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自從御姐死的那天起,我便踏入了江湖。雖然江湖上沒有人認識我,但是我相信,再不久的將來後,我會成為江湖上的一個傳說。此時的我,根本不像是一個萬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而像是一個急於尋仇的江湖瘋子。
天上稀稀落落的雨點滴落在我的頭上,原本已經濕透的頭髮此刻間淌下了水滴,劃過我的眼睛以及臉龐,留下傷心的餘味。
我的眼睛佈滿了血絲,有那麼一點兩點的雨水與眼淚混在了一起,我心中暗自慶幸老天爺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掩飾住了我的悲傷。
在我的面前,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陳近北。我心愛的女人御姐死在了他的手中。我雖然沒有得到過這個女人的身體,但我得到了她的心。試問,這天下間有多少男人能真正的俘獲一個美人的真心。
是陳近北,讓這一切都煙消雲散去了。
我緊握住手中長劍,此時吟娃劍似乎與我有些心有靈犀,有一股寒流從劍身傳到了我的體內,使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心底也是異常的冷酷。
站在我對面的陳近北,手中持著他的那把蕩復刀。看著那渾身黑透的刀身,我終於知道此刀為何被稱為是蕩復刀。這把刀黑得猶如是黑木耳一樣,就像是蕩婦的下半身,一朵奇葩也早已被歲月磨礪成了兩瓣黑色。
此時的他帶著冷笑,冷冷的看著我。
我帶著殺戮的心,仇恨的望著他。
忽然間,見兩旁水花濺起,陳近北正持刀向我奔來。水滴被濺起了數丈高,讓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能模糊的判斷他的大致攻擊方向。
冷不防,一束黑色光線朝我襲來。
吟娃劍像是通了靈性一般,指揮著我的手,上去迎擊。啪一下,碰撞聲尖銳無比,在樹林中迴盪了許久。但是因為下雨的關係,並沒有見到火花。或許這火花剛剛冒出頭,就被無情的雨水給壓制了下去。
陳近北又是一臉冷笑,大呼一聲,舉刀而來。
在雨景中,我分明看到有數把黑刀向我襲來。難道這就是葵花寶典中的蕩復刀法?果然是深不可測,竟然可以將一刀化成數刀。
我略微有些慌亂,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式亂了手腳。但幸好,吟娃劍此時發威,竟在我面前結出了一道寒冰氣牆。
數個刀影擊打在這氣牆之上,發出砰砰聲。數聲之後,我們各自退後了幾步。
陳近北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心裡,我只不過一個粗通葵花寶典的人,與他比起來有著天差地別。但是他沒想到我回如此高深的氣牆功夫。
其實我自己也有些驚訝。因為這氣牆功夫根本就不是我使出來的,而是我手中的吟娃劍通了靈性。
又或者。是不是有人在冥冥中暗自幫助我。
陳近北後退幾步後,深吸了一口氣,但他的大肚子上正緩緩淌下些血滴來。先前我用吟娃劍破了他的金鐘罩鐵布衫後,看來對他還是有著蠻大的影響。
他身形站得很直,只聽他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也練了葵花寶典,那我就讓你見識下葵花寶典中最後一招的厲害之處。」
說罷,又見他將手中的蕩復刀斜插在了泥土裡,雨水從刀身上緩緩落下,再匯入到地上,融入那一灘水。
陳近北雙手在胸前運氣,雙目直直的看著我。
原本直下的雨滴此刻突然間變斜,一滴滴的朝著我襲來。樹枝也彎下腰,似乎在對著我俯首稱臣。
地上的水越積越多,當雨滴落下後,幻成一個個可愛的漣漪。
我分了個神,用餘光看了下四周。
御姐躺在地上,雨水浸透了他的身體。她臉上的血跡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衣服濕透後,她的身形更是讓人目眩神怡。只可惜,這是她的屍體。但御姐的雙唇是微微上翹的,想必她臨死前一定很欣慰。
吳二貴與他的那幾個師兄弟,此時都坐在雨中的泥地上,渾身不停的瑟瑟發抖。看來這幾日他們幾個受了不少苦。
張小寶那廝,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此時的他癱倒在地,豹紋奶罩遮住了他的雙眼。看他許久沒有說話,我估計他已經睡著了。果然是人才,這種緊要關頭,他竟然還能睡著。但是,我一直覺得,這種人才是最快樂的。
陳近北的臉上擺出了少有的嚴肅,而此時,他的臉通紅無比,就像是喝了幾缸酒後的表情。忽的見他雙掌一起抬起,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冷哼了兩聲。
再看他虎軀一震,如一個細微的抽搐。
頓時,我只覺得一陣陰風向我襲來,雨水擊打在臉上的痛楚猶如針刺。
在陳近北的眼前,忽的濺起兩道白色水花。中間則像是有個看不清行狀的異物在開道一般。速度之快,快過風速。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胸口被一團巨大的氣流所擊中。五臟六腑內像是被翻江倒海一樣,喉嚨處又是微微發鹹。還沒等到我將醞釀在口中的鮮血噴射出,自己已經飛出了很遠。正好撞在一棵粗壯的樹木上。轟隆一聲巨響,大樹應聲而倒。
我的脊樑骨有些挺不起來的感覺,視線也開始漸漸有些模糊。只能依稀中看到陳近北那廝正朝我這邊飛奔而來。餘光中,亦能看到吳二貴使勁的向我這邊爬過來。
陳近北手持蕩復刀,站在我的身前,只聽他冷冷的說道:「看來你的吟娃劍遠遠不是蕩復刀的對手。你們這些人中,必定有一人是當今皇上。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就讓我送你一程。」說罷,他揮舞起手中黑色大刀,朝我砍來。
這一刻,我心中卻沒有什麼後悔的感覺。人生短短二十餘載,能活到今日般風流快活,要情有情,要性有性,我也不枉此身了。
我抬起頭,準備親眼看著這一刀辟向我的頭骨,準備親耳聽聽我頭蓋骨爆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