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以恩牽扯
「當日金兄確實曾去古墓收集金銀,只是後來卻未能得嘗所願。」見於蝶一直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兩個,沈浪微微一笑,委婉地承認確有這麼一段經過。
「他取不回高氏陵墓中的寶藏,再加上你們的手下留情,因此那酒使就誣陷他,說他其實早以暗中與你們勾結,意圖背叛快樂王,改而投誠到江南朱家。
那陵墓中也不是沒有寶藏,而是早已被他先私自取走,為掩人耳目,才回來和你們和演出那麼一場戲。」於蝶的冷聲中帶著點點的恨意,道,「此事原本已令快樂王極為不悅,再加上酒使又說色使之所以未能將兩位美女及時奉獻,原因也是因他為了朱七七私自向你們報訊之故,因此快樂王更加盛怒,絲毫不顧及主僕之情,若不是後來想到還需他來破解興隆山的寶藏,只怕當時就要殺他了。」
於蝶詳細地將過程講了一遍,竟連我方才在心中所猜測的可能都一一講了出來,甚至連我當日微合口唇傳音入密的些微舉動都講的極其清楚。
「和我們勾結,打算投誠到我家?這樣的故事也編的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虧那快樂王為一代梟雄,這種蹩腳的挑撥他也信?」
我又驚又怒又不平,我雖一直都希望金無望能離開快樂王,可對於快樂王如此輕易地就認定金無望背叛了他,實在為忠心耿耿的金無望不值。
難怪於蝶雖然認定金是被冤枉的,但對我卻一直抱有隱隱地敵意,甚至對於是我們救她出來這一點也並不領情,原來竟是我的身份無意中促使了金無望的冤屈。
可是相對起造謠誣蔑,酒使那個怪老頭竟能將我的一舉一動都觀察地那麼細微,並僅從我的幾個動作中就猜測出我在暗地裡幫助金無望,這一點更令我感到駭然和恐懼。
難道那一日酒使竟一直隱身在暗處無聲地窺視?
「不是他,是金不換?」金無望淡淡地道,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是悲是怒,原來我不覺間已把最後一句問題問了出來。
金不換?那日金不換確實始終在場,他如何折磨金無望沈浪看在眼裡,而沈浪以英雄之禮待金無望,意欲放他走,以及我對他的教訓。
他必定也一一都瞧在眼裡記在心裡,後來他武功雖然被廢,但心眼顯然變得更壞,報復心更重,否則也不會和酒使一道出現在丐幫大會上,不但一定要我死,而且還想炸死大家。
不錯,酒使之所聞應該是金不換告訴他。而且過程必定已然經過了一番添油加醋。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咬牙道,真後悔當時沒有直接把他給處理掉,沒想到還留下這麼大的麻煩。
「還是不對,雖說古墓之中的情況金不換最為清楚,即便他未當場見過七七的真面目。
但要從別人口中打聽到當時那名擊敗他的少年便是七七,編造出這些謊言也是正常,可他後來已落入丐幫之手,不久就被丐幫子弟血祭亡靈。
中間絕無逃脫可能,而那金兄與小弟見面傳訊之時,小弟可確保當時沒有其他人在場,那酒使又如何知曉?這實在是一大疑點。
而且以那酒使之身手,倘若他一開始就埋伏在古墓之中,就算他從頭到尾都不出聲,小弟也必定早已察覺。」沈浪微一沉吟,立即提出異議。
不錯。
我立刻如被醍醐灌頂一般清醒了回來,金不換那小人雖然卑鄙,但是還沒有精明厲害到那個程度,而且當時我是背著他傳音給金無望地,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有這一手功夫,那麼,當時古墓中必定還躲藏著另一個人,而此人的身手。
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必定也是唆使酒使的主謀。
那有誰還能擔當地起高手之中的高手之稱號呢?那一夜,又有誰曾無聲無昔地去過古墓。
並對我們的情況瞭如指掌,對了,是她!就是那個悄然地取走陵墓中所有的財富,手腳卻又乾淨地連金無望都看不出來,這樣的人,只有一個。
我立刻向沈浪望去,只見他眼中也是一片了然之色,但接而又微微露出迷茫之色。
是啊,要說一直埋伏在暗處地是雲夢仙子,倒也說的通,而且後來原著裡似乎也曾提過這一段,她那些財富確是出自古墓。
可是她和為快樂王效力的酒使不是互相敵對嗎?怎麼可能告訴酒使那麼多隱秘之事?縱然告訴了,以酒使和金使之間的同門之宜,又怎會被她一個外人輕易地就離間了?這其中必定還有更深的緣故。
「金兄和酒使之間有過節嗎?」聽到聲音,我不由地莞爾一笑,沈浪果然不愧與我心靈相通,不等我張嘴,就先一步問出我地問題。
「我與他各司其職,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他需要用度時,我們幾無交集,即便他從我這裡拿取銀兩之時,我也從不過問其用處。
但也正是因為我和他平時並無恩怨,因此敝上才如此相信他,不肯聽我解釋,而且——」金無望忽然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而且金兄就算想解釋也是無從解釋!」沈浪輕歎了一聲,目光向我望來。
「其實我當時幫金大哥,完全是因為我看金不換那個小人很不順眼而已,我覺得以他那樣的小人行經,要害的人肯定不會是個壞人,何況我也挺佩服金大哥地傲氣,就這麼簡單!」我鎮定自如地拋出這個當初為何要救身為快樂王手下四大使者之一的金無望的理由,然後無辜地看著沈浪,「你不是也沒為難金大哥,反而還解開他的穴道麼?」
嘿嘿,我知道你心裡必定一直都有疑惑,可我總不能說我還沒來到這個世界就對金無望很有好感了吧?說了你也不信,既然不會信不如就不說咯!
沈浪微微語塞,除了這個,他確實也想不出來我還有什麼理由要幫金無望了。見他不語。
我又轉向金無望,眼下之際,不是要先解開陷害金無望的主謀,而是應該順水推舟,把金無望和快樂王的關係分離開來,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是快樂王不信任金無望在先,而不是金無望真的背叛了他。
至於那個站在暗處挑撥之人。相信過不了多久,一定會浮出水面來,說起來,這事要是處理的好,對我們反而只是有利無害呢。
「金大哥地為人,快樂王應當清楚才是,他怎麼能憑一面之詞就斷定你背叛了他?」我轉移話題,火上加油地開始我地拉攏計劃。順便還向沈浪微微眨了眨眼。
「金兄莫非還打算回到快活林去?」沈浪不動聲色地將我的暗示收下,配合地皺起眉道。
「多謝沈兄關心,只是此事乃敝上和金某之間之私人——」
「金大哥,如今你還以為我們能撇得開關係麼?」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此事從頭到尾都與我有關。
何況現在我人又已親自到了興隆山,倘若被他得知我們現在正在一起,你就算跳進長江也洗不清了。我想,你和於姐姐進洞探寶。
洞外必定還有人守著吧?山壁隔音效果雖好,卻難保證他們不會有所察覺。說不定,等會他們就會搜到這個山谷來了。」
我看了一眼於蝶,她的面色果然微微一變,我嫣然一笑,接著問道:「方纔我聽於姐姐講,快樂王給你了你們三天的時間,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多少?」
見我們都反對金無望回去送死。於蝶對著我們的臉色才緩了緩,道:「還有一日多的時間,明日地黃昏時分,就是最後地期限。」
明日傍晚!
我微微沉思著,如果我們今天就能順利地出去,順利地見到熊貓兒和我之前派遣埋伏在此處的暗影,那麼用一日地時間來準備也不算太短,到時候。
我們必定能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來。不過。目前我和沈浪都受了傷,彼此的狀態都不是最好。暫時還不能和快樂王直接面對。
因此最好的辦法是,先折損他的羽翼,比如此刻應該還守在「寶藏「入口處的監視者,快樂王應該不會讓普通地人來監視吧,少說也會派「急風三十六騎」其中幾個過來吧!傳說他旗下的三十六騎俱是外貌英俊、騎術精絕之少年,如果三十六人一起組合成陣,就算是快樂王本身也不見得能立時突破,端的是威力無窮。
倘若我們能處理掉幾個,到時候即便可能會陷入陣中,威力也會減弱幾分。
當然我們的計劃暫時還不能讓金無望知道,否則以他的脾氣,只怕他反而會執意地要去保護快樂王。
而此刻縱使我們再力勸想讓他留下來不回快活林,也難以達到效果,倒不如利用恩情來做個小小地制約——
「金大哥,我們也深知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快樂王對你雖無情,你卻無法對他不義,不過,金大哥,你既然覺得今日是我們救了你,那換個角度說,你至少有半條命是屬於我們的吧?」我看著金無望,端正了面色問到。
沈浪是心胸豁達,必定是如何也不願借恩情之名行事,可我卻只是個小女子,這種「有恩圖報」的事就由我來做吧!
金無望微微一怔,沉聲道:「這個自然,朱姑娘有何吩咐請直言,只要不令在下背棄敝上,便是再難地事,金某也絕不皺一皺眉頭。」
我瞧了瞧含笑的沈浪,笑嘻嘻地道:「此話當真?」
金無望道:「自然絕無虛假。」
「那好,金大哥你也看見了,我和沈浪掉下懸崖後,雖然僥倖得以活命,可是我們倆都是一身的傷,倘若出去後就碰上了那害我墜崖的雲夢仙子等人,」我故意示弱,可憐兮兮地道,「我們必定不是他們的敵手,而且我也不要沈浪再為了保護我,而傷害了自己,因此七七有一不請之請,能否請金大哥在明日黃昏之前為我們保保駕護護航,以面我們再遭雲夢仙子的暗算?」
我這麼江擺明了是在演戲,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明白,可是金無望既自覺欠了我的情,就算明知我是故意留他一日多地時間,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
不過比起這事來,顯然另一件事更能令他震驚。
「雲夢仙子也到興隆山來了?」果然,金無望在意外我提出的要求同時又吃了一驚,「什麼時候?」
「昨日中午。」我坦白地道,如今早已不比前世,雲夢仙子還在人世的消息雖說沒有在江湖中傳遍,但知道的人也已不少了,金無望自然也肯定早聽說了,不過看他吃驚的程度和表情,應該還不知道雲夢仙子就是快樂王的前妻,可見快樂王一定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他那段地下婚姻。
「這個女魔頭,她為何也會來到此地?」金無望喃喃地的自語道。
「為了這個寶藏!」我伸手指向洞內,壞心地省略下了另外一句沒有說:還有,為了快樂王!「她以為我們真有寶藏的地圖,因而將我挾持到此,沒想到沈浪卻半路出現了,攪了她地計劃。
只可惜她武功太高,因此我們眼下不得不暫避鋒芒。」
「真是可笑,人人都想得到這裡地寶藏,卻誰都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寶藏不過是個死亡地騙局陷阱罷了!」於蝶突然冷笑道,「莫非你們也是為了寶藏前來?」
「如果有了這筆傳說中的寶藏,黃河流域數十萬災民至少可以支撐過這個水災年。」我毫不避諱我想得到寶藏的心,微笑道,「不過,我們也早做了得不到寶藏的思想準備,這個洞裡既然是空的,那反而是最好不過,至少她們這一趟可是走空了!」
幸運不是永遠都站在你們那邊的,你們能神出鬼沒地取走高氏陵墓裡的財富,可是你們卻沒想到興隆山的寶藏卻是一場空而已吧!
「你家那麼有錢,捐助一點出來不就足夠他們度過災難了?」見我如此坦白,於蝶的語氣不由地緩和了許多,只是她天性外表冷淡,即便覺得說錯了話,只怕也不容易認錯,呵呵,是個直性子。
「於姐姐說的是,出去後我就寫信讓我那老爹拔點毛出來。」我順著她的語氣笑道,然後陡然轉回話題,「金大哥,不知道方才七七的要求,你——」我故意拖長了音等他回復。
「明日黃昏之前?」金無望的面色依然陰沉。
「是,到時候不論金大哥想去哪裡,七七和沈浪絕不阻攔。」我甜甜地笑道,我就不信憑我和沈浪的智慧,會阻止不了你自投羅網,就算你要回去,至少也得保證你能安然無恙地離開才行。