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心門門主此刻已是惶恐不安,視線觸及身邊一位眉頭緊皺的虯髯大漢後,彷彿溺水者發現救命稻草般,忙不迭道:「前輩,您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位虯髯大漢正是跟隨心聖門何樞一起過來的洪姓虛聖強者,聞言頹然長歎道:「唉,洪某大意了,早知這樣就該聽老何的意見,先將瑤琴那個女娃子控制起來,也不至於弄得現在這樣被動!」
裂心門門主心中大急,暗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自怨自艾,倒是趕緊拿出個解決方案啊,正想著,虯髯大漢總算記起他的問話,沉吟片刻道:「本散人親自陪你走一趟,到時見機行事吧。」
裂心門門主聞言鬆了口氣,只要這位虛聖肯出面震場,裂心門就不會一敗塗地,說不定楚皓看在這位虛聖的面子上,會對自己門派的幾位兇手網開一面,他倒不是在乎那幾位四重魂強,而是為了挽回臉面,若自己這個門主不能保護弟子安全,定將威信掃地。當然,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到時一定會借這位虛聖的勢,只要讓其他人覺得裂心門有位虛聖罩著,縱然損失幾個四重魂強也值了。
葛麗根家族駐紮的別院內,心聖門那位虛聖何樞也是滿臉沉重之色,他這次來並非為了裂時法則,主要任務是打探楚皓虛實,如今看來門主所料完全正確,這個楚皓已然完成「進程」任務,而且得到了連門主都垂誕不已的巡宗獸使,不知那只護宗聖獸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什麼地步呢?算了,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範不著再去冒險,護宗聖獸的事還是讓門中長老去煩惱吧,或者由門主親自出馬。
思及此處,立即打出手印,撕開位面壁障趕回心聖門,葛麗根家族族長望著憑空消失的何樞,頓時一臉槁木死灰,呆在原地久久不語,知道門外傳來弟子匯報,說是骨神家族派遣使者邀請家族位王以上高手前去議事,才喃喃自語道:「想不到自己就這樣被拋棄了,哎,沒有虛聖撐腰,去了也是顏面掃地。」當即安排一位低級弟子代表葛麗根家族參加明天的典禮,自己則率領家族一眾高手離開2號飛城,回到自己的傳送節點閉關不出。
瑤琴第一時間將葛麗根家族全體逃離的消息告訴楚皓,楚皓稍一猶豫便讓她放行。他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實力攻進對方的傳送節點內,就算今天留下這些人,也無法徹底摧毀葛麗根家族,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楚皓不會徹底撕破臉,對方全體逃離,已經是變相地妥協,放他們走既能達到震懾效果,有不用將仇恨擴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何樂而不為呢。
半個小時後,骨神家族議事大殿內,端坐著上千名位王級高手。
這些人幾乎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歷屆勢力,可謂群雄彙集。
主位上的椅子一直空著,其身後立著兩隻巡宗獸使,瑤琴坐在主位左側,以大婦身份暫時接待列位貴賓。
上千位來賓的視線,悉數集中在那兩隻巡宗獸使身上,聯想到當街緝拿兇手的那一幕,眼神由先好奇轉為畏懼。
眼看人員已經到得差不多,楚皓才現身落座,沖在座者搖搖拱手道:「在座者都是各自組合的精英,年齡應該都比楚某大,楚某今後就以大哥、大姐稱呼諸位了。」
「楚族長客氣了,老朽(老身)愧不敢當。」
一眾賓客紛紛拱手還禮,若是以前,楚皓根本不夠格自稱他們的小弟,現在麼,大家反而覺得能讓他稱自己一聲老哥(老姐)是一種榮耀,對楚皓謙遜生出了好感。
楚皓淡笑一聲,話鋒一轉道:「小弟這次勞動諸位前來,主要有三個目的,一是感謝老哥老姐們看得起,不遠千里來此參加小弟的結婚典禮;二是前些時小弟因由要事在身,未能及時接待諸位,在此致以深深的歉意;第三個目的,是為了處置一件在城內當眾行兇的殺人事件!」說到這裡話鋒一頓,環目四掃一遍現場,臉上的表情也有先前的溫爾謙虛轉為殺伐果斷。
眾人見狀心中暗道:「好戲上場了」,紛紛屏息以待,場上歸為一片寂靜。
楚皓沉聲道:「這座飛城乃骨神家族外圍勢力地盤,各位來此為小弟捧場,是看得起小弟,小弟有義務保證每一名來賓的安全,但卻有人故意跟小弟過不去,當眾行兇殺人,身為地主,小弟有義務還被害者一個公道。」
語畢衝門外喊道:「將殺人兇手帶上來,另外有請被害者家屬。」
透明能量球裹著八名已經筋疲力盡的兇手飛入大廳,隨之而入的是八隻巡宗獸使。
最後進來的是三名長得一摸一樣年輕人,竟是難得一見的三胞胎,他們正是被殺者的兒子。
三個年輕人一進來便拜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著楚皓為他們做主。
楚皓有點不適應這種場合,輕咳一聲道:「你們起來吧,你們的父親一番好意前來為楚某祝賀,卻招來殺身之禍,這事責任在楚某,是楚某沒有維護好城內秩序,今天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一遍吧。」
這三人的父親是個散修,每年上繳一定的元魂丹給那些獲得傳送節點的勢力組合,換取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長期呆在心域空間內。
這種現象在心域空間歷屆天命者中屢見不鮮,一些不願受勢力組合約束的人,大多採取這種辦法做個逍遙自在的散修。
記名弟子這個身份是用來應付宙心的,給他身份的勢力組合跟這種散修之間,屬於「買賣」關係,一方支付元魂丹,一方給你留在心域空間的機會,散修可以隨時解除記名弟子身份,跟另外一個勢力組合做交易,而勢力組合也沒有義務維護散修的生命安全。
所以這種散修一旦被害,除了親人及有著過命交情的朋友外,基本上沒人為其報仇雪恨。
其父身為散修,行事極為低調,自然不會跟裂心門、葛麗根家族這等勢力組合結怨。
但這八名兇手卻故意找茬,事端剛一引發對方便動手殺人,完全不給他們父親委曲求全的機會。
最後,三人的大哥咬牙切齒道:「我父親半年前突破第四重魂強後,葛麗根家族便多次派人邀請我們加入他們的組合,父親不喜受人約束,一直婉拒對方的邀請。父親這次的被害,肯定是葛麗根家族藉機報復。」
楚皓根本不給八名被困兇手辯解的機會,直接向三位苦主道:「如今兇手就在你們面前,你們準備如何處置他們?」
三人聞言一陣沉默,好半天後,那個大哥再次跪下道:「懇請楚家主收留我們三兄弟。」
楚皓聽了他這句答非所問的話,心中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大哥還算機靈,知道兇手後台不好惹,只有投靠骨神家族才能避免裂心門及葛麗根家族的報復。
當即淡然一笑道:「你們都是散修,過慣了逍遙自在的日子,今天若非為父報仇,肯定不會生出投靠某個勢力的想法,況且你父被害這件事,楚某也有很大責任,楚某要是藉機將你們收進家族,難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這樣吧,一來為了彌補楚某的責任,二來為了打消你們心中的顧忌,從今以後你們免費成為骨神家族的終生記名弟子,同時你們將以記名弟子的身份,享受骨神家族『外室』弟子的待遇。至於外室弟子待遇的詳細情況,不久之後楚某便會對外公佈。」說到這裡話鋒一頓。
骨神家族要發展壯大,自然得廣納人才,公佈弟子待遇是招納人才的一種宣傳手段。
一般情況下,每個勢力都會將弟子分為「外室」、「內門」、「嫡系」三個級別,楚皓跟瑤琴商量後決定效仿這個分級制度,並借鑒一些高級勢力的經驗。
接下來,楚皓滿臉正色地環視各派代表一眼,說出一句略顯張狂的話:「楚某再當眾表個態,在他們三兄弟修成界王之前,任何勢力或者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為難你們,否則就是跟楚某過不去!」
以楚皓現在的身份地位放出這句話,相當於給了三兄弟一張免死金牌,以後他們可以逍遙自在的過著自己的散修生活。
三兄弟聞言全身巨震,那位大哥臉上閃過一絲決然道:「小子張天雄,真心誠意加入骨神家族,還請家主收留。」
楚皓聞言一愣道:「你為何放棄逍遙自在的生活不過,反而給自己套上枷鎖呢?」
張天雄回道:「散修雖然不用受勢力組合的規矩約束,但同樣享受不到勢力組合的龐大資源,我們三兄弟其實早有心選擇一個勢力組合投靠,只是家父生前眼光很高,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投靠對象,這次家父帶著我們三兄弟前來,名為給楚族長祝賀,實際上正是想藉機查看骨神家族的發展潛力,家父出事前一天晚上,便下定決心投靠骨神家族,現在切身體會到楚族長的仁義,我們三兄弟更加堅定了投靠的決心,還請族長成全。」
楚皓釋然一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招納弟子的事宜,我已經交給夫人瑤琴負責,你們若真有誠意,便在飛城上多等幾天,到時骨神家族會出台一系列考核規則,以你們的修為,應該可以憑真自己的本事加入骨神家族。」
本來楚皓可以給他們開個後門,以他族長的身份,只要發句話便可收下他們,但他看到三兄弟竟然是三胞胎後,想到儲物手鐲中正好有一套適合他們修煉的高級功法,起了愛才之心,決定給他們多一些磨練,同時也給他們一條正規的晉陞門路,免得別人說他靠著父親的死才得到自己的重點培養。
「現在,你們可以毫無顧忌地為父報仇了,說吧,準備怎麼處理這些兇手。」楚皓滿臉微笑道。
張天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道:「小子想親手血刃仇敵,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將來自己有實力擊殺他們後再動手,在此之前,自然不能讓他們逍遙自在,還請楚族長剝奪他們的自由,一直囚禁起來。」
楚皓點頭道:「讓你所願,我先封住他們的實力,然後關起來,待以後再交給你們處置。」
在座者聞言一個個眼皮直跳,這個處置比直接殺了他們還殘酷,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種煎熬。
八名兇手聽到這個處理決定,頓時滿臉死灰之色。
各派勢力代表望向八名兇手的眼神滿是同情之色,心中再次堅定了不得招惹楚皓的信念。
正當楚皓要把八名兇手帶下去時,透明能量球中的黃袍老者突然喊道:「等一下,楚先生,我的真正身份並非葛麗根弟子,而是心聖門的人!」
聽到這句話,各派勢力代表悉數倒吸一口冷氣,繼而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心聖門……」
「竟然是心聖門……」
「天啊,心聖門又現身了?」
「神秘無比的心聖門,為何突然現身?」
「無數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心聖門為何突然現世?難道心域空間又將發生一場浩劫?」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把心聖門復出的消息帶回師門,讓師門做好應付巨變的準備。」
「對,這事絕對不能馬虎,我也得立即向師門稟報這個消息,遲則生變」……
緊接著,眾人紛紛起身向楚皓告辭,一些沉得住氣的,還知道因為不能參加明天的典禮向楚皓表達歉意,一些心急者直接拱手說了句「事情緊急,在下告辭!」便閃身走人。
頃刻間,上千名各派代表走得一乾而盡,場上只留下太玄宗及裂心門的人。
楚皓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成這樣,這個心聖門到底什麼來頭?僅僅一個名字就能把大家嚇成這樣,進而使得自己辛苦籌備的納妾典禮虎頭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