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險死還生
如果說宇文炎的「領」是個熾烈熔漿的話，那凌峰的「領」則是前年玄冰，由於兩者的體質一主「火」，一主「水」，導致兩人所發「領」的屬性截然相反。
凌峰的水屬性「領」甫一抵達，便突入宇文炎「火」領中，抵達楚皓身邊後，強勢地將其周圍的高溫驅除，並取而代之將楚皓整個裹住。
楚皓頓時感到彷彿從岩漿跳進冷水般，全身說不出的輕鬆涼爽，先前被攪亂的寂殺之境也得以恢復，腦中再次映現周圍的一切動靜。
正因為這樣，楚皓立即被腦海中看到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自己此刻正被一團水球緊緊包裹著，而水球的外面，則是一團熊熊烈焰。
烈焰與水球正在進行較力，前者將後者烤得不斷氣化。
而後者則不甘示弱地射出大量水箭，將火焰整片整片地撲滅，大有將火焰壓制的趨勢，遺憾的是，水球由於要包裹楚皓，無法一鼓作氣衝出火焰的包圍，只能被動的進行防禦。
楚皓意識到機會稍縱即逝，趕緊凝神靜氣，想要發動瞬移技能，可惜先前受到的灼傷實在太重，全身各處傳來的刺疼攪得心神大亂，根本無法進入啟動瞬移的準備狀態。
失敗，繼續嘗試，繼續失敗……
如此循環十幾次後，楚皓漸漸對疼痛開始麻木，心神越來越集中，眼看就要達到發動瞬移的標準，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幾乎令人窒息的殺機鎖定，本能地湧起一股即將死亡的危機感。
頓時駭然欲絕，趕緊中斷發動瞬移的努力，將寂殺之境催至極限。
循著危機的來路尋找，楚皓髮現源頭果然是宇文炎。
只見此刻的宇文炎，右手突然多出一柄古樸大刀，手腕輕震，刀鞘猶如離弦之箭般朝楚皓的胸口勁射而至，而寂殺之境的減速效果，竟然對它產生不了一點影響。
天武果然名不虛傳，寂殺之境還是首次在人類面前失效。
於此生死存亡之際，楚皓按下心中的慌亂，急催體內靈力，運至右腳掌後猛然頓地，身體順著地面傳來的反作用力，拚命往右側挪移，想要偏開致命之處——心臟。
可惜，刀鞘的速度實在快得匪夷所思，楚皓剛剛錯開半步，便被破空而至的刀鞘貫胸而過。
「噗……」殷紅的鮮血從倒跌飛起的楚皓胸口飆射而出，凌空飛灑漫天紅雨，場內瞬間瀰漫濃濃的鹹腥氣息。
場上頓時炸了鍋，吸氣聲、驚懼聲、憤怒聲、竊喜聲紛紛響起。
卓鑫驚訝輕「啊？」一聲，滿臉不可置信神色，彷彿楚皓絕不應該有這樣的結局般。
而反應最為強烈的則是瑤琴，由於宇文炎出手實在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待回過神後發現楚皓竟被刀鞘貫胸而過，已是生機渺茫。頓時心喪若死。
「不！……」瑤琴昂天悲吟，猶如杜鵑啼血，黃鶯哀鳴，說不盡地淒涼與不捨。繼而陷入歇斯底里，雙目赤紅地瞪著宇文炎道：「老賊我與你拼了！」語畢拔劍便向宇文炎刺去。
宇文炎本來就站在瑤琴身邊，面對瘋狂刺來的長劍左手輕揮震退瑤琴，未見任何作勢即騰身而起，猶如長虹貫日般凌空射向楚皓，手中長劍更是迸射出丈長利芒。
立身一旁的凌峰見這個時候他還不肯放過楚皓，勃然大怒道：「宇文匹夫欺人太甚！吃我一記玄冰掌。」
語畢緊隨其後飛身而起，同時疾探右手，掌心於前伸的片刻間即佈滿凝霜，寒意直逼宇文炎後心。
宇文炎雖然明白凌風這是在圍魏救趙，但卻不得不旋身應付。
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身體去勢不減，左掌倉促迎擊，兩掌於空中相印，一觸即分，揚起一道沉悶之極的「噗！」響。
眾人聞之無不氣血翻騰，甚至一些修為較低者當場吐血倒地。
緊接著，凌峰立即倒飛而回，落地後滿臉遺憾之色，看著宇文炎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射向楚皓。心中複雜之極，他萬萬想不到，宇文炎寧願受傷也不肯放過楚皓。
此刻的宇文炎，已然變成一具「冰雕」，不過凌空飛過兩米後身上的冰塊便土崩瓦解，繼而吼間一陣上下湧動，最終還是克制不住地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血箭濺在地上後立即散成一灘鮮紅的碎冰。
楚皓雖然被刀鞘貫胸而過，但先前拚命挪身的努力終於讓他避開心臟部位，加上刀鞘破體時本能地避重就輕，因此，他的傷勢並沒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嚴重。
刀鞘透體而入時，楚皓便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疼，這等巨疼不但蓋過先前全身各處傳來的灼痛，還將楚皓所有心神悉數吸引過來。
身體凌空倒飛的這一刻，楚皓感到大腦進入從未有過的清醒狀態，靈魂開始不斷昇華，寂殺之境也變得極為詭異起來，自己心臟每一次的波動聲，血液從胸前後背兩個傷口飆射聲，全都鉅細無遺地進入雙耳，而瑤琴等人立身處響起的吸氣聲、驚懼聲、憤怒聲、竊喜聲則變得震耳欲聾，另外，楚皓還從這些聲音中清晰地把握住它們主人的心態，有驚疑，恐懼，幸災樂禍，還有瑤琴那聲令天地動顏的悲吟……
什麼時候寂殺之境連情感也能捕捉了？
正疑惑間，瑤琴化悲憤為怒火，出劍攻擊宇文炎。通過寂殺之境，楚皓感應到瑤琴的劍尖幾乎停滯不前，好半天才推進半分，好半天，劍尖前移的距離還不足十公分。
看來，寂殺之境的減速功能也有了可喜的進步，不知對天武的速度有沒有效果呢？
這個念頭甫一興起，楚皓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宇文炎身上，他知道，宇文炎肯定會出手化解，不過為了能走出這個迷宮，他絕不會傷害瑤琴的性命。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宇文炎終於出手了。
只見他「緩緩」舉起左手震退瑤琴，整個過程猶如是在播放慢鏡頭般，每一個步驟都清晰無比地映射在楚皓腦海中。
滔天的驚喜瞬間將楚皓淹沒。想不到這次因禍得福使得寂殺之境有了如此的突破。
接下來，楚皓感到地面正向自己緩緩「靠近」，片刻後背部一震，血液飆射的聲音變得更大，頭部也順著慣性撞在地面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奇怪的是，胸口的疼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逝，即使落地後創傷加劇也不例外，腦部撞地後也沒出現該有的震盪。
這說明，此刻的寂殺之境狀態已經可以去除一切負面狀態。
這種狀態的自己，身體已然變成一台毫無知覺的「機器」，要不是還能思考，而且思維也能操縱身體，楚皓肯定要懷疑自己已然死亡，此刻正處於「靈魂出竅」狀態。
奇怪的事情還沒結束，當凌峰與宇文炎兩掌相擊時，楚皓竟能感應到一道清晰地能量浪自兩掌間急速溢出，迅速鑽入璧秀宮等人的耳中，接著那些人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連剛剛倒地的瑤琴也不例外。但自己卻沒一絲異常感覺，而且耳中聽到的悶響並沒有預期地「震耳欲聾」。
奇怪的事太多，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出原因，楚皓決定暫時不去深究。
望著宇文炎提速後依舊「不緊不慢」地向自己撲來，楚皓嘴角閃過一絲玩味地笑容，開始發動瞬移技能，果然，在不受任何負面情緒影響的寂殺之境狀態下，瞬移技能輕易地被啟動。
在宇文炎不敢置信的目光相送下，楚皓連著三次瞬移，成功立身於岔道口處，左手輕放在牆壁一塊顏色稍深的磚石上，盯著落地後已然處於目瞪口呆狀態中的宇文炎，輕咳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沫，以森寒無比的聲音說道：「宇文老賊如此厚待在下，作為回報，以後凡是跟你有關的低階武者，在下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直到你宇文家的人才悉數死絕。有朝一日，你們宇文家族總會成為第二個東昇！」
在場者聞之無不打了一個寒噤，宇文炎聽後也是臉色一沉道：「小子好大的口氣，讓宇文家族成為第二個『東昇』，嘿嘿，你還不夠格。」
宇文炎見楚皓如此信心十足？有點摸不透楚皓的憑仗是什麼？是故並沒急於再次發動攻擊。
楚皓將目光移到凌峰身上，感激地點頭道：「在下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因為楚皓父親的原因，一直對凌家之人沒什麼好感，但前輩今天兩次出手相救的恩情，在下來日定有所報。」
宇文炎見楚皓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怒哼道：「來日？嘿嘿，還是等你過了今天老夫這一關再說吧。老夫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憑仗。」
楚皓冷冷地移回目光，寒聲道：「馬上你就可以見識到了，至於以後在下有沒有資格報復宇文家，還是一切以事實來說話吧。多一句嘴，在下的天賦絕不比楚皓低，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查下楚皓的成長經歷。」
宇文炎納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楚皓凝聲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送你四個字：莫欺年少！」
語畢不再廢話，左手勁力急吐，掌下磚石猛然迸射一道耀眼強光，眾人啊的一聲慘叫，無不摀住雙眼，痛苦地呻吟起來。與此同時地面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楚皓身前突地升起一堵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宇文炎由於早有提防，在楚皓按下牆磚的那一刻便發現不對勁，立即飛身撲向楚，同時全力射出手中大刀。
遺憾的是，這堵牆升起的速度實在太快，大刀才剛飛出不到十米，牆壁便擋在了楚皓面前。
大刀順著慣性撞在牆壁上，連一粒灰塵都未能鑿下便叮的一聲掉在地上。
緊跟而至的宇文炎暴喝一聲，全力往牆壁轟出一掌，這回更加的詭異，只見牆壁自動溢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狀能量，輕易間便將掌力化解。
接下來，宇文炎不甘心地連著轟出十幾掌，卻依舊被輕易化解，撿起地上的大刀，又是劈又是砍地好一番折騰，始終未能撼動牆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