之意,現在卻反了過來,輪到虛聖向楚皓妥協。
僅僅十幾天的時間,便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也難怪他們無法接受如此巨大的落差。
裂心門門主心中急速謀求退路,本以為有虛聖幫自己撐腰,這次應該不會輸得太難堪,但此刻連這個寄托了自己一切希望的後台,都呈現自身難保之勢,若不趁早想好自救之道,很可能連命都要搭載這裡。
不期然地放出神識查看周圍動靜,這一查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整個議事大殿已被上百隻巡宗獸使包圍,想到那些巡宗獸使悄無聲息地便能布下絕域空間,裂心門門主頓時滿臉死灰之色。
楚皓並沒心思理會他們,正將全部精力放在跟洪姓虛聖的較量上,見對方提出點到為止的建議,正中下懷道:「不知閣下準備如何『點到為止』了?」
洪姓老者笑道:「在下自認無法抵擋外面上百位巡宗獸使的圍攻,只想向你證明一點,如果現在要全力撤退的話,並非什麼難事。」
楚皓:「此時整個議事大廳已經成了絕域空間,先生何不放手施為,讓在下開開眼界呢?」
此刻楚皓身後的兩隻巡宗獸使已經進入全面戒備狀態,而且外面那些也可在動念間攔截虛聖的全力一擊,雙重保險下,楚皓無需擔心對方傷害自己這邊的人。
洪姓老者也知道自己身陷重圍中,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做到「先下手為強」,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自己的「逃跑能力」,只有這樣才能獲得跟楚皓談判的資本,進而爭取到裂時法則。
思及此處,洪姓老者先向楚皓點點頭,以示自己沒有惡意,然後緩緩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艘精緻的小船。
這梭小船只有巴掌大小,通體晶瑩剔透,外圍環繞著一縷縷淡紫色能量,令人一眼便能看出此物來歷非凡。
洪姓老者淡笑一聲道:「此物是洪某從封聖空間得到,名為時空穿梭船,中級聖器,若有祖聖修為者使用它,可以穿梭過去未來。洪某實力地位,還不能發揮它的一成功效,但用它來破除祖聖以下者不下的禁移空間,倒也勉強能做到。」
話音剛落,整個人憑空消失在原地,楚皓見狀雙眼皺縮,立即展開寂殺之境,很快在萬米高空發現了洪姓老者的身影。
旋即,老者身影再次一閃,重新出現在議事大廳內。
楚皓爽朗一笑道:「楚某自認憑這些巡宗獸使無法留下洪先生。」
一百巡宗獸使布下的絕域空間,半徑剛好是一萬米,就算把500只變異福狼全部招出,也值能擴大絕域空間的籠罩範圍,無法提升威力,而對方剛好停在一萬米外,並非人家只能穿梭在萬米之外,而是算好這個絕域空間只有一萬米,懶得多耗費能量而已。
洪姓老者呵呵一笑道:「這些人只是受洪某慫恿才冒犯楚先生,還請先生放他們一馬,事後洪某將告知一些封聖空間的內幕,作為這次的補償,如何?」
楚皓本來就沒打算趕盡殺絕,聽到可以提前得知封聖空間的信息,自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道:「既然洪先生已經發話,楚某自然要給這個面子。」語畢轉向裂心門眾人道:「這次有洪先生求情,楚某就不跟你們計較,若再有下次,你們就做好一輩子龜縮在傳送節點的心理準備吧。」
裂心門門主聽到楚皓這番威脅,不僅沒有氣惱,反而鬆了口氣,暗道總算撿回一條命,下次絕不再招惹這個恐怖傢伙了,留下一些客套的場面話後,灰溜溜地率眾走人。
洪姓老者待他們走後,再次拱手道:「洪某做事向來追求問心無愧,若裂心門因洪某而遭受無妄之災,實在於心難安,多謝楚先生成全。」
楚皓見這人如此爽直,頓起惺惺相惜之感,笑道:「在下也是做個順水人情,說句見笑的話,楚某此刻的眼界已經今非昔比,只有虛聖以上的強者才能入得了我眼,像他們這些人,只不過是些跳樑小丑而已。」
洪姓老者笑道:「以楚先生現在的實力,確實應該把眼光放長遠點,不必跟一些跳樑小丑斤斤計較。」
楚皓笑道:「話又說回來,若非楚某現在無法徹底摧毀裂心門,哪會如此輕易放他們離開,楚某做事不喜歡留下後患,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不會讓敵人有翻身的機會。」
洪姓老者笑道:「原來楚先生是在用緩兵之計,這事咱們就談到這裡,接下來說說『裂時法則』吧。」
楚皓呵呵一笑道:「還未請教先生名諱呢……」
洪姓老者:「是老夫的疏忽,老夫洪震天,是個散修,九萬年前僥倖通過首環封聖任務,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為第二環任務做準備,聽高赫尼說你手中有裂時法則,頓時動了貪念,說來慚愧。」
楚皓笑道:「老哥說話倒是直接,不過見寶起意乃人之常情,老哥不必愧疚。」
洪震天爽朗一笑道:「我想殺人奪寶,老弟不僅不記恨,還反過來安慰我,真是趣人。」
楚皓:「主要是跟老哥談得來,況且你不是還沒來得及做出傷害我的事麼,若老哥不嫌棄,楚某願交你這個朋友。」
洪震天:「哈哈,老夫最喜歡交朋友,從現在開始,楚老弟就是洪震天的朋友了。」
楚皓笑道:「能跟虛聖交朋友,楚某深感榮幸啊。」
洪震天:「老弟過謙了,以你的實力,只要願意,定能百分之百通過首環封聖任務,虛聖實力唾手可得。」
楚皓見他提起封聖任務,順著話題問道:「不知這封聖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震天:「老哥本就想跟你說這事。」說著突然一頓,似乎在組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