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虛武標誌
繼而很快炸了鍋，嗡的一聲嘈雜四起。「天啊，老祖宗竟然被人打敗了？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後到的凌家核心弟子們四處詢問著。
兩人打鬥的動靜，早已引來凌家近萬名子弟圍觀，除了被夷為平地，用來作為戰場的近千米方圓外，四周房頂，大樹，空地，只要是能站得下人的地方，密密麻麻一片。
「不知道呢，聽說是我們家族流落在外的子弟。」
「既然也是凌家子弟，為什麼跟老祖宗打起來了。」
「誰知道，不過這小子既然敢跟老祖宗動手，想來是個狂妄之人。」這人估計是嫡系弟子，對老祖宗有著盲目的崇拜。
這時一些也是流落在外，但因天賦較佳而僥倖得以認祖歸宗的人，則反唇相譏道：「狂也是需要資本的，沒看到他能把老祖宗打得吐血麼？試問凌家那位後輩子弟由他這種能耐？」
「是啊，別說我們凌家的後輩子弟，就算整個骨土大陸，能擊傷老祖宗的人，也拒不超過十位數。這位同宗兄弟，確實有狂的資格。也只有像我們這等流落在外的子弟，從小生活在困苦環境中，才能成長為像他這樣的存在。」語畢雙眼冒光，無比崇拜地望這楚皓。
一直以來，那些好不容易認祖歸宗的凌家子弟，總是受到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同宗蔑視，欺壓，今天見楚皓為自己等人出了口氣，無不對同樣出生的楚皓歌功頌德。
而人數佔絕對優勢的「金鑰匙」子弟，紛紛對楚皓聲討起來，認為楚皓這是大逆不道，不將宗族放在眼中。
楚皓並沒趁勝追擊，現在他已勝算在握，想著的是如何多吸收一些虛武能量，然後翻找能量記憶，獲得「虛武「技能，比如對方剛才能將自己「領」壓得無法動彈的精神運用法，還有那九隻炎虎的本事等等，都是威力奇大的招式。
凌劍海落地後見楚皓並未追擊，趕緊調動內息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意念剛動，內心再次掀起滔天巨浪，先前還能恢復七成功力，這次竟只能恢復六成。
怎麼回事？
這小子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為什麼自己的功力會急劇下降？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跌回天武，甚至連地武的實力也不能保持……
無邊的恐懼將凌劍海淹沒……
望向楚皓的眼神，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氣焰，取而代之的，是本能地畏懼。
如今的楚皓，在他眼中已變成能輕取自己性命的恐怖存在。
具備天武實力的太上長老們、瑤琴及眾大兄，所處位置離戰場最近，身邊圍聚的，也大多數具備地武實力的供奉及長老團等人員。
一開始便為楚皓等人領路的供奉散道人，由於與瑤琴有過一面之緣，見場上兩人又陷入對峙狀態，趕緊上前拱手搭腔道：「姑娘還記得老朽麼？」
瑤琴微笑地額首回禮。
散道人趕緊問道：「外界傳言幽冥公子乃一名天武，可現在他竟能硬碰硬的擊傷虛武，起真正實力應該不止天武吧？」
這話一出，周圍之人悉數朝瑤琴望來，凌峰更是滿懷期待之色，希望能從瑤琴嘴中說出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那句話。
瑤琴淡淡一笑，答非所問道：「楚皓是個極重親情的人，母親就是他的逆鱗，俗話說，『龍有逆鱗，觸必殺人』！凌家族長，犯下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或許，今天過後，凌家將少掉一位虛武了！」
「嗤……」
包括凌峰在內，所有人聽到瑤琴這番話後，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獨力擊殺虛武？
這是什麼樣的存在？
凌家一眾客卿及長老們旋即回神，悉數露出不敢苟同的神色，楚皓不久之前，還只是一名天武，今天之所以能傷到凌家老祖，估計用了某種詭計或者法寶，若要說擊殺一位虛武，打死他們也不信。
凌峰也是眼中激動一閃，繼而歸為平靜，輕咳一聲道：「瑤琴姑娘，你看能不能讓楚皓就此罷手？我們現在已經佔據上風，應該能通過談判的手段為楚氏討個說法。」
他這是希望楚皓見好就收，畢竟場上站著的，可是能輕易擊殺武王的虛武啊。
瑤琴搖了搖頭，淡然道：「別的事我或許能說得上句話，但今天這事涉及的伯母，這個世界上估計沒人能勸服楚皓。接下來將發生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瑤琴見大家滿臉不以為然之色，頓時也激起心中的好生之心，末了又加上一句：「咱們拭目以待吧。」
這時楚皓開口說話了：「怎麼樣？老東西你還能再戰麼？」
觀戰者並不知道凌劍海此刻已對楚皓產生了深深的畏懼，聞言以為有一場大戰即將上演，紛紛凝神以待。
凌劍海色厲內荏道：「老夫才不會怕了你這個黃口小兒呢。」
楚皓嘴角彎起熟悉的笑弧，步步緊逼道：「那就再戰？」
凌劍海渾身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旋即想到週遭站著無數凌家子弟，知道無法退縮，一咬牙道：「戰就戰，老夫今天讓你見識下虛武的招牌技能。」
楚皓聞言大喜，滿懷期待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絕招沒使出來？好，我給你時間準備，這次可別讓我失望了哦。」
這哪裡是在搏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正在「過家家」呢。
凌峰眉頭一皺，暗暗為楚皓的大意擔心。
凌劍海輕哼一聲道：「用不著準備。」
語畢勁氣逼往腳底，整個人猶如彈丸般沖天而起。
楚皓立即抽出8格「魄」能，靜待對方的雷霆一擊。
不料對方身子只是不斷上衝，轉眼便升至頂點，繼而身子一頓，硬生生虛浮在百米高空，腳下環繞著兩團巨大的能量雲，騰雲駕霧般瀟灑之極。
四周驚歎聲此起彼伏。
凌峰等一些天武們見狀悉數動容道：「懸空定身！虛武的標誌技能。」
見瑤琴滿臉疑惑之色，凌峰解釋道：「騰空百米，以我們天武的彈跳力，也一樣可以做到，但卻無法做到像虛武一樣定在空中不下落，你仔細看看他的腳底，是不是有兩團能量雲？這是戰氣逼出體外，凝聚自然界能量而形成的，起浮力足夠自稱一個人的重量。」
瑤琴詫異道：「天武也一樣可以把戰氣逼人體外，前輩您照理也可以做出這種效果啊？」
凌峰苦笑道：「虛武體內蘊含的戰氣，是天武的十倍，要凝聚這樣的能量雲，必須一次性激發大量戰氣，天武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瑤琴遺憾道：「那這麼說吧只有虛武體內的龐大戰氣，才能懸空定身了？」
凌峰點頭道：「所以說，懸空定身是虛武的標誌性技能。」
楚皓見狀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暗道要是把這技能偷學過來，以後才真叫「橫著」走呢。
思及此處，立即凝神以待。
不想對方只是凌空踏步，盡擺些酷斃了的姿勢，博得下面觀戰的凌家子弟一陣陣高呼，卻始終不下來與楚皓交戰。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周圍一些熱血青年不斷發出崇拜的吶喊，但一眾天武及地武們，見凌劍海盡做些表面功夫，一直沒有發出攻擊，無不心中雪亮，凌先飛等人更是滿臉沉重之色。
瑤琴自豪地對身邊人道：「凌劍海已經怯場了，不得不用這種辦法來譁眾取寵，維持他在凌家後輩弟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眾人聞言一陣默然，雖然不想承認這個結局，但事實已經擺在面前。
凌峰想不到楚皓的實力強到這種程度，竟然逼得凌劍海不敢再戰。
滿臉興奮地出聲附和道：「看來凌劍海剛才受到的傷害，並不只是吐血那麼簡單。不過並不能就此說他怯戰，或許他是用這個辦法恢復傷勢內，畢竟立在空中，楚皓只能徒呼奈何。」
這個解釋太過牽強，誰都看得出來，剛才凌劍海站在地上的時候，楚皓並沒趁機攻擊，好整以暇地等他恢復傷勢，用不著多此一舉地使用懸空定身這招。
倒是瑤琴被「徒呼奈何」這四個字提醒了一下。想起楚皓體內龐大的「魄」能儲量，立即興起一個大膽的想法，趕緊向凌峰問道：「前輩，您知道這懸空定身的技巧麼？」
凌峰點頭道：「這個技巧並不是什麼秘密，遺憾的是，知道並不一定能做到，沒有虛武那樣濃厚的戰氣，根本……」
瑤琴急不可耐地打斷道：「那就請前輩講這種技巧當場交給我吧。」
凌峰這會的心情確實不錯，聞言呵呵笑道：「當然沒問題，凡是天武，都會事先學習這種技巧，以待有所突破時檢驗是否成為虛武，你既然已經躋身天武行列，提前準備下並不是什麼壞事。」
語畢開始口述其中訣竅。
瑤琴不敢怠慢，立即通過意識交流暗中向楚皓示意。
楚皓這會也已醒悟對方是在譁眾取寵，正苦於無法可施，接到瑤琴的提示頓時大喜，乾脆通過魂契讓自己的意識，循入瑤琴負頭部複製的「宇骨」空間。
如此一來，楚皓等於身臨其境地聽著凌峰的口述。
這個技巧其實很簡單，只要有龐大的能量支撐，幾乎可以立即學會。
瑤琴怕楚皓一時領悟不了，故意找借口讓凌峰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凌家後輩子弟的激情漸漸消退，歡呼吶喊聲開始平息，一些頭腦機靈的弟子也已看出空中老祖宗的異常。
上萬子弟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連立身百米高空的凌劍海也能隱隱聽到。
有苦說不出的凌劍海，只得換個花樣維持自己的威信，於是囂張無比地凌空大喝道：「小子，你不是想再戰嗎？老夫這次讓你先出手，有什麼本身儘管使出來。」
下面眾弟子聽到這番等於耍賴的話語，頓時滿臉失望之色，一些經常受到「金鑰匙」弟子欺壓的人，更是帶頭喝起倒彩來，頓時人群中噓聲四起。
凌劍海頓時滿臉通紅，本想主動攻擊挽回臉面，但旋即想起莫名其妙失掉的四成功力，頓時心中發虛，猶豫良久，還是不敢攻擊。
畢竟面子雖然重要，可一旦失去實力，恐怕連性命都將不保，兩者孰輕孰重，傻子都分得出來。
所以，他只是一味地立在空中叫囂著。
此刻的楚皓，根本就沒心思去理會他的挑釁，全部心神放在虛空定身的領悟上。
其實他聽第一遍的時候，便已把握其中訣竅，若是直接將「魄」能轉化成戰氣，早已浮了起來，不過嘗到純「魄」能攻擊的甜頭後，他決定直接以「魄」能施展這個技能。
畢竟，「魄」能才是自己的本源力量，一味地用它模仿戰氣，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楚皓雙目緊閉，滿臉肅穆挺立原地。
1格能量……失敗！
2格……還是不夠。
3格……自然界能量開始往腳底聚集，不過最終還是消散掉。
4格……能量維持的時間足足增長了一倍，不過最終還是消散無蹤。
5格……剛一逼出，周圍能量頓時潮水般往腳下用來，帶起一陣咧咧狂風。
頃刻間，場上沙石倒捲，激流亂撞，漫天塵沙將楚皓整個裹住。
見楚皓好端端弄出這等場景，不明所以的觀戰者頓覺莫名奇妙。
風止，塵歇，
楚皓腳下，憑空多成兩團紫色能量雲，每朵雲的直徑足有五米見方，互相重疊地托著楚皓冉冉升起。
所有人悉數目瞪口呆地望著這詭異的一幕，嗡嗡聲戛然而止，方圓千米之內，靜得落針可聞。
「成功了！」
在這死寂的場合下，瑤琴的嬌呼顯得格外響亮，眾人聞聲雖然盡皆醒神，但卻沒一人擅自出聲，彷彿生怕驚到楚皓般、
此刻的楚皓，雖然感到身子已經浮起，但對腳下能量雲的控制，並不能達到隨意由心的境界，於是再次加入一格能量。
這時，腳下的能量團再次暴漲。
楚皓大喜，他感到意識跟腳下能量團的聯繫，足足翻了一倍，果然是逼出體外的能量越多，操控起來便越自如。
旋即，腦中閃過一個酷斃了的動作姿勢，急催意識，腳下能量雲立即隨念而動。
「呀……」
上萬名觀戰者，不約而同地發出驚歎，聲音整齊劃一，默契得就像經過無數次排練般。
只見楚皓不斷虛踏，足下彷彿踩在透明台階上，身子節節攀升，雙腳交替間，不時蕩起陣陣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凌空擴散開來。
開始的動作還略顯生澀，隱隱透著一股木然，不過踏出幾步後，漸漸摸到訣竅，抬腳、提腰、挺肩、騰身，一些列環節銜接得天衣無縫，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令人望之，彷彿楚皓真地在「登天」般。
片刻間，楚皓便升至凌劍海同一高度，與之對面而立。
凌劍海瞠目結舌地看著瞬間便與自己平起平站的楚皓，一時竟忘了反應，只知兩眼發呆地看著前方。
這時，地面突然響起凌峰歇斯底里的狂笑，聲音中宣洩著無盡的滄桑與悲憤，經久不歇。
良久凌峰癡癲地乾嚎道：「八十年，我凌峰忍辱負重整整八十年，父親被殺不敢吭聲，兒子遭暗算也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吞，苦苦支撐著搖搖欲墜的第四房，為的就是期待有朝一日，後輩子弟能出個絕世天才。老天你總算開眼吶……」
說至後面，已是伏地慟哭，聞者無不心酸。
楚皓心頭滴血，對這位為了自己後輩子弟，身心遭受了八十年煎熬的淒慘老人，再也生不出一絲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要摧毀一切的滔天怒火，殺機凜然地望著前方凌劍海道：「今天，你必須死。」
感應到楚皓森寒的殺機，凌劍海立即醒過神來，渾身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本以為有了虛空定身，自己再不濟也能保得性命無憂，卻不料對方這麼快便「突破」至虛武，頓時讓他失去最後一個憑仗，想起楚皓令功力無緣無故衰退的詭異手段，哪裡還能提得起戰意，立即駕起腳下能量雲，狼狽地朝凌家樓宇深處掠去。
下面一眾凌家子弟，見老祖宗竟然未戰先逃，頓時嘩然……
楚皓歷喝一聲：「納命來！」
立即催動紫雲緊追上去。
凌劍海見狀嚇得肝膽欲裂，再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忙不迭地呼救道：「大哥救我，大祖宗快救我……」
地面的凌家子弟見一直高高在上的老祖宗，竟表現得如此窩囊，一個個失望之極，先前那些瘋狂呼喚吶喊的崇拜者，更是滿臉痛苦之色，心中的偶像瞬間倒塌，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可能好受……
凌峰在下面聲嘶力竭地吼道：「虛武，我的孫子也成了虛武，我的孫子真是好樣的！殺！殺掉凌劍海這個惡魔，殺掉他給你太爺爺報仇！殺掉他給你被害成廢人的父親報仇！」
瑤琴見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大吃一驚，趕緊將其制昏，然後掏出一粒藥丸塞進其口。
她知道，大喜大悲的情緒，最是傷神，雖然現在他體內戰氣枯竭，不用擔心走火入魔，但一直任他這樣發展下去，將來很可能會變得瘋瘋癲癲。心下不由暗歎：「他這些年到底受到什麼樣的煎熬啊？」
大家紛紛向凌劍海逃跑的方向湧去，傻瓜都知道，經過這一戰，凌家，要變天了！各房勢力，必定重新洗牌。
正在這時，凌家深處，一股龐大的威勢沖天而起。
地武以上的凌家子弟，感應到這股熟悉氣勢，紛紛暗忖：「近百年不理世事的大祖宗，不得不出關了……」
大祖宗能否鎮住楚皓這位彗星般崛起的新星？所有凌家子弟，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