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情同父女
「怕!可是我卻忍不住想要說,這也足以證明你在我心中是多麼的讓人反感!」忍不住輕笑,桑千雪沒有半絲懼怕之意。
這世上,她怕過的僅有一人,可她照樣違背了他的意思。眼前這個男人,還沒有令她害怕的資格!
「不要以為你是丞相的女兒,本王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轉眼,桑千雪看見他極力隱忍的模樣,笑得更為愜意,「恰巧相反,我也是看在爹的薄面上才口中留情,將話說得委婉一點,若我不是丞相之女,恐怕我早就將你這破馬車給掀了!」
怒目相視,蕭意騰放在桌上的左手緊握成拳,片刻後才將那團怒火壓下。冷冷一笑,他放下茶杯緩緩道,「確實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卻是叫本王饒有興趣,原本本王也不想將你這下堂婦帶回王府,如今看來,你是非去不可了!」
「這麼說來,王爺是想強搶民女了?」如果真要動手,把這男人綁了去換蕭景月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婚嫁之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丞相與本王向來關係極好,想必他是會答應這門親事的,所以本王說不上強搶。」蕭景月在意的東西,他都要牢牢抓在手裡,哪怕是個破鞋也要。
「哈哈!」忍不住笑出了聲,桑千雪正要開口,卻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漸進響起,隨即皺眉掀開了車簾。
看見那車前朱紅的陌字,她不禁柳眉輕蹙。片刻後,但見陌楚書從車中走了出來,她更為驚訝,旋即起身欲要下車。
胳膊猛地被人一扯,懷中的貓頓時掉落在地,桑千雪惱怒的轉頭,卻與那一雙薄怒的眸子對上,「你把本王說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吧!」
緊緊的拽住她的手,蕭意騰隨即朝車外冷喝道,「回王府。」
只聽那刀疤男子應了一聲,馬鞭聲隨即響起,車身立即搖動,將窩在角落的米豆嚇得動也不敢動。桑千雪與他僵持不下,眼中掠過一抹殺氣,另一隻手腕隨即輕輕翻動,幾枚銀針便朝著蕭意騰的雙眼飛去。
心中一驚,蕭意騰慌得躲開,心中暗罵該死,卻不曾放開她的手,力道反而有增無減。只聽她一聲悶哼,胳膊便脫了臼,疼得她猛抽氣。被他扣住脈門,無法掙脫,桑千雪不由苦笑,雙手的傷原本算是已痊癒,這次卻又被扯斷,也不知還能不能夠接上了。
能夠如此清楚她的傷處,想必蕭意騰也是有備而來吧!可是,她卻不能下殺手,至少現在不能。
車外之人彷彿聽見了裡邊的動靜,隨即吆喝一聲,馬兒飛快的跑著,讓人險些站不穩。察覺到她手腕處漸進變弱的脈搏,蕭意騰隨即大驚,「你的手?」
這隻手,竟然真的受過傷,如此一扯便斷裂開來。
斷手之痛,叫人難以忍受。
下一刻,但見猩紅的血液從她的袖中緩緩滴落,更有不少沾染在他的手掌上,讓人心驚。趁他微楞之時,桑千雪抬腳將那桌上的茶杯踢飛,目標卻是那只一直扣住她脈門的大掌。茶水從杯中潑出,帶著一股勁風,蕭意騰慌得閃躲,也不忍再拉扯那只已經斷裂的手,終是將她鬆開。
深吸一口氣,桑千雪後退到車門處,抬手摀住血流不住的肩。眸中殺氣閃過,冷眼看著那茶杯掉落跌為幾瓣,將堅不可摧的車底被刺穿了幾個洞。
碎裂的聲音響起,蕭意騰看著那透過光線的車底,心中不由得一驚!剛才若是未能躲過,恐怕他的胳膊也要報廢了。
暗暗咬牙,桑千雪冷哼一聲,「四王爺手段果然不一般,民女今天算是見識了,這傷怕是要找太醫瞧瞧了!」隨後趕來的馬蹄聲叫她聽得真切,想必是陌楚書命人追來了,那她也沒了下手的機會。
僅僅片刻,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外響起刀疤男子的聲音,「王爺,是丞相大人。」
不悅的冷哼出聲,蕭意騰提防著站在不遠處的桑千雪,隨即冷冷道,「今日,本王便放你回去養傷,他日再親自去丞相府登門拜訪。」
「隨時恭候!」即便他不去,她也不會就此作罷。
彎腰,她曲起未受傷的手將米豆抱下了車,車外三人但見她沾滿血跡的衣袖,頓時大驚。陌楚書慌得下了車,面朝蕭意騰車簾前邊就地一跪,恭敬道,「老臣攔了王爺的車,實在是愛女心切,還請王爺恕罪。」
隔著車簾,蕭意騰緊盯著那被刺穿的車底,心中怒意騰起,「知道有罪卻還敢攔車,陌丞相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老臣魯莽,驚擾了王爺,還請王爺原諒。」反手扯了扯桑千雪的衣擺,他隨即輕聲道,「紅珠,你好大膽子,竟敢隨意上了王爺的車,還不跪下來像王爺賠罪。」
明顯,他是在護著桑千雪,可他卻不知剛才在車中他們兩人已經大打出手。桑千雪怎會給他下跪,胳膊疼得她直咬牙,她隨即抬眼看了看那緊閉的車簾,不屑的轉身。上了陌家的馬車,她一腳踹下那趕車的小廝,揮起鞭子揚長而去。
這筆賬,她暫且記下,以後會一併還給他的。
似是不曾想到此種情形,饒是陌楚書見過無數場面,也頓時尷尬無比,將頭埋下不敢再多說什麼。片刻後,車內的人才冷冷出聲,「罷了,本王還有急事在身,不想與你計較。丞相貴為一品大臣,當街下跪也叫人笑話,起來吧!」
「多謝王爺!」慌忙起身,他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不曾擦掉,趕緊為蕭意騰讓開一條路,直到他的車漸漸走遠,他才深吸一口氣直起了身子。一聲輕歎,他轉頭看了看嚇得發愣的小廝,隨即冷喝道,「還不去找輛車來,趕緊回府為小姐找大夫。」
待他們趕回丞相府時,陌芊芊立刻一臉驚慌的奔來,大喊道,「爹,她流了好多血!」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血,她差點嚇暈過去,可是桑千雪卻把自己關在了房中,從回府到現在,沒聽她哼過一聲,那份忍耐力可見一般。
陌楚書大步朝院中走著,著急問道,「請大夫了嗎?」
搖頭,陌芊芊一臉無辜,「我想去請,可是她不准。」那麼多的血還不請大夫,她真是作死啊,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可是她卻懼怕桑千雪,連她瞪個眼都會覺得心慌,自是不敢去招惹她,尤其這個時候。
「真是的。」陌楚書埋怨著,已然走到桑千雪房前,隨即敲門道,「千雪,你趕緊開門,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你的?」
屋內,桑千雪咬牙將最後一條繃帶纏上,那白皙的額頭已滿是豆大的汗珠。看了看輕輕抖動的房門,她遲疑片刻才冷冷開口,「不需要。」
「千雪,你這孩子別犯傻,不管你怎麼想,為父現在都不做解釋,可是傷一定要治啊!」若不是他警覺,親自動身去接她,其後果便更加難以想像。
眼中閃過一抹不耐,桑千雪緩緩起身,從衣櫃中找出一件紅色衣衫,不去理會門外著急的幾人,自顧自的穿了起來。手稍稍一動便疼得她直抽氣,一件衣服整整穿了半盞茶的功夫,單手繫著腰帶,她旋即將那沾滿血跡的衣服一把丟進了暖爐,頓時火苗躥起,夾雜著一股惡臭,將屋中弄得煙霧繚繞。
穿戴妥當,她這才走到書桌前,研磨提筆,在那素白的宣紙上寫下幾個大字,捲起墨跡未乾的紙便揣進了懷中。
房門吱嘎一聲打開,陌芊芊趕緊收回敲門的手,看著眼前一切正常的桑千雪怔楞片刻,「你,你,你的手沒事了?」
有些結巴,她再次將桑千雪上下打量一遍,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曾理會她,桑千雪冷眼看著一臉擔心的陌楚書,終是壓下那股戾氣,緩緩道,「給我五萬兩,我要銀票。」
「五萬?」微微一愣,陌楚書趕緊道,「你想做什麼?這個時候錢財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