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了豫州,張銘自然不屑在這裡逗留,畢竟和袁家交易過了,這裡是袁家的,而他自己的地盤卻是在兗州。
不過剛剛接收了俘虜,張銘還是得要在豫州休整一番的。只是事情才剛剛進展了一點,前方探馬就前來匯報,說前面有朝廷大軍到來!
張銘便問:「領軍何人?」
探馬回答:「右中郎將朱俊!隨軍大將還有袁術與孫堅!」
張銘嘴角微翹,對左右笑道:「朝廷軍隊之中,唯一一個完全不知道遊戲內容和遊戲規則的非參與者到來了,我們好好招待他一番吧!」
於是指揮手下,準備好酒席,迎接朱俊等人的到來。
而這裡要說一下,朱俊雖然是江東朱家的族人,但或許南北不容的關係吧?反正朱俊的家族並沒有參與這次瓜分大漢的遊戲之中。至於他為什麼可以有資格領兵,只能說世家覺得戰爭必須有勝有負,不然太早結束對遊戲參與者不利的關係吧?
縱觀朱俊的黃巾戰鬥史,在長社的時候大敗,算是早期戰鬥中最大的一次敗仗了。然後僵持了好幾個月,直到曹操獻策火燒長社之後,開始轉戰南陽,這個時候才開始獲勝。
那麼,疑問就出來了。僵持的幾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不討論了,只能說,因為張銘的出現,蝴蝶效應產生了。原定幾個月後才起兵的張曼成,提前起兵了,然後奪下了宛城。於是,本來要去攻打翼州的朱俊,帶兵趕了過來平賊。
結果,張曼成自然是毛都沒有殺到一個,而宛城的趙弘也在張曼成的提醒下,遁走荊州,使得朱俊這一躺,幾乎是一點功勞都沒有撈到。心灰意懶下,他決定北上翼州援助皇甫嵩,剛好碰到了靈帝詔命裡面要求多加照顧的張銘軍,所以趕來看看,這個張銘到底是何方神聖。
按規矩,在張銘軍的指導下安了營,然後在士兵的帶領下,帶著麾下兩大將領袁術和孫堅,一起來到了帥帳之中。
此時張銘已經準備好了酒席,見三人到來,起身拱手說道:「三位將軍前來小將營中,讓小將這屏蔽生輝啊!」
朱俊剛見到張銘,大眼立刻瞪大了起來,嘴巴有點不自然地說出:「你……你……」
張銘有點奇怪,自己以前和這位中年將軍沒見過吧?怎麼他的反應就像是自己見過他一般?而且看情況,好像是死了好幾年的兄弟一般。
拱手問道:「朱將軍,末將與將軍見過?」
此刻朱俊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失禮,而且眼前這位絕對不是那位。很快,他就恢復了鎮靜,拱手回答:「沒什麼,只是覺得張將軍長得有點像一個人而已。」
張銘的心立刻咯登了一下:難道是自己佔用了身體的那位?說起來,自己連那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來著,畢竟,自己又沒有得到記憶傳承什麼的。
慌忙之間,戲志才在一邊出來,為張銘的尷尬買單:「各位將軍一路辛苦,作為大漢雄軍,我家將軍也希望同各位親近親近……」
張銘立刻反應,笑道:「略備酒水,還望各位不要嫌棄才是!」
朱俊大笑,說道:「沒什麼,行軍在外多有不便,這個可以理解!」
身後兩名陪同的未來大人物也沒有說什麼,基本上一切以朱俊為主,他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見朱俊已經下座,於是紛紛坐下,在張銘的接待下,吃了一頓。
吃過一頓便飯,席面自然由士兵負責清理乾淨,並且給三位端上了茶水。
袁術端起茶水嗅了一嗅,笑道:「久聞彭城張家,神奇的事物層出不斷,不說市面上那些高級傢俱和雪鹽,就獨門經營的美酒和玻璃,就不是誰都買得起的東西。只是這個茶葉,貌似還不在出售物品之中吧?」
張銘眼中寒光一閃,暗道:沒想到啊!和袁家交易還不足一個月,自己的家底就給對方完全知道了。看來,培養一些專業耳目,不僅僅是自己的專利才對。
心裡有點不爽自己被別人瞭解得那麼徹底,表面卻是笑嘻嘻地回答:「此種新茶也是剛剛製作,數量不多,而且時節也不對。因此還沒有在出售的行列,大概明年,才會正式出售!」
袁術聽張銘那麼一說,嘴角一咧,問道:「不知道袁家,可否在茶葉的銷售上沾點光?」
張銘看了看袁術,回到:「將軍若想,黃河以北,洛陽以西的茶葉市場,可由袁家代理,利潤張家只收六成!」
張氏氣候已成,雖然還不能和袁家對抗,但袁家要奈何自己,在漢靈帝還沒掛之前還不太可能。
袁術顯然對只能賺取四成利潤有點不爽,要知道袁家地位之大,只要露出點意思,對方一般都會乖乖將利潤悉數奉上,如今對方只給出了四成利潤,顯然是不把袁家放在眼裡了!
只是茶葉利潤太大,四成也是非常豐厚了。於是袁術暗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等昏君死後,別怪我袁家心狠手辣!
然後笑瞇瞇地回答:「如此,就多些張將軍了!」
見雙方交易已經完成,朱俊就發話了:「張將軍,此番我等前來,其實有一事想要求證!」
張銘有點好奇,這傢伙怎麼那麼直接?但還是客氣地回應:「將軍請講!」
朱俊也不客氣,問道:「聽聞將軍日前接受了反賊張曼成的投降,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
張銘心裡咯登了一下,暗道:果然是為了這事!
笑了笑,說道:「確有此事!」
還沒等朱俊說什麼,直接搶先說道:「張曼成軍中,除了五千真正的反賊以外,其他都是我大漢子民,不幸被黃巾所掠,裹挾於其中。我等既然是大漢軍隊,自當要救萬民於水火。
本著不要讓無辜的大漢子民枉死的打算,本將接受了張曼成的投降,就當時而言,不過是一時之計。事後,末將已經將賊人甄別了出來,被裹挾的大漢子民末將罰其服苦役三年作為懲戒;真正的黃巾賊末將罰其在礦場石場終生服役;至於張曼成……」
說完打了一個響指,身後一個士兵拿出了一個木盒,將其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個漢子的人頭。
張銘繼續說道:「張曼成謀逆犯上,罪當族誅,末將自然不能姑息,於是已經砍下其頭顱,準備遣人送往洛陽。」
看了看眾人,淡淡問道:「末將此舉可有謬誤?」
朱俊這才放心了下來,因為他此番前來,就是要提醒張銘,張曼成不能留!要不然就等於是豎立了典型,以後大漢只怕就要反賊不斷了!
這一刻,朱俊對張銘的評價又上了一分,笑道:「如此正好!此等賊人,萬萬不可留其繼續活在世上!要用他的死,讓所有賊人引以為戒!」
而一旁的袁術,撇了撇嘴,沒說什麼,心中暗道:什麼張曼成的頭顱,你讓我們袁家是傻子嗎?真正的張曼成率領兩千舊部,北上兗州去了!
對於張曼成去兗州幹什麼,袁術不想知道,這種小事不需要知道。而他也不會揭穿張銘的小把戲,因為這種招數大家都在玩,就是朱俊這個『外人』才不知道而已。
而接受朱俊稱讚的張銘,也是暗暗抹了一把汗,因為如果不是前天晚上戲志才提醒的話,今天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了。
說小了就是無視大漢律法;大了的話,最大可以說是袒護賊人,有互相勾結之嫌疑。到時候幾個家族死死咬定這件事,然後用一些『證據』和『證人』張銘有『從賊』的嫌疑,那麼張銘就可以直接等待被族誅了。
不過心中卻有有點疑惑,暗道:朱俊此番前來貌似只是提示,不是要問罪的樣子?那麼幫哥,他什麼意思?怎麼看自己也不是王霸之氣外露,任何文臣武將爭先前來為自己出謀劃策,領兵征戰的料吧?
朱俊心中擔憂已去,就直接說了第二個目的:「張將軍此番已經平定了豫州,不知道接下來打算去何處?」
張銘自然也大蛇隨棍上,笑道:「聽聞皇甫將軍征戰於兗州,近兩天遭遇打敗,且打且退守在了長社一帶。末將姑且也算大漢討逆將軍(聖旨前幾天已經到了,通過趙忠的個人渠道知道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決定休整之後,北上救援長社!」
張銘那麼一說,朱俊立刻露出『知己』的表情,而袁術則是一臉吃了大便的感覺,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至於孫堅,則一副讚賞的模樣看著張銘,顯然他和朱俊其實是一路人——都是『外人』啊!
朱俊聽了張銘的話,立刻拍案大叫:「好!好!好!本將也是此意,本待邀請將軍一起北上,不想我們都想到一塊去了!」
張銘立刻裝出驚訝的模樣,說道:「喔?沒想到將軍亦是如此打算?這倒趕巧了啊!」
朱俊笑了,喊道:「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北上如何?」
張銘笑了笑,拱手說道:「將軍有令,末將不敢不從爾!」
朱俊立刻用嚴肅的表情大叫:「不要將軍來將軍去的,我與將軍也算投緣,不若將軍將叫某表字公偉便是!」
張銘笑了笑,說道:「那麼,也請將……公偉兄叫張銘的表字歸宗便可!」
朱俊捋了捋鬍子(又見捋鬍子!),笑道:「歸宗賢弟客氣了!」
張銘微微一笑,笑道:「今晚還請公偉兄與兩位將軍休息一晚,明天我等一同北上長社如何?」
三人一聽,齊聲說道:「善!」只是袁術那個『善』字,其語氣顯得非常之『不善』。
將朱俊送出帥帳,袁術特意退後了幾步,對在後面的張銘低聲說道:「北上可以,不要破壞遊戲規則!」
張銘笑了笑,說道:「歸宗自然明白!」
袁術『哼』了一聲,淡淡說了句:「但願你真的明白,否則你就等著和天下大世家為敵吧!」然後理也不理直接走了出去。
張銘看著袁術的背景,笑道:袁術此人,心胸狹窄而且高傲,歷史誠不欺我。我參與了遊戲,自然會遵守遊戲規則,但是,九里山的兩位遵不遵守,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呵呵……
返回營帳,安排了各項事情之後,張銘也休息了下來。
一夜無語……
第二天清晨,雙方已經休整完畢,一起有說有笑地朝著兗州進軍。
而遠在九里山的張曼成,在接到了張銘的書信之後,對身後舊部大聲說道:「從此之後,世間沒有張曼成!我的名字叫張忠!你們都給老子記住了!記不住的,別怪老子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