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貴妃活了
皺眉,她想起了那個絕美的病皇子,眼底浮出一絲不忍,卻很快隱去,隨即抬腳大步朝著房門那邊走去。
站在門外,她牽動嘴角笑得無奈,故作欣喜道,「皇上醒了,皇上醒來了,特命我來叫兩位王爺過去。」
一時,門外與房中的人都驚訝不已,隨後便聞兩個小宮女與那太監高興的喊道,「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啊!」
「五王爺和七王爺在裡邊嗎?」看著興奮不已的三人,她問得小聲。
點頭,一個小宮女趕緊道,「在,兩位王爺都在,我這就幫你傳話去!」皇上醒了,姚貴妃的冤死案很快也能了結,他們或許就不用守在這陰森詭異的鳳央宮了。
敲門,小宮女努力壓抑住心底的竊喜,恭敬道,「五王爺,七王爺,皇上醒了。」
「讓那傳話的宮女進來。」門內,赫然想起蕭宸的聲音,冰冷至極。
聽到喚她,桑千雪隨即看到小宮女朝她示意,立刻點頭,揚手推門而進。屋內,一股濃濃的檀香味立時襲來,夾雜著那股難以掩飾的惡臭,實在讓人難以忍受。難怪蕭雲巖會忍不住咳嗽,這樣的味道,正常人也忍受不住的。
微微抬頭,她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眉心不由得蹙攏。那個原本一臉無害的男子,那個曾經被她錯親後急紅了臉的男子,那個曾好意在蕭景月面前為她說過好話的男子,如今……
通紅的雙眼,難看的臉色,下巴上的胡茬,還有那眼底掩飾不住傷痛,無一不叫人擔憂。他與蕭景月原本算是這諸多兄弟中感情最好的,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試問這叫他情何以堪。
聽聞她的腳步聲,蕭宸緩緩抬頭,冰冷的目光掃來,桑千雪慌得趕緊低頭,輕聲道,「回王爺,皇上已經醒了。」
「皇上醒了,怎麼就派你一個小丫頭過來?」眼底陰霾重重,蕭宸冷眼看著這個陌生的宮女,語氣不善。
「回王爺,皇上是剛醒來的,奴婢得知後就趕緊過來告訴兩位王爺,因為奴婢生怕……生怕……」
「生怕什麼?」
「奴婢不敢說。」埋著頭,她轉動著眼珠,思量著如何才能將兩人騙走。
冷哼一聲,蕭宸倏地站起身來,冷冷道,「少囉唆,有什麼話立刻說。」身旁,蕭雲巖也隨之站起,淡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宮女,輕聲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必緊張。」
「那,那奴婢就實話實說了!四王爺吩咐不能將皇上的任何事情告知兩位王爺,可是奴婢想著姚貴妃死得很冤,而且事有詭異,這樣對七王爺太不公平了,所以趁著他們還沒去告訴四王爺,奴婢就趕著來告訴兩位王爺了。皇上確實醒了,就在剛才醒來的。」
聞言,蕭宸額頭青筋盡現,雙拳緊握,只聽那手指卡卡作響,不消看桑千雪也能感覺到他此時心底的怒意,隨即補充道,「奴婢是冒著被四王爺懲罰的危險才來告訴兩位王爺的,兩位王爺趕緊過去吧,不然等四王爺過來了,奴婢這番心意也白費了,搞不好奴婢還會……」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們又怎會不明白。
倏地抬眼,蕭宸緊盯著眼前的女子,冷冷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幫本王?你說我母妃死得詭異,又有何證據?」
「奴婢千雪,之所以冒著危險幫助王爺,是因為姚貴妃兩年前幫過奴婢,讓奴婢免於被罰,姚貴妃的大恩大德,奴婢自然永生難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王爺不信可以去查。」頓了頓,她又緩緩道,「至於姚貴妃的死,奴婢覺得絕不是三王爺所做。」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眼中暴戾盡現,蕭宸上前兩步,一手掐住桑千雪的下巴,讓她與之對視,,有一句假話本王便要了你的命!」
眼底浮起一抹假裝的驚慌,桑千雪隨即故作緊張道,「王爺息怒,奴婢只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王爺如此精明,與三王爺又關係匪淺,三王爺是怎樣的人難道王爺還不清楚嗎?說是三王爺殺了姚貴妃,恐怕宮中十來歲的小宮女也不會相信吧!」
她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即便於他,親眼看見那樣的場面,也不敢相信。
緩緩鬆開了手,他隨即道,「你還知道什麼?」
「奴婢並不是在未央宮當差的,很多事情自然不清楚,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則清,奴婢只是將這些事情前後細想了想,這才說出了剛才那番話。王爺痛失母妃,自然不能像奴婢這般冷靜,倘若您靜下來仔細分析,應該就能看出些端倪來。」說話間,被他用力捏過的下巴來回移動,酸痛無比。
她皺眉,隨即又輕聲道,「兩位王爺趕緊過去吧,奴婢怕你們去晚了……」
濃眉緊皺,蕭宸隨即抬眼看了看她的神色,猶豫片刻後才緩緩道,「你出去吧,本王知道該怎麼做,多謝你來告訴本王這些。」
「王爺言重了。」行禮後,桑千雪轉身邁著極快的步子走出房門,隨即見門外幾人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她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的離開。
片刻後,內閣的房門吱嘎一聲打開,蕭宸與蕭雲巖從裡邊走出,冷聲吩咐道,「你們給本王把這裡看好了。」
「是。」三人齊聲應下,極為恭敬的行禮,待他二人走遠後才站直了身子。三人相視一眼,隨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緊緊的把房門看著。
可惜,此時已有一道身影閃進房中,直奔那床榻而去。
伸手捂鼻,桑千雪一把掀開了那蓋嚴的白布,待看清那張臉時,心底也忍不住翻湧。雖說姚貴妃的遺體已經被清理過,可這副模樣依舊是慘不忍睹,曾經那張艷麗的臉再也看不見半分影子,只留下一道道再也無法癒合的傷口,並且都已漸漸化膿,惡臭無比。
不忍再看,她隨即放下白布轉過身去,輕輕咬牙道,「只有對不住你了,因為你背的黑鍋,恐怕只有你才能去化解。」
半晌的安靜後,床上躺著的女子突然睜開了雙眼,可惜,那眼珠早已不見,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眶叫人看了不免毛骨悚然。
然,毛骨悚然的事情還在後變。
結實的床榻一陣擺動,就連床邊掛著的燈盞也不住的搖晃,吱嘎的聲音響起,不由叫屋外的人大驚。下一瞬,但見那具已然僵硬的屍體徑直坐了起來,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和手背上的傷也暴露在空氣中。
身上的白布被她一把撕爛,她抬起僵硬的腿,竟然從踏上翻身下來,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深更半夜,在這掛滿燈盞的內閣中,一具沒有眼珠的屍體自己從床上下來,這是何其的詭異。
房門外的三人早已聽見屋內的動靜,正欲推門進去,卻聞吱嘎數聲,幾道窗戶同時打開,屋內那陣讓人作嘔的奇怪味道也隨之飄出,叫他們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原本安靜的房中,突然吹起了詭異的大風,將那素白的簾子全部吹出窗外,頓時嚇得那兩個小宮女花容失色,顧不得規矩在門外哇哇大叫。
「鬼啊,有鬼啊!!!」再沒有先前的鎮定,小太監一溜煙跑到了院中,嚇得不輕。
屋內,暖黃的光暈照著那全身僵硬的屍體,詭異的風將她原本散開的頭髮吹得凌亂。猛的抬頭,那沒有眼珠的眼眶朝著桑千雪藏身的地方看去,毫無血色的雙唇緩緩勾起,聲音更是沙啞如破鑼,「我死得………``好冤,好慘,我好難受……」
看著那雙胡亂揮動的手,桑千雪遲疑片刻,終是輕聲道,「既然死得冤,那便找人伸冤去。」
「伸冤……去哪裡伸冤……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害人,我死得好冤……」抬動僵硬的腳,她竟朝著桑千雪緩緩走去,兩人間僅有五步的距離,桑千雪抬眼,甚至可見她吼間那抖動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